冰敷之后, 江涉还要给楚洮擦活血化瘀的药膏,被楚洮给拦住了。

那药膏的味道太烈, 一打开盒子满屋子都是那股味,他要是抹了, 一定会被宋眠给发现,到时候打架的事儿就瞒不过去了。

对此, 江涉表示颇为遗憾。

他刚刚发现了自己救死扶伤的志愿, 还没来得及发挥到淋漓尽致,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医生江涉依依不舍:“给我个机会, 我想做个好人。”

楚洮懒得听他闲扯,利索的把衣服拽过来想要套上:“邻居阿姨的垃圾还等着你。”

江涉还是胡闹:“等会儿,着什么急。”

他佯装拦着楚洮,就势把楚洮圈在他双臂之中, 他身高臂长, 轻松能把楚洮抱个满怀。

但他也没那么急迫,而是小心试探的, 虚虚搂了楚洮一下。

“你别闹了江涉!”楚洮一蹲身, 躲开江涉的手,麻利的把衣服套好, 不给江涉一秒的机会。

他平生第一次穿衣服如此迅速,几乎可以挑战一下吉尼斯纪录。

啧。

江涉叹了口气。

楚洮吸了吸鼻子,似乎身上的抑制剂味道又有些淡了,大概是被冰毛巾擦掉了不少。

他朝江涉一摊手:“抑制剂再借我喷一下。”

江涉把那瓶风信子白麝香的抑制剂扔给他。

“这瓶效果很强的,影响毛孔呼吸, 你喷那么多干嘛?”

楚洮扯谎道:“好闻。”

其实他就需要效果强的,只有效果强的,才能阻挡住他心灵腺体对江涉的反应。

江涉:“你喜欢我送你一瓶?”

楚洮:“不用,我家里还有。”

江涉:“跟我客气什么。”

楚洮把校服外衣披好,看了一眼那个被撕裂的小洞,低声道:“行了,我该回去了。”

他再拿起手机,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他一直没有注意电量,大概就是江涉给他冰敷的时候,手机自动关机了。

现在他根本不知道楚星宁是不是给他回消息了,有没有安全到家。

楚洮心思有点沉。

“我送你。”江涉跟着楚洮一起往门口走。

楚洮停下脚步,扫他一眼:“不用,我先回趟学校拿书包。”

他今天的卷子还没写完,回家还要补作业。

江涉理所当然道:“我也回学校拿书包。”

楚洮挑了挑眉,满脸疑惑:“你拿书包干什么?”

“我作业还没写完呢。”江涉恬不知耻,极为坦荡。

楚洮:“......你说这话不脸红吗?”

“啧。”江涉仗着身高,伸手拎了拎楚洮的领子,教育道,“小同学,你现在胆子很大啊,知道跟谁说话吗?”

楚洮翻了个白眼,也不管领子被他拽着,就这么拖着江涉到门口穿鞋。

小区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静,但夜色恍惚比之前更清澈了些,也或许是他心情更好了点。

楚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再过一会儿,连高三都要放学了。

他没时间耽搁,快步往学校走。

江涉仗着腿长,步子迈的比他大,走在前面,还一直激他。

“快点啊,三班人民的小英雄。”

楚洮起跑两步,刚跟上他,江涉又加快了速度,楚洮不服输,就也加快速度追着他跑。

俩人跟疯子似的一路狂奔回学校,最后一人一个柱子,扶着猛喘气。

楚洮一边喘气一边捂着肋骨。

“你大爷的,我是病号!”

刚消减的疼痛被他一跑又变得剧烈了起来,楚洮咬着牙,用掌心揉着肋骨。

江涉凑过来,有些心虚:“我看看。”

他作势要摸楚洮的胸口,楚洮吓了一跳,赶忙躲开了。

这可是学校,即便是放学时间,也有监控开着。

学校严抓学生交往过密,严重的要被开除学籍处理。

江少爷没有后顾之忧,他可不行。

只是楚洮没注意,他和江涉现在靠的,正是阶梯教室前的那排柱子。

这排柱子号称恋爱圣地,东边的Omega和西边的Aloha经常在这里幽会,柱子正面被监控拍着,但柱子背面却是得天独厚的死角,忍不住接吻标记的情侣都愿意在柱子后面搞事情。

楚洮没想和江涉怎么样,所以他俩都大大方方的站在柱子正面。

但就在互相推搡打闹的时候,楚洮隐隐听到了女生的惊呼。

“啊啊啊是要标记了吗?”

“小受不太情愿呢,小攻手不老实啊!”

“我喜欢强制爱!搞快点!”

“摸到腰了!好像小猫咪被老虎按在柱子上强。”

楚洮:“......”

姑娘,磕假糖可以,但不要让当事人听到。

他尴尬的把领子立起来,遮着脸,推开江涉,往楼上跑。

江涉被他推的一踉跄,却没生气,无奈的耸了耸肩,大跨步跟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小受害羞了!”

“这俩是谁啊,身高超配的,离太远没看清。”

“可能是高三哪个班的吧,高考之前太饥-渴了。”

“就是,高考前就搂搂抱抱了,高考后岂不是要疯狂doi?”

“姐妹展开说说......”

楚洮面红耳赤的爬了两层楼,才彻底听不到大厅两个女生的YY。

他捂着肋骨,快步往班级走。

高二年部的灯已经灭的差不多了,楚星宁的班级也关灯了。

走到三班,楚洮摸黑按亮灯,教室里果然一个人没有。

他到自己座位上,把卷子折了折,连带着参考书一起,塞进了书包里。

然后他看向江涉:“你不是也要带作业回去?”

江涉没动弹,靠着楚洮的桌面,手里把玩着他的热水杯。

“不带,送你回家。”

楚洮皱眉:“我骑自行车,干嘛用你送。”

江涉一扬下巴:“你这样还能骑车?”

他肩膀和肋骨的确是疼,但也没到连骑车都忍不了的地步。

楚洮吐槽道:“我又没那么娇气。”

江涉不耐烦:“你是受-虐受惯了,给你娇气的机会都不要?”

楚洮愣了愣。

他的确像自己说的,一点也不娇气,因为父母都是这么教育他的,说男孩子就应该皮实一点。

但他从来没想过,娇气也不是什么罪过,只不过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

江涉:“今天这架本来应该我打,既然你都替我打了,我送你回家总没什么吧。”

楚洮的车的确有后座,当初家里给买了两辆山地车,他一辆楚星宁一辆,都按了后座,为的就是一家人骑车出行的时候,都可以带着。

江涉抢过了楚洮的书包,挎在肩头,走到黑板前,他动作一顿。

黑板上记着各科老师留的作业,等第二天值日生来的时候才会擦掉。

江涉兴之所至,跳上讲台,掰了根粉笔,快速在黑板中心的空位写上——

班长我爱你。

为了防止楚洮冲上来阻止他,他写的飞快,下笔也重。

粉笔灰扑簌簌的落下去,有些躺在干燥的地板上,有些飘散进清凉的空气里。

江涉的字体潇洒有力,哪怕是龙飞凤舞,也能看清他写的是什么。

楚洮反应过来,臊的耳朵尖都是红的。

他冲上讲台,咬牙切齿道:“江涉你大爷!”

他抢过黑板擦,挤开江涉,准备把那一行字擦掉。

江涉不让他擦,赶忙伸手拦他。

黑板擦在他俩的你争我抢下磕磕绊绊,扬起一阵阵白灰。

楚洮咳嗽了两声,终于逮到了时机,一黑板擦下去,把那行字擦掉了大半。

江涉又抢了跟粉笔上去补,楚洮为了挡住他,干脆用手猛拍黑板擦,把粉笔灰都拍出来,呛得江涉不得不往后退。

趁着教室里没人,俩人尽情在讲台上撒野,扬了对方一身的白灰。

楚洮的头发上都被洒了粉笔末,灯光一照,跟白了头似的。

胡闹了半天,总算让楚洮把黑板上的字给抹了下去。

他撑着讲台,漂亮的桃花眼盯着江涉,生怕他什么时候又抢根粉笔在黑板上乱写。

江涉也没比他好多少,校服上也留下不少黑板擦的痕迹,手背上袖口上白乎乎的一片,粉笔灰也吸进去不少。

江涉单手扶着黑板,戏谑一笑:“你这么怕被人看到啊。”

楚洮闻言,又用黑板擦狠狠的擦了两下:“现在看不到了。”

江涉写字的地方被他擦得干干净净,比拿舌头舔的都干净,绝对不会有人看出痕迹。

江涉的笑容还没完全收敛,他把手里的半截粉笔往粉笔盒里一扔,神情懒散又有些认真:“但你记得字写在哪儿就行了。”

粉笔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正正好好的掉落在粉笔盒中。

楚洮闻言手劲一松,黑板擦从他手中滑落,狼狈的在地上翻了几个身。

作者有话要说:  涉哥频频暗示,洮洮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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