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宫中举行了立后册妃大典。典礼过后,皇后方才率领着后宫嫔妃入住了皇宫了。正是成为金陵皇城后宫中新的主人,至此,原本还有些惶惶不安的金陵皇城也算是彻底步入了正轨。回过神来的人们都不由得松了口气,短短不过两三个月,头顶的天竟然已经变了颜色。而且,并不若他们原本以为的血流成河,明明是皇室叔侄阋墙,起兵夺位的事情,最后却以几乎称得上是平和的方式完结。有人欢喜,有人失落,却又大都如释重负的吐出了一直梗在心中的那口气。

比起忙得几乎停不下来的卫公子,南宫墨身为王妃的日子却要悠闲不少。他们在皇后册封之后就搬出了长平公主府,住进了已经换上了楚王府匾额的新的府邸。原本的楚国公府本就不差,南宫墨和卫君陌也没有想要大肆改建的想法,只是将一些细微的地方提升到了亲王的规格。两人的居处却还是在寄畅园,两个孩子年纪尚小自然也是在寄畅园跟父母同住。至于左右两边的两处院落,南宫墨做主一边拆了建成一个与楚王府后院以及寄畅园相连的花园,另一边与楚王府前院相合,修建几处院落,等到安安以后大了住起来也宽敞些。

这些事情也只需要南宫墨交代下去,自然有人尽心尽力。而楚王府那些大小事情更是费不了她什么心思,因此,南宫墨倒是难得的悠闲起来了。想起这几年在幽州和辰州的忙碌,闲下来的楚王妃难得的有些无所适从起来。不过看看卫公子被皇帝使唤的脚不沾地的模样,南宫墨有觉得自己这点无聊倒是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了。

“唉……”南宫墨趴在桌边,无聊的叹气。

“怎么了?”谢佩环坐在她对面挑眉问道。南宫墨抬眼看着她,“好像有点无聊。”

“无聊?”

南宫墨哀叹,“安安跑去书院读书去了,夭夭见天的往商家跑,就剩下我自己了。”安安虽然性格安静,却素来是个主意大的。前几天说要去书院念书,卫君陌也不反对,于是小小的一团连路都还走不远呢就被暗卫每天带着跑出城去谢家书院念书去了。就连皇帝想要见人还要等时间呢。至于夭夭,商峤回商家陪商戎住了,夭夭也天天往商家跑。到最后,悲伤的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剩下来的南宫墨只好出门找谢佩环等人逛街了。

坐在谢佩环左手边的秦惜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别人做王妃忙的团团转,你倒好,还开始叫无聊了。”

南宫墨挑眉,看向另一个人。薛小小连连点头,表示对秦惜的话的肯定,“楚王妃,你是不是那个……不会交际啊?要不,咱们找谢夫人或者秦夫人学学吧?”

“嗯?”南宫墨一脸不解地看着面带同情的望着自己的薛小小。薛小小道:“人家郑王妃每天不是请人赏花喝茶,就是赴宴应酬什么的。如今金陵城里的人都说郑王妃平易近人,宽和聪慧呢。你再看看你,除了我们,都没人理你。”想想真是有点可怜啊,做王妃做到这个份儿上。

南宫墨趴在桌上,默默翻了个白眼。她才不想跟那些三姑六婆喝茶赏花闲磕牙呢。另外,卫君陌那混蛋把人都得罪光了谁还敢请她喝茶赏花?

深知某人本性的谢佩环倒是不怎么同情她,只是道:“我知道你懒得应付那些人,不过……小小说得也没错,这些日子郑王妃的名声在金陵城中倒是水涨船高啊。”

南宫墨悠然道:“她们肯定不知道朱家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谢佩环笑道:“就算朱家现在只剩下个壳子了,有郑王和郑王妃这个牌子在,有的是人捧着前送上门去。”

“那倒也是。”南宫墨点点头。

秦惜轻声笑道:“不过,你们说,郑王妃当真乐意跟那些人交往么?我怎么听说,那些贵夫人去郑王府赏花什么的,还都带着一个个国色天香的千金小姐呢。”

谢佩环想了想,“不愿意也不成吧。”其实这哪儿轮得到朱初瑜作主?郑王的态度明显就是有意想要往府里迎新人。而且身份家世还不能低了。朱初瑜的家世本来就有些尴尬,等到这些家世比她更好的侧妃进来了,能不能压得住还要两说呢。

南宫墨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懒洋洋地道:“有空说别人,还不如说说你们。”

薛小小不解,“我们怎么了?”

南宫墨笑眯眯地道:“薛夫人有没有给咱们小小姑娘寻到满意的如意郎君啊。”

薛小小顿时小脸绯红,“楚王妃!”

南宫墨看看眼前娇颜飞红的三个俏佳人,轻声道:“我是说真的,眼下大事基本上没有了。回过头来,要处理的肯定就是这些事情了。咱们也不是外人,有什么想法我能帮得上忙的便说说。这可是终身大事。”这个世道可不流行看不顺眼过不下去就把人给踢了。

无论是谢佩环还是秦惜薛小小,如今可都算得上是高龄了。平时就算是自己的家人问这些事情大多也都会十分隐晦,说得也大都是身份条件人品合不合适,而绝少有人会问她们喜欢不喜欢。毕竟这念头,盲婚哑嫁的也不在少数,成婚前能够见过一两面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谢佩环倒是淡定,她比南宫墨还要大一些,如今却依然待字闺中。流言蜚语听过不少,甚至曾经终身不嫁的打算都是有的,如今自然也看得开了。在场的也都不是碎嘴的人,谢佩环便直言笑道:“爹娘和祖母的意思,打算明年恩科之后在新科的进士中选一个合适的人选。倒是不用什么门当户对,只要有能力人品好便是了。”

薛小小眼睛一亮,“这是要,那个……那个抓什么来着……”

秦惜掩唇笑道:“榜下捉婿?谢家哪儿用得着这个……只怕谢侯和老妇人心中应该也有合适的人选了吧?”

谢佩环也有些茫然道:“我母亲倒是说过一些,只是……我还有些……”看看在座的三人,谢佩环苦笑道:“我都到这个年纪了,也不在乎再等些时候。能让父亲和兄长们看重的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到了她这个年纪,要么破罐子破摔,但求出阁。要么就要更加谨慎一些,宁缺毋滥。谢佩环自然不会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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