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夫人想不通,也不愿去想,她都快死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呢?

“大妹子。”

她这样称呼白鹤染,“我不能为你做什么,就是这个宝库你能不能拿到也是保不准的。

在天赐镇动土,着实不是易事。

但我还是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只要能把他从兰城救出来,随便送到哪里都可以,能不能好好活着,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还有我,如果可能,我想跟我的夫君葬在一起,求你帮我。”

话说到这里,一柱香的时辰已过,员外夫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瘪了下去。

双眼很快合了起来,再无声息。

默语看得毛骨悚然,她以为经历了大年夜的枪支弹药之后,主子再有任何稀奇古怪的行为她都可以淡然面对。

可是当她又亲眼看到白鹤染将死人复活这一幕,小心脏还是哆嗦了好几下,到现在也没完全平复下来。

白鹤染将员外夫人的尸体放到地上,叹了口气,“我得了你这一个月来的馈赠,无以为报,帮你送一捧骨灰回张家镇也没什么,自当圆你这番心愿就是。

只是如今还在船上,不能火化也不能掩埋,骨灰如何带走也是个问题。

便取你一绺头发吧,将来回到张家镇将其与你夫君葬在一处,也算是个安慰。”

默语接了句:“可是她都没说她相公的尸体是如何处理的,我们到哪里去找?”

“想必还在宅院里,或许就地掩埋,到时候找一找就是。”

白鹤染站起来,看着地上这三个人,想了一会儿,从袖袋里取出一只小瓶子来递给默语,“将尸体化了吧,拖到窗边去化,化完了直接流入河里便是。”

说完,将瓶子塞到默语手上,然后再蹲下来取了员外夫人的一绺头发,拿个布条缠了起来,放到荷包当中。

默语很利落里将尸体用那瓶子里的药化成了水,全都顺着窗子倒进了滔滔大河中,无色无味,无人发觉,好像这间屋子从来都没有人住过一样。

但也只是好像,却不是真的,至少留下来的许多衣物还是证明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至少那个逃走的阿兰知道,员外夫人和其它三个丫鬟都已经被她给毒死了。

“夫人,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默语找了盆没用过的清水洗了手,然后将那盆清水也倒到了河里。

“再有不到两天就要下船了,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

夫人要管吗?”

白鹤染摇摇头,“这是阎王殿该管的事,不是我这个天赐公主的职责范围。

可如今阎王殿的殿主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一路前往歌布也就只是个猜测,我满脑子都是如何找到九殿下,哪里还顾得上一个兰城府尹。

即使是他那个小妾和他自己本身的变化都很有问题,我也没有那个精力去理会。

暂且就这样吧,待我们从歌布回来,解决完了那边的事情,兰城若还是这般模样,自然九殿下就会管的。”

默语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二人悄悄退出员外夫人的房间。

再回房时,君慕凛已经在她的榻上坐着,默语知趣地退了出去,到了对面屋里。

她坐到君慕凛身边,主动伸出手去与他相握,“隔壁出事了。”

她将员外夫人的事情说与他听,然后问他,“张家镇那位柳员外很有钱吗?

能至于被兰城府尹惦记成这样?

还说在天赐镇后山有个宝库,如此大手笔,那柳员外干的是什么买卖?”

君慕凛轻轻哼了一声,“其实也没多大个买卖,比起红家,九牛一毛都不如。

天赐镇后山那个所谓的宝库我们早就知道,但从来没看上眼过。

再加上后来痨病村建成了天赐镇,柳家想取回去也难,这事儿就一直搁着。

想来是他们家自己很在意那个宝库,一来二去的就被重视,也被夸大其词,如此就被兰城那头给惦记上了。

那柳员外是个守财奴,有银子不舍得花,都存着,前些年有一百两银子都要往那宝库送,九哥盯了他一阵子,发现就是个小商户,便也不再盯了。

没想到守了一辈子财,最后死在财手里。”

白鹤染愣了愣,“这样啊!还真是可惜了。”

“不过那死去的员外夫人的身份,咱们到是可以利用一下。”

君慕凛拍拍她的手背,“有消息传上船了,数日前另一条船靠岸,有一伙人下船时带着个生了重病的人。

我们的人看出那重病者身形很像九哥,就是样貌被易容过。

这伙人下船之后直奔兰城,进了卫府。”

“进了卫府?”

她听得皱眉,“会是九哥吗?”

君慕凛摇头,“不确定,但十有八九。

所以我们最好也能进卫府去,还不能偷偷摸摸的进,最好是光明正大的,如此才能同那伙人有最直接的接触,摸清他们的底细。”

他指了指隔壁方向,“那位员外夫人跟默语的身量差不多高,如果让默语易容成员外夫人的模样,你易容成小菊,有没有把握成功混进卫府?”

白鹤染不确定,“易容没有问题,但容貌可以改变,性情也可以装上一装,只是我们对柳家和卫家都不了解,甚至连那卫知府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会不会露馅?

听说卫府上还有位老夫人,那可是员外夫人的亲娘,能瞒得过去么?

再者,如今只我和默语两名女子,员外夫人的丫鬟可是有好几个,除去那个逃走的阿兰之外,也缺一个叫珠云的丫鬟呢,谁来扮?”

“冬天雪先我们一步到了兰城了。”

君慕凛告诉她,“可以派人通知她在靠岸之前上船,你们三人分别扮作员外夫人、小菊,还有珠云。

至于那阿兰,实话实说即可,就说不知为何阿兰给你们下毒,之后就逃走了。

记得给默语的手指包扎一下,装成被砍了手指的样子,也不要暗示卫知府你们已经知道员外是他派人杀掉的。

总之一切如常,正常探亲,甚至诉丧夫之苦都行,管那卫知府摸不摸得着头脑,你们如此一搅合,他自己也懵。”

白鹤染叹了一声,“那就这么做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愿在卫府就能将九哥给找到,如此一来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

只是四哥还在歌布境内,我很担心。”

她跪到小床上,一下一下挪到窗边,顺着窗子往兰城的方向看去,面色焦虑。

肩头有一只大手环了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她就这样靠在他的身上,目光还是向外望着,许许多多的事情在心里头纠葛着,但只要他在身后,她便心安。

“我不担心九哥生病,只要人还有一口气,我就能给他救回来。

我只是想不明白对方掳劫了九哥究竟有何目的,就是为了引你我入歌布吗?

可即便他们不掳劫九哥,歌布我该去还是要去,早晚而已,何必冒这个风险?

凭九哥的身手,他们想要成功掳劫怕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究竟图什么?”

“估计就是图个人质吧!”

君慕凛叹息,“毕竟只要有九哥在他们手里,我们不管做什么都要多一分考虑。

就像那兰城知府的事,如若没有九哥,只要我们想管,大可光明正大冲进府衙去管。

可现在就得藏头缩尾,甚至还要借他人身份方能成事。

染染,……”他将人扳正过来,“卫府一趟凶险万分,你一定多加小心,我亦会在暗中保护你,无时无刻。

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有需要,我都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懂吗?”

她一愣,“用得着这样么?

我总不至于深入个卫府就能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你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

君慕凛摇头,“没有小题大作,只是越是接近这里,越是听到更多有关兰城和宁州府的消息,就越觉得已经一只脚迈入了歌布境内,处处凶险。

只怪老头子太执着,太过信任于那宁州府的知府,从不让我们插手这边的事情,这才导致我们对这一带的管制几乎就是完全缺失的。

阎王殿虽有暗哨在这头,但活动范围极小,如今能为我们提供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些。

所以我才担心,不知己知彼,这一战打得就总觉得被动。”

“没事。”

她握了握他的手,“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们都走到了这里,那么前方即使再凶险也依然是要走下去。

之前不是还说要我去做歌布的女王么?

君慕凛,你就这点胆子可不成,我可是上心了的,如果这个小国拿不下来,我心里头失落事小,这口气撒到你身上事可就大了。”

他听得发笑,“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就惦记着,放心,我即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手臂一使力,将往窗外看着的人一把带回床榻上,“夜深了,娘子,歇吧!”

歇吧,歇了今晚再过一晚,兰城就要到了。

歌布鲜于城,有间花楼名为满园芳。

这日,满园芳的老鸨谷妈妈摇着团扇一扭一扭到了二层楼最里头的一间屋子,站在门口整了整衣容,清了清嗓,冲着门里柔声媚气地道了句:“东家,是您叫千千过来的吗?”

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阵淡淡弥漫,只见里头竖着一面屏风,屏风后头坐着一位青衣公子,眉目如画,眼带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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