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荍看见他也不意外,毕竟他想知道自己住在那里,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吧?

林荍两个月没有见过他,突然见到,还有些生疏,“你怎么来了?”

霍圾明显有些醉了,看了她很久才开口,“我有话和你说。”

林荍想了想,微微侧身让他进去,去披了件外套,又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

霍圾就站在客厅,也没有坐下。

林荍把水递给他,“你坐吧。”

霍圾没有接水杯,“我说几句话就走。”

林荍收回水杯放在桌上,安静听着。

霍圾看了她很久,低声说了句,“我放弃了,高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改变不了。”

林荍的睫毛微微颤,没有说话。

“高考是我故意的,我想让你不要太快忘记我,写不出来也是真的,那个时候只要想到你以后会和别人在起,我就很难受,我根本没有心思学习。”

“你不喜欢我,我确实不该勉强,今天是我最后次来找你,以后你定要找个比我还喜欢你的人,这样我才甘心。”

林荍垂着头没有说话,杯子里的热气慢慢腾上来,熏得她眼睛有些湿意。

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可却不希望是这样的,她宁愿他说他厌倦了,讨厌了,甚至是喜欢上别人了,都比现在这样好。

霍圾没有久留的意思,转身往外走去,视线却看见了柜上的防狼喷雾,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也不要这样防备吧,你觉得我会那样对你?”

林荍看着柜上的喷雾,微微收敛了情绪,摇了摇头,“我听见你磕到门锁的声音,以为有人撬门,着急顺手拿的,因为白天在门旁看到个圈圈记号,下意识以为是坏人。”

霍圾往外走的脚步顿了下,转头看向她,“我没有碰到门锁。”

他这句话说出来,屋子里安静了瞬。

林荍闻言怔。

霍圾微微敛眉,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看了眼外面,楼道空荡荡的,没人。再看向锁,果然有被撬动的痕迹。

他出去看了眼,圈圈记号就在下面,别的人家门口没有。

他进来重新关上了门,检查了窗户,果然有被利器慢慢锯过的痕迹,位置正好可以容个成年男子进来。

霍圾伸手拽了下,还好没有被锯开,或许是怕声音太大,或者是速度太慢。

霍圾难得出了身冷汗,还好他今天过来了,不然……他都不敢想后果。

林荍遍体生寒,刚才如果不是霍圾过来,那就是别人了,“我去报警。”

“动静太大,万弄跑了,以后防不胜防。”霍圾下子就清醒了,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关志,你带保镖过来……”

霍圾还在讲电话,林荍就想到外面那件衣服。

她连忙搬了凳子,挑下衣服,看了眼,确实是男人的衣服,很大。

霍圾那边挂了电话,她拿着衣服过去,“刚才楼上有个男人下来要拿衣服,时间不早了,我就没有开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

霍圾拿过衣服看了眼,“你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有。”林荍摇了摇头,最近特别平静,明□□九晚五。

霍圾拿过衣服,又去厨房拿了刀,撩起衣服下摆,直接塞在后腰,“我上去看看情况。”

林荍吓得不轻,莫名有了安全感可还是很担心,连忙上前,“你都喝了酒,还是我和你起上去吧,万……”

霍圾微微顿,“没事,我有分寸,我去看看很快就下来,你在这里等着,除了我,谁敲门都不要开。”

霍圾开门出去,直接带上了门,根本不给她跟上的机会。

林荍整个人都胆战心惊的,守着门边听着外面的声音,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有些声音是听不见的。

这才离开分钟,林荍就担心得不行,打算开门上去找他。

手刚握上把手,门外就传来了霍圾的声音,林荍马上开了门。

霍圾安然无恙地进来,林荍悬着的心瞬间放下来,差点要哭出来,她刚才太害怕了,生怕他会出事。

她勉强冷静下来,“怎么样?”

“楼上没有住户。”

林荍突然阵毛骨悚然,完全说不出话来,那刚才上去的人呢?

霍圾看她害怕,“别怕,下面有人守着,我们先把人抓出来。”

林荍想起以前,有些担心会连累他,“这样会不会太危险,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出去躲躲。”

“不行,你现在被人盯了,不把人抓出来,以后更危险。”霍圾关上窗户锁好,伸手关了灯,“去睡吧,我看着,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过来。”

林荍哪里好意思让他个人帮她守着。

屋里安安静静,外面的雨慢慢变小,淅淅沥沥下着,关了灯,夜里更静,也更冷了。

月光透过窗户进来,适应了黑之后,林荍起身去屋里换下睡裙,出了房门,霍圾就坐在不远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湿的,明天肯定会生病。

林荍从衣柜里找了件最大的卫衣,应该能穿下,毕竟她穿起来,人都淹没进去了,给他应该正好。

“你要不要先冲去个热水澡,换身衣服,那个人今天应该不会再过来。”

霍圾闻言看了过来,林荍抱着衣服也有些尴尬,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两个也不用这样干坐在个房间里。

林荍又从衣柜里拿了新毛巾递过去,霍圾起身过来,伸手接过毛巾进了卫生间,用冷水冲了下脸就出来了。

“你不冲个热水澡吗?”

“不用,我清醒下就行。”霍圾拿着毛巾擦了把脸,直接脱了上衣。

林荍连忙看向旁边,手上的衣服被他拿走,片刻后,他穿好衣服。

林荍才敢抬眼,衣服给他很合身,她从来没有看过他穿白色卫衣,淋湿的黑发垂下,像个邻家弟弟样温和无害。

霍圾拿了毛巾,坐在旁边擦头发,明显醉得有些难受。

林荍没有解酒的东西,想起柠檬,连忙转身去给他泡了杯柠檬水,“喝完你去躺下吧。”

霍圾扫了眼房间,又看了她眼,低声问了句,“躺哪里?”

林荍看向房间,房间里除了地板没有可以躺的地方了,沙发也小得可怜,只能坐着,“你去里面躺着吧,我不困。”

霍圾随意擦了擦头发,把毛巾递给她,接过她手里的柠檬水,“不用,床给你。”

林荍拿着手里的毛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这么温和有礼,都让她有些不习惯。

夜很深了,林荍有些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的缘故,让她莫名安心,这么紧张的环境,还能有困意。

她清醒着都已经这么困,他醉酒了应该更困。

林荍裹着被子抬头往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霍圾直在按太阳穴,心里瞬间愧疚,“你还是来躺下吧。”

霍圾手顿了下,抬头看向她,“你不介意吗?”

黑夜里,他的声音很温柔。

林荍看着旁边大半床的位置,“没事的,过来吧,别硬撑了。”

霍圾起身往这边走来,片刻后,床微微凹陷下去,在她身旁躺下。

房间里很安静,窗外的月光透进来,他躺在旁边,虽然间隔了很大的距离,但还是让她没了困意,多少有些不自在,也不敢翻身。

林荍等了会儿,见他闭着眼睛没有动静,应该是睡着了。

她慢慢起身,准备去沙发上将就晚,才刚刚坐起来,霍圾就开口说了句,“实在介意的话,我还是去坐着吧。”他说着慢慢坐起身。

林巧连忙躺下,“没有,我只是想给你被子,你要被子吗?”

霍圾应该很困了,声音都有些轻,“你盖着吧。”

林荍轻轻应了声,窝在被子里,乖乖的动不动。

房间没有声音,隔着外面的雨声格外安静。

霍圾突然开口问,“如果高考我没有算计你,你是不是会喜欢我点?”

林荍才回了句,“如果没有高考这件事情,你也应该早就喜欢上别人了,我们也不会再有交集。”

霍圾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下,很轻的说,“也对,都是我厢情愿的主动。”

林荍睫毛猛地颤,眼角隐约有水意,心里莫名拧着。

她安安静静地没有再开口,整夜平静过去,那个人没有再出现。

林荍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天刚蒙蒙亮,她有些躺不住,悄悄坐起来,才下了床就看见霍圾睁开眼睛看过来。

他眼里毫无睡意,应该也是整夜没睡。

林荍微微顿,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垂了眼睛,“那个人应该不会过来了。”

霍圾慢慢坐起身,显然还有宿醉之后的头疼,他缓了阵站起身,“你先不要上班,回霍家呆几天,我让关志跟着你,他是保镖出身,那里也没人能进去。”

“那你呢?”

“我找人调监控。”

林荍整理好东西和霍圾起往楼下走去。

楼下已经有早起跑步的人,比昨天雨夜吓人的空荡荡要好许多。

关志已经在楼下等着,林荍正准备上车,转头看了他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慌慌的。

“别担心,那个人找的是你,我不会有事。”霍圾开口安慰。

林荍微微点头,看着他转身往回走。

旁边突然有人大喊,“小心上面!”

霍圾察觉到,往旁边避,落下的花盆下砸到他脚边,还没来得及抬头,身后已经有人露出衣袖里的铁榔头,猛地往他头上砸了过去!

林荍心口猛地震,连忙冲上去,“霍圾!”

“靠!”关志打开车门,连忙冲上去抓人。

旁边车里的保镖光顾着盯林荍,完全没想到冲的竟然是霍圾,当即冲上去追。

霍圾扶着后脑勺完全站不住,林荍扶不住他,被他连带着摔倒在地,手颤巍巍撑着他的头,湿漉漉的,满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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