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醒,醒了睡。

裴云舒于浮浮沉沉之间还记得狐狸的警告,他刚开始,便认为烛尤就是进来了也能忍住,能忍住一次次脱皮的烛尤,还能忍不住欢愉吗?

“元……”他说话咬字都极为费力,滚烫的胸膛在背后贴着他,一双手抱在腰间,将他勒进怀中,提醒着烛尤守好元阳,“元阳……”

蛟龙在他耳边起起伏伏,“都给你。”

接下来的足足四十五天,烛尤真的如他所说,从不吝啬,每天全大大方方的给了裴云舒。

困得眼睛发红,烛尤就将他抱在怀中入睡。醒来之后,烛尤的东西总会让他格外精神,连提前准备的酒,都让他身上的酸软消失,跟上了烛尤的精力。

烛尤便不再放过他,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情事私语,每次在裴云舒耳边说出这些污言秽语,裴云舒都止不住握紧了床被,浑身紧绷,红得宛若熟透了的虾。

每日每夜的快乐,蛟龙将怀中人品尝了一遍又一遍,带着哭腔的求饶更是让他无比亢奋,哄着裴云舒同他在水中、在空中,在床上地上一遍又一遍,哄着裴云舒让他半人半妖的缠绵,蜕皮的撕裂痛苦,早就被远远抛下。

足足四十五天的欢愉,烛尤也只是堪堪满足。

裴云舒不知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的脚已经许久不曾沾地了,身上裹的总是被子。

烛尤看他一眼,他都会在被子里一缩,再小声乞求:“不要了。”

声音沙哑,被蹂躏多日的唇肿得如成熟的浆果,轻轻一嗅,密室之中满是香甜气息。

烛尤握住裴云舒的脚踝,将他拖出被子,拖到自己的身下,语气安抚:“我的东西对你有好处,乖。”

但好处再多,裴云舒也不想要了。

烛尤好像要不够他,他的精力无比的旺盛,难道龙都是这幅贪婪无比的模样吗,还是只有烛尤是这般模样?

烛尤这样说,就好像烛尤是他的炉鼎一般。但哪个炉鼎这么强硬,他不想要不想做,还非要攥着他的手,将他压在身子底下,在他的一声声哭泣中说这样对他好,要做。

累得手指也动不了,裴云舒被烛尤喂了水,再被哄着吃了些东西,就躺在烛尤怀中睡着了。

烛尤将活水弄得热气腾腾,再细细擦过裴云舒的全身,牙印和青紫痕迹慢慢在修复之中淡去,等洗干净后,烛尤抱着裴云舒起身,轻轻放在了床榻上。

他腰部以下化成了原型,蜕掉的皮显现了出来,已经蜕到了尾巴尖上,烛尤眉眼餍足,他盯着裴云舒动也不动,妖纹四溢,满是愉悦之色。

从没有哪次的蜕皮,像这般一样的欢愉。

烛尤低头,在裴云舒的唇上亲亲舔舔,裴云舒在睡梦中推着他,敏感又可怜地道:“不要了……”

“喜欢,”烛尤亲亲他的额头,诱哄道:“云舒喜欢烛尤?”

裴云舒不受其扰,在沉睡中敷衍地含糊道:“喜欢……喜欢……”

他的模样甚是可怜,真的是怕了烛尤的旺盛精力,他累得还需睡觉,烛尤却是足足四十五日没从他身上移开过视线。

看不够,亲不够,要不够。

烛尤被裴云舒的回答愉悦到了,他低着头,碰上裴云舒的额头,再次探进神识之中。

那个小小的婴儿身上绿叶更多更大了,他正苦恼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绿叶,头顶的四月雪树也好像萎靡不振了起来,等看到烛尤进来他,他嘟着嘴巴,惊恐道:“不许你进来!”

小婴儿长着一副裴云舒的模样,眼中水光润润,“你不许过来,不要不要不要!”

白白嫩嫩的,烛尤停在原地,从元婴头上的四月雪树上划过,四月雪树害怕地颤着叶子,缩在了小婴儿的身后。

烛尤在裴云舒的识海内放肆地逛了一圈,等要把小元婴也给气哭的时候,才悠悠然退了出来。

再有两天,烛尤就会彻底蜕皮了。

蜕皮后的一段时间内,他身体会变小,肉身因承受不住龙魂会暂且封印住一部分的神智,换言之,他就会像一个真正的小孩那样,莫约一月之后,神智才会慢慢解封。

烛尤摸了摸裴云舒的大腿,那块藏起来的白色布条冒出,这条布条藏着烛尤的精血,但是只能用上三次,三次用完之后,烛尤藏在里面的力量就会消失。

烛尤亲亲裴云舒的心口,拿出了两根红绳,一根绑在了裴云舒的右手上,一根绑在了他自己身上。

做完这些,他深深看了眼裴云舒,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缓缓闭上了眼。

*

裴云舒足足睡了两天两夜,才从睡梦中醒来。

身体轻松,精神也分外饱满,他坐起身,就见他的身旁躺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

小孩身上未着衣衫,被角盖住了腰腹,双手握拳贴在脸侧,正香甜的睡着。

裴云舒眼中惊愕,他看着小孩,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烛尤?”裴云舒裹着被子,四处环顾,没有见到烛尤的影子,最后将目光定在熟睡中的小孩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震惊,“烛尤?”

烛尤同他说过,他会越变越小,但是怎么会如此突然,睡着之前还在不断缠绵,怎么睡醒之后,就成了小孩子了?

小孩未被他叫醒,裴云舒深呼吸几下,平静下来之后,伏趴在小孩身侧,手指小心勾起孩童脸上的发丝。

一张稚嫩无比、与烛尤有八分相像的脸。

裴云舒放下手,他揉着额角,心中复杂万千。

既想要将烛尤拖出来好好打上一顿,又看着他如今模样,心知自己怎么也下不了手。

遭罪了如此长的时间,本来憋着的那一口待他蜕皮之后再教训回来的气,此时全都泄了。

裴云舒想一下就看一眼小孩,再想一下就再看一眼小孩,看了一会儿,他默默给小孩盖好了被褥,将他的手臂罩在暖被之中,决定等他醒来,再好好算账。

他悄声下了床,看到水边和一地狼藉之后,面红耳赤地找出身衣裳穿好,再拿出手盆手巾,一点点“毁尸灭迹”。

等将周围整理得干干净净之后,裴云舒心中忽而觉出了烛尤变小的好处了。

再怎么样,也无法干那种事情了。

他说了数百遍的不要,无论怎么求饶,烛尤只越来越是过分,说着一遍遍的是为他好,当真只是为了他好吗?

冠冕堂皇。

裴云舒又吃了点东西,喝了一些水,便坐在一旁等着烛尤的醒来。趁着这会功夫,他还需打坐修炼,那四十多日的功夫他什么都没做,光靠着烛尤给的“好处”,都隐隐可以再上一阶,但他忧心修为进阶太快,便自行给压了下来。

待到稳固了元婴修为之后,再进阶不迟。

裴云舒好好修炼了一番,狐狸说过龙的元阳乃是天下大补之物,无物能与其相比,烛尤肉身虽是蛟龙,但已身有龙魂,裴云舒亲自体验了一番,终于知道这大补,是能有多补。

若是他想,总觉得现下就可渡过出窍,直逼分神而去了。

但借助外物的修为总是华而不实,他不想如此。

等裴云舒打坐结束后,床上的小烛尤还是在睡梦之中。裴云舒炼化了那些好东西,只是龙精虎猛,格外旺盛,心平气和不在,反而掺杂了些浮躁。

这种时候不适合修炼,裴云舒顺着心意停了打坐,他看了看周围,走到了床边,戳了戳小烛尤的脸蛋。

烛尤此时莫约五六岁的样子,面容稚嫩可爱,脸颊柔软,手指戳在其上,便有小小的印子转瞬留下,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看着就让人心中发软。

裴云舒心中也软了下来,唇角带着笑,又轻轻捏了下他的脸。

长大了是那般妖异俊美的长相,未曾想到小时候也能这般可爱。

小烛尤眉间皱起,不耐地转过了头,躲开掐着自己脸蛋的手。

裴云舒:“脾气倒是很大。”

他起身,不闹烛尤了,走到一旁,又抽出一本话本看了起来。

他这次学聪明了,先翻到最后去看看结局如何,再从头开始看起。这本书倒是写的中规中矩,看到一半,裴云舒歇歇眼,他合上书,去活水处洗洗脸。

一走到水边蹲下,他便看到了水中倒映出来的自己。

面色红润,眼中含笑带春,裴云舒愣住,他施法让水流不动,再细细看了一看,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唇色好像很是红润,同吃了花瓣一般,脸色也极为好,倒有了一些话本里说的风流意味。

裴云舒勾唇,水中的人也跟着勾唇。

他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门道,便洗了脸又走了回来,接着看着那本话本。

*

小烛尤比裴云舒还要能睡,又过了两日,他才睁开了眼。

裴云舒在他有动静时就往床边走来,正要喊上一声烛尤,小孩就坐起了身,困倦地揉了揉眼睛,瞧见裴云舒之后就是眼睛一亮,开口叫道:“哥哥。”

“……”裴云舒脚顿在了原地,“你叫我什么?”

小小的烛尤爬下床,跑过来保住了裴云舒的大腿,他仰头看着裴云舒,黑眸中满是喜欢,“哥哥。”

裴云舒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半晌蹲下了身,同他对视,“烛尤?”

烛尤嘟着小嘴,欢快地亲了一口裴云舒,扑进了裴云舒的怀中,双手抱着裴云舒的脖颈。

黏黏糊糊,同以往的烛尤完全不一般。

裴云舒叹了口气,伸手抱起了他,细细瞧了瞧他的神色,确实如小儿一般纯稚。

原来变小了之后,神智也跟着变了。

裴云舒安抚地拍了拍烛尤的背,半晌,他突然眼中一亮,嘴角勾起,摸着小孩柔软的黑发,道:“莫要叫我哥哥。”

小孩困惑不解道:“那该叫什么?”

“叫我爹爹,”裴云舒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我是你的爹爹。”

小烛尤离开了他的怀抱,瞧着他嘴角的笑,黑眸一闪,分外乖巧地改了口,“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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