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侠胜英为了盗取宝灯,夜探金蛇楼。满以为能成功,没想到遇上埋伏,被一道锁链把脖项缠住。这道金锁枪扎不动,手拉不折,而且越勒越紧,把胜三爷勒的两眼往上一翻,呼吸愈加急促,胜三爷一想,我命休矣。老英雄舌尖一顶上牙膛,用气功崩这铁锁,还勉强能出来点气,但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活活被拴在这里。胜英急的汗也下来了,到现在才后悔,临来的时候不应该不打招呼,如果身边要有个人那就好说多了……

胜英正在思前想后,突然听到金蛇楼下串玲响亮,“叮铃铃,”原来一中埋伏,串铃报警,守候金蛇楼的贼,从四面八方把这就给包围了。守楼的有三个老道,号称江湖的三真人,他们是九莲道人贾道许,三手真人王道林,黑风真人马道兴。这三个老道跟肖金台的大寨主闵士琼都是好朋友。这次闵士琼准备英雄大会,想把上三门十三省总镖局的人一网打尽,撒请帖,传请柬就把这三位老道给请来了。他们仨专门守卫金蛇楼,听见串玲报警,就知道胜英进了金蛇楼。三个人一面命喽兵把楼包围,一面商量谁去上金蛇楼。九莲真人贾道许一马当先,手提宝剑上了金蛇楼,来到了里边口颂佛号:

“无量佛,我道是谁呢?闹了半天是胜手昆仑侠胜三爷,失敬,失敬啊。嘿嘿嘿嘿,昆仑侠,就凭您那么大的能耐,那么高的武艺,怎么被困到小楼上了?这事真叫贫道难猜解呀!不过胜英这也是你恶贯满盈,你该死在贫道的剑下,你看你勒的多难受哇,我干脆打发你得了!”

说着话这个恶道把宝剑一举。单说胜英一看是贾道许,江湖的三真人,胜英认识他。远在二十年前他就跟这恶道打过交道。因为这个老道卖熏香蒙汗药不干好事,被胜三爷警告过,这个老道怀恨在心,没想到今日在楼上相遇,胜三爷怒从心头起,脖子勒着动是动不了,但是他两只手还好使。胜三爷把他稳住眯缝着眼睛盯着他。老道就有点大意了,他以为胜英脖子勒着,还能动得了吗?我怎么收拾你,怎么有理。他大大咧咧的把宝剑往上一举的时候,胜英甩出一只金镖来,一抖手,“啪!”这只镖正打到老道的咽喉上,耳轮中就听到“噗”的一声,恶道仰面摔倒,在地上滚了两滚,绝气身亡。

再说那两个老道,在楼下等师兄,左等也不下来,右等也不回来,两个人心中疑惑,二老道三手真人王道林提宝剑上楼了,到楼上一看。

“哎哟,师兄您这是怎么了?”

仔细一看他师兄的脖子上钉着一只镖,鲜血染红了楼板,他这才明白是死在胜英的镖下。老道火往上冲:

“胜英,你死到临头还敢撒野,贫道岂能容饶于你,我要给我师兄报仇血恨!”

说着话双手捧剑奔胜英后心便刺。他也马虎大意了,认为胜英在这勒着动转不能,我扎你还费劲吗?哪知胜三爷脚下能活动啊,胜英往旁边一闪,宝剑飞扎到供桌上头,由于他用力过猛,“咔吱”一声扎进去有三寸多深,想拔宝剑,可就费劲了。胜三爷利用这个机会把胳膊一抡,鱼鳞紫金刀在后边就转过来了,“咔嚓”一声把这个恶道的人头砍落,这位三手真人连声都没出,就死在楼上。您说胜英有多大的能耐,脖子勒着还力斩二恶道。

单说这三真人马道兴,左等二位师兄没回来,右等还没回来,老道心中生疑,提宝剑来到楼上,往楼板上一瞅:“无量佛!”两具血淋淋的尸体,不用问二位师兄皆死在胜英之手。

“老匹夫哇,你还这么横?我要给二位师兄报仇!”

不过这个老道可比那俩心眼多点,前有车,后有辙,他吸取经验教训了,这个老道手中捧剑奔胜三爷就要刺。此刻,胜英的力气就没了,因为这锁链越勒越紧,胜英还得闭着气,不能消耗体力,方才力斩二道,所以这扣又紧了。胜三爷觉得两臂发麻,再想还手已经是不可能了,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楼下“噌!”蹿上一个人来,这个人快似猿猴,又像疾风闪电,手中擎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来到恶道的背后手起一剑,把马道兴劈为两半,死尸栽倒,这人单手提剑来到胜英的面前。

“三哥,您受惊了,小弟来也!”

胜三爷强打精神把眼睁开,一看面前站定一个人,此人平顶身高三尺九寸五,小胳膊、小腿、小手、小脸、小眼睛、小鼻子、小嘴,简直都小到一块去了。高颧骨,缩腮帮,尖头顶,尖下颏,扇风的耳朵,一对小黄眼珠,叽哩骨碌乱转,狗油胡子七根朝上八根朝下,长的是尖嘴猴腮,两鬓皆白,头上戴马尾过凉透风巾,在头前高打英雄结儿,鬓插英雄球,周身穿青,遍体挂皂,寸排骨头钮,勒着十字袢,斜挎百宝囊,大叉蹲裆滚裤,抓地虎四喜快靴,身后背着空剑匣,手中擎一把“秋风落叶扫”剑,别看此人身材不高,身前身后百步的威风,干净利索。

老英雄一看喜出望外,来者非是别人,正是明清八义的老七,消息大王、钻云太保贾斌久。

贾七爷是怎么来的呢?这里边有个原因。就因为胜英独上肖金台跟任何人也没打招呼,镖局的人发现胜英不在了,就猜到,他一个人去了肖金台了,不由得一阵大乱那。铁牌道人诸葛山真一想这个事可麻烦了,怎么办呢?让手下的人四外请人。诸葛道人就料到,这肖金台上满布消息埋伏,要是外行寸步难行,咱们必须找个行家,自然就想到贾七爷头上。因为贾斌久号称消息大王,专门研究西洋八宝,钻心螺丝,对于消息那是太精通了,因此就让欧阳天佐跑一趟去请贾七爷。

这个欧阳天佐天生的一对飞毛腿,两头见太阳,来回一天能跑八百里呀。大贼魔领命之后,出了十三省总镖局,往下一哈腰,施展飞行术。这阵他心似油煎,也顾不得影响了,所以大白天在街上像飞一样,老百姓看着无不交头接耳,瞠目结舌。心说从哪来个怪物,“噌”一下就跑过去了,穿村过镇,他就跑到黑驴村贾家寨,砸开门进院就喊:

“嚄,贾老七你个混帐王八羔子,你在哪里,我来了。”

家人不认识他,一看这位说话怎这么难听,这模样也太难看了。

“哎,哎,你找谁呀?”

“我找贾矬子贾斌久。”

“你跟我家主人什么关系?”

“哎呀混帐王八羔子,你们简直是糊涂了。我跟贾矬子娶的是一个老婆,我们两个人讲好了,他是上半夜,我是下半夜,他老婆就是我给娶的。”

家人们一听,什么玩艺儿乱七八糟的,世界上哪有这种事,赶紧到里边去送信。正好这时贾七爷的二儿子贾亮从屋里出来了,贾亮就是贾明的兄弟,您看贾明长的挺难看,贾亮这小孩长的挺好,平头正脸面白如玉,头上也梳个小辫。贾亮一看也不认识,便问道:

“我说您找谁呀?您跟我爹什么关系?”

“啊呀,小王八羔子,我跟你爹一个老婆,他的老婆有我一半。”

他当着仆人这么说,他当着人家儿子这么说,小孩能干吗?贾亮这脸一红啊:“好狂徒,你是满嘴胡说八道,我摘你的牙!”

过来便打欧阳天佐,大贼魔往旁边一闪身,飞起来就是一脚:

“小兔崽子,你大逆不孝。”

把贾亮踹个趴虎。贾亮一瞅这个怪物能耐太大,站起来把狗圈打开,从里边跑出来十二条大灰狗。原来贾亮爱养狗,他这狗才厉害呢,他这一放出来,十二条狗围着欧阳天佐“汪汪”直叫。大贼魔再能耐也架不住被群狗给围困了,一会儿的工夫,连皮袄带袖子都叫狗给撕坏了,前院正在折腾的时候,贾七爷听着信儿了。

贾七爷听家人一汇报,就知道不是欧阳天佐,就是欧阳天佑,因为他仨见着就开玩笑,因此贾七爷大步流星来到前院一看哎哟,怎么大贼魔叫狗给包围了?七爷断喝一声:

“贾亮还不把狗给我叫回去!”

贾亮一看爹发话了,只好一打呼哨,这十二条狗回到圈里,贾亮把门锁上,回头就问:

“爹,他是谁?”

“哎呀,还不过去见过你欧阳伯父,这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大贼魔欧阳天佐。”

“哟,贼头哇!”

“胡说!快去见礼。”

贾亮过来磕头。

“贼魔伯父在上,恕小侄不知,望求贼头伯父原谅!”

“哎呀,小兔崽子,还管我叫贼,我的皮袄都叫狗撕坏了,你得给我赔。”

“伯父,我家皮袄有的是,您看上哪件给您哪件。”

大伙一笑。贾七爷把欧阳让到屋里头,让大贼魔把大皮袄脱了,让夫人缝一缝补一补,暂且不提。贾七爷知道,欧阳天佐来这一定是有事呀,命仆人献茶,然后就问:

“欧阳哥哥,找我有事吗?”

“嚄,我说矮鬼,你倒坐得安稳,胜三哥出了事啦!”

这一句话不要紧,把贾七爷急的当时就站起来了:

“此话怎讲?”

“我三哥一人赶奔肖金台去了,而今未回,恐怕凶多吉少,肯定被困在龙潭虎穴。诸葛道爷命我前来请你,早去三哥有命,晚去一步我们恐怕就见不着了。”

“唉呀——”

把贾七爷急的直咬牙跺脚,心说三哥呀三哥,您多大的胆子,一个人怎么敢上肖金台?您是不要命啦,别的地方我不清楚,这肖金台我是了如指掌。那闵士琼认识一个老道叫张士修,两个人结为金兰之好,张士修叫西洋剑客,专门研究消息埋伏,把那肖金台布置的全是机关哪,您要到了那块儿,还有命吗?

贾七爷想到这刻不容缓,赶紧回到里屋,背好宝剑——秋风落叶扫。斜挎百宝囊,带了应用之物,又赶到前厅:

“欧阳哥哥,事不宜迟,我可得先行一步了,我要赶奔肖金台,再会!”

说完了,贾七爷就起了身了。他走了,欧阳天佐还在这坐着吃茶哪,这阵皮袄也给他缝好了,欧阳穿上之后这才跟老贾家告辞。贾亮一直把他送到大门之外:

“欧阳伯父,您什么时候还来串门?”

“小王八羔子,就冲你家这样待我,我是下半辈子也不来了!”

“老伯父您别生气呀,不知者不怪,下回再遇上您,我就不这样了。”

“好了,以后再说。”他在后边紧紧追赶贾斌久。

不表欧阳天佐,单表贾七爷,一口气赶到肖金台。他一想从前山进不去,因为前山有三道山口,有消息埋伏还有重兵把守,那就耽误功夫了。因此贾七爷就转到后山。

可他来到后山正往前走着,突然站住了,后山有一条河,这条河叫白龙河。曲曲弯弯从莲花湖通到这,这白龙湖的水是特殊的好,不但喝着香甜,而且水能看着底。肖金台的喽兵都饮用这块儿的水,据说在白龙河里洗个澡能延年益寿。贾七爷刚想过河,他发现这有一伙人,就没敢走,他闪身躲到一棵树后,手搭凉棚仔细观看,这伙人正在这洗澡,又说又笑。岸边上放着把椅子,在椅子上挂着双刀、宝剑、盔头、甲胄、战袍、靴子,在椅子的前边还站着十几名彪形大汉,都挎着弯刀,有抱着肩膀的、背着手的,还有的指手画脚在这谈话。往水中一看有一个人。这个人光着膀子,挽着发髻,穿着油绸子短裤,光着脚丫,正在这洗澡呢。他发现洗澡这个人五官貌相长得十分英俊,瞅着眼熟,是谁呢?仔细一看认出来了,正是莲花湖总辖大寨主万丈桃花浪小帅韩秀。

贾七爷心中不解,怎么,韩秀跑这洗澡来了?书中代言:前者秦尤带着桑严彪、桑严豹赶奔莲花湖下书,信就给了韩秀。这封信是肖金台大寨主闵士琼亲笔写的,意思是请韩秀到肖金台赴英雄大会,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韩秀见着信后一皱眉头,他不想来。原因是在莲花湖他跟胜英接触过,知道胜英是个英雄,另外胜英也不是好惹的。韩秀不愿与胜英结怨,就想拒绝,他叔叔韩殿奎站在韩秀身后,看了这封信了,看完之后他就问韩秀:

“侄儿,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叔叔,我不想去,莲花湖公务甚忙我不能脱身。”

韩殿奎一笑:

“大寨主,此言差矣,要说别人请你,你不去有情可原,那闵老寨主要请你,你是非去不可。”

“哦,叔叔此话怎讲?”

“大寨主请想,那闵士琼是五湖三台八大名山的老前辈,又是你的盟叔,从哪个方面来说你也得赏他这个面子,他派三个人专程来请你,就怕你不去,如果你真拒绝了,岂不把他得罪了吗?再者一说,英雄大会,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人全参加,你到那块儿看看形势也是有好处的,我看你可不能拒绝呀。”

不但韩殿奎这么说,连飞天鼠秦尤也一再的哀求:

“盟弟呀,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看在咱哥俩一个头磕在地下,咱俩是把兄弟,哥哥我来请你的,真格的你还能驳我的面子吗?老寨主盛情招待,就等着你去呢,这次英雄会要没有莲花湖的人参加,显著逊色三分哪,三弟,你就答应了吧!”

叫大伙这么一说,韩秀情面难却,最后同意去了,打发秦尤他们回来,韩秀把莲花湖的事做了交待,然后领着金银铜铁八大锤,带着十二名心腹,又带着水八寨的六位寨主,起身来到肖金台。他这一到,受到大寨主闵士琼的热烈欢迎,让韩秀住在上宾馆。

韩秀这个人很孤僻,不乐意跟别人打交道,他一看肖金台请来的三山五岳的英雄,水旱两路的豪杰,人是不少,韩秀看不上他们,所以领着自己的人,经常到后山来闲逛。今儿个一高兴走到白龙河,小帅韩秀一看这条河太美了,不仅两岸风光秀丽,而且河水澄清,深可见底,在这河底全是五色小鹅卵石。韩秀一高兴,命人搬了把椅子来,欣赏了一会儿风光他要洗个澡,故此把衣服脱了,搁到椅子上,他下了水了。正在洗的这个时候,七爷贾斌久赶到了。七爷要想过白龙河肯定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不过河救不了胜英,因此把贾七爷急的搓手跺脚毫无办法。

正在这个时候,从岸上来个人,这人长的肚大腰圆,身高过丈,晃晃悠悠好像个显道神,背后背着一对狼牙飞刀,来到白龙河的河边,冲着水中一抱拳:

“大寨主,您还在这洗澡哪?”

韩秀一看是水寨的第六位寨主马德彪,人送诨号“分水兽”。韩秀跟他关系不错,两个人很和得来,别看一个是大寨主,一个是小寨主,韩秀并不小看他。韩秀冲他一乐:

“啊,洗澡怎么样?”

“我说大寨主,就凭您这么高的身份,您做这总是太轻率一些了吧?这是后山您看看多荒凉啊,万一遇上十三省总镖局的人,您怎么办呢?幸亏我遇上了,我要晚来一步您出了事我可怎么负这个责任哪,大寨主快别洗了,赶快上岸穿衣服。”

韩秀一笑:“盟兄,你太小心点了吧,这是肖金台,又是肖金台的后山,十三省总镖局的人怎么会来到这呢?我就洗个澡有什么关系?别说他们不来,就是来了我也不惧。”

七爷贾斌久心生一计,利用他们谈话没注意的机会,他把飞抓百练索掏出来了,恐怕这锁链短,他又接了一块绒绳,对准椅子上韩秀那衣服。他把飞抓一抖,“哗棱”那飞抓就出去了,正好叼到盔头和甲胄上,贾七爷往树林里一拽,这盔头和甲胄全过来了。拽到眼前他拿过来一看,哎哟,盔头不怎么样,这身甲可太漂亮了,闹了半天是一身鱼皮宝甲,一般的刀剑不能伤身,怪不得韩秀成名,他有宝甲护身呐,贾七爷一想算了,归我得了,他把宝甲包了包背到了身上。

这时韩秀就从水中上来了,喽罗兵给他毛巾,他把水擦擦,过来穿衣服,韩秀过来到椅子这一瞅:

“呀!我宝甲怎么不见了?”

分水兽马德彪一看:

“小帅,我说什么来着?不让你洗澡你还不爱听,这地方多危险,要没有人偷,它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韩秀也大吃一惊,众目睽睽,大伙在这守着,这个人就能把甲胄偷走,可见他的能耐一定很出众啊。韩秀一想,刚才甲胄还在这,丢的时间不会长。

小帅韩秀把衣服穿好,手提双刀往这一站,高声喝道:

“呔!哪里来的狂徒,你跟我来开玩笑哇,还是真是贼?我要是说你开玩笑,你就赶紧出来把我的宝甲归还,你要是真偷,你就报出名姓,你我二人决一雌雄,我韩秀还从来没吃过这个亏,谁干的?”

喽罗兵,金银铜铁八大锤,分水兽马德彪,全都闪目往四外观看,一边看,一边骂,贾七爷一看藏不住身了,在树后转出来了。嘿嘿一笑:

“朋友,嘴下留德,老朽在此。”

“啊!”韩秀压双刀顺声音一看,从树丛中出来个小个儿,长得挺精神,手中提一把明晃晃的宝剑。韩秀不认识他,问道:

“来者老匹夫为谁?”

“要问我,我是黑驴村贾家寨的,我姓贾叫贾斌久。”

一报名小帅韩秀大吃一惊,人的名,树的影,贾七爷的名望十分大,韩秀早有所闻,没想到今儿个在后山遇上贾矬子了。韩秀就问:

“老英雄,我的宝甲是不是你拿去了?”

“嗯——,有一套我拿来了,可不知道是谁的?”

“老英雄太会开玩笑了,那乃是我韩秀的宝甲,请你交还于我。”

“没那么便宜。韩秀要想叫我给你宝甲不难,我有一个要求。”

“讲!”

“我这要求不算太过,肖金台的事最好你不要参与,你最好还是回你的莲花湖,在这凑热闹没你的便宜,我想你韩秀是个聪明人,难道说这点利害关系你全不懂吗?跟十三省总镖局的人做对,绝没有好下场。如果你答应了,这套宝甲当面奉还。”

韩秀也有点挂不住了,脸一红:

“七爷,我要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恕我得罪,我可不给。”

“好哇,那我今天就试试你贾七爷的本领,我要把你赢了,宝甲还给我;我要败了,宝甲我不要了。”

说着话韩秀打垫步飞身形,直奔贾七爷,双刀抡起来照贾斌久就砍。贾斌久赶紧往旁边一闪身,用宝剑往外边一撩,两个人就战在一处。

要说韩秀的能耐那是真够瞧的,两把刀上下翻飞,风雨不透哇。贾七爷一边打着,一边暗挑大指,罢了罢了,韩秀不愧是当世的英雄,看这样子一半时我也绝难取胜。贾七爷想我主要来是救我三哥,没工夫在这耽误,想到这有了主意了,一看韩秀的刀来了,七爷往旁边一闪,用宝剑往上一撩,碰他的双刀,耳轮中就听见“呛啷啷啷”宝剑过后刀头落地,把韩秀的两口刀都给削断了。因为贾七爷这口宝剑叫“秋风落叶扫”那乃是当世的奇宝哇。在一般的书里头,常提到这把宝剑。据说在列国年间有个造剑大师叫欧冶子。欧冶子对制造宝剑颇有研究,在他的一生当中,打造的宝刀,宝剑,不计其数,但是最著名的有五口宝剑,分为大型三,小型二。这大型三是三口宝剑,一叫巨阙,二叫湛卢,三叫紫电。这三把宝剑都能切金断玉。小型二是两口小宝剑。一口就是著名的鱼肠剑。专诸刺王僚就使的是鱼肠剑,第二口就是秋风落叶扫,就是贾七爷使过的这口宝剑。在明英烈的书中,剑侠吴祯就使过这口宝剑。

如今改朝换代,流传到很多人的手里,终于落到贾七爷手了。虽然说这口宝剑历经两千来年,但是锋芒不减哪,仍然是削铁如泥,所以贾七爷才能把韩秀的双刀损坏。韩秀这对双刀虽不是宝家伙,但是他爱如至宝哇,也是纯钢制造的,今天被贾七爷损坏,韩秀的心都蹦啊。

“哎呀,矬鬼!今天你损坏我的双刀,拿命来包赔。”

说着话抡拳就打,贾七爷一乐:

“韩秀哇,算了吧,你这两下子不是七爷的对手,我偌大的年纪能哄小孩玩吗?我还有事,等我办完事,回来咱们再交涉,这么办吧,我损坏了你的双刀,用宝甲包赔,这玩艺我不要了。”

贾七爷说到这把包裹解开,拿出韩秀这套衣甲,往地上一放:

“怎么样,你要能放我过去这玩意给你,要不放我过去,咱俩今天就是鱼死网破!”

韩秀一想,再想决斗没有应手的兵刃,看这样是没光沾哪,如果贾矬子再把我的甲衣带走,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吗?韩秀何等的聪明,一想啊,光棍不吃眼前亏;搁着你的,放着我的,等我有了应手的兵刃咱俩再决一死战。韩秀想到这里,一笑:

“好,那就听老英雄你的,过去吧。”

韩秀把袍袖一甩,喽罗兵往左右一分让开一条路。贾七爷心中大喜:

“多谢,咱们再会了。”

说着话利用登平渡水的本领过了白龙河,直奔前山。

这时韩秀手下的金银铜铁八大锤,分水兽马德彪,望着贾七爷的身影,有点不服气呀。

“大寨主,您怎不打了,把他放进肖金台,您要是不打的话,让我们打呀。”

韩秀长叹一声:

“各位,别往下说了,本寨主来的本意就不想得罪总镖局的人,无非是到这看看虚实,今天若不是在这洗澡,不能遇上这件事,让他过去就过去吧。肖金台的英雄甚多,他过去了也好不了,你我坐山观虎斗!”

大伙一看小帅这样决定,谁也没敢追。韩秀把衣甲穿好十分扫兴,回肖金台不提。单说贾七爷,越过白龙河起身赶奔前山,施展自己的本领四处扫探,这才知道三哥胜英进了金蛇楼。贾七爷一看这汗就冒出来了,心说这金蛇楼是好去的地方吗?三哥呀你的胆也太大了,你要进了金蛇楼九死一生啊。心里说话,脚下加急,不多时就来在金蛇楼下,喽罗兵一看来个人,“唿啦”往上一闯:

“干什么的,站住!”

贾七爷并不搭话,用宝剑把他的兵刃损坏,杀了一条“胡同”这才进了金蛇楼。虽然说金蛇楼布满了消息埋伏,挡别人能挡得住,挡贾七爷可挡不住哇,七爷到这用眼一看全明白了,他把消息死住,这才登上二楼。七爷来到楼上,看一个老道正要杀胜三爷,这才手起剑落,剑斩马道兴救了胜英,这就是以往的经过。当时哥俩一见面,胜三爷喜出望外:

“七弟,快搭救愚兄。”

“三哥您别急,我马上就动手。”

贾七爷说着把宝剑往空中一举,想把这锁链削断。要说他这把宝剑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削这锁链一点都不费劲,但是他举起来了,用眼睛这么一看,吓的他又没敢砍。

“哎哟,可麻烦了。”

三爷一听就是一惊:

“七弟,难道说你的宝剑削不了锁链?”

“非也,三哥呀,这是什么人摆下的这座楼?可真缺德呀。这个锁链万万不能削,因为这是三环套月的埋伏,这锁链一断,楼下的地雷当时就得响,地雷一响连金蛇楼带你我弟兄全都性命难保哇,这可动不得!”

胜英一听坏了,动不能动,就得活活把我勒死呀。

“七弟照你这么一说,你甭管我了,赶紧逃命去吧。”

贾七爷闻听苦笑一声:

“三哥,我千里迢迢就为您来的,我能把您扔到这我走吗?我这叫舍命陪君子,在旁边保护三哥。”

胜三爷闻听深受感动啊,还是我这七弟血心仗胆,我这朋友算交着了。可是话是这么说,俩人就在金蛇楼守着,这也不是长策呀?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危险,可就在这么个时候,金蛇楼的下边就开了锅了,“哗——”胜三爷一听楼下打起来了,就听有个人粗声粗气地喊道:

“三大爷你在哪呢,明儿在此,大爷你在哪呢?”

“师父,您在哪呢?三太在此!”

胜英这才明白,小弟兄们杀来了。

原来,胜英走后这些小哥们眼珠子都红了,恨不能飞上肖金台,见着老师的面。铁牌道人诸葛山真怎么安抚也安抚不住,后来铁牌道人没办法了,就决定自己亲自出面,把家里的事情交给神刀将李刚,他带着师弟弼昆长老,金头虎贾明,杨香武、黄三太、李昱、张七、鱼眼高恒,萧银龙,欧阳德、傻小子孟金龙,领着这帮人是直奔肖金台。来到头道山口,就遇上喽罗兵了,人家能让他们进吗?话不投机当场动手,贾明把镔铁杵抡开就砸,再加上傻小子孟金龙,这二猛在头前开道,肖金台的喽兵们倒了霉了,让他们打的刀枪乱飞,死尸翻滚,遍地都是伤号。

他们一口气冲过头道山口,又来到二道山口,喽罗兵往上一挡,又被他们给打散。长话短说,他们一口气冲过三道关口,这才赶到金蛇楼,一瞅这楼下有兵围着,金头虎贾明大喊一声:“给我冲!”

打散喽兵,他们围着楼喊。为什么不进来?不敢。因为这楼有消息埋伏,铁牌道人把他们拦住了,谁要贸然行事性命难保,只能围着楼外喊。贾七爷在楼上一听,眼睛一亮:

“三哥,来人了,待小弟下去把他们接上来。”

贾斌久顺楼梯下来了,从东方甲乙木下了台阶:

“各位,我在这呢,我三哥在楼上,平安无事,大伙放心。”

众人一瞅贾七爷也在这,再听他这番话,这才把心放下。贾明就问:

“爹,我三大爷在哪呢?”

“在楼上,甭着急,随我来。可记住啊,我怎么走,你们怎么走,我迈哪步,你们迈哪步,错走一步,性命休矣!”

就这样大伙随着鱼贯而行,登上二楼。贾明一看:

“哎哟,三大爷怎么锁这了,三大爷你难受不难受?”

胜英这阵说不出话来,痛苦地摇了摇头。贾明问他爹:

“爹呀,你可真够缺德的,你怎不给我三大爷解开,在这瞪眼瞅着?”

“明儿,非是为父不破机关,这机关破不了。”

“您还有破不了的机关?”

“对了,这种东西是三环套月的埋伏,为父一砍这锁链,楼下的地雷就得爆炸,那时候,你我大家的性命都保不住哇,连这莲花灯也全得崩坏!”

大家一听全傻了,难道说干瞪眼没办法吗?铁牌道人诸葛山真二眸子乱转,抬头瞅瞅宝灯:

“七弟呀,能不能这样,我们大家保护胜英,你想办法把地雷先破了。”

七爷说:

“可以,方才我不能脱身,你们来了这事好办。可有一样,我怕时间长了把我三哥勒死?”

诸葛道爷一看这也是个大事,怎办呢?有主意了,他在百宝囊之中一伸手,掏出一种物件,这种物件叫三环套月避水圈,可以从人的头上套过去,能把锁链卡住,它往里使劲,有这圈挡着勒不着人。他把避水圈套到三爷脖子上,然后把这绳索,放到避水圈上,胜三爷果然透过气来了。贾斌久一看果然没事了,提宝剑下了金蛇楼。身边一个人他也没带,到楼下找到中央戍己土,低头一看这有个阴阳八卦,就是阴阳鱼,这是阵眼。贾七爷用宝剑一捅这阵眼,“啪”地上的地板盖开了,黑洞洞一个大洞通到盆底坑。七爷飞身形跳下去,再看这地下,十二袋子炸药,这就是所谓的地雷,有不少引线通到楼上,贾七爷一挥宝剑把这些引线砍断,跟上边断去联系,然后挥舞宝剑,把里边的铁索全都砍折,就听见“格棱棱棱”所有的消息全不运转了。七爷这才放心,从盆底坑上来,二次登楼,挥舞宝剑这才把锁链斩断,把胜英给救了,人们一见喜出望外。这阵大贼魔欧阳天佐也来到了,一看一切都成功了:

“啊呀,这是我的事情啦。”

说着话脚尖点地腾身而起,二丈五尺多高不费吹灰之力。要说欧阳天佐的功夫在胜英之上不在胜英之下呀,轻舒猿臂够住宝灯,这才摘下来,大家一看人也救了,楼也破了,宝灯也到手了,这个痛快劲就别提了。

“无量佛,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我大家迅速撤离此地。”

诸葛道爷说完,他们下了金蛇楼,顺着原道往外闯,喽罗兵一拦着,孟金龙开道,杀开一条血路,这才回了十三省总镖局。等到了镖局呀,先给胜英治伤,这脖子勒了挺深一道印儿,仗着红莲罗汉弼昆身上带着丹药,给胜英吃下去,脖子上抹了消肿的药,不多时就复原了。

大家把宝灯拿过来,看了看,霞光万道,端彩千条,胜三爷心想为宝灯多不容易呀,终于把它请回来了,三爷换了套衣裳,带着黄三太、杨香武起身赶奔按院衙门去找王熙。先把这灯给人家,再抓盗宝的贼寇。

简短捷说,见着胜英把宝灯往上一献,王大人双手把宝灯接过来仔细这么一看,沉默不语。胜英就发现不对头哇,忙问道:

“大人,您怎么不言语?”

“老义士,可惜你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这乃是一盏假宝灯。”

“啊!此话当真?”

“那还错得了吗。我听神力王跟我讲过,这盏宝灯是一千多颗宝珠穿成的,上边这颗叫定海珠,下边这颗叫避尘珠,你来看这不都是假的吗?看来,灯是让人家给换了,您上了当啦!”

“哎哟!”胜三爷闻听此言五雷轰顶啊,一跺脚,心中暗想,闵士琼,闵士琼,你真够意思呀,咱俩在肖金台打赌击掌,一言为定,我破金蛇楼盗灯。我明明瞅着你把宝灯挂在金蛇楼上,闹了半天你背着我不知道,偷梁换柱,你给换了,说话不算数,你把我给欺骗了,我岂能与你善罢甘休!三爷想到这一拱手:

“大人,现在不还不到一个月吗,罪民继续找灯。”

王熙很同情胜英,一看就这么几天的工夫,胜英两眼深陷,显得苍老了不少。他知道这件事压到谁头上也受不了哇。王熙只好安慰了几句,让胜英以身体为重,把他送到按院门外这才辞别。

胜三爷回到镖局跟大伙儿一说,整个镖局就炸了庙了“哗——”

“兔崽子闵士琼说话不算话,砸了他王八窝,火烧了他肖金台,跟他拼了命了!”

这些小哥们,甩大氅,亮家伙就要上肖金台玩命。诸葛道爷在旁边一看把脸一沉:

“都给我站住!”

大家全站住了。诸葛道爷说:

“你们这是干什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五音难正六律,兵不斩将不齐,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就这么乱七八糟的就能上肖金台吗?就这么喊着,就能把宝灯取回来吗?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正误事呀,要去二次找宝灯,咱也得有个办法。”

大伙一听对呀,冷静之后都不言语了。大家都知道诸葛道爷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所以都看着他老拿主意。诸葛山真思索片刻,头脑里飞快旋转,想了一个方案又一个方案,都觉着不妥,一时之间也没有好办法呀!

正在想主意之时,有个趟子手从外边走进来:

“回总镖师的话,肖金台派人下书来了。”

“哦?”胜英一想这闵士琼还有什么脸面上这下书哇?吩咐一声:

“叫他进来。”

不多时进来个小伙子,能有二十四万岁,红红的脸膛,穿的衣服挺干净,寸铁没带。来到里屋,看到胜英,抢步进身过来请安:

“老镖头你好,小人有礼了。”

“壮士免礼。”

“谢谢总镖师。”

“请问壮士贵姓啊?”

“小人免贵姓张,我叫张仁。”

“张壮士,要见老朽,所为何故?”

“奉我家大寨主闵士琼所差,给您送封信。”

“信在何处?”

“在我怀里。”

张仁说着从怀里一伸手,把信往上一递,胜三爷展开定睛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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