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孙子们一回来,便要给老太太请戏,且一请便是六天,因天寒地冻,陈大忠的媳『妇』儿李氏便做主,在庆丰城门口施粥舍『药』,在『奶』『奶』庙开台请戏,给老太太添福添寿。

『奶』『奶』庙离家最近,那边的锣鼓一敲,老太太这边却围满了人,就连喜鹊都恢复活泼在炕头踩被子玩儿。

怀孕的丁香对这个小堂妹感情很矛盾,可她肚子里有个小人心就柔软了,还一连串的嘱咐人把她看好了。

屋内笑声一片,从前在祠堂口围着说闲话的婶子们都在家里围着,老太太套着一件嫩『色』的袄子,头发勒着宽面寿字抹额,还笑眯眯的招呼人呢:“你们不去前面看戏啊?臭蛋他媳『妇』跟我说,今儿说的是燕京的戏班,唱的是登科记,可好听了。”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纷纷说天冷,老太太这里最暖和。

老太太最爱听好听的,还喜欢吹牛,这般多听众,她就使劲了吹嘘自己,不过咱如今也是会办事的人了,知道讨厌人要给好处,便吩咐人去端贿赂:“一月,你去厨下让她们做个热锅子,再烫点酒。”说完笑眯眯的拉着高氏的手说:“去把孩子们带来,今儿起就不做饭了,都来吃。”

从前最爱说我们府城如何的高氏,现在在老太太面前特别老实,她心里艳羡陈家日子好,却绝不敢说酸话,就笑眯眯的明面羡慕:“这还用您说,今儿我就跟灶上说,只做那几位老爷的饭食,我叫我那臭小子学里回来就直接过这边来,他老『奶』『奶』家的饭食,就随便端碗吃着,您安心,一顿都少吃不了您的。”

她说完屋内哄堂大笑,万氏就在一边凑趣说:“老太太她何止少吃,我可看到她端了家里的食盆来了,这吃完啊,少不得还得端您家一盆回去,再卖给租房的老爷换银子花呢!”

这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老太太现下大方,别人吃家里的她才高兴呢,再说了,阖家团圆办喜事儿,自然是舍出去越多,得到的福报越多。

如此笑完她就认真问:“一盆可够,没事儿的,要是不够你就多端点,尽有的,紧你吃。”

听老太太真心诚意说完这话,屋内瞬间安静了一下,正在边上安静做活的陈大义媳『妇』寇氏就一针戳到了手指,她哎呦了一声,算是点了屋子里的引子,连老太太在内,都在哈哈大笑,最后就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高氏带着一丝嗔怪的瞪着万氏骂到:“我家里就缺这点喜面,你家里办一场你试试我去不去?我喜欢老太太家的饭,你家的再好,我还不吃呢。”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笑说:“很是,很是!不是我老婆子吹牛,臭蛋他们几个和钱百泉山那边的畜户手里就收了三十多只羊,都要这六天吃了呢,外人吃多少我都不在意,你们能吃几个?吃去吃去!”

这是颠簸这一路,一根头发便宜都不肯给人沾的的陈吴氏啊。

万氏这一年胖了足有十斤,她用圆嘟嘟的手指握着老太太手感谢道:“逢年过节,有个节气端点好的吃喝,我都要跟我家那几个孩子唠叨几句,可不敢忘了陈家的恩德,看看咱泉后街住着的都是什么人,再想想我们从前傻乎乎的样儿,老太太,您家都是我们的亲人呢。”

杨氏从前嗓门很大,自打守寡之后便不咋说话了,陈家不在意她守寡,这是泉后街她唯一能来的地方,她如今养儿育女不求着人,也知道声音大了也没什么用处的,那街里往来的人,便是高门老爷的奴婢都不一定用正眼看她家,后得亏她们往来的门第还有个亲卫巷,不拘那个门都敲的开进得去,这才被人看得起。

她万氏这样说,便点头如捣蒜的也凑趣道:“是啊,是啊,如今多好啊!老太太您从前路也跟我们说,等您孙孙回来,要给您请戏,支锅,您现在什么心愿都完成了,以后啊就尽管过您的好日子吧!”

她说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正笑着东屋的门帘被个小丫头掀开,陈大忠他媳『妇』李氏便扶着肚子进来对老太太笑着说:“阿『奶』,院子里上棚了!您不说要看么?”

老太太闻言大喜,赶紧利落的爬到窗户边,推开窗棂招呼大家道:“一起看,一起看,来呀,都来都来。”

老太太院子很大,今儿院子牲口棚外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七八个外面来的壮汉正扯着一张巨大的桐油布往院墙上拉扯。这依照乡间的规矩,谁家吃大锅饭,怕手脚不干净的人『乱』伸手,就要在主院熬不熄火的肉锅。

这种肉锅还不能断火,不能断肉汤,办几天喜事儿,家里便得有一口这样支撑面子的大锅。

自然这是乡下规矩,泉前街大部分官老爷家都不是这样办事的,人家有厨下,只老太太这样的对这种事才在意,更有执念,从前她就在老家唠叨,若有一日咱家能发个大财,就总要在主院香两日锅子,这人才不算白活了。

陈大胜就是个傻子,他才不贴心呢。

真正贴心的是人老太太长房的两个大孙子,毕竟从前在老家的时候,人家就是听老太太抱怨也要比他多听两年,这大忠大义一回来,转头就找人给老太太置办起来了。

一群曾经穷过的『妇』人就趴在窗户口,就一动不动的看人支桐油棚子,看人合了黄泥叠起灶台,看人把又黑又大的铁锅架在火眼上。最后陈大忠点燃一个火把,扭脸对他阿『奶』喊了句:“阿『奶』,你招呼一声,我就引火了!”

老太太点点头,手抖心急的整理头发,毕竟这是她想了半辈子的愿望,等收拾好自己,她便探出身子对外面喊:“兴旺!兴旺!兴旺!兴王!”

陈大忠点点头,就又喊了一句:“哎!这就引起来了!”

说完他举着火把,在院子里东南西北各点了一下,这才把火把丢进灶膛,瞬间那热烈的火引着干柴的噼啪声响起,大家便凑趣的说,哎呀~真好,这柴火好,一下就点着了,看这火焰高的都要到棚顶了,看过那么多香锅,就数这锅最顺畅……

倒是坐在东侧屋吃着干果也看热闹的七茜儿,就扭脸对张婉如说:“你说多有趣儿!”

张婉如人家是正经八百的官家小姐,她哪里见过这个,人正看的高兴呢,闻言就没扭脸的问:“你说什么呢?”

七茜儿眼睛亮晶晶的说:“我是说,都是苦出身的人,就连我都不知道,我阿『奶』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却是请所有的人来家里吃一顿饭?”

余大妞认真的跟七茜儿解释:“婶子,不是一顿,六天呢!我阿『奶』早就让墩子他们去摆桌子了,二大爷家说给留在第二排了,还是中间的位置。”

按照老规矩,陈大忠,陈大义,陈大勇这三个孩子们便都喊了大爷,二大爷,三大爷,都随着陈大胜这边喊的。

小姑娘说完就一脸愁苦的叹息:“阿『奶』不许灶下开火了,我来的时候还给我带了三盆,我说我哥力气大,咋不让他端着,我阿『奶』就说我哥哥脸皮儿薄,感情我就是个皮厚的了……”

身边有人笑出声,小姑娘一回头,却是对门孟大爷家的新婶娘,如此小姑娘脸涨红的更加厉害,就捂着脸喊了句:“不能活了!”

喊完她便跑了。

七茜儿笑的不成,赶紧安排人跟上去:“赶紧看好她们几个,到处都是外街外村的人,就别给咱大小姐磕碰了。”

站在院子里的小丫头赶紧追去出,等那边没了人影,张婉如才关了窗户,跟七茜儿在小炕上说闲话。

她吃了一把盐豆儿扭脸问七茜儿:“这办这么大的事儿,人家就真没有惊动你?”

七茜儿听她这样说,就笑眯眯的点点头:“没有,她长房,二房办大事儿,就凭什么用我?我今儿可是客人好么,没看我是来做客的,进这院都有人招待我了,我可享福了。人家有自己舞阳带来的家仆婆子,就凭啥用我三房的人。”

自从闺女怀了,就见天住在闺女家住着,跟在女儿身边寸步不离,泉后街最幸福的岳母董氏就在边上悠悠的说:“这样才是最好,她要是什么都跟茜儿商议,那才是搅合事儿呢,大家过日子,既分了就要分个利索,首先这个账目便得清楚了,你家大嫂我看了,也交谈了,恩~那是个能人,就是好强点儿,不过茜儿啊,婶子跟你说句正经话,你可不要着恼。”

七茜儿对她点点头道:“婶子尽管说,我也没个长辈指点,就巴不得多几个人教教我呢。”

董氏就爱怜的『摸』『摸』七茜儿的脑袋继续道:“咱老规矩啊,也不是庆丰规矩,是整个大梁的规矩,就是老人家若有儿子跟儿子过,若是儿子没了便跟长房过活,你大堂哥家按照规矩礼法,人家是承重孙,你家四叔今年这一躲意思就明面儿了,好赖,这个家他是不管了!

那你大堂哥一回来看这个情况,人家是二话不说便承了全家的重量,我这话有些不好听,你好歹要听进去,明儿你把老太太放在你这边的东西,就给长房交过去,从此这边的事情,你便能松开了,反正你们都分家了,也省事儿,心里千万别放疙瘩,好不好啊?”

七茜儿眨巴下眼睛看看屋顶,好半天儿她才点点头说:“老太太去岁的收成都在她手里,朝廷给她了她二百亩田,后来我还帮她买了二百亩,哦,这套老宅的房契也是老太太的名字,其它就没有了,婶子安心,明天我就给老太太送去,老太太爱给谁就给谁,这个我不争,也绝不会心里有疙瘩。”

董氏听七茜儿这样说,便安心了,她握住七茜儿的手道:“家里拧成一股绳才是好日子,你也说的对,老太太的账目就还给老太太,至于长房要怎么孝顺便随她们吧。”

七茜儿早就料到这一天,倒不是李氏人品不好,人家就是个好强的,不止李氏,大堂哥陈大忠那也是个刚硬人,上辈子全凭着这两口子压制着四房才不敢『乱』来。

可那会子陈四牛官运亨通,他对外是顶门的儿子,长房又能怎么办,又离的那般远。

李大忠是活动了好些年想回到老太太身边的,结果好不容易看到点庙头,老太太却没了。

也好啊,现在祖孙团聚,李臭蛋大老爷也是完成心愿了。

七茜儿真没想那么多,就只想,真好啊,如今李氏,寇氏,丁香都有了身孕,老太太一高兴能多活十几年,再给她孝敬的机会,便是她的福气了,至于长房要接下老太太养老的事情,要管老太太的账目。

嘿嘿,那不可能!不是她小看陈家的男人,这几个合起来,在老太太面前都是软『毛』鸡。

那钱儿入了老太太的手,甭说承重孙,自己这个排第一的,都未必能抠出来的。

院子里越来越热,随着大块的肉丢进铁锅,烹肉的味道便将陈丁香熏的不能呆了。

她捂着嘴带着自己的丫头桃枝回到了隔壁院子,一气儿进了西厢房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坐在正堂,正跟属下商议事情的崔佑一见她便蹦了起来,还一叠声的喊到:“慢点跑,慢点跑……夫人啊,你这是躲什么呢?”

陈丁香缓缓呼出气,这才说道:“就不知道大嫂子怎么忍的,老太太院子里烹肉呢,那膻气儿能把人冲晕过去……”

说到这,陈丁香才看到崔佑的两个师爷,还有他的用惯的几个帮手都在屋子里看着她笑,有些窘然,她便收了声笑着说:“那,那你们说事儿,我回屋了。”

崔佑赶紧拉住她又说:“夫人,夫人,这事儿还就得你在呢,赶紧坐下一起商议。”

崔佑外面的事情从来不跟陈丁香说,他今日这样巴结,倒把丁香吓了一跳。

等丁香坐下来,崔佑才跟她说了正在商议的事情。

却原来,这次崔家带的人太多,崔佑本就比丁香大十五岁,人家死了的前窝还给他留了两个姑娘,去岁天下初定,他便使人回了老家,接了自己的老娘,还有两个弟弟全家一起到舞阳享福。

而今他官升一级来燕京做官了,自然也是拖家带口来这边的。

凭着七茜儿能算计,也都没想到崔家是连主子带婢仆就来了四十多个人,得亏这院子前面还空着,不然还真安排不了。

可人家崔佑到底是个女婿,自己也是五品的将军老爷了,虽他口口声声说吃软饭的,可这饭到底咽不下去,没得让媳『妇』儿娘家给他供养几十口人的。

崔佑便想在燕京买房子,结果使人一打听去,能塞得下他们家这些人的燕京房子,三千贯都打不住,他这次想好了,花些钱儿,先让两个弟弟分户出去过去,这一盘总账,便是在庆丰置办家业,也得最少花一万贯才能安稳下来。

丁香一听便开始发愁了,一万贯啊,她手头连五百贯都没有啊,这要哪里去给整一万贯。

老爷养了老娘,弟弟这件事她是一句怨言不敢有,自己的两个堂哥在舞阳,还不是老爷一直庇护着,甚至娶媳『妇』都是老爷前后忙活,帮了很多忙的,可是家里没有一万贯啊。

丁香满面为难的去看崔佑,到底咬咬牙说:“老爷您主意倒是好,可咱家哪来的一万贯?”

崔佑抿抿嘴,就斜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房。

留着门子胡的账房便咳嗽了两声站起来施礼道:“启禀夫人,咱家帐上如今,倒是有现钱一万七千贯……”

陈丁香听到自己家有钱,先是一喜,接着便大怒,一伸手便当着崔佑的属下,拎起他的耳朵骂到:“狠心贼!你是不是欺负我是个傻子?就为家里这点吃吃喝喝,我走路都不敢抬头,就恨不得在地上捡几个花了,连个外人都知道你手头有钱儿,却来为难我……”

在人家娘家呢,崔佑不敢反抗,就只能任她拧着哀求:“夫人啊,夫人啊!你先松开手听我解释啊……”

崔佑是真喜欢自己的小夫人的,只他心眼多又抠,战场上做过官的,他怎么会没捞几笔实惠,这笔钱他从前不敢在舞阳『露』,又怕夫人没见过世面也不懂分寸,就只能日日装穷呗。

陈丁香在舞阳还不敢厉害,可这是她娘家,她自然有胆撒泼,如此便拎着自己老爷的耳朵进了对门三哥房里。

东厢房内,陈大勇正在盘腿算账,恩,他也手头紧了,他带着媳『妇』儿,小舅子两口子,还有新买的家下奴婢六人,合计十人回来,他到不像妹夫家不宽敞,可是住在这边到底拥挤。

阿『奶』说给置办屋子了,他也悄悄去看了,那边倒是大,他是真喜欢,问题是还得等两年多,如此他便想出去租屋子住,他自在惯了,寄人篱下是不愿意的。

正想着住在哪儿合适呢,他便听到门外一阵吵闹,接着便看到自己妹妹拎着自己妹夫耳朵便进了屋。

陈大勇看不惯这个,便训了一句:“赶紧撒手,这是人家臭头家,你男人好歹都是个五品官身了,传出去不像话!”

陈丁香对哥哥们畏惧,她松开手就哭哭啼啼的把崔佑藏私账的事情说了。

陈大勇听完便满面羡慕的看着崔佑说:“行啊崔将军,这没少捞巴啊!”

崔佑捂着耳朵抱怨:“我这才多点儿,都是吃的剩饭,你妹妹是个大嘴巴,跟她说了,回头隔壁街倒夜香的也就知道了,三哥,这事儿不能怨我……”

结果他还没说完呢,陈大忠便阴着脸背着手进来说:“丁香知道分寸,她不怨你怨谁?你心里就住着鬼呢,还埋怨我妹妹大嘴巴?我看你是从前嫌弃我家穷,生怕她弄到钱儿贴补我们,是不是吧,崔将军?”

崔佑闻言立刻大呼冤枉,从前他也许不屑于解释,现在么,这四个大舅哥他是哪个都招惹不起了,如此坐在那边倒是挺实诚的把原由说了。

这钱儿本就见不得光,是从前跟着主帅洗劫的时候私下分的。

说到最后他一拍手道:“舞阳那些红眼蛆,你若倒霉还能听两句好的,可是如今你是发市了的,再敢『露』,哼!不几日便阖家不得安稳了,我也不是防着丁香,这笔钱儿我老娘也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了,人在老家的时候跟我两个弟弟向来亲厚。”说到这里,他斜眼瞄了一眼陈大忠道:“我说大舅子,你跟我一起的,我有多少,你敢说你不知道?”

丁香迅速去看他哥,他哥也立刻尴尬起来。

好半天,陈大忠才叹息了一声道:“你说的却有道理,这在人家臭头家的地面折腾确实不像话,可是这大年关的,也只能先这样,若是想自在,我便给你指一条路,保准你这点事儿那都不算事儿。”

崔佑闻言便喜,上来给大舅哥端茶倒水,还满面巴结的问:“得了,您也别端着了,你就是个阴人,从前也没少阴我,这都紧要关头了,就赶紧告诉我呗!不是我吓唬你,就我那老娘,这几日是有戏拐着心呢,明儿闲下来,还跟你们挤在这院里,哎!这日子没法过了,还真不够生气的。”

陈大忠想起崔佑那个娘,从前发愁,如今他倒是不怕了,他端起水滋润的喝了一口,冲着崔佑哼了一声道:“那个我倒是不怕,你出去打听一下我阿『奶』的名声,甭看你家老太太是个横的,就她那样儿,不够我家老太太一个指头戳的。”

他把空杯子放在桌面上,还用小拇指戳了一下,那被子倒下无力的就滚了两滚。

崔佑闻言,便抹抹自己脑袋上的汗珠子叹息:“那就更得快些走了,这远香近臭的,别都『露』了原形,丢脸的就不是一家两家了,你赶紧给我指指路成不成?阴人!”

陈大忠憋笑:“这可是我家,你还敢讥讽我,小心我阿『奶』明儿大拐杖敲你,看到没,御赐的黄杨木獬豸,我们老太太就是庆丰府尊老爷也是照样敢敲的。”

崔佑不想听这个见到阿『奶』就拐了『性』子的阴人吹牛,他抬手唱喏哀求道:“指路,指路……为我家老太太别给你家老太太敲死,就赶紧指指活路吧,陈大爷!”

陈大忠也不逗他了,就指指外面说:“你去叫丁香把她四嫂子请来,在这庆丰地头,我看除了她怕是没人能帮你了。”

崔佑惊愕:“谁?”

陈大忠:“能有谁,臭头他媳『妇』呗!”

自昨日起,七茜儿便是一副万事不管,你说啥就啥的软绵样子,老太太看孙子们回来,自然是颐指气使的张狂样子,大家便没有注意到她,最多是亲亲密密一起说了亲香的话。

陈丁香在舞阳跟两个长嫂一直相处的时候长,自然是好,她的心是偏着长房的。

陈大忠看大家不相信,便叹息一声问到:“怎么,你们不相信?”

众人一起点头,那小媳『妇』乖乖巧巧,一副糯米样儿,还庆丰地头?

陈大忠看大家不信,便自嘲的笑下道:“嗨!这要不是才将万全子喊我过去说了一会话,得了……那边暂且不用我,丁香啊,你去把你二哥,还有两个嫂子都喊来,今儿啊,我也得给你们上一堂狗眼看人低的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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