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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无意间看到路放脸色,不由道:“你这是怎么了,眼底发青,莫不是也生病了?”

游喆从旁笑道:“我看小伙子是气血过旺,夜间……”

这话没说完,路放便淡扫了他一眼。那一眼却是说不出的威慑和凛冽,顿时游喆闭了嘴,并发誓以后再也不能乱说话,得罪人啊。

待马车套好了,路放回到屋里,从炕上横抱起秦峥。

秦峥道:“你扶着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可是路放却根本不曾理她,径自抱着她将她放在了马车上。

昨日个这马车后面是装满了各种物什的,如今却是都搬空了,放到了其中一间闲置的茅屋里。马车里现在只铺着一格竹篾的凉席,清爽舒适的样子。

秦峥半躺在马车里,枕在一个凉枕上,翘着二郎腿,望着前面正坐在园车辕子上的路放。

游喆原本也要钻进去躺着,可是却被路放拉住,坐在另一边车辕子上了。

路放马鞭子干净利索地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一声吆喝,马儿迈起腿儿赶向集市。

秦峥原本是舒适地躺着的,后来听着外面知了继续叫个不停,偶有鸟儿叽叽喳喳,也有清新的草香花香阵阵袭来,便忍不住做起,打开车窗往外看。

却见外面青山隐隐,郁郁葱葱,路旁有老柳树垂下金丝,藤蔓盘缠,间或有花草暗暗争芳,虽不太美,却也是清新怡人。

游喆呵呵笑着,捋着胡子道:“小伙子选得这处不错,住上些日子,给秦丫头养养病,没几日就好了呢。”

秦峥也很是满意,便问起:“这是什么山?”

路放道:“无名小山罢了,只是听说这山上还有瀑布,改日你身子好些,我们一起去看。”

这听得秦峥越发喜欢,想着山上自然有些野货,回头打些野物采些新鲜的蘑菇来做饭,想着都流口水。

一时之间马车在山路中行着,路上偶尔有背着竹筐的村人,见了这马车,便让开路来,待马车行过再走。

游喆不由叹息:“真个民风淳朴之地。”

待行了约半个时辰,马车终于行到了一处大道,周围偶尔有赶着牛车的农人,也有挑着担子的,想来这都是要去集市的。

又走了一炷香时间,却见前面是个露天的集市,许多骡马牛车在外侧围着,中间各家各户,也有来往商贩,将自己的东西摆了出来叫卖,好不热闹。

原来这集市是每隔十日一集的,他们也是运气,恰好赶上了。

路放停下马车,嘱咐秦峥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和游大夫前去采买。”

秦峥见外面酷晒,知道自己如今身子经不住,便点头答应。

路放将竹帘放下,又将马车拉到了一处阴凉地儿,这才带着游喆离开。

秦峥一个人无聊,便躺在马车上闭眸养神,一时睡了,迷迷糊糊,却仿佛马车帘子被打开,一个男人站在那里,指着她道:你怎么在这里,我捉了你母亲,还不来跟我走。

秦峥听了,大吃一惊,细细看去,那个人眉目深邃,面色阴沉,耳边有黑色幽珠犹如鬼魅,正是高璋。

她上前伸手,便要去抓住高璋问个清楚,可是谁知一动身,便兀自醒来,脚下一蹬,猛然睁开双眼时,却见夏风微微吹着竹帘,竹帘迎风而动,哪里来的高璋!

却原来是一个噩梦,但只是她怎么会平空做这种梦。便是梦到高璋也就罢了,怎么他竟然说母亲在他哪里?

秦峥一时之间实在无法参透个中原因,便做在那里迷迷糊糊地发呆。

往日发生的许许多多事情,她总觉得自己仿佛忽略了什么,脑中有一丝光在那里一闪而过,可是她却抓不住。

正想着时,路放却回来了,和游喆各自提了许多的东西。将那些七零八碎都放在马车旁,掀开竹帘看秦峥时,却见她仿佛呆了一般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路放便矫健地跳脚,一脚踏在车辕上,伸手去抚她额头,入手却都是汗。

路放皱眉道:“这里太热了,下来走走如何,免得闷坏了。”

可是秦峥却只觉得脑中混沌一片,身上也懒懒的,并不想动,摇了摇头,问路放道:“买的如何了?”

路放抱起秦峥,迫她下来,坐在树下一个突起的老树根上,又从旁取了一个油纸包递给她,却是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当下道:“我让游大夫在这里陪着你说话,你们一起看着东西,顺便把这包子吃了。还有些零碎,我这就去买来。”

此时路放因为一番采购,周围的农人都注意起了他,知道他是个财神爷,出手看起来也是大方。又有农家小姑娘,跟着爹娘来赶集的,见他生得峻峭,不免多看几眼。

待见他抱了一个女子出来,那女子虽生得并不眉毛,可是却被他抱着下来,言辞间又极为温柔怜惜,众位姑娘不免心里泛酸,想着这姑娘怕不是家里出的嫁妆多吧,才凭空得了这么一个好夫婿。于是忍不住再把那女子打量,却见她布裙银钗,长发微黄,形容虽说不得难看,但也是憔悴不已,更奇怪的是分明是个女子,那眉眼却有一股孤高冷漠,便是笑着,也是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真得是一个鲜花插在牛粪上,还是一坨不男不女的牛粪,一旁的姑娘们暗自伤感。

游喆和秦峥并排做在老树根上,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看着这农家集市风光,挑着担子的黝黑朴实的农人,背着竹筐的粗花布裙的农家妹子,浓郁悠长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的吆喝,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游喆因说起:“这南蛮军退去也没多少时日,这些农人便重新活泛起来了。农家人,过起日子真个有奔头。”

秦峥靠着老树皮,因为心中有事,便有些心不在焉,随意道:“怎么,神医也想在这里安家落户,娶个娘子,买两亩农田侍弄,倒也自在呢。”

游喆忙摆手:“罢了罢了,我都一把年纪,老脸都成树皮了,还谈什么娶娘子。倒是你和小伙子,正是好光阴,男未婚女未嫁的,可莫要辜负了。”

秦峥闻言,不由好笑:“你这老人家,说个什么呢,竟然把我和路放扯一块儿。”

这话说着时,路放正好一手提了米面,一手拿了家什往这边走呢,此时听到这话,不由停住了脚步。

游喆和秦峥却根本没注意到路放的到来,只说道:“怎么,我记得小伙子今年十九岁吧,明年便是弱冠之年,你呢,都十八岁了吧?再拖下去,真是个老姑娘了。倒不如凑成一对,也算个缘分。”

秦峥听了,却是连连摇头:“我和他,怎么可能呢!”

游喆却待再问,猛然一抬头见,便看到路放正在一处卖甘蔗的摊位旁站着呢,忙收了嘴,不再说话。

路放听到那“我和他,怎么可能”,心中早已凉了半截,这时候见他们不再说,又听游喆招呼自己,便提了手中杂物,走到了马车旁。

游喆小心从旁观察路放脸色,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忙殷勤要帮着他一起搬东西。

路放却兀自拿起来,一个个地往马车上码放,力道十足,那米面袋子发出沉重的闷声。

游喆回头看了看坐在树根上的秦峥,却见她依然泰然自若的样子。

待将所采买物事都安置在马车上,那马车就变得沉甸甸的,车上也只有很小的空位可以供秦峥坐了,而游喆自然是没地儿了,只能坐在外面车辕上。

回去的路上,气氛比较沉闷。秦峥窝在车上,兀自想着刚才的梦,又努力回忆往日父亲同自己提起过的母亲。可是昔日父亲除了提及和母亲相处的种种情景,其他信息竟然少之又少,甚至连个画像都不曾留下。

秦峥想起昔日病中所想,父亲真得要自己寻过母亲吗?

若是真要寻,怎么可能自己对母亲竟然一无所知呢?

又或者……秦峥一个苦笑,想到,或者其实母亲根本不在人世间了,父亲叮嘱自己去寻找母亲,根本就是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念想罢了?

秦峥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情景,不由得痛苦地闭上了双眸。

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可是父亲已经不在,茫茫人世,她该去哪里寻这个答案。

而车辕上驾车的路放,却是肃着脸,一言不发地赶车,连个吆喝都不曾发出,只是挥舞着手中鞭子。

游喆小心地看着路放脸色,不禁一个叹息,那个秦丫头说的话,确实也伤人了,怎么叫他和她绝对不可能呢?这是一下子直接往小伙子心窝子里戳啊?

偏偏这小伙子被戳了心窝子,屁都不吭一声,竟然默默地受了。

连他老人家都看不过去了。

他终于咳了声,挽起袖子,转首对后面车上丫头道:“秦家丫头啊,车坐得累不?”

本来几个人很安静的,只有知了不遗余力的叫声外加铃铛声,忽然游喆这么一说,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秦峥皱了下眉头,道:“还好。”

游喆叹息了下,看看路放,道:“坐车的都累了,可怜这赶车的人哪!”

他这是为路放打抱不平的,可是这话一出,路放却是冷不丁地扫了他那么一眼,只扫得他通体冰寒。

秦峥咳了下,道:“哦,路放啊,你要是累了,咱就歇一歇?”

路放淡声道:“累什么,就是赶个马车。”

秦峥想着也是,便不再问了,不过路放这么一说话,秦峥也发现他语气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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