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曲怜星倒是有几分理解萧千夜的想法,浅笑道:“蔺公子,皇长孙未必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但是他伸出在那个位置,却又难免会多想依稀,如此一来便显得优柔寡断了。比如说奴婢,我截然一身自然什么都不怕,若真遇到什么事情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如果我父母亲人俱在,家产万贯甚至还有个夫君儿女,那么就难免会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了。”

蔺长风若有所思,“曲姑娘说的,似乎有几分到底啊。”

卫君陌随手将旗子抛进棋盒中,淡然道:“萧千夜不是寻常人。”

寻常人有这样的想法可以理解,但是萧千夜身为皇长孙依然有这样普通百姓的软弱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再聪明,在有才华也不适合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皇者,最需要的就是杀伐决绝,乾坤独断。

“对了,这几天没有见到善嘉县主。”南宫墨有些好奇地问。同为女子,特别还是一个曾经觊觎过卫君陌的女子,南宫墨对朱初喻自然难免会多几分关注。曲怜星笑道:“善嘉县主似乎身体不适,留在房里养伤呢。这两天靳寨主前来探望,善嘉县主也没有见。”

“身体不适?”南宫墨挑眉。

曲怜星想了想,道:“听说……善嘉县主身边的丫头似乎去买过祛除伤痕的药。昨天早上奴婢无意中在后院遇到善嘉县主,善嘉县主虽然及时将脸偏过去了,不过,我好像看到她的脸上有一道伤痕。”

“毁容了?”蔺长风兴致勃勃地道,“谁干的?不会是靳濯吧?”

曲怜星有些不解地望着蔺长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靳寨主对善嘉县主有好感,怎么会毁了她的容呢?

蔺长风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吧?靳濯倒是真的对朱初喻一往情深,但是朱初喻对靳濯可就说不准了。”之前朱初喻对卫君陌的心思可是瞒不过长风公子的,这才几个月啊。而朱初喻和靳濯的交情看上去可不短了。朱初喻要真是对靳濯有情,又怎么会想要嫁给卫君陌。虽然说两人身份相差颇远,但是朱家到底不是那些书香世家高门大户,门第也没高到靳濯进不去的地步。

“呵呵,所以,你明白了吧?肯定是靳濯知道朱初喻玩弄他的感情,一直怒下就把朱初喻给毁容了。毁容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女人干的,那肯定就是因爱生恨的男人干的。”想起朱家大小姐美丽的脸上出现一个疤痕,蔺大公子就忍不住在心中暗搓搓的偷乐。虽然对一个被毁容了姑娘幸灾乐祸难免有些不厚道,但是谁让朱家大小姐总是一副看不上尔等凡人的高傲模样?虽然朱初喻掩饰的还算不错,可惜长风公子的眼力更不错。

曲怜星看了看蔺长风,还是将觉得长风公子的推测不太靠谱的话咽了回去。

“启禀世子,世子妃,善嘉县主外面求见。”门外,侍卫进来禀告道。南宫墨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请县主进来。”

“是。”

片刻后,朱初喻带着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色有些阴郁的靳濯。朱初喻脸上覆着一张轻薄的薄纱,但是透过那薄薄的纱巾依然能够看出,她的脸上确实是有些不妥。

“见过世子,见过郡主。”朱初喻上前来盈盈一拜。卫君陌低头继续思索眼前的棋盘,南宫墨淡笑道:“县主不必多礼,请坐便是。靳寨主,请坐。”

“多谢郡主。”

两人坐了下来,曲怜星机灵地为两人送上了茶水。同时朝蔺长风的方向看了看,长风公子不是说善嘉县主被靳寨主毁容了么?看上去不太像啊。

长风公子当场被打脸,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两人喝过了茶,南宫墨方才笑问道:“不知两位驾临,可是有什么事?”

朱初喻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道:“确实是有事求郡主帮忙。”

南宫墨挑眉,目光落在了带着面纱的脸上。朱初喻也不多说什么,伸手将面纱从脸上拉了下来,原本美丽无瑕的容颜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痕。那疤痕显然是新伤,或许是朱初喻用的药不错已经好了许多。右脸脸颊上方眼睛下面一条一寸多长曲折蜿蜒的疤痕像一条小蛇一般的盘踞在那美丽的脸上看上去给外的显眼。仔细去看,就能看到那条伤痕虽然已经好了许多,却依然凹凸不平的呈现出深黑色,上面仿佛长满了一颗颗极小的小疙瘩一般。曲怜星只是看了一眼,就险些想要吐出来一般连忙偏过了头去。

朱初喻显然跟曲怜星的感受是一样的,不,这丑陋的疤痕长在她的脸上,所以她的感受比曲怜星更深刻百倍。此时的朱初喻再也没有往日的淡定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而是惶恐担忧祈求地望着南宫墨,仿佛世间所有的寻常女子一般。

“郡主医术如神,还请郡主帮帮忙。”朱初喻是真的有些心慌了。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不必说也知道,对于朱初喻这样的女子来说,更是无法容忍自己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

南宫墨起身走到朱初喻身边,俯身查看她脸上的伤痕。倒不是她有多么的医者仁心,而是她实在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造成的伤痕会让朱初喻亲自来求她。虽然自从她跟卫君陌成婚以后,朱初喻在她面前一直都表现的很恭谨。但是南宫墨心里有数,如果可以的话,朱初喻绝对不会想要来求她的。

低头仔细查看着朱初喻脸上的疤痕,南宫墨皱了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弄出来了的?”

朱初喻也有些茫然,摇了摇头道:“只是……突然很痛,然后就……”原本她以为宫驭宸是在她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但是等到看到伤痕的时候他就知道不是了,只是轻轻的一下,甚至连疼痛都不太疼痛。那么短的时间内,宫驭宸到底是怎么在她脸上弄出这样参差不齐的弯弯曲曲的伤痕的?

南宫墨摸出一根银针,朝着朱初喻脸上刺了过去。

“你做什么?!”旁边原本似乎有些出神的靳濯猛然看到南宫墨刺向朱初喻的银针,连忙伸手要拦。卫君陌手指轻轻一弹,一颗棋子夹带着破空的风声朝着靳濯的面门从了过去。靳濯只得退回椅子里避过了棋子,棋子撞上了身后不远的树枝,树枝喀嚓一声应声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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