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佟淑兰才到福晋那里去请安,没坐多久,就来了几个泛酸的女人。听了她们的话,才知道是因为四贝勒爷昨天赏赐的羽毛笔的缘故,更进一步,羽毛笔不是重点,重点是东西是四爷给的。

不过福晋却一反常态狠狠训了那几个人一顿。引起了佟淑兰的困惑不解,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得事情,回到贝勒府,被人嘴上说几句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福晋这种事情想必看得更多,按照往例,她都是安慰性地说两句,两面摆摆平,就过去了,今儿个怎么?难道是从哪里受气了?不无可能。

想到这里,请完安,淑兰小姐就很果断地,一回去就叫人关门落锁,闭门读书,就怕那些怨女找上门,唠家常,自己和她们的代沟可是宽过雅路藏布江,深过马里亚纳海沟的!至于八卦么,小翠一定会在中午前打听清楚的,果不其然。

“小姐,听说是福晋昨儿个被德妃娘娘特意叫进宫去了,就是有关于府里无所出的事情。四贝勒爷都这个年纪了,府里居然连个小阿哥都没有,太说不过去了。好象是宫里的惠妃在背地里嘲笑德妃娘娘呢,毕竟十四阿哥还小,有所出还要再等个至少一两年的。所以德妃娘娘面子上也不好过,想当然的就对福晋说了些过重的话。所以今天福晋的脾气才不好。”

“那你也避避风头,没事儿就呆在院子里,别出去乱嚼舌根。”

“奴婢知道。”小翠突然凑近佟淑兰:“小姐,您说爷,他会不会……”

“在屋里小声说说没关系,到外面给人听见了,小姐我也救不了你。”

“奴婢当然不会去外面乱说的。不过这两年福晋的日子倒是真的越来越难过了,这风言风语的是越来越多呢。”

“庶福晋。”屋外突然有人喊道。

“怎么了?什么事情大喊大叫的?”小翠忙走出了书房。

“回禀庶福晋,刚刚贝勒爷派人回府,让庶福晋晚上陪福晋参加三贝勒三阿哥弘晟的生辰宴。”

“我?为什么是我?”佟淑兰一脸莫名地出了屋子。

“奴才不知。”

“知道了,去吧。”

“喳。”

“小翠,你说贝勒爷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替福晋帮衬点吧,怎么说小姐的妹妹是太子的侧福晋,总会看点面子。”

“少来,贝勒爷把我丢到别院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有个妹妹是太子的侧福晋?”

“那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这次小姐放心,奴婢是一步也不会离开小姐的。”

“真是的,四贝勒那么多老婆,找哪个侧福晋不好,就算是年福晋去比漂亮,也可以把那些深闺八卦团给比下去,女人不就是最喜欢比这个的嘛。找我有什么用?”

“啊,奴婢知道了。那些福晋、阿哥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对对子,联诗词的,可能是听说了小姐爱看书,所以……”看到自家小姐脸色越变越难看,小翠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你的意思是四贝勒爷在整我?”

“怎么会?奴婢不明白。”

“贝勒爷昨儿个来过,看过我的藏书,他知道我不喜欢诗词歌赋的,要我去对对子,不是出丑是什么?”

“可小姐出了丑,贝勒爷的面子也不光彩啊?”

“这倒是。啊,算了,不想了,小翠,你帮我准备晚上穿的衣服。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小姐。”

当晚,福晋乌拉纳喇氏带着佟淑兰现身三贝勒府,这次的筵席没有上次太子府小阿哥满月酒席那么隆重,只是各家兄弟府里的找个借口聚聚。而三贝勒就佟淑兰上辈子看书时的印象是他属于学术者,对政治不感兴趣,好像不属于任何一个党派,跟所有的兄弟都关系不错。

还没有进后宅,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四嫂,这就是那个靠着骗吃骗玩,拉拢十五、十六阿哥而爬上庶福晋位子的佟佳氏格格?长得不怎么样么。”一个长相艳丽的女子站在她们身后。艳而不俗,看架势,也应该是出身高贵的,有那么一股子大家闺秀的傲气。

“哟,八弟妹,瞧你说的,其实啊,佟佳氏很安分的。” 乌拉纳喇氏又转头对佟淑兰说:“这是八福晋,还不快拜见。“

“八福晋吉祥。”这就是那只八哥鸟的老婆?以前看书里都把她描述成王熙凤型的人物,看这个架势,那些写书的人看来都有做功课,没有胡编乱造得太离谱。上次光顾着应付自家那朵黑了心的兰花了,其他人都没怎么留心注意。

“四嫂,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这样是不行的,这些狐狸精们现在是什么手段都会耍了,连兄弟情谊都用上了。不看严一点,没准儿,就爬到你头上了。”八福晋郭络罗氏连正眼都没看佟淑兰一眼。

“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

“算了,就当我多事好了。” 郭络罗氏挥挥手里的帕子,率先带着丫鬟进了屋。

佟淑兰似乎有些明白自家主子让自己跟福晋着参加筵席的原因了,很可能是替福晋转移目标,分散大家关于四爷的子息问题的关注。这冰淇淋敛书的话题在各府还是余温缭绕,看来四贝勒还想要它散发余热,真是太会废物利用了!难怪会突然送一套羽毛笔,原来是贿赂!佟淑兰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一可能性。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知道现在跑到四贝勒面前说把那套羽毛笔还给他,然后回府可不可以?某兰异想天开后,垮着个脸,耷拉下脑袋,跟着自家福晋的后面进了屋。

果然,进屋后,除了八福晋,不少女眷看佟淑兰的眼光也是鄙视的,可见,四贝勒嫡福晋平时做人还是挺成功的,挺得各府女眷的缘的。当然也有例外的,没想到的是,这次太子府来的是侧福晋李佳氏,佟淑兰再次懊悔自己为什么不问清楚,就收了那套羽毛笔,简直是亏大了,真是悔不当初啊!就不知道自己整个筵席都装聋作哑能不能熬过去?

天色渐暗,揭示着佟淑兰难熬的时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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