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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断的泉水喷涌, 热气弥漫在整座池子上方。

楚虞哽咽一声,嗓子早就哭哑了。

男人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亲,那眉梢眼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风流尽显。

唇划到楚虞耳边时,楚虞一片战栗,就听到男人带着气音说:“我没这样碰过别人。”

楚虞原本抽离的神思瞬间清醒,容庭正贴着她的脸颊毫无路数的乱吻,鼻尖滚烫的气息喷在楚虞脸上, 眼上,最后停在唇上。

楚虞脑中还想着他方才在耳边说的那句话, 明明她是不介意的,于她而言,哪个男人没有点风流过往,何况是容庭这样的。

可听他那么一说, 她心下软的一塌糊涂。

楚虞正闭眼沉溺其中时, 容庭蓦地一停, 缓缓离开紧贴着的唇瓣,原扶在她腰上的手抬起, 带着药泉的热气抚上姑娘的脸颊,再轻轻捏住下巴。

“你不是想知道, 我婚前两日去了何处么?”

楚虞一愣, 就听容庭弯了弯唇角说:“一直就在这儿, 没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

他说着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这泉水是我盯着工匠打的, 每一处都仔细着。”

“……”

楚虞闭了闭眼,半响才道:“容庭,你知不知羞。”

容庭笑了笑,就这么将她抱起来, 楚虞冷不丁吓了一跳,双腿紧紧环住。

从药泉走到里屋,水渍滴了一路,男人将她轻放在床榻上,被褥便也湿了。

楚虞哪还顾得上这些,被褥一卷便闭眼要睡下,可容庭却抖擞的很,他不睡,自然也不让楚虞睡,硬是逼着哄着她再来一次。

容庭的嘴向来没个靠谱的时候,说是一次,直到天色暗下来了,他这才收敛。

他倒是神清气爽了,低头亲了亲姑娘汗湿的额头,伸手掀起一层薄被覆在她身上,这才随意披了件衣袍下床。

伺候在外头的丫鬟哪能听不见里头的声音,个个羞的红了脸,低下头去,匆匆将备好的衣物放下,逃似的跑了。

这个时辰,回是不可能回路家了。

容庭长诩了一口气,盯着床上那张姣好的面庞半响,又叫人拿来的药膏摆在床头。

但此时也不敢动她,这姑娘醒来定是要发脾气的,容庭想着想着,不自觉笑了声。

翌日清晨,楚虞是被泉水流动的声响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半梦半醒的翻了个身,才感觉男人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覆在腰间。

楚虞低头一瞧,深深吸了口气。

浑身上下就没有能落眼的地儿,像是被施个酷刑一般,她再一回想昨个儿的情形,闭了闭眼,毫不客气的甩开容庭的手。

还在梦里的男人蹙了下眉,困顿的睁开眼,只抱了抱她:“再歇会儿。”

楚虞张了张口,却发现嗓子哑的连声都发不出来,她稍稍动了下,双腿像是被碾过似的,疼的她倒抽一口气。

容庭这才渐渐清醒。

瞧见姑娘那不好的脸色,他撑着床榻起身,心虚的瞥了眼她身上的青青紫紫:“疼?我给你上药好不好,都肿了。”

楚虞:“……”

她哑着声音道:“你能不能,别说话。”

容庭攸的闭了嘴,连带着被褥将她抱起来放在椅子上,伸手倒了盏薄荷茶推到她面前,楚虞一连喝下两杯,干裂的嗓子才稍稍润了点。

楚虞脑子还有些发懵,容庭此时正一脸讨好的看着她:“抹点药就好了。”

楚虞冷着脸撇过头不去看他,这个模样也不好叫丫鬟进来伺候,便要自己起身更衣梳妆。

哪知才刚撑着小几站起来,腿一软险些跌下去,幸而容庭急急扶住,容庭拦腰将人抱起来,轻叹了声:“让你别乱动。”

楚虞瞪了他一眼,想到这人昨天像匹饿狼的模样,一点温柔都没有,简直是连咬带撕的,楚虞一下红了眼:“你还说。”

“不说,我不说话,你别哭。”他手忙脚乱的将姑娘放在床上,半搂着轻轻哄。

楚虞哽咽了一声:“疼。”

容庭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伸手够到两瓶上好的药膏,食指轻抠出一块,试着在姑娘肩颈上揉开,见她没挣扎,这才大着胆子给她上药。

药冰冰凉凉的,抹在身上一下就将酸疼感消了大半,加之男人刚刚好的力道,楚虞这才缓和了一些。

涂完药后,容庭本想按着人再睡一会儿,可楚虞挣扎着要更衣,他便只能好声好气伺候着,头一回替姑娘一层层衣裳的穿好,耗了不少功夫。

直到楚虞要去妆台梳妆时,容庭百般阻挠,愣是不愿意抱她过去。

楚虞又恼又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自己强忍着酸疼慢吞吞挪过去,拿起铜镜一瞧,整个人如醍醐灌顶,一下清醒了。

她抬手在唇上轻轻碰了下,方才倒是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疼的她眼眶一下红了彻底:“容庭你是狗吗,你咬我做什么啊!”

容庭心虚的背过身,昨个儿没控制好,是咬的狠了点。

这姑娘是个要面子的,顶着这一张脸,定不会出去见人了。

新婚那夜容庭也是一口将她咬破了皮,可断不到现下这般模样,整个嘴儿又红又肿,都快能挂油瓶了!

正此时门外传来两声轻响,楚虞立刻收了声,丫鬟将早膳端了进来,敏锐的发觉这屋里气氛不对,正要速速离开时,忽的又被容庭喊住。

“咳,拿两顶面纱来,要薄的。”

丫鬟迟疑的应下,这才退了下去。

他踱步到妆台前,要弯腰将她抱起来时,被她一巴掌拍开了手,楚虞自个儿就缓着步子走过去。

容庭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跟在她身后像条尾巴,楚虞愣是装作没瞧见。

一顿早膳用完,这姑娘也没和他讲一句话,大有一种这辈子都不想搭理他的意思。

楚虞没想在京郊的庄子久留,用完早膳后歇了会儿,这才叫了马车回路宅。

马车上,姑娘紧紧闭着眼睛靠在一边,心下还有气,连瞧都不愿意瞧一眼。

容庭伸手碰了碰她的面纱,楚虞立即睁了眼。

他定了定神,故作凶神恶煞一般道:“林楚虞,你气什么啊,不就是咬的狠了点么?你是我容庭明媒正娶进来的,我想咬就咬,怎么了?”

楚虞紧紧抿着唇,收回目光,朝窗外看去。

京郊地偏,沿途皆是寸草不生的贫瘠土壤和高耸的山峦。

容庭一下没了底气:“我没凶你,要不你也咬一口,我陪你一块丢人,行不?”

他说着,将脸凑近,指着嘴角说:“使劲咬,哥哥不怕疼。”

楚虞盯着他唇角半响,真的张嘴咬了下去,软软的唇瓣贴着他,贝齿重重磕了下来,倒是也一点都不留情。

容庭蹙了蹙眉,一动不动任她咬,唇角不禁微微弯起。

楚虞松开牙,就见容庭嘴角上一道很深的牙印。

她咬了咬下唇,这让人瞧见了,丢人的还不是她么,谁不知道这是她咬的啊…

楚虞想着便抬手在他嘴角揉了揉,试图将这印子给消了。

容庭惬意的弯着唇角,逗她似的问了句:“心疼了?”

楚虞手上动作一顿,攸的又撇过头去。

懒得搭理他。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路家。

容庭以为姑娘气已经消了大半,谁知一进后宅,她便让下人将隔壁冬苑腾了出来。

丫鬟们面面相觑,这夏日炎炎,夫人怎还带着面纱?

莫不是公子做了什么惹夫人不快了?

公子从前那些莺莺燕燕找上门来,害夫人…破相了?

这么一想,众人倒抽了一口气,忙就去将院子收拾出来,一步都不敢慢了,生怕这夫妻二人间闹不快殃及了自个儿。

邹幼青陶二人闻言匆匆赶来,外面说夫人破相了,着实将她们吓一跳。

揭开面纱一看,楚虞不自在的撇过脸去,邹幼与青陶面面相觑,皆红了脸。

邹幼一低头又瞧见夫人衣领里露出来的青紫,脖子都红透了,她故作镇定道:“我去放热水……”

青陶亦是有些羞,将目光从楚虞衣领处移开,轻声问:“夫人,您真要住这冬苑?”

楚虞应了声:“我方才看管妈妈在训下人?”

管妈妈出了名的老好人,竟也有这般强硬的时候,她倒真有些惊诧了。

青陶笑笑:“夫人的法子好,无须斥责管妈妈,也叫她清楚了自个儿的过失,这两日正处处挑毛病,丫鬟都骂哭了好几个呢。”

楚虞嘴角一弯,瞬间疼的她抽了口气。

缓缓又道:“凡事莫要过头了,点到为止就好。”

青陶应下。

邹幼叫人去耳房放了热水,青陶替她拆了发髻,犹豫了下:“夫人可知,魏家要替那位姑爷纳妾了。”

楚虞一时未来得及反应,脱口便问:“魏家,哪个魏家?”

随即她愣了一下,不等青陶回话,冷不丁突然抬头:“你说魏栋才?”

青陶忙点了点头:“是,听说魏姑爷在外头有了人,被陈姑娘当场捉了个正着。”

楚虞默了一阵,魏栋才一向很是体贴陈梓心,都说陈梓心嫁了个好人,如今她也有了身孕,最该倍受关怀时,魏栋才却在外头养了外室?

“那外室是什么人?”

青陶倒是听说了一些,便将知晓的说给楚虞听。

楚虞扬了下眉,魏家怕是要不安生了,外祖母若是知晓了,定也要难受的,毕竟魏栋才这人是她中意的。

楚虞心不在焉的由着邹幼青陶二人褪去衣裳,二人瞧着她身上这密密麻麻的青紫,都不由愣住。

这…

二公子也太不知节制了吧!

楚虞一脚踏进浴桶里,冷不丁一个激灵,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慢悠悠倚在边沿,脑中不由想起魏栋才那张老实模样的脸,这回老太太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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