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晃荡,叶子飘在滑腻肌肤上,被大掌弹落,又将白肤揉成了粉色。

烛尤的动作带着粗鲁的激动,他把裴云舒逼在怀里,速度越来越快。

裴云舒的手已经酸软地想要放下,但还是被烛尤拉着,手心的烫意越来越炙热。

“你快点……”裴云舒疲惫地眨眨眼,嘴巴烫得发疼,“快……”

烛尤被催得急了,眼睛都红了,“夫人乖,握紧。”

这么多次过去,裴云舒的手上功夫还是青涩极了,烛尤也是一样,只把控着裴云舒的手,重了轻了时都觉得激动,但总是觉得还差一点,在临门一脚前总是冲不过去。

裴云舒挨个握了两个,手心都要磨破皮了,他心里还急着去看婴儿,心一横,就低下头去亲了一口。

粉嫩的唇瓣一贴上去,这临门一脚就跨过去了。

烛尤呼吸声还是粗重,他红着眼睛看着裴云舒,脸上的妖纹靡丽地跟花纹一样。

这一下的味道重极了,裴云舒满脸纠结地擦去脸上东西,难受地想洗个澡,烛尤又抓着他来亲,肌肤上点点血红惨烈。

裴云舒担心了,他把擦过脸的帕子放在一遍,伸手朝烛尤额头探去,“怎么了?”

烛尤的鼻息跟火烧的一般,声音沙哑着就吐出一个字:“热。”

不会是因为对战,导致灵力紊乱沸腾了吧?

裴云舒往他腹部摸去,烛尤没有拦着他,神识一探了进去,就见那颗金色的妖丹发着火一般的颜色,红光灿灿,热意一下子就冲上了神识。

裴云舒拉着烛尤起身,烛尤以为他是想找一处更加隐秘的地方,双眼已经定在了裴云舒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衣衫上面被撕出了一道口子,烛尤没忍住又伸出去了手,拉着这条口子撕出了雪白的肩头。

等到了地方,烛尤就要压倒裴云舒:“睡觉。”

裴云舒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推到了湖泊里,再把身上所有冰属性的法宝和符纸一鼓作气地扔进了水里,水面瞬间结了一层冰,寒意冒出,冻得烛尤瞬间软了。

烛尤:“……”

本以为是火热亢奋,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茫然地看着裴云舒,裴云舒呼出一口去,抬手擦去脸上的汗,庆幸道:“还好来得及,现在好多了吧?”

烛尤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裴云舒闻到了自己手上的味道,僵了一下,蹲下身在冰水里洗了下手和脸,洗完之后皮肤已经被冻红了,鼻尖一点红意,显得惹人怜爱。

他抖了一下,甩掉手上的水,轻呼,“好冷。”

烛尤在水中幽幽道:“是很冷。”

裴云舒露出一个笑,莫约是摆脱了师门又恢复了记忆,这个笑容轻松愉悦,瞧起来便可爱极了,“那你多泡一会儿,你的妖丹现在正激动着呢,等平和之后再从水中出来。”

烛尤把头也埋在了水里,黑发在水面上跟水草一样的散开,瞧着如同水鬼一般骇人。

那边厢的百里戈等人也找了处风水很好的地方,不是花锦门的地盘,人迹罕至,在那处下葬挺好。

而云景和云城就被丢在原地,裴云舒将他们拉进幻境时,让他们保持了理智与清醒,让他们旁观上他们的所作所为,再体会一遍裴云舒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修仙之人信轮回转世,幻境里那么真实,他们极大可能就迷失了进去,以为那是真的,就在那里过上一辈子。

修仙人的一辈子多长呢?

在幻境中,裴云舒死去之后,他也不知道他们会经历什么。

但总是,也算是让他们体会一遍了。

百里戈等人接到了裴云舒的消息,将婴儿埋了之后就回头去找他和烛尤。等他们走了之后,无忘尊者突然现出了身形,垂头看了眼坟包,婴儿尚且稚嫩的尸身飞出了地底,飘在无忘尊者的面前。

无忘尊者叹了口气,将婴儿带在一旁,找到了躺在地上的云景云城二人,总归是他们欠下了一条命,也需他们来结了这份因果。

等他到了地方时,无忘就看到了宗主死去的尸首身上有黑气蒸腾。这黑色魔气见到无忘尊者后激动异常,汇聚成了一起,陡然朝着无忘尊者冲来。

无忘尊者身形一闪,躲过了这些黑气,却忘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婴儿,黑气阴错阳差地冲入了婴儿体内,本来已经死去的婴儿倏地睁开了眼,眼眸中全是不敢置信。

无忘尊者在婴儿周身布下了一个结界,沉声道:“魔气。”

还是他曾在打坐之后被拉入梦境,被告知裴云舒所在地方的那道魔气。

想到裴云舒,无忘尊者便心口猛地一疼,一瞬间近乎肝胆俱裂,他咽下喉中鲜血,面无表情盯着着魔物,稍微一探,就能知道这魔气不过是占了本体的一小半而已。

“你想夺舍我,”无忘尊者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就要将你彻底给找出来了。”

婴儿张嘴冷笑,却只发出几声极细的哭啼,无忘尊者将他封印住后,看着地上两个弟子,眼中复杂闪过,挥袖将他们一同带回宗门。

*

无止峰上,凌清真人看着两个弟子,面上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冷着脸,眉头拧起,知晓了发生何事之后,不知自己该是愤怒还是失望。

师兄弟兵戈相向,而他的四弟子,已经变化地如此大了。

将云景云城拉入幻境中的神识,凌清真人已看出分神期的威严。

他心中情绪万千,终究还是想要知道,云舒到底给他的两个师兄布了一个什么样的幻境。

无忘尊者在一旁看出他的想法,道:“凌清,你要进入了,道心恐怕不稳。”

凌清真人叹了一口气,“您就在一旁,也拉不出他们两人吗?”

无忘尊者垂着眼,“不能。”

裴云舒想给他们惩罚,那他就不能将

他们唤醒。

凌清真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向来亲近他的四弟子为何走到这步,许多事在他眼中看来,如同蒙上了一层雾般看得不甚清楚。

弟子们的嫌隙还未被他看见,就已经裂成一道深渊了。

这是从何时开始的,是自将云忘领上山之后吗?

凌清真人只觉得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但无论如何也不想就此罢休,他郑重点了点头,“师父,我会多加小心。”

外侧忽而有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云蛮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他来不及对着师祖和师父行礼,一张风流多情的脸上,此刻已满是坚毅,“师父,我同你一起。”

凌清真人呵斥了他几句,可是云蛮极为坚持,凌清真人终究还是同意了。

他们都想知道,裴云舒布下的幻境之中,究竟会发生何事。

*

裴云舒腿断了。

是被云城打断的。

听闻这件事情之后,云景心中一震,在院中站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他悄声落在裴云舒屋外的窗口处,看着里面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人。

身子还在发抖,脸上失了生气。

云景看了许久,在他身上无法控制自己的大师兄心道,云城是怎么想的呢?

他离开了裴云舒的院子,去和云城打了一场,他下了死手,打到一半的时候,小师弟冲了出来,他疯了一般的和云城拼了命,双眼血红,恍若入魔之相。

师父将小师弟关了起来,又谴责他们二人闭关,云景在闭关之时,总是会一遍又一遍的想起躺在床上的裴云舒。

担忧和怒火交织,心疼和愧疚交缠,若是他能大胆一些,别管师兄弟那什么私下底的规矩,带着师弟直接离开这里,说不定他们就不是这番光景。

被关着闭关的时日里,云景所有的时间都去想了裴云舒,他庆幸着还好,还有时间,待到闭关之后,他就带着师弟离开,师弟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用一生来补偿那些他犯下的错,用灵药灵石好好让师弟恢复,任凭师弟打骂,只要师弟愿意在他身边,他就已然觉得别无可求了。

只要师弟在他身边。

他的师兄弟们也没人能比他更适合照顾师弟了。

在这样的想象之中,闭关的时日也快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有一日,门开了。

云景欣喜异常,很少笑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我以为才刚刚过去了一半,原来已经闭关好了吗?”

“确实只过了一半。”来通知云景的小童眼中露出难过的神情,他的面上纠结,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同云景开口。

云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定定看着小童。

小童张了张嘴,声音逐渐远去,好像天外来音:“师兄,云舒师兄他……”

他什么?

云景只看到小童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他又重新端起笑意,“云舒师弟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好了,师父将师弟放出来了?”

小童看着他的眼神一变,其中的悲伤加重,又夹杂了同情,他看着云景说道:“师兄,你还是……快去吧。”

“云舒师兄他死了。”

……

云景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裴云舒的面前的,他到了时,云城已经跪在了床头,失神一般直直看着床上的裴云舒。

躺在床上的人身形瘦削,脸颊也瘦了许多,放在被褥外侧的手,细白的像没有活气的树枝。

云景踉跄地走过去跪下,手去握住裴云舒的手,他伏在床头,轻声唤道:“云舒师弟?”

云舒师弟既没有睁开眼含着恨意地看着他们,也没有挣脱他的手,瑟缩地想要躲开。

“师弟,莫要睡了,”云景道,“师兄错了,你打一打师兄出气。”

他伸直腰,凑到裴云舒的手上,脸碰到冰冷指尖的那一瞬,云景眼中的热泪却不可控制地留了下来。

他在裴云舒泛着青色的掌心里,哭得不能自已。

小师弟冲进来之后,在门外他便僵住了,他直愣愣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人,似乎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床上的那人又是谁。

他走了进来,真的清清楚楚看到了裴云舒的面容之后,便弯着腰弓着背,死死抱住自己,仿佛有难以忍受的剧痛一般。

凌清真人的声音在远处含着惊呼传来:“师父!”

这一切,都听不到云景的耳朵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双手从他身旁抢走了裴云舒,那人有着同小师弟一样的面容,只是双眼血红,眉心有一点血红,是已经入魔的状态。

云景疯了一般想要上前撕扯,想要将云舒抢下,可最后他和师弟们被打成重伤,四肢无力的只能躺在地上,看着入了魔的云忘将师弟抢走了。

裴云舒死了之后,寄在本体之上的云景同云城突然能控制身体了。

可他们却茫然极了。

缓过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想要杀死自己结束幻境,可无论用什么办法,他们却总是无法杀死自己。

修仙之人的寿命很长,长到他们即便是不再修炼,也能活得很久很久。

云景和云城用了一百年的时间去寻找云忘想要抢回自己的四师弟,他们听闻四师弟被云忘藏了起来,听闻云忘吃了许多魔物,想要寻求复活师弟的方法。

可他们每一次,都被云忘打得半死不残。

最后一次,云忘似乎是不耐烦他们了,等他们伤愈之后,再也找不到云忘和裴云舒了。

死也死不了,回忆在一遍遍之后成了折磨人的利器,比回忆更折磨人的,就是漫长的生命。

漫长的、无一丝希望的生命。

云景沉溺在了酒水之中,可醉酒之后,也总是见不到师弟。

没有尽头,出不去,永远没有师弟的世界。

……没有师弟。

*

裴云舒盯着湖面,见哪里有冰消的痕迹,就赶紧把冰属性的法宝扔过去。

再多的想法这会也被浇灭了,烛尤恹恹地从水池里爬出来,又被裴云舒一脚踹了回去。

“待着别动,”裴云舒,“等着百里过来为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烛尤游到水边,顺势抱住了他的脚,脱去他的鞋袜,水中的寒气弄得裴云舒脚趾蜷缩,他缩着脚,“你想做什么?”

烛尤抬头看了一下他的神情,看出了他面上的好奇之后,又挺起了身子,把他的脚按在下面,“揉一揉。”

脚底下的一团跟火一样的热,裴云舒踩了两下,那一团又倏地变大了起来。

他可不想白日淫宣,要抽回脚,烛尤握着他的脚裸不放,硬着按着他的脚踩在上面,裴云舒脚脖子都红了一圈,耳边听到了有人过来,他朝着烛尤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脚下一个使劲,硬是踩着这里将烛尤踩进了水底下。

一声惨叫的龙吟响起,百里戈等人一惊,连忙赶过来一看,烛尤正半人半妖地在冰水里翻腾,双手捂着下面,疼得面目都拧在了一块。

“这是、”磕磕巴巴问道,“这是怎么了?”

裴云舒刚刚穿好鞋袜,站在湖旁便看了一会儿,瞧着烛尤实在是疼,就蹲下来朝着烛尤招招手,“过来让我看看。”

烛尤翻滚了好几圈,才可怜巴巴地朝他游来,身上的水珠滴下,看上去是被欺负极了。

裴云舒瞧着没有血迹,烛尤也缓过来了,就拍了拍烛尤的脑袋,安抚小狗那般,“乖,一点儿也没事。”

烛尤:“需要亲亲才能好。”

裴云舒沉默了一会儿,避重就轻道:“再说吧。”

他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裴云舒的脸皮虽是不知不觉间被烛尤带的变厚了,但还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话的厚度。

烛尤在水底下,趁着没人看他,摸了一把自己的两个兄弟。

受了一下疼,晚上让夫人亲亲你们,一个就能将夫人的脸颊撑大,到时候要是能让夫人轮流亲一下,那就相当的值了。

甚至还想要夫人多踢几下,烛尤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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