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说完,他侧身进来,手从后面锁上门,穿着黑色的冲锋衣人高高大大的在玄关处站着。

男人身上裹着窗外的风雪,周身散着些寒气,带入了冷风,眼神却热。

徐燕时低头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无法言说的幽邃,深深地看着她,手还拉着背后的门把,瞧进她眼底情绪却是无声无息的浓烈和缠绵。

这一周两人都忙到头昏脑胀,几乎没有独处空间。

向园刚脱了外套,此刻里头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刚刚洗脸的时候解了胸前两颗扣,隐约露出引人遐想的弧线。

软绵绵如棉花糖一样的蓬松部位,此时却也随着她灼热的视线起伏不定……

徐燕时觉得自己现在不太理智,他微微侧开头,调整了一下呼吸。

下一秒,头被人倏忽转过去,向园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重重含住他的唇,姑娘技巧也不太熟练,瞪着双铜铃大的眼睛,没轻没重地吻他。

徐燕时闭上眼,低头反咬住她的唇,后背抵着门,勾着向园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向园被迫仰着头,亲得呜咽,头脑血液似乎在疯狂窜流。

为了照顾她的身高,徐燕时又往下压了压自己的脖颈,全然没了耐心,舌头长驱直入,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吮住她的下唇,一点点轻咬舔舐,哑着声在她耳边说:“不想我走为什么刚刚不说?”

向园急促的鼻息与他纠缠,小声说:“怕你觉得我太随便了。”

徐燕时被她说得心一抽,咬着她唇舌,惩罚性狠狠一拉,一遍遍重重吻她,一遍遍将她抵在鞋柜上低声问:“知道我在外面等了多久吗?嗯?”

“你一直没走?”向园被亲得发懵,伏在他身上小声喘息,“那我要是不给你发信息,你就一直在门口等一晚上?”

徐燕时密密在她唇上亲,低声嗯了下,“也不一定,本来准备回公司的。”

向园抬头看他,男人胸怀硬挺宽阔,抱起来格外舒适,她使劲窝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低头间,两人眉眼相撞,视线融在彼此眼里,用力的汲取彼此的气息。她脑袋埋在他颈窝上,徐燕时低头在她发间吻了下,“我再陪你坐一会,就走。”

向园有点懵懵然地叫他名字:“徐燕时。”

男人嗯了声。

向园又叫了声,“徐燕时。”

“嗯。”他耐心地应她,手在她头发上拨了下。

向园心满意足,问他:“你真的除了我们那次……没谈过女朋友吗?”

“不信?”他低头看她。

“你接吻……很熟练。”

“男人都熟练。”

“好吧。”

徐燕时看着她,“还亲吗?”

“去沙发上吧,站着累。”向园诚挚邀请。

徐燕时点头,抱她过去。刚把人放到沙发上,向园又说,“把阳台的门先关上,还有窗帘。”

徐燕时照做,向园又指挥,“把电视打开。”

本来接吻这回事,就是情之所至,两人眼神交汇,噼里吧啦火星四射气氛到了就行了。结果这一通正儿八经地布置环境结束,再过去亲就觉得有点尴尬了。

关键,向园还一闭眼一敞开怀抱:“来吧!”

……

徐燕时敞腿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低头笑了下。

他亲不下去了。

“等下,我缓缓,有点累。”

向园就闭着眼睛耐心等呀等——

结果他半天没动静,偷偷挑了一只眼看他,发现男人正懒洋洋地靠着沙发上,眼神含着散漫的笑意看着她,完全没有要亲她的意思。

向园见自己被他耍了,气急败坏地扑过去要打他。

她把人压在沙发角上,小拳头没什么力度地锤他的肩,“再笑!”

徐燕时没躲,笑容肆意地靠着沙发,仍由自己女朋友揍他。还怕把人摔了,手在后背上虚虚挡了下。

整个屋子闹得很,笑声清朗。

“徐燕时!”

“干嘛?”男人笑得不行。

“你别那么破坏氛围行不行!不亲拉到!”

“谁破坏氛围了?你说你开电视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干嘛呢?”

“我这不是怕别人听到嘬嘬嘬的声音嘛!!!”

徐燕时直接笑岔气,“你别亲那么用力谁听得到?”

向园整个脸都红了,才接第二次吻,就嫌弃她用力了,横眉竖眼地狠狠把人往下一拉,徐燕时怕她摔,顺着就趟倒在沙发上,结果向园像条小猫似的爬到他身上,去搂他的脖子,全然不顾身下此刻僵住的男人,“那你教我嘛,怎么亲能跟你一样即用力又不发出声音呢……”

徐燕时收了笑,表情忽而深意。

姑娘伏在他身上,此刻自己浑然不觉,那敞开的衬衫扣下是什么样的光景,甚至在刚才扭打的瞬间又爆了一颗扣,此时直接开到第三颗了,那浑圆的胸脯如漾漾水波在他面前混混晃动。

徐燕时躺着,清俊的脸色略白,他下意识侧开眼,一只手掂在后脑勺上,一只手虚拢成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一声。

向园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一眼,那瞬间大脑嗡一声轰然,跟烧了似的,下一秒,手忙脚乱地

拢着衬衫光速从他身上爬下来。

徐燕时也坐起来,端正坐到一边,又咳了一声,“你要不要进去把衣服换了。”

向园嗯了声,转眼间穿了件毛绒绒的家居服出来。

没了刚才的气氛,向园不想他走,故意找了部电影出来,拉着他看了两小时的电影。

十二点半,是真要走了,向园抱着他,低声问:“真要走了?”

徐燕时看了眼手机,锁屏丢到矮几上,“等你睡了,我就走。”随即低声问她,“抱你进去?”

“那我今晚都不睡。你就走不了了。”

“那不行,我三点半得走。”

“好吧,那我就撑到三点半不睡。”

徐燕时笑笑,打横抱起她,向园勾着他的肩,蹭着他温热的颈窝,每一下似乎都恨不得将自己融进去,“下一次见面得什么时候了?”

“你想什么时候?”

向园想了想,还是说:“算了,你现在还是以工作为重,有时间就回来,没时间就……算了。”

林凯瑞那边给他的时间不太多,就这一周还是他自己匀出来的,不然早该过去报道了,他下周过去,那边项目就直接签约了,而这个项目的周期是半年,他估计这半年都忙得够呛。不过还是给她吃了个定心丸。

“你什么时候想见我,给我电话,我尽量抽时间。”

向园嗯了声,两人又迷迷糊糊说了两句,直到徐燕时把人放到床上,向园大约也是这几天累了,人已经浑浑噩噩闭了眼,却还紧紧攥着他的手。

徐燕时没挣脱,静静在床边陪了她两个小时。

又去阳台上抽了半包烟,才锁上门,从她家离开,彼时是北京时间凌晨三点半。

徐燕时没回家,直接打了车最后去了一趟公司。

翌日清晨八点半,日光薄透,太阳跃出灰蒙蒙的地平线,一缕微弱的阳光浅浅地压在天边,仿若是尽头处破了道口子,将曦光泄了进来,倾洒着稀稀疏疏的树缝间。

天地间似乎被填满,路边的早餐店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行人仍是匆匆,车水马龙,狭窄的车道上,汽笛声、叫卖声、广播声……熙熙攘攘裹成一片,一切都跟往常一样,没什么不一样。

向园在经过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时,服务员也一如往常那边冲她露出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今天吃什么?跟以前一样吗?”

向园笑说,“不,今天要双倍奶咖。”

服务员笑盈盈地:“好,不过今天心情不错,一大早吃这么甜?”

“是心情不好,我男朋友走啦,”向园小声说,“我得多吃口甜的。”

服务员:“是上次送你回来那个高高帅帅的帅哥吗?”

“对。”

“我说呢,昨晚三点半还有个大帅哥从你们那栋楼出来,我一猜就是你男朋友。”

向园记得自己睡得很早,以为他趁自己睡着就走了,结果还是一个人坐到了三点半?向园想象不出来他昨晚是什么心情一个人看着睡着的她坐到三点半的。气自己眼睛不争气,又心疼他。

到了公司,向园下意识看了眼徐燕时的位置,那边已经彻底空了,就一台空荡荡的电脑摆着。

技术部的人看见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所有人都沉默地低下头。

然而高冷乌泱泱一句:“我真的好想老大啊,以后就真的没有老大了啊……没有人嫌弃我笨手笨脚还替我收拾烂摊子了啊。”

所有人的情绪都绷不住了。

尤智摘下眼镜,忽然用手臂挡着眼睛,无声无息地流泪。

施天佑不说话,张骏低头,林卿卿也低着头。

向园失魂落魄地坐下,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画了个箭头,她狐疑地看下去,那个箭头似乎是,让她打开第二个锁着的抽屉。向园用密码打开,抽屉里躺着一个u盘和一张纸条。

字体她再熟悉不过了,那干净力透纸背的字迹除了是他还能是谁的。

“或许对你有用,密码是你生日。”

向园把u盘插.进电脑里,让她完全想不到的,u盘里竟然是新闻发布会那晚的监控视频,徐燕时直接把画面截了出来,九点十分,她跟few被锁在小黑屋的时候,那个走廊的监控虽然是个死角,但是徐燕时找到了同时隔壁只隔着一堵墙的员工通道监控,李驰站在墙角抽烟。而当时明显是能听见她跟few的呼救声的。

向园拿着监控资料去找陈书。

两人在天台,陈书跟她娓娓道来:“徐燕时跟我要了很久这监控,我跟酒店那边周旋了很久,花了笔钱,对方才答应把监控视频给我,我也是昨天才拿到手的,所以我具体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信息。”

向园一愣,“你昨天才拿到?”

陈书:“对啊,我昨天下班给的徐燕时,不过你俩当时不是说出去见老梁么?我估摸他也没来得及看。”

向园摇头,失笑:“他看了。”

陈书一惊,“什么时候?”

向园:“他昨天三点半回公司看的,三个小时的视频,他完完整整地看完了。”

陈书:“有发现?”

“嗯。”

陈书:“那你怎么还瞧上去有点不高兴呢?”

不是不高兴,是他真的为她做了太多,而总是什么都不说,让她觉得很心疼。向园不知道怎么说,她发现,好像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喜欢他。这样的男人,被她遇上了,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晚上六点,天色已黑,整个西安陷入了黑暗,路灯挺阔地一字排开,照着这宽阔的马路,不远处的高楼林立,整个城市霓虹闪烁,五光十色。

徐燕时在去往机场的出租车上。

司机刚挂了电话,心情飞扬,饥肠辘辘的准备接完这单就回家吃饭,连脚下的油门踩着都更添了动力,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后方这个带着鸭舌帽的冷淡帅哥。

“坐飞机去哪儿呢?”

徐燕时看着窗外,“上海。”

司机羡慕不已:“好地方,繁华大都市,前途无量。”

车子一路朝机场疾驰,司机偶尔搭话,徐燕时话不多,有问必答。

车里单曲循环放着一首粤语老歌《友情岁月》。

司机跟着哼,徐燕时始终静静地看着窗外。

“不相信会绝望,不感觉到踌躇,在美梦里竞争,每日拼命进取,奔波的风雨里……不羁的醒与醉,所有故事像已发生,飘泊岁月里……”

随着车子一路飞驰,车流道路愈渐宽阔,两旁的树木愈渐稀疏高大,车尾灯最终渐渐消失在城市的尽头。

徐燕时其实在路上什么都没想。

他只是想起书上一句话——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

而他这个一身锈的人,就算脱层皮,也要将全世界最好的送给她,让她住高楼,成为她的神。

让她光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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