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原一再得到鸟饲重太郞的联系。

相模湖畔的杀人案,突然从西部出现了联销反应。三原固然引以为奇,却并不十分意外。从案情来看,两案相关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他仔细阅读鸟饲送来的报告和有关附件。

三原固然对于死者表示同情,却希望从这第二宗杀人事件取得调查上的进展。他自信一定可以从这个案件找到相模湖畔的犯人。

推断水城案件与相模湖畔案件有关,他的看法与鸟饲是完全相同的。也就是说,他认为这一案件是相模湖畔杀人案的连续案件。

在这一点上,鸟饲推断,身份不明的死者青年就是峰冈周一的菲林诡计的助手,三原也完全同意。有了这个想法,就解开了三原苦思不解的菲林之谜。这菲林既不是翻拍新闻影片,也不是翻拍别人的照片展览。菲林上所拍摄的祭礼照片,完全是现场摄影。

然而,鸟饲送来的报告和电话联系,逐渐使得三原焦灼起来。与相模湖畔的案件一样,水城杀人案的搜查也难有进展。

水城的现场,有一只肉色女装手套。这手套的主人,就是从相模湖畔逃走的那女人,而且在水城现场就站在峰冈周一的旁边,这一推定,三原完全没有异论。这是因为,峰冈曾站在西日本铁路窗口前面,而且他自称曾前往都府楼址,这些事实都可以联系在一起。可以想到,峰冈周一认为,警方早晚会追查和布刈祭礼的真正摄影者,他为了斩草除根,先下手将这名助手灭口。

然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峰冈周一和这一名青年应当早就有了相当深切的关系。

“关于这一点,本署和我都费了相当时间进行调查。对这一带旅馆进行调查的结果,前已报告,迄今未能查到死者身世。在本地报纸上发表了死者像貌、服装、年龄等等,以及现场所拍摄的死者照片,均无反应。照此看来,这一名青年并非本地人士,可能是按照什么人的指示,或偕同什么人从东京方面来此的。”

这是鸟饲在信中提出的意见。

三原也作如是想。青年死者大概是从东京派到九州的。这是因为,东京方面去的人会比九州当地人更加难以调查身世。凶手已从死者的衣服上将可提供线索的东西全部去掉,死者身边也无东西。凶手既然有此计算,当然不会使用马上可以找出线索的当地人。

——如果说,被杀死的青年,手套女郞和另外一个人物、亦即峰冈周一,在岩田屋百货公司某一柜台前会合,其后如何吗?

那就很难了解了。

不过,水城现场的血案,看来是在附近都已昏黑的情况下进行的。如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一定会有附近农家的人目击有人在那里行动。

在鸟饲的信和调查报告里寻找,里面并没有提到附近有人作证说看见过类似死者的人。

所以,那一天如果是二月七日,就一定是在下午五点半左右,附近天色已黑。也许是六点钟。九州那地方,日落时间比东京迟三十分钟。

为了仔细,三原想到这里,打电话给东京天文台,询问二月七日福冈一带的日落时间。天文台答称,福冈一带是下午五时二十九分。照此看来,死者被带到水城现场的时间,大概是六点钟或七点钟的事。

在这一方面,还有一条线索有待推察。

死者会不会是在其他地方被勒死,装在车里,被运到水城现场呢?也就是说,水城现场是第二点,实际杀人的第一现场另在别处。

然而,看来并非如此。

峄冈周一是东京的人,在福冈并不知道什么地方便于杀人。固然,他可以在屋内杀人,但,只是偶然出差到福冈的峰冈,可能并不知道怎样寻找这样的住宅,他本人也没有这样的住宅。而且,要把死者运到水城现场,当然要准备车辆。他当然不能使用营业汽车,而要使用自己的汽车。峰冈在福冈大概也并没有自己的车辆。

照这样看来,发现尸体的水城现场就是勒死死者的现场。

那么,峰冈周一是以什么藉口将死者带到如此僻静的场所呢?

如果是普通的场所,死者无所疑虑,会安然同往,但水城堤上,夜无行人,任何人被带到那种地方都会觉得奇怪。那青年竟然轻易为峰冈带到该地,而不怕危险,一定是别有理由。

想到这里,三原想起了相模湖畔杀人事件的手法。

相模湖血案是由一名女人将死者带到现场的。

死者土肥武夫在乘车赴相模湖途中,在青梅公路高圆寺一町目车站附近,接上了一看便知类似酒女的漂亮女人,一共乘车前往相模湖的碧潭亭旅馆。据碧潭亭旅馆女工作证,两人在单房吃饭,土肥有意留那女人过夜。

然后,两人说出外散步,走向湖边,那就是土肥此生的最后一面,后来被发现被人勒死。那女人也未回头。她逃往何处,怎样逃走,甚至是逃走的路途,都未能判断。

这一手法如果也用于水城的杀人事件,又将如何呢?

这个案件的死者是一名青年男子。他被一名美丽女人带到夜晚的水城大堤上,这是讲得通的。对于那青年来说,与漂亮的女人一起散步,到四周昏暗的地方会比到四周明亮的地方更为高兴。他一定是心中暗喜,与那女人一同走上黑漆漆的水城大堤。

在那时候,峰冈周一以某种藉口,离开了两人身边。那女人按照峰冈的意图,与青年走向现场,这与相模湖案件正是同一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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