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渠把人按在床上, 举起手就要揍他, 左看右看丁乐天这小身板似乎哪个地方都不抗揍, 他一拳下去就丁乐天那个样的, 得哭的整栋宿舍楼都被淹了。

更别说他还没下手呢,那家伙已经开始嚎了, 哭着喊道:“我错了!”因为太害怕,说话都不结巴了。

蒋渠说要给他教训,不能光嘴上说了, 要不然丁乐天真当他是纸老虎,蒋渠环顾四周, 没找到趁手的工具,抽了一只丁乐天脚上穿着的小熊拖鞋, 又从背面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发现丁乐天也就屁股看上去还结实点, 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下,“你错哪了!”

蒋渠这一下没留手, 乐天惊天动地地“嗷”了一嗓子哇哇大哭,话也说不出来了。

身负十二个处分的蒋渠打遍杨德无敌手, 还没见过这么怂的, 一下就嚎成这样,蒋渠一时也不知道是自己下手太重还是丁乐天在装, 抬手又道:“我问你错哪了,你再不回答,我再揍你。”

乐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蒋渠从背后按着他,发现他脖子都红了,松了手把人翻过来,乐天满脸通红,已经哭得快背过去了,还一直在结结巴巴道:“我、我错、了……”

蒋渠每次被丁乐天惹得火冒三丈之后,都觉得像是自己在欺负他,这次也不例外,蒋渠扔了手里的拖鞋,愤恨道:“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手。”

乐天边哭边想:没有了呜呜呜。

蒋渠深吸了口气,道:“起来,回自己床上哭。”

乐天努力蜷缩着上半身爬起,屁股刚一用力,又“嗷”地一声倒了回去。

蒋渠抿唇道:“丁乐天我警告你别装啊。”

乐天只是哭,捂着屁股哭。

蒋渠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忽然俯身又把乐天转了回去,一把剥下了乐天的裤子,乐天里面穿了个鹅黄色的小猪内裤,猪尾巴对着蒋渠晃,蒋渠一脸惨不忍睹,横一横心把内裤一侧扒了下来。

真红了,而且红得很厉害,都说屁股开花,现在丁乐天就是这样,大片红印子张牙舞爪,以蒋渠多年干架的经验,这个红过一会儿就会变紫,再过一晚上就会变青,疼得人站都站不住。

明明是丁乐天先犯的错,蒋渠却又莫名觉得自己不占理了。

乐天还在哭,眼泪鼻涕沾了蒋渠一床。

蒋渠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在自讨苦吃,恶声恶气地对乐天道:“乖乖趴在这儿别动!”

乐天心想我哪动得了。

真是疼死他了,丁乐天是个废柴,一身的软肉,一身皮处处都生得比别人薄,从来也没人碰过他一根手指头,挨这一下揍,乐天魂都快没了,心想再磕cp我就是狗。

门又被推开了,乐天从脚步声判断蒋渠回来了,然后就是屁股上一冰,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减轻,乐天长舒了一口气。

蒋渠皱眉道:“自己按着。”

乐天心道这件事自己理亏,乖乖地按照蒋渠的吩咐自己按着毛巾包裹好的冰袋。

闹了这么一场,蒋渠床上乱得一塌糊涂,还躺了个光屁股的乐天,他纠结了一下,还是脱了鞋坐上了乐天的床,对乐天道:“这事就算翻篇了……”

没等蒋渠继续说,乐天就断断续续道:“我、我错了、以、以后不、不敢了。”

蒋渠盯了他半天,从丁乐天抽屉里拿了一颗糖扔给他。

乐天眼睛瞟到了,心有余力不足,两只手都在按冰块。

蒋渠不管他,往乐天的床上一躺,闭眼准备睡觉,“冰袋化了就扔地上。”

乐天轻轻地嗯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蒋渠伸手关了灯。

过了一会儿,蒋渠听到丁乐天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持续了三分钟还没停,蒋渠忍无可忍,“啪”的一下开了灯,乐天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眼睑下还挂着泪痕,嘴里叼着糖纸。

真是蠢到家了,蒋渠走过去替他把糖纸剥了,把糖塞进了他的嘴里,乐天吸入糖球时,舌尖碰到了蒋渠的手指,蒋渠像是被烫到了,火烧一般地收回手,“妈的属狗的,还舔人。”

乐天一脸无辜,“我、我不……”

“别说了,睡觉!”蒋渠暴躁道,躺回丁乐天的床上,关灯闭眼。

蒋渠是高三才开始住宿的。

丁乐天在这间宿舍倒是已经住了三年,蒋渠来之前他都是一个人住。

鼻尖莫名地弥漫着一股香味,蒋渠低头闻了闻,是丁乐天被子上的味道,一股草莓味。

半夜蒋渠醒了一次,下床上了个厕所,从卫生间出来看丁乐天,发现他睡得还挺香,屁股上的冰袋化了都不知道,蒋渠扔了冰袋,下楼又拿了个新的,拿毛巾包好放在他屁股上。

乐天迷迷糊糊地伸手又摸了摸,完全没有醒的意思。

蒋渠不禁感叹笨蛋就是没心事。

第二天乐天醒来的时候,蒋渠再一次人不在了,他还趴在蒋渠床上,屁股疼得要命,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这时卫生间里穿来了冲水的声音。

乐天努力地扭过头,“你、你没……”然后他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竟然是江越,一丝不苟的衬衣黑色的校裤,满脸冷淡,眼神正落在他的屁股上,乐天脸“唰”的红了,忙撩起被子把屁股遮住,“你、你怎么、来、来了?”

江越很从容地坐到乐天的床上,面对面淡淡道:“老师让我来看看你怎么回事。”

昨天丁乐天的爸爸打了丁乐天一天的电话都没找到丁乐天,急得打电话问到学校,班主任才让江越来看人。

江越瞟了他遮住的屁股一眼,“蒋渠打的。”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乐天无从辩解,这总不能说是他自己打自己屁股。

江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乐天,“回个电话。”

乐天现在看到手机都有ptsd了,颤颤巍巍地找出他爸的电话,给他爸报了个平安,说之前手机摔坏了,丁爸总算放心了。

挂了电话之后,乐天手里的手机就被江越抽走了。

江越长身玉立站在他面前,拿着手机滑了几下,把手机屏幕重新放到乐天面前,赫然又是“水到渠成”的超话界面,乐天的心再次颤抖,肠子都悔青了,如果老天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去看这个cp超话!

“对、对不起……”乐天含着泪道。

江越神色依旧淡淡的,他仿佛是不会生气也不会高兴,翻过手机,上下还又滑了几条,才锁了手机放到乐天手边,平静道:“我看起来很像受吗?”

在水到渠成的超话里,因为江越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形象,基本都被yy成受方,乐天心想我一看你就是霸气十足的纯攻,绝没有那个心思啊,愁眉苦脸道:“我、我真、真的、错了。”

江越还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样子,眼角微微向下,冷冰冰的样子,“我不会打你。”

乐天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为江越的语气和表情仿佛在说:我可以在不打你的前提下折磨死你。

乐天哭丧着脸道:“你、你还、还是打、打我吧……”

江越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道:“要上厕所吗?”

本来,乐天一晚上没上厕所,是稍稍有点尿意的,可看到江越就吓得都憋回去了,江越一提,乐天觉得自己简直快尿出来了,对系统道:“妈,我好害怕……”

难得还有乐天怕的时候,系统非常高兴,“别怕,顶多就是再挨顿毒打。”

乐天悲伤道:“我才十七岁,我还是个孩子。”

江越可不管他是不是孩子,乐天不回答,他二话不说就把乐天提了起来,乐天趴了一晚上,除了屁股在疼,其他地方手脚都僵了,猝不及防地被他拎起来,乐天立刻嚎了一嗓子。

江越不为所动,半提半拖地把他拎到卫生间,“尿吧。”

乐天双腿打颤,站都站不稳,差点又要哭出声,“呜呜呜,妈妈,我怎么觉得我遇到了变态。”

系统幸灾乐祸道:“加油,跟他一争高下。”

江越的脸不只是冷,一点情绪没有,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静静地站在旁边等乐天屈服。

乐天甚至觉得这个人比蒋渠还恐怖,蒋渠是表面暴躁,其实乐天觉得他还是挺好的,江越他看走眼了,单单以为是朵高岭之花,没想到是高岭食人花,乐天只能照着江越的意思,抖着手解了裤子。

江越盯着他,一点没避讳的意思,淡淡道:“好小。”

乐天:……精神折磨恐怖如斯,系统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被人盯着,还是江越盯着,乐天根本就尿不出来,哆哆嗦嗦道:“我、我不、不想尿、尿了……”

江越道:“你说人真的会被草失禁吗?”

这样的话从江越薄薄的两张唇说出来,乐天马上就吓尿了,小黄文真的是害人不浅!他以后再也不看了!

江越依旧很平静,“要擦吗?”

乐天疯狂摇头。

江越道:“还是擦擦吧。”

乐天只能战战兢兢地抽了纸巾,乖乖地把自己的小弟弟擦干净再放回去。

江越又道:“蒋渠打了你,你服吗?”

乐天哪敢说不服,“我、我的错。”

江越点点头,终于正眼看了乐天,他的眼睛虽然是杏眼但偏向于细长型,看乐天的眼神像打量什么物品,乐天被他盯得害怕,滚了两行眼泪,江越不像蒋渠,蒋渠看到他哭就熄火了,江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直到乐天努力憋住眼泪才移开目光。

“蒋渠去外地竞赛了,”江越拎着乐天回床上,“这几天我来照顾你。”

他的语气仿佛在说这几天我来折磨你……

乐天听着快晕过去了,对系统道:“妈妈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你不要把我丢给变态呜呜呜我害怕。”

系统:一切都是意外,美丽的意外。

江越抽开了乐天床头的抽屉,抽屉里全是各种各样的糖,江越拿了一颗,对乐天道:“吃吗?”

乐天不知道该说吃还是不吃,考虑了半天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看到江越把那颗糖扔进了垃圾桶,乐天:……这孩子不是变态估计也病得不轻。

江越又拿了一颗糖,对乐天道:“吃吗?”从头到尾语气都没变过。

乐天这次摇了摇头。

江越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在乐天期盼的目光中把糖放进了自己嘴里。

乐天:!!!说好的不吃糖呢!小变态!

江越吃糖不像乐天含个没完,“嘎吱嘎吱”几口把糖咬碎了,乐天听他嚼糖的声音都觉得耳朵疼,感觉在江越嘴里的不是糖而是他的骨头。

江越吃完了糖,又拿了一颗糖在乐天面前。

乐天人都傻了。

江越道:“吃吗?”

乐天想了半天,小心翼翼道:“你、你让我、吃,我就、就吃,你、你不、不让我、吃,我、我就不、不吃。”

江越淡漠地点了点头,“学会了。”

乐天:……来个人救救我吧……这人真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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