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筱蝶很快就被人带下去了,失去了那张脸之后已经没有人会再关心她了。她是燕王府的侧妃,必须是建立在她拥有宫筱蝶的脸的前提下,而现在她只能是张无心。张定方的义女,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与燕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不得不说,宫驭宸对宫筱蝶的利用很彻底。从头到尾,宫筱蝶其实就只是宫驭宸放在明面上一个弃子罢了。出了生了一个有着大夏皇室和北元皇室血统的孩子以外,宫驭宸没有利用她做任何重要的事情。她只是一个棋子。宫驭宸将她押在燕王身边吸引燕王的注意力,方便在暗地里布置更多的暗棋。燕王将她留在身边,让宫驭宸放心,偶尔透过她给宫驭宸一些可有可无的消息。两个男人的博弈,宫筱蝶只是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炮灰。

南宫墨也没有去关心宫筱蝶的去向,那是燕王的事情。但是她相信,以后只怕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女人了,燕王不会让宫驭宸有机会利用宫筱蝶攻击自己的。至于萧千烁,萧千烁年纪还小,就算宫驭宸想要利用他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宫驭宸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未可知呢。

弦歌把玩着手中的面具,有些遗憾地道:“真可惜,多好的一副面具啊。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做面具的人。”南宫墨无奈,“面具不是在你手里么?”对于人皮面具这种玩意儿,南宫墨是敬谢不敏的。更何况,能让弦歌公子露出如此遗憾的表情,显然这张面具的工艺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至少南宫墨见过的人皮面具,从来就没有如此精良的效果。

弦歌白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么,这玩意儿只能给一个人用。被人用过之后别人再带上去就会有破绽,毕竟每个人的脸型都是不一样的。”

南宫墨耸耸肩,也不跟他争辩。

弦歌公子看了一会儿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也就放到一边了。毕竟这玩意儿是需要真的人皮来做的,弦歌公子虽然算不得什么良善之辈,但是却也对剥皮这种事情没多大兴趣的。这张面具能做得如此完美,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呢。

“宫驭宸又跑了,这次不知道又要到哪儿去找他!”蔺长风有些头痛地道。

卫君陌淡然道:“这次他不会躲太久的,很快他自己就会出来。”

蔺长风点点头,道:“希望如此,说真的……本公子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念远那厮怎么会是宫驭宸?”一个是大貌岸然的假仙和尚,一个是性格恶劣的疯子,宫驭宸那混蛋该不会是真的有病吧?

弦歌公子叹气,道:“我突然想起来,宫驭宸为什么想要杀我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弦歌,弦歌道:“想当年……我好想确实是给宫驭宸看过病,也给念远看过病,他大概是怕我想起来拆穿他的身份。”所以这几年念远极少在他面前出现,也从来不请他看病。

蔺长风翻着白眼,“你怎么不不早说?”

弦歌公子义正词严地道:“因为本公子根本不记得,你会莫名其妙的记住一个七八年前医治过的人的脉象身形是不是跟一个虚伪的和尚一模一样?”长风公子语塞,摸摸鼻子不做声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念远完全不会武功是怎么装出来的?”卫君陌问道。

弦歌公子摸着下巴道:“装?念远可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把武功全废了好么。想要伪装不会武功,一会半会儿的没问题,一下子好几年却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战场上这种随时可能会发生意外而且总是遇到高手的地方。端起的法子也不是没有,本公子就知道一种锁穴封脉之法。一旦使用可以让人三五天内武功全失。就跟没练过武一模一样。不过这种法子……会让人承受很大的痛苦。我怀疑……宫驭宸这么变态就是锁穴封脉之法用多了。”

蔺长风问道:“所以,宫驭宸现在会恢复武功?”

弦歌摇头,“不可能,现在他是真的一丝一毫的内力都不剩了。前些日子不趁机试探过他一次,他应该是三四年前就已经自费了武功。封脉之法一年之内使用超过一定的次数会全身瘫痪的,更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天连续使用。”

长风公子松了口气,“宫驭宸没有武功就很难搞了,若是恢复武功他还不上天?”

弦歌公子笑眯眯道:“他若是有办法隐藏自己武功靠近燕王又能正常发挥,燕王府的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看着萧千炽和萧千炜脸色僵硬的模样,弦歌公子挑眉一笑。南宫墨叹了口气,“宫驭宸费这么多心思,也不是为了杀燕王吧?”要杀燕王,当初就不必下慢性的妖花红昙,以当时念远的身份,毒死燕王绝对不是难事。

弦歌公子耸耸肩淡笑不语。

深夜的山谷路,一道人影飞快地掠过阴暗的小道朝着前方而去。突然,她身影一顿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唔……”

宫七狼狈地倒在地上,一只手紧紧地按住心口,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动起来。不过片刻间,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被汗水浸湿了。没有多少血色的唇角也跟着溢出了一丝血痕。

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地上的一颗树苗,闭着眼睛忍耐这一波痛楚结束。

即便是从小经受了最严酷的训练,但是这样的痛楚还是让宫七觉得度日如年。浑身上下,血脉里仿佛有什么虫子在爬,仿佛有什么再噬咬她的骨头一般。就连耳边都仿佛能够听见骨头被咬得咔擦咔擦的声音。

“啊!”坚韧如水阁头号杀手,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楚的惨叫。宫七有些茫然地响起了南宫墨放在她手背上的那只虫子。

半个时辰后,宫七终于松了口气。浑身狼狈的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慢慢爬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辨别了一下方向之后方才朝着前方继续前行。

“见过阁主。”

一处布置优雅地庭院里,宫七跪倒在地上恭敬地道。

座上,一个黑衣男子正握着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听到她的声音才抬起头来,俊美尔雅的容颜,是属于念远的脸。但是此时那张本该平和慈悲的容颜上却仿佛染上了一丝淡淡的邪气。似笑非笑的唇给人一种冷酷而多变的感觉。哪怕长着同样的面容,只怕也很难让人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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