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初喻脸上一红,她虽然素有大志,却也到底还是个姑娘家。朱初喻也并不想南宫墨前世今生两世为人,并不觉得嫁不嫁人是什么大事。在朱初喻心中女儿家自然还是要找个好人家的,只是她眼光高,不愿屈居。但是偏偏她看上的人或是看不上她,或是另有所爱,或是如秦梓煦这般的跟朱家本身就不对盘,别说结亲了,不结仇就不错了。如今想要将让自家三哥娶秦惜也是希望借此拉拢跟秦家的关系罢了。

秦夫人打量着她,眼光却是万分不屑地,“从前听说星城郡主在金陵最是有名,这些日子我才知道此言大谬。星城郡主做的事情桩桩件件也是为了正事,或是为夫婿打点,或是得了公主允准或是奉先皇旨意,却也没有县主这般的活跃。却不知道县主是做了些什么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不成?”

朱初喻脸色不变,心中却暗骂秦夫人难缠。心中更是深恨秦夫人的话戳中了自己的痛处。看了一眼站在秦夫人身边的秦惜,朱初喻眼神微闪。既然秦家敢如此羞辱她,她还非要秦惜嫁入朱家不可!秦家自以为百年世家有什么了不得的。先皇只是稍微露出点想法意思,这些世家还不是忙不迭的就抱在一起想方设法。可见……他们这些人再厉害也是拗不过皇权的。

微微后退了一步,朱初喻淡淡道:“我们朱家是真心诚意想要求娶四小姐的,还请夫人三思。既然夫人有事,我就先行……”

“不用三思!惜儿绝不会嫁给朱家人的!”门外传来秦梓煦坚定地声音,众人回头之间秦梓煦冷着脸站在门口,望着朱初喻道:“善嘉县主什么时候做起媒婆来了?”朱初喻脸上一僵,笑道:“不过是倾慕四小姐才貌……”

秦梓煦也不等她说完,轻哼一声道:“金陵城中多得是未婚男女,善嘉县主若是闲得慌的话,本公子可以发出消息去让他们上门去求县主便是。至于我们家,不必县主操心!不过,我看……县主最该操心的是自己罢?惜儿年纪大了一些是她身子不好,咱们家也不好将她送出门去拖累别人。不知道……县主又是有什么隐疾?”

连隐疾都出来,朱初喻又是气又是羞。这话若真的传出去,朱初喻的名声只怕也不能要了。其实她也未必不知道自己贸然上门提这件事不妥,但是看着南宫墨素日行事从来没有什么顾忌,除了刚回京的时候被言官弹劾过以外,竟然半点事情都没有。她自认为才华能力并不输南宫墨,也不甘心只能躲在暗处筹谋,这才上门了一次却不想踩到了马蜂窝。

朱初喻还没说话,阮郁之已经不甘寂寞地跳了出来,“放肆!你竟敢如此对县主说话。”

“阮郁之?”秦梓煦斜了阮郁之一眼,阮郁之傲然道:“正是本官。”看着眼前的阮郁之和秦夫人母女,阮郁之心中只剩下得意和解气。他当然也知道朱三是什么德行,但是朱初喻提出这事的时候他没有半点反对。甚至恨不得秦惜立刻被嫁到朱家才好。我对你那么好你不是看不上我么?那你活该嫁一个没本事又花心的丈夫,天天独守空房。另一方面,阮郁之又对朱初喻惊为天人。自己落难,整个金陵的人避之唯恐不及,唯有朱初喻帮了自己收留自己,如今甚至向新皇替自己求了官位。在阮郁之眼中,朱初喻更甚再生父母,自然容不得秦梓煦无礼。

秦梓煦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你是什么东西?来人,给我将他们赶出去!”

“是,公子。”早就等候在外面的下人立刻从了进来,拉起阮郁之就往外走。

“放肆!本官是朝廷命官,还不放开本官!”阮郁之又惊又怒。

朱初喻倒是更识趣一些,只是深深地忘了秦梓煦一眼,淡淡笑道:“本县主自己走便是了。”到底是县主的身份,秦家下人也不敢轻易动她,只得看着她从容自若地走了出去。比起被人拎在手里扔出去的阮郁之倒是多了几分风度。

看着他们离去,秦梓煦冷笑道:“什么东西也该乱攀咱们秦家的大门。真以为要出一个贵妃就了不得了?”

身后,南宫墨悠悠笑道:“若是朱妃当真封为贵妃,只怕还真是有些麻烦呢。大公子早做准备才好。”

秦梓煦了然,点头笑道:“多谢郡主提点。”朱家二小姐有孕在身,本身就是越郡王侧妃。越郡王不受宠,如果朱妃剩下了皇子,将来的事情毕竟不好说。朱家,说不得还这的要起来了。到时候朱妃纵然为难不了秦家,但是想要为难为难秦惜一个小女孩儿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夫人皱眉道:“这个善嘉县主,当真是不知所谓。也不知道高义伯和夫人都在做什么?整日里好像真个高义伯府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似得。如今竟然还……真是荒谬!”南宫墨不由一笑:朱家难得出手的人,还真的只有朱初喻一个人。

秦梓煦的脸色也不好看,如今朱家正是如日中升的时候,如果可以秦家并不想要跟朱家为敌。但是这并不代表秦家就愿意将自家的姑娘嫁给朱家的公子。走到秦家这个地步,名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秦家就是再怎么样也绝对不会卖女求荣。朱家三公子那是什么名声,自家小妹本就身体虚弱,真的过了门只怕不出两个月就要被折磨死了。那时候秦家才是整个金陵皇城的笑话了。

不过这些话秦梓煦自然不好当着南宫墨和靳濯这两个外人的面说。只得勉强一笑道:“让郡主和靳公子见笑了。”

知道秦家人此时心情只怕不会十分美妙,南宫墨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浅笑道:“大公子言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我送两位出去。”秦梓煦礼数周到地道。

南宫墨又跟秦夫人和秦惜告别之后,才跟着秦梓煦一起出了秦府。秦梓煦将两人送到门外才有转身回书房跟自家父亲议事。

站在秦府门口,靳濯皱眉道:“你们这些世家权贵,说起话来真是累人。”

南宫墨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淡笑道:“靳寨主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啊。秦家还算好的了吧?至少他们还有些真性情和底线。”靳濯轻哼一声,自然听得出来南宫墨是在嘲讽他之前被朱初喻利用的事。靳濯又不是真傻,与朱初喻相交这两年朱家到底做了些什么他不会不知道,之前只是不在意罢了。虽然他跟朱初喻闹翻了,倒也不至于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但是没有了他的帮忙,朱家在南方的商道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就不关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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