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颗星

“订婚?!”萧静柔还没从他们住到一起的震惊中回神,就听到外婆说订婚,忍不住惊呼出声,反应比两位当事人还大,纪见星只是行彧请来演戏的演员啊,怎么能让她跟他订婚?!

萧静柔此刻是真的慌得不行,她嘴皮子快说破,就差指天立誓,外婆仍对他们的假情侣关系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而纪见星三言两语就轻松蒙混过关了?!

她千真万确听到纪见星亲口承认是在演啊,所谓的情趣根本是借口、谎言!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外婆外公相信他们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相比萧静柔的心急如焚,纪见星显得淡定多了,兜兜转转,殊途同归,还是回到了谈先生订婚的初衷,他们甜甜的恋爱还没正式开始呢,就要突飞猛进当他未婚妻了?

唔,她想按部就班地来,行不行?

坐在身旁的男人凝眉沉思,似在认真考虑外婆的提议?对哦,订婚之事正中他下怀,纪见星悲催地意识到,在场的五人里,唯有情敌萧小姐和她是同个阵营的。

“小星,”外婆看孙媳妇明显害羞了,笑呵呵地问,“你觉得怎么样啊?”

桌下,纪见星踢了一下他的鞋尖,别发呆了,快救场啊。

谈行彧收回游离的心神,加大力度握她的手,以示安抚,握着握着,他就不打算放开了:“外婆,我和小星在一起没多久,订婚的事不急。”

“是啊是啊!”萧静柔重新看到一丝希望,连声附和,意有所指地说,“外婆,婚姻大事,必须慎之又慎,哪能这么仓促决定?”

只要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肯定能找出纪见星的破绽,一个假货竟妄想进谈家的门,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就算她得不到谈行彧,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自跌身份去娶个压根配不上他的女人。

知道内情的外公表态说:“乐乐,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他凑近她耳畔,和她讲悄悄话,“相信我,该是你孙媳妇的啊,跑不掉。”

外婆当然相信他,主要吧,上次是萧太太,这次是静柔,母女俩一来二回的,弄得她心脏病高血压快犯了,生怕夜长梦多,就想着赶紧把人定下来。

“小星啊,是外婆太心急了,没吓到你吧?”

“没。”纪见星摇摇头,“外婆,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她露出羞赧之色,“像刚刚行彧所说,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订婚不是早晚的事吗?”

她想先谈个恋爱啊!

萧静柔谨记名门淑女的身份,强忍住翻白眼的不雅冲动:装,你继续装。

呵呵,小瞧她了,这演技可真够好的,完全看不出演戏的痕迹,难怪把外公外婆哄得分不清西东。

于是,在四人劝阻下,订婚的事就这么翻篇了,纪见星暗暗松口气。

临近正午,保姆端上蒸好的黄油蟹,是外公的旧友今早送来的。黄油蟹生长在咸淡水域交界地区,多产出于香港流浮山和珠江流域,有“蟹中之王”的美称。农历5月末至中秋节是最佳食用时节,像这样的顶级黄油蟹,可遇不可求。

由于黄油已渗透到蟹的关节部位,为免在清蒸过程中遇热挣扎导致黄油溢出,须在蒸之前用凉水浸泡,加入冰块,直到黄油蟹冻得呈现僵硬状态再上笼。

纪见星没忍住吞了吞口水,黄油蟹只只完整,大如盘子,估计得有一斤重,蟹盖和蟹爪关节处清晰可见黄色油脂,勾得人食指大动。

谈行彧看到女朋友的小馋猫模样,不由得微微失笑,他用湿巾擦干净手,戴上一次性手套,率先拆了只黄油蟹,将满满的油膏刮到蟹壳里,然后用小勺子挖了,送到她唇边。

纪见星吃进去,呈半流质状的蟹黄饱满醇厚,甘香在味蕾炸开,口感q弹,回味无穷,她笑得眼眸弯成月牙儿,甜滋滋地说:“darling,谢谢你。”

外公外婆交换了个满意的眼神。

即使知道纪见星是故意演出来的甜蜜,萧静柔难免看得眼热,从小到大,她哪里见过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谈家三少爷这样伺候过人?偏偏他动作自然,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萧静柔被这一幕刺激得红着眼咬牙切齿。

纪、见、星!她到底何德何能?!

正因为知道她是假女朋友,萧静柔才这般愤愤不平,谈行彧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从来只有女生主动讨好他的份,他性子清冷,笑或不笑,总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她们碰到硬钉子是司空见惯的事。萧静柔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和他青梅竹马地长大,别说吃到他亲手喂的食物,坐得离他半米远好像都会惹他不悦,可她总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喜欢他的女生数不胜数,只有她这么多年来离他最近。

妈妈还跟她说,他外婆有意撮合他们,让她做孙媳妇,她当晚开心得彻夜无眠。但是谈行彧从未表态,一贯地不冷不热,身边也没别的女人,萧静柔以为他是忙着学业、事业,没空谈恋爱,所以她一直在等。

没等来他的告白,等来的是,他的假女朋友。

如今,萧静柔亲眼见到,这个突然闯入他们中间的女生,可以堂而皇之自地坐在他身侧,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喂食,外公外婆还对她很满意,外婆好像已经忘记了当初的话。

萧静柔垂在桌下的手紧紧抓住裙摆,指尖隔着薄薄的布料掐入手心,外婆敏感地发现她的异样,看过去,温和地笑着:“静柔,别愣着,你也吃啊。”

她忍住满腹酸涩,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好的,外婆。”

心情不佳,再美味的食物吃进嘴里也是没滋没味的,何况对面还有一个趾高气扬秀恩爱的纪见星,犹如眼中刺,碍眼至极,萧静柔全无食欲,倒是连着喝了三杯酒。

十年陈的绍兴花雕酒,又称女儿红,色泽橙黄透亮,酒香馥郁,酒性柔和,用来佐黄油蟹的寒凉再好不过,纪见星喝光一杯酒,还想让保姆再倒时,谈行彧轻按住她的手,低笑着说:“忘记你上次醉酒对我做的事了?”

没!忘!呢!

醉酒爬他腿上强吻他的事,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就算想忘,五秒钟短视频也铁证如山啊。

纪见星只好忍痛放弃第二杯花雕酒,一抬眼,撞见外婆满脸的姨母笑,恐怕已经想入非非到西伯利亚去了,至于萧小姐,大概想将她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吧。

唉,杨小姐说得没错,暧昧,真的让人受尽委屈。

吃完午饭,休息了半小时,外婆请的戏班子到了,在别墅旁搭了个舞台,大师们轮番登场,催眠得纪见星昏昏欲睡,她脑袋一点一点地钓着鱼,台上在唱《帝女花》——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帝女花带泪上香……”

这是外婆最爱听的一出戏,百听不厌,讲的是长平公主与周世显的悲剧爱情故事,她每回听总要眼闪泪光,悲从中来,难以自已。

这一生遇见心心相印的人,与他相守白头,世间有多少人能得到这份幸运呢?因为难能可贵,所以更要珍惜。

萧静柔心不在焉地听着,注意力大多在纪见星身上,嘴角勾出讥诮弧度,终究不是大家闺秀,毫无艺术细胞,听场戏曲就能睡过去,简直是焚琴煮鹤,对牛弹琴,煞风景。

一曲终了,萧静柔凑到外婆耳边,说了句什么。

外婆拿手帕拭了泪,回头看纪见星,破涕为笑:“老头子,你瞧这孩子,睡得多香啊。”她看向外孙,别有深意地说,“估计是昨晚累坏了吧。”

谈行彧靠向椅背,但笑不语,默认了外婆的说法。

听戏睡着是多么有失礼貌的事,外婆不该对纪见星生出不满吗?!她怎能这样两套标准呢?!萧静柔险些气歪了鼻子。

纪见星睡得浅,戏曲声停了,幽幽醒过来,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吓得睡意全无,不好意思地跟外婆道歉。

自带滤镜的外婆当然说没关系:“行彧,你陪小星到你房间睡会儿。”

去谈先生房间,睡他的床,这么刺激,她能睡得着吗?纪见星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不困了。”

说着,她掩口打了个呵欠。

额……尴尬了,自己锤自己。

“要不,让行彧陪你去走走?”外婆提议,“后山种的柚子熟了,你们顺便摘些回来。”

纪见星急于逃离现场:“好啊好啊。”

她跟谈行彧走了不到两分钟,萧静柔站起身:“外婆,我去上个洗手间。”

外婆哪能看不出她是什么心思,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去吧。”

外婆想起很久以前的往事,萧太太有心要给女儿和行彧拉线,郎才女貌,家世人品相当,知根知底的,加上还有二十九岁的劫数,她自是乐见其成,可确定行彧对静柔无意后,便再没提过这事,萧太太那边也委婉拒绝了。

不知萧太太是怎么跟女儿说的,静柔至今仍对行彧心存爱慕,外婆找她谈过很多次心,可惜收效甚微,让她早点认清事实也好。毕竟是看着从小长大的孩子,她不希望静柔受到伤害。

感情这回事,强求不来的,继续拖下去,只会白白耽误她的青春。

萧静柔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加快脚步抄小路跟上了谈行彧纪见星,他们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任何亲密举动,想想也是,临时凑对的情侣嘛,亲密动作说不定要额外加钱呢。这演员不敬业啊,没观众就不继续演了吗?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他们的背影照。

“谈先生,萧小姐在后面。”

“无妨。”谈行彧并不在意,“让她跟。”

不知暴露行踪的萧静柔化身狗仔,一路跟拍到后山果园。

听戏时下过一场雨,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植物气息,纪见星深呼吸,目之所见,远处流云覆青山,近处是挂在树上,一颗颗硕大的黄橙橙柚子,她选中最大的那颗,跳起来还够不到:“谈先生,你来吧。”

谈行彧抬起手,从肩到后背的线条紧实流畅,利落地收进裤腰,精窄的腰身以下,是挺翘的臀部,纪见星喉咙紧了紧,小手虚握,如果旁边不是还站着管理果园的工人,她都想策划个脚滑平地摔,趁机扑到他背上,顺手按住,像摸纪小怂蜜桃臀那样,rua啊rua……

咳咳,矜持矜持。

谈行彧轻松摘下柚子,纪见星接过来抱着,沉甸甸的,果味浓郁,她玩了会儿放进箩筐里,接着挑选起来。

柚子总共摘了三个,纪见星在果园兜了一圈,看到葡萄也熟了,晶莹透绿,挨挨挤挤,她用剪刀剪下好几串,堆在柚子上,待会再由工人送去别墅。

走出果园,右手边是淙淙溪流,清澈见底,水下游鱼、石头、落叶,水面飘着粉色、紫色的落花,阳光透过树枝一照,满溪荡漾着花香。

世外桃源,大概就是长这个样子吧。

等她老了,也要和谈先生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每天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晨昏相伴,夜里同床共枕,偎在他怀里聊天说笑,想想就特别期待呢!

山风呼啸而来,天边聚拢了一大团乌云,莲花般层层叠叠着,几乎压到树梢,闪电跳跃其上,随时能把乌云撕开口子。

“谈先生,”纪见星将颊边吹散的发丝撩到耳后,“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折返路上,萧静柔现身了,她面带笑容,阴阳怪气地说:“照理说,热恋中的情侣,时时刻刻都想和对方黏在一块,可为什么你们连手都不牵呢?”

萧小姐还真是阴魂不散哪,牵手而已,多简单的事?想看?满足你咯。

纪见星说干就干地挽住了男人的手臂,半边身子贴了上去,挑衅地朝她一笑,眼神仿佛在说——

女人,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萧静柔冷眼旁观他们演戏,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儿想笑:“要不,你们顺便亲个嘴,证明给我看看?”

换在以前,这种放肆的话萧静柔绝对不敢当着谈行彧的面说,可眼下不是被逼急了,口不择言么?反正他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她又何必在乎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索性破罐子破摔吧。

纪见星好笑道:“凭什么你想看我们就得亲给你看,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们当然不会亲,”萧静柔笃定道,“因为你们是假的!”

纪见星可不会如她所愿上了激将法的当,风一阵阵地吹来,谈行彧闻到萧静柔身上的香水味,偏过头轻咳了声,已隐隐有所不适,他正要说什么,纪见星挡到他前面,别抢戏,让我来。

前面正好是上坡路,纪见星心生一计,柔弱不能自理小公举上身:“行彧,人家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谈行彧配合着缓缓蹲下`身,纪见星趴到他背上,双手搂住他脖子,彼此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连风都穿不过去,她朝萧静柔挥挥手:“萧小姐,我们走啦。快下雨了,你自己走回去要小心哦。”

萧静柔目送他们上坡,渐行渐远,眼底燃起熊熊烈火,她憋了满肚子气,忿忿地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头,细高跟不堪重击,断掉了,她失去重心,倒在地上,用力握拳把松软的沙路砸出深坑。

明知他们演假戏,她却是真醋一口接着一口地吃。

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抹杀不掉他们的背影看起来百般和谐的事实。

不,她不接受!绝不!!!

上了陡坡,纪见星发现他鼻尖微红,呼吸急促,像是有所不适,在遇到萧静柔之前还是正常的,难道是萧小姐的香水味太浓,导致他过敏了?

“谈先生,你还好吧?”

谈行彧感受着背上柔软的线条,寸寸缕缕的软玉贴合,她手臂内侧的肌肤擦着他颈边,酥痒蔓延到心间:“没事。”

贴得太紧了,纪见星的胸腔里有两种心跳声,同样急切有力,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她往外挪动:“要不,我下去自己走吧。”

“不用。”谈行彧往上托了托她的身体,纪见星重新贴回他后背,胸前软绵绵的两团被压得变了形,她耳根霎时间红了,清眸圆睁,咦咦咦???他的双手托在哪里?!

为什么她图谋已久,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他轻易就能得手?!

不公平!

纪见星备受鼓舞,装作撩头发,从他身前收回右手,一点点地往下放,指尖刚碰到西装裤的布料,心跳快跳出嗓子眼,男人忽地侧了头,几乎贴着她脸颊,轻笑道:“纪小姐可以提前检验一下我的体力。”

纪见星慌乱收回手,鼻间呼进他的气息,深入肺部,回旋着出不来,检验他的体力?谈先生这是在隐晦地开车吗???

别墅近在眼前,戏班子已经散了,外公外婆站在三楼的露台上张望阴沉的天色,说着话,看到他们,外婆笑着挥手致意。

纪见星连忙埋脸在他颈侧,小幅度地蹭着、挣扎着:“快放我下来啊。”

“纪小姐,”谈行彧脚步不停,勾起唇角,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做戏要做全套,不是吗?”

他直接背她进了屋,放到沙发上,蹲着,双手撑在她腿侧,往前倾身,将她困在身体与沙发之间,形成虚抱的姿势。

然后,他抬起头,看她。

客厅没开灯,骤然亮起的闪电划破天际,刹那照清男人的眉眼,那幽沉而克制的眼神,温柔而有力量,直击纪见星心底最深处,敲开丝丝裂缝,强势地侵占领地。

他薄唇微抿,没有说半个字,可她分明听见他说了千言万语,不行了不行了,快喘不过气。

又一道闪电炸开,女孩子密布红晕的脸无所遁形,浅浅的吐息像世上最醉人的酒,未饮先醉,助燃潜藏在空气中躁动的火星,直到这个瞬间,谈行彧才真正确定,这颗星星,心甘情愿地落入他手心了。

长途跋涉,终遇星光,和着笑意齐齐点亮那双深眸,映出无限的情愫与缱绻。

此刻没有她想要的玫瑰花,没有红酒,更没有烛光晚餐,氛围却很合适,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倾盆大雨,轰然而至,“噼里啪啦”的雨声隔绝了外界的干扰。

忽明忽暗间,男人靠得更近,近到……他灼烫呼吸压上她的唇,纪见星无处可逃,也不想逃,心跳乱套了,全副心神,只关注着他。

“星宝。”他低了声,唤她最亲昵的名。

纪见星正意乱情迷着,不知道应了,还是没应,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来的话:“做我……”

“阿切!”随着喷嚏声,客厅的灯亮了,淋成落汤鸡的萧静柔出现在门口,头发裙子湿透了,手里提着高跟鞋,一身狼狈,她连连打喷嚏,嚷着让保姆快给她拿毛巾。

纪见星无语极了,萧小姐是存心出来捣乱的吧?!

表白被中断,谈行彧面有不悦,目如寒星,冷冷地朝门的方向看去,萧静柔冷不防地哆嗦了下,喷嚏打得更密集了。

外婆闻声下楼,从电梯走出,赶紧吩咐保姆去煮姜茶,带着萧静柔上楼换衣服去了。

客厅只剩下两人,先前酝酿好的气氛陡然不存,纪见星的手机连续震动,是她哥哥打来的电话,她接通:“哥,你回国啦?”

纪承曜的团队完成科考任务,乘坐雪龙号从南极返回,昨日抵达上海,预计后天就要回北京,他听着妹妹甜软的嗓音,连日来的疲倦骤消:“嗯,但中秋才有空回家。”

兄妹俩近半年没见,纪承曜询问了家里的近况,得知父母一切都好,还多了只叫纪小怂的弟弟,他放下心来:“待会还有个会议,等我回去再聊。”

“嗯呐,哥哥再见。”纪见星挂断通话,往家庭群丢了条信息,告诉爸妈哥哥中秋回来的消息。

谈行彧看她一脸的欢欣雀跃,琢磨着,是不是要赶在大舅子回来前把星星摘了?免得生出变故。

刚才如果不是萧静柔打岔,他就……也罢,再按照她心意另外选个更好的时机吧。

雨越下越大,吃过晚饭,仍然丝毫没有停歇的趋势,外婆趁机把小两口留下来过夜。

啊?

纪见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窗户纸还没捅破呢,就要和他同床共枕了?坐小火箭的速度也没这么快的,她支支吾吾地委婉拒绝:“外婆,我没带换洗衣服。”

外婆可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外婆料到你们迟早会留下来住,所以早给你准备了几套衣服,就放在行彧房间的衣柜。”

纪见星:“……”后路已堵死。

外婆做出这种安排,还不是因为某人在电话里自导自演了一场床`戏,让外婆误会他们在同居。这下彻底说不清了,强行解释可能会让外婆再起疑心,纪见星只得“愉快”接受。

换个角度想,吃亏的不一定是她啊。

洗完澡,纪见星躺在床上,外婆准备的是蕾丝睡衣,粉嫩嫩的,特别少女风,她抱着枕头,发散思维想着,在客厅时他没说完的那句,是不是做我女朋友?

差一点,就差一点儿!

纪见星真想画个圈圈诅咒坏了她好事的萧小姐一年内没有x生活!

浴室的水声停了,纪见星思绪被迫中断,循声看去,男人开门走出来,深蓝色睡袍,腰带系得松松垮垮,露出锁骨和大片胸膛,劈头盖脸的男`色生香,呜呜呜她兜不住了,流鼻血了都。

好想扑,怎么办?!

谈行彧关灯上了床,男性身躯近在身侧,热力笼过来,纪见星紧张得脚趾紧绷,心跳快疯了,他察觉到她的情绪,轻笑道:“别担心,我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

暂时???

这话说得太有深意了,纪见星想装听不明白都行,会开车了不起哦,来battle啊,whopabsp;“谈先生,基于人道主义,我想事先提醒你,”纪见星轻戳他手臂,“据说我睡相很差的,如果不小心侵犯了你,纯属无心之举。”

谈行彧亲自领教过她糟糕的睡相,微微挑眉,大方道:“即使侵犯也没关系,毕竟根据协议,我的身体全方位对纪小姐开放。”

老流氓耍不过,耍不过。

纪见星决定闭眼睡觉,她本以为身边有个巨大的干扰源,可能要失眠到半夜的,没想到才几分钟就沉沉睡着了。

谈行彧听她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亲了亲她额头:“晚安。”

他刚有了一丝睡意,睡梦中的纪小姐不安分地开始了人体迁移行动。

先是压到了他胸口,或许是嫌弃太硬,往下挪,枕在了他小腹,两人呈现“t”形睡姿,她侧过身,脸正好对着他的……

谈行彧喉结滑动,燥热之气迅速聚集。

平地起山峰。

偏偏她睡得无知无觉,在她有所动作前,他当机立断坐起身,抱回她,手脚缠住,牢牢地锁在怀中。

一场火在歇斯底里地燃烧,每每有熄灭的迹象,她一动,便死灰复燃,燃了又燃。

清晨,鸟鸣声清脆,纪见星热醒过来,发现自己像只树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来不及消化惊讶,腿下,火的源头强势宣告了它的存在,她意识到那是什么,顿时面红耳赤。

……默默地感受了一下。

好像……很宏伟壮观的样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谈行二彧:老子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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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破万欠下的双更奉上,大肥章,不留朵花花说不过去啊,希望小股东们给鱼鹅第二次双更的机会,继续掉落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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