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不妨先分析一下罪犯要使用的能够迫使乘客下车的车站所应具备的条件。”十津川提出了这么一个方案。

当然,这就要站在罪犯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了。过程是这样的:罪犯让400名乘客在东京和京都之间的某个车站下车,然后将这列已经是空无一人的列车伪装成“明星6号”驶入了向日街基地之中。

然而,任何人都没有对这一过程产生怀疑。这么一来,对罪犯来说,果真有那么理想的车站吗?如果要有的话,都应具备什么样的条件呢?

“我认为,第一点应该是天亮以后停车的车站。”十津川首先谈了自己想的第一个条件。

“是不是因为如果天不亮就让乘客起床下车,担心乘客反感而发生骚乱呢?”北野问道。

“是的。”

“可是警部先生,”岛崎说道,“如果天亮之后再行动,不是有被车站职员们发现的危险吗?而罪犯并没有犯这种错误,因为迄今为止也没有接到任何一个车站有这样的报告吧?”

“的确没有。”北野说道。

“因此,天亮后下来了400名乘客这一点在那个车站丝毫不会引起怀疑是又一个条件。”

岛崎和北野听十津川这样讲,便摇了摇头。北野对十津川说道:

“可是警部,‘神秘号’上的乘客虽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但国铁内部却应该知道该车应先在京都停车,去参观梅小路机车区的事情呀!如果哪个车站发现‘神秘号’停在了京都以外的车站上,又下来了这么多的乘客,一定会感到意外而向上报告的呀!”

“所以,这个车站就不是用于紧急停车的大车站。”十津川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说道。

的确是这样的。可一个平时仅有10来个换车的乘客的小车站,突然停下了一辆豪华的列车,又下来了400多人,这当然要成为一大新闻了。尽管车站的工作人员不当回事,那也会从住在车站四周的人那里传出来的,于是,三个人都默不作声了,因为他们也对究竟有没有对罪犯如此合适的车站而感到疑惑了。

因为这不是北海道的铁路线。北海道的铁路线都是单行线,是不可能每日往返五六趟的。

然而这可是在日本来说最重要的一条路线——东海道本线,是一条铺设在人口密度最大的东京至关西地区太平洋地势的铁路干线。难道有悄悄下来了400名乘客而谁也不认为是奇怪的地点吗?

“休息一下好吗?”岛崎说着便给十津川和北野递过来两杯速溶咖啡。

不一会儿,时针便指到了3点。

十津川一边喝着热咖啡,一边抬着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怎么样?不管是不是勉强,我们站在罪犯的角度上来摆一摆所需要的条件吧!”

于是,岛崎便从里屋拿出一块小黑板,先写上了“第一”两个字。

第一,应该是天亮之后,停下一列十分显眼的火车,又一下子下来了400名乘客,但并未引起怀疑的车站。

“其他还有什么条件呢?”岛崎手里拿着一支粉笔向十津川和北野问道。

“我还认为罪犯顶多不过10个人。”十津川说道,“虽然他们让400名乘客从‘神秘号’车上下来,并带他们去什么地方,但我并不认为当时他们采用了什么暴力手段。因为这400人是分散在12节车厢里的呀!所以,如果他们用手枪什么的威胁乘客,必然要发生混乱,从而造成有人逃亡并向警察报告的。这样一来,就必须有取得乘客们的信任,使他们从车上下来的原因。乘坐‘神秘号’的乘客不是有许多人是‘铁道迷’吗?因此我觉的只要能够满足这些爱好者的愿望的车站,尽管是小小的车站,他们也会理解并从火车上下来的。”

“什么,是满足那些爱好者的车站?”

岛崎用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十津川,但还是写在了黑板上。

“还有什么?”

“虽然车站很小,但是不是月台应该很大呀?”北野说道。

“这是与‘神秘号’的长度有关系吧?”

“是的。‘神秘号’火车的长度超过250米呢!停在月台太小的车站,乘客就十分不便。而作为罪犯,不是希望400人尽快地从车上下来的吗?所以我认为他们应该选择月台长一点的车站。”

于是,岛綺便又在黑板上记下这么一行字:

第三,应该是月台较长的车站。

“其他还有什么?”岛崎有点不快地继续问道。因为他觉的越摆这些条件越感到这种车站的存在简直是个神话。

“车站周围还没有什么人家呢。因为除了车站的职员有目击的可能外,如果车站四周住户很多,那么这个车站来了一列从来没有来过的列车和下来了那么多的乘客不就成了人们议论的话题了吗?”十津川振振有词地说道。

于是,岛崎又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了“第四,应该是四周没有住户的车站”。写完他对十津川说道:

“我说警部,如果能建有车站,那么四周当然也应建有商业街什么的,人口也必然相对集中呀!因为只有人多,才会有为这些人而建车站的必要呀!难道可以考虑像东海道这样的干线上的车站,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吗?”

“这我知道,可现在咱们不是列举一下罪犯做案时所需要的条件吗?”十津川反驳道,“那好,如果我要打算作案的话,也会有这么一条。”岛崎一边看着写在黑板上的字一边说道:

“你说天亮以后才可能让乘客下车,那么你认为到底是几点钟?”

“现在这个季节5点钟天就亮了吧?但乘客是12点才入睡的,所以我认为应是在早上6点钟左右。”

“这样做会产生困难的。所谓东海道本线,不仅仅行驶着这种趣味性列车,因该线靠近大城市,所以还有通勤电气机车,以名古屋为例:在大垣、米原,或者丰桥一带就有通勤列车行驶,有的是各站都停的慢车,也有快车。当‘神秘号’停在某个车站,400名乘客下车时,正好就会有对面驶来的上行线路的通勤车通过和停车的。早晨在通勤高峰时,十五六分钟就发一列车呢。当然,8月9日是星期日,但还是应有乘客的。也要考虑到被这些乘客看到的可能性呀。”

“确实如此!”

“这么说的话,我认为这第五个条件使是‘应该是不能让乘坐通勤车的乘客发现’的车站了。”

“另外还有一点,‘神秘号’列车是下行的车,所以停在了下行线的月台一侧。在同一时间里,如果有通勤车通过的时候,也同样应该有在那儿等候的乘客。于是也有被他们看到这400名乘客下车的可能性。因此,对于罪犯来说,也应选择连这样的目击者,即连一个乘客都不可能有的车站。”

“哪里有这么理想的车站呀!”北野不由得叹了口气。

于是,在黑板上最后确定了六个条件。

一、应该是在天亮后(早晨6点钟左右),一列由12节车厢组成的列车(“神秘号”列车)停车并有多达400人的乘客从车上下来,但并不感到意外的车站;

二、应该是使“铁路迷”十分感兴趣的车站;

三、月台较长的车站;

四、周围没有住家的车站;

五、其它列车不会由对侧驶来的车站;

六、月台上没有等车的乘客。

“你认为完全具备上述条件的车站在东海道本线存在吗?”北野仍旧叹着气说道。

“这里面可是有相互矛盾的条件呀!”岛崎说,“月台长的车站都是大站,而什么车站周围没有住户呢?车站没有候车的乘客呢?那就只有乡下的小车站了,而且整个东海道本线都是复线,所谓在早上6点钟,不让对侧的火车发现,简直是毫无道理的。”

“但是,也就只有完全符合了这六个条件,罪犯才有可能成功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400名乘客从‘神秘号’车上骗下来隐藏到什么地方去呀!”十津川一口咬定地说道。

“也许是那么回事吧……”

十津川像是对着北野似地提高了嗓音说道:“如果反过来说,罪犯只有先找到这样的车站,才可能去制定这次的诱拐计划。因此,应该肯定,确实存在着具备这六个条件的车站!我是局外人,对国铁的事不太了解。你们都是专家了,应该比我更清楚的,还是请找找看吧!如果发现了这个车站,那么我们就可以向揭露罪犯,不,是向救出400名人质的方向接近一步了!”

尽管十津川说的这么有把握,但北野还是皱紧了眉头,和岛崎一起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就到4点了,距离9点半只有5个半小时了。

岛崎默默地喝着咖啡,又一次俯下身子在打开的地图上寻找着什么。北野也探着身子伸着头盯着地图。突然,他俩不约而同地瞪着对方喊了起来:

“啊!有了!!”

“有了,什么车站?”十津川急切地问道。

“是有了,是完全符合这六个条件的车站。”岛崎眼里闪着激动的目光。

但这回倒是十津川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了。

“不是说不会有那么合适的车站吗?”

“只有一个,我们忘了这个特殊的车站了。”北野补充地说道。他和岛崎都十分得意地笑着。

“什么车站?”

“新垂井车站。是大垣站下面的一个车站。”

“我还是初次听说这个站名呢。”

“现在从东京去关西方向的人,一般都走新干线。列车行走在东海道本线的时候,乘客常常是在睡眠之中便过了这个小站。”

北野说完,岛崎站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咱们就乘车去一下新垂井吧。与其详细地解释,不如去实地看一下,如果它符合上述六个条件就真相大白了。”

于是,他们三个人走出屋子,坐上岛崎的车出发了。

北野在车里继续向十津川解释着。

“一开始,只有垂井站,即大垣——垂井——关原。然而从垂井到关原是上坡道。在战前的蒸汽车时代,要牵引客车爬这个坡道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不用两台蒸汽机车是上不去的。于是,在昭和19年,当时的铁路部门便在垂井站的北侧修建了一条迂回很大的铁路线路,即为了方便下行的列车线路。因为开往东京方面是上行线,而下行线要爬这个坡度,因此才特意修建了这个车站。”

“原来如此!”

“这个车站就取名为新垂井站。但是,在战后,到了电气机车的时代,要通过这么个坡度就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这么说,这个新垂井站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是呀!实际上只有特快和快车使用这条迂回线路。但由于它们在此根本不停,所以现在这条线路上的这个车站实际成了无人车站了。”

“那么,垂井站怎么样?那里也应该有下行线路呀!”

“垂井站只停一些通勤和通学的火车,因此垂井站周围住户很多。”

在他们俩人说着话的时候,岛崎驾驶着汽车已经驶入了名(古屋)——神(户)高速公路的入口处,进入了国家21号公路了。

这条公路伴随着新干线。黑色的夜空渐渐亮了起来。

周围的高山也似乎向他们压过来。他们已驶入了开向北方的坡道。

在这一带,到处都可以看到写有“从此要安装防滑链!”的告示牌。大概是因为这里一到冬天道路就会被大雪堵住的缘故吧。

过了一条小河,便是鹅卵石道,很快又有了一条水泥路面。四周都是广阔的田地。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新垂井车站到了!”岛崎说道。

十津川下了车,向四处打量着。

“这就是国铁的车站?”

他满腹疑问,因为在他的眼前,能看到的建筑物只有一座朽而未腐的古寺一般的房子。

但仔细一辨认,确实可以看到建筑物上标着“新垂井站”的字样。

他走了进去,毫无生气的剪票口的上方布满了蜘蛛网。

“真够呛呀!完全成了废墟了嘛!”十津川一边唠叨着一边离开了剪票口,来到月台上。

“可是,这上边还规规矩矩地写着列车时刻表呢!”北野在十津川的后边一边看着时刻表一边说道。

建筑物没有房顶,里面也没有一条候车的板凳,只有月台长长地向远方延伸出去。十津川像是要测量一下它的长度似地从这头儿走到那头儿。

这是个无人的车站,而月台却又这么长,足足有150米呢!

只有这么一个月台,下行的线路笔直地向远方伸展出去。

在靠近月台的一侧,还铺着一条引出的备用线。大概因为根

本就没有使用过,轨道上长满了铁锈。

在铁道的对面,一片广阔的田地,绿油油的稻子被风吹的左右摇摆。让人感觉最明显的是,距离很近的山脉像是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几乎没有人家。头顶上只有蜻蜓在悠闲自在地飞着。

就这么站着会使人感到周围死一样的寂静。但是,当看到了泛着白光的铁轨,又会使人想到不知有多少列火车从这里经过。

在剪票口处,扔着一个白铁皮的箱子,上面写着“请下车的各位将车票扔入箱内”的字样。十津川好奇地看了看箱子,里面空空如也。

“这个新垂井车站,只是条下行线。只有特快和快车从此经过。而下行的普通火车大部分停在那一边的垂井站了。算起来只有7列火车从此经过。但即使这样,也和大家看到的一样,这是一个远离人烟的车站,因此几乎没有人在此下车。”岛崎在旁边进一步解释道。

在月台上,仅仅竖着两个写着站名的广告牌。它们好像是新做的牌子,也就是这两个写着站名的牌子使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十津川站在月台上,再一次环视四周后,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除此处之外,别无可能。罪犯就是在这个地方让‘神秘号’停了一下车,将乘客带到了某个地方。”

“我也有同感呀!”北野赞同地点点头。

“只有这个车站才具备那六个条件!”

“可这个车站也太寂静了,在乘客当中难道不会有那么几个人感到可疑吗?”岛崎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所以,为了这一点,罪犯也许多少要做些什么手脚吧。”

“你举个例子说说。”

“正如大家看到的那样,在这个长长的月台上,什么吸引人的东西都没有。反过来说,应该有些哪怕是装饰性的东西呢,就像是大学生搞文化节那样的庆祝拱门也行,或是摆上桌子,放上摆茶碗也可以嘛。我认为罪犯应在月台和剪票口处搞些什么装饰,是一些最简单、最起码的装饰。”

于是,他们三个人开始寻找这种证据,从月台的这一头找到那一头。

开始什么也没有找到。

当他们走到月台中间的时候,发现了三四十个空的啤酒和桔子水的空罐儿,而且还是崭新的。在这个无人的小站里有这么多的空罐儿是令人费解的。十津川由此想道:如果考虑到有400多名乘客由此下了火车,便可使人顿开茅塞。

站前的广场虽说叫做“空地”,充其量也只能停两辆大型公共汽车。在这儿预备上两辆能装50人的大型公共汽车,要想把这400名乘客拉到什么地方的话,必须要往返几次才行。也许是在等车的时间里,乘客们一边喝着这种罐装啤酒、桔子水什么的,一边就随手把空罐扔到了月台上,因为月台上连一只盛垃圾的箱子也没有。

接下来又发现了一个情况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在剪票口处有小小的破坏痕迹。

这个铁制的剪票口,上面油漆都剥落了,但却有一处痕迹很新的像是铁丝勒过的地方。

另外,木制板房的车站已经呈现出腐朽不堪的样子了,但在这些沉旧的木板上却让人感到到处都有被新钉过的痕迹。

是不是在这个剪票口挂过“欢迎”的横标,并用铁丝把这些标语面定在了剪票口上?

再有,那些钉在木板上的钉子,是不是也钉过什么装饰物?

“只好拜托岐阜县警察署,打听一下周围的情况了!”正当十津川无可奈何地说着的时候,一阵火车的轰鸣声响起,一列下行列车呼啸而过。

从岐阜县警察署赶来了10名警察。他们的任务就是协助十津川了解一下车站周围的情况。

十津川认为,如果“神秘号”在这个新垂井站停过的话,那肯定是早晨6点钟左右。虽然车站周围没有住户,但附近有铁路岔口。因此十津川认为:如果有偶尔过铁路的人,说不定就会看到什么呢!

于是,他们三个人便站在月台上等着打探来的消息。

“连这样的地方都派上用场了。”

北野一边环视着四周一边问十津川:

“罪犯是怎样把400名乘客弄到哪里去了呢?”

“如果是运的话,我认为是用大轿子车吧!一辆要往返7次半,两辆要往返3次半!从站前的大小来看,一次是停不下三辆的。”

于是岛崎便接着十津川的话题说下去:“如果说可以容纳、接受400名乘客的地方,不能光考虑旅馆呀。那可是一个小不了的旅馆。”

“这一带有比较大的旅馆或饭店吗?”十津川问道。

“这附近的‘养老潭’十分有名。但大概也接收不了400人呀。”

“其它的呢?”

“如果说大一点儿的饭店,也就是京都,名古屋还有岐阜什么的。其中岐阜最近,因为那儿有一个‘长良河信鸽场’,所以长良河畔建有不少饭店和旅馆。”岛崎回答道。

“从这里到岐阜,乘车要多长时间?”

“单程还不花费40分钟呀!”

“这么说就不对了。如果用两辆装50人的大轿车,按最快的车速,运400人也要花280分钟,也就是说要花费4小时呢!如果是早晨6点钟下的火车,那就离天大亮太近了。完全有被发现的可能,我不认为罪犯会干如此愚蠢的事情。”

“可我说警部,如果到京都和名古屋的话,那么要花更多的时间呢!”

“是呀!”

正当十津川百思不解地点头时,一个县警察署的警察喜形于色地带着一个小个子老头儿回来了。

他兴奋地对十津川他们说道:

“这位是前边一家的农民。他说8月9日早晨,他亲眼看到了停在这个车站上的火车。”

“什么时间?”

听十津川一问,那位被太阳晒得皮肤发黑的老人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说道:

“大概是6点钟吧。我正骑着自行车过那个岔道口,于是我便看到了一列从来也没有见过的电气火车停在那里。好长好长的客车呀!”

“是蓝色的吗?”北野着急地问道。

“啊,是蓝色的,还是卧铺车厢呢!”

“在车头的前边,有没有挂着一个圆形的写着‘神秘号’字样的车徽呢?”

“那我可没有注意。当时我有件急事,很快就过了铁道岔口。我只是想,也许是发生了什么故障才停在那里的。”

“有乘客下到月台上吗?”

“有啊,满满一下子呢!”

“当时的月台上有什么装饰物吗?”

十津川忍不住又插了一句。

这个老人眯缝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

“没有,这个车站以前很破旧,但当时我觉得很整洁了。在剪票口处,有一个像是圆圆的遂道样的东西。”

“是欢迎的横标!”

“在车站前,您看见大轿子车停在那里了吗?”

十津川问道。那位老人立刻答道:

“我只看见了火车和月台上的事,而我办完事回来时,车站上已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火车不见了,月台上的人也无影无踪了。”

“横标也没有了?”

“是呀!”

“你回来时有几点钟?”

“在垂井办完事……我觉的是9点钟吧。”

从6点到9点仅仅3个小时!

“警部,如果用两辆大轿子车在3个小时内将这400名乘客运走的话,必须是单程只需要25分钟左右的地方。”岛崎皱着眉头说道。

“计算一下确实是那么回事。”

“可距这个新垂井站25分钟的地方既没有饭店也没有旅馆呀。因此装50人的大轿车,罪犯会不会动用了4辆?因为这样每次就可以运200人,往返一次就够了。从6点到9点的3个小时里,用4辆轿子车从这里到目的地开两次就行了。就算是单程需要一个半小时的地方也可以了呢。所以,像您刚才说的,当然也就可以把乘客运到岐阜县长良河畔上的饭店去了!”

“嗯,是那么回事。不过请您认真看一下,站前的空地,也就有两辆大轿子的余地。如果他们准备了4辆车子,另外两辆就必须停在马路上了。但这位老人可是骑着自行车从这条路上经过的。如果在路上停着两辆大轿子车,他当然能够看见了!可这位老人并不知道大轿子车的事情。”

“可是警部,按开车走25分钟左右的距离,方圆左右连一处饭店和旅馆也没有哇!”岛崎不服气地反驳道。

“那万一罪犯在这里把400名乘客弄下车后又运到了垂井站呢?从这里到垂井站可只花20分钟就到了呀!”

“把他们带到垂井站去?罪犯怎么说?”

“因为这些人都是‘铁路迷’,所以肯定对关于新垂井和垂井的这段历史感兴趣。因此他们这些人当然不会怀疑把他们从新垂井弄到垂井去参观的事情有什么别的企图了。这样一来,让这400人乘上电气机车再从垂井出发,这火车不就成了运动着的饭店或旅馆了吗?”

“可我说北野先生,如果垂井的电气机车里突然涌来400名乘客,那还不乱了套?”十津川不信似地摇了摇头。

“所以他们才像以前那样,搞一列团体包车呀!因为国铁正面临着赤字危机,非常欢迎这种团体包车。而且,一般的电气机车有5节车厢就可以很容易地容纳下这400人的。罪犯们这样干的话,不就很巧妙地把国铁也弄成诱拐的同伙了吗?连乘客他们也会明确地认为在垂井站准备的这列团体列车,是‘神秘号’的继续,会毫不怀疑地乘坐呢!所以我认为,由于从垂井出发都有上行下行的列车,因此不能判定他们究竟是去了大垣、名古屋方面,还是去了京都方面。反正他们是带着这400名乘客去了能够容纳、收留这么多乘客的旅馆或饭店了。”

“你说的这种从团体列车转到另一列团体列车上的推测是挺有意思的。确实,如果这样一来的话,乘客也许去高高兴兴地这么办的。不过,北野先生,如果要是照你所说的那样,垂井站的职员总该知道吧?”

“那当然!咱们这就去核实一下吧。”北野十分得意地对十津川和岛崎说道。

于是他们三个人向岐阜的县警们致谢后,便驱车驶向垂井车站。

公路两旁都是田地,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正如岛崎说的那样,连一处饭店和旅馆都没有。

从车窗向外望去,可以看见远处新干线那长长的银白色的线条。它正好穿行在岐阜的羽岛与米原的中间地带。

十五六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了垂井车站。

这个车站只有10多个职员。站前有几家商店,还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

岛崎停下了车,北野一个人跳了下去。他打算问一下车站的职员。

不一会儿,北野就一边摇着头一边跑了回来。

“白来一趟!”北野懊丧地说道,“他们说8月9日根本没有开出过团体列车。”

“400名乘客也没有来过吗?”

“据说也没有看见。”

“噢,那在新垂井站下来的400名乘客都到哪里去了呢?”岛崎手握着方向盘自言自语地说道。

搜查碰上了障碍,只有一件事弄清楚了,那就是:

8月9日,冒充的冈部义夫率领着200人的团体,去到梅小路机车区参观了蒸汽机车。

因为他们从一个月前的专门报道京都新闻的一家报纸上查到了一则广告消息:

参观梅小路机车区蒸汽机车馆之游

日期:8月9日上午10点

场所:京都车站站前(乌丸口)集合募集人员200人

费用200元(含午饭费用)

因此,那200人就不是“神秘号”列车上的乘客。登出这条广告的,是那位叫冈部的男人,但这也许就是冒充营业部的冈部的那个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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