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衡说到做到, 不出一周,便真的空了个周末出来,专程带她去医院检查。

在这之前, 南舒已经悄悄用验孕棒测过了,那会儿出现的两条杠, 说明真的是怀孕了。

但验孕棒也会有不准的时候, 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否真的怀孕。

所以,为了以防落差感太大。

南舒没有将验孕棒的事情告诉谌衡, 还是让他直接知道医生检测的结果算了。

到了医院, 各种流程走下来,南舒心里有些忐忑, 也有点紧张。

等待结果时, 两人坐在长椅上,走廊里四处是大着肚子被老公陪着的孕妇或者一个人来的看上去还有点儿年轻的女孩儿。

南舒无聊地打开手机玩了一会儿。

还没玩几分钟, 便被谌衡收了回去,对方突然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地说:“以后在人多的地方, 你要养成不低头玩手机的习惯。”

“为什么?”

南舒觉得很莫名其妙,她还以为他要说的问题是辐射呢, 结果是这个......

“为什么?”谌衡告诉她, “万一附近发生什么事故, 有人摔了刚好碰到你身上或者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你能第一时间发现?”

南舒有些心虚地说:“这种概率很小的。”

他捏了捏她的手:“概率是很小, 但是一次或许会致命。”

“好吧。”

南舒听他的话, 不玩了呗。

正巧, 这会儿有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坐在了她身侧,那人看上去有些虚弱,嘴唇发白, 隐隐有要晕倒的迹象。

南舒有些担心地瞥她一眼,见她眼皮都快耷下来了,往身上摸了摸,摸到外套里有一个从经济司茶水间里拿来的零嘴。

——一颗巧克力。

便掏出来捏在手心里,往旁边一递,“给你。”

那女孩儿看她一眼,也顺着视线看到了她身侧坐着的男人,眸中有一种复杂的神色飘过,暗藏着几分艳羡,不客气地接过,说了声:“谢谢。”

南舒眯眼笑了笑:“不客气的。”

那女孩儿勾了下唇,吃下那颗巧克力,又往她脸上瞥了眼,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听见有护士喊一个人的名字——南舒。

南舒站起来,挽住谌衡的臂弯,在女孩儿低柔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结果显示:她真的怀孕了,并且已经怀孕了5周。

届于是第一次怀孕,医生跟他们说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例如孕早期的症状什么的,还有平时要注意什么,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要避免剧烈运动之类的问题。

南舒听得认真,可因为是第一次接触,尤其是在确认怀孕这种过度惊喜的情绪下,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最后只剩下了高兴。

导致南舒拿着药跟谌衡来到停车场准备回去的时候,“哎呀”了声,问他:“刚刚医生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谌衡坐进车内,帮她扣好安全带,敲了下她额头。

南舒捂着脑袋,吃痛地说:“你打我干什么?不就是没认真听讲吗?我这是第一次怀孕,哪能这么理性和镇定啊?你听了吗?”

谌衡将钥匙按进钥匙口:“听了。”

南舒扶额笑了笑,低声感叹:“果然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虽然我是学渣,但是有个学霸老公也不亏啦。就是......”

谌衡听得出来南舒很开心,他今天心情也不错,不过男人表达情绪的方式跟女人不一样,耐心地将她的话接下下去问:“就是什么......?”

南舒皱了皱眉毛:“以后我们的儿子不太聪明怎么办?”

“那是他自己的事儿。”

“——啊?”

南舒还以为谌衡会说赖她呢,结果就这......?

难道是因为她性别说错了?

于是,南舒又问:“女儿不太聪明怎么办?”

“不可能。”

“......”

南舒白了他一眼,“你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

南舒觉得跟他说也白搭,干脆打开手机玩了会儿,跟许秋婉和温亦欢分享了这个消息。

对方都表示被惊到,并且恭喜了一番。

温亦欢争着做宝宝的干妈,而且发了条语音过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恭喜我的姐妹,无痛当妈太爽了!!!以后我一定对它比对我自己的孩子还亲!!!不对,我是不婚族,所以她也是我唯一的宝宝!!!”

南舒不小心公放了这条消息,哭笑不得地说:“我还不信她不结婚呢。”

谌衡这个老干部听到“无痛当妈”这个词,顿时黑了脸:“现在网络上什么字随便组在一起都能当词语用了?”

南舒一头雾水:“什么呀?”

谌衡:“没什么。”

而许秋婉的思想则相对封建迷信了些,她让南舒暂时不要跟别人说这件事,尤其是同事,等三个月后才能说,不然会惊动胎神。

南舒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这世界上还有胎神!?

但她其实也打算三个月之前不说的,不是因为什么胎神,而是孕期不到三个月都不太稳定,也不算显怀,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的。

南舒照常上班,跟老郑一起出席各种活动。

值得庆幸的是,这段时间不需要出差,唯一的一次出差老郑也没有让南舒跟着,而是将习炀带走了,南舒隐隐约约觉得老郑可能知道点什么。

虽然他没有很明确说出来,被人特殊照顾,还是能感觉得到。

难不成是谌衡告诉了他?

南舒觉得是,而且这种怀疑越来越深,尤其是某天晚上应酬结束,老郑让车速过快的秘书开慢一点的时候,南舒便愈发肯定了这个问题。

回去问了谌衡。

谌衡没否认:“我知道你不喜欢特殊照顾,你想要正常地工作,但也要在安全的前提下。”

南舒护完肤,吃了药,上床躺进被窝里,想了一下说:“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谌衡不是女人,没法设身处地地为她想到任何事情,总会有疏漏。

南舒说:“职场上的女性通常是会被低看的,因为我们会结婚,会生孩子,会休产假,产假的时候会将一堆的事情推给自己的同事去做,我只是不想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

谌衡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像柔软的羽毛飘过:“对不起,我只顾及到你身体上可能会受到的伤害,没有顾及其他......”

他一说对不起,南舒就觉得自己矫情了。

怀孕这件事,最后总要被人知道的,她叹了口气说:“我现在的情绪是不是很奇怪?”

“还行。”

“你忍不了就说出来,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不要憋着,说出来我们一起沟通。”

“连自己老婆的小脾气都接受不了,那还是男人吗?快睡觉。”

“......”

南舒盯着他笑,“我发现你的大男子主义总是用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是不是你爸爸也是这样的?”

“不知道。”

“好的,我不提他了。”

南舒没再说话,闭上眼睛睡觉。

南舒大病大痛经历过不少,孕早期的症状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只是越往后就越难受了。

产假时间也到了,她结束工作,开始安心在家待产,每天看看书,睡睡觉,一天也就过去了。

虽然看上去很闲,但真的比工作还难受。

许秋婉搬来公寓照顾她,温亦欢时不时也会过来凑凑热闹,陪她说话,陪她吃饭,三个女人有时候在家聊天都能聊上一整天。

谌衡则在书房办公,偶尔出来倒杯热水或者牛奶给她。

日子过得还算舒适。

连温亦欢都说:“南舒,其实我特别羡慕你。”

南舒笑着问:“你羡慕什么呀?”

温亦欢撇了撇嘴:“以前大学的时候看得新闻多了,总觉得结婚很可怕,牵扯到的利益和纠纷很多,还有感情问题,出轨啊什么的。现在看到你和谌衡的状态,我才发现原来婚姻可以是这样的。”

许秋婉笑她:“怎么?想开了?想谈恋爱了?”

温亦欢:“还行吧,就是羡慕。”

“没什么好羡慕的。”许秋婉像个长辈一样唠叨说,“你也可以,只不过亦欢像你这种条件,选男人的时候要多留个心眼,人品比背景重要,找个对你好的,知根知底的,而且成熟点的人,以后的日子肯定好。”

温亦欢翻了个白眼:“秋婉阿姨,你这不是变相在夸你儿子吗?知道你儿子好了,行了吧?”

许秋婉:“你啊你......你哥都打算结婚了,你还没个信儿。”

南舒看她们聊得起劲儿,插了句嘴:“妈,你刚刚说的那类型,我倒是知道一个人。”

“谁啊?”

南舒顶着可能被温亦欢骂的危险,开了口:“夏知白啊。不知根知底吗?不成熟吗?而且他从小就对欢欢挺好的吧?”

温亦欢急了眼:“南舒!你别乱说!我跟他不可能。”

许秋婉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老夏那儿子确实长得不错,而且性格什么的都好,还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呢,你就瞧不上?”

南舒看温亦欢那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使劲憋笑,打圆场:“好了,妈,让她自己想吧。”

时间过得飞快。

南舒临产前几周都住在月子中心,生产的那一天正巧是周六,许多人有空来到了现场。

许秋婉在外面等得心急。

南书沉一声不吭,却也看得出来很紧张。

谌衡进了里面陪产,几乎四五个小时都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亦欢对这方面不是很懂,便焦躁地说:“怎么这么久呀?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难产?”

许秋婉让她别乱说。

夏知白揪了揪她耳朵,让她闭嘴。

温亦欢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她天生就有种喜欢将事情想得很坏的意识,例如结婚对方一定会家暴出轨,坐飞机会出事故这样的概率事件。

南舒越没有消息,她就越心急,最后额头都冒出了汗。

夏知白将她揪出来。

她被拽得走路踉跄,不爽地问:“你干嘛呀?南舒还没出来,我要在那里等她。”

“你急也没用,人家说不定在里面好好的,你倒好......将人家不好的事儿从头到尾幻想个遍,最后自己干着急。”夏知白带她走出去,“走,去陪我吃个饭。”

“你吃饭不会自己去吃啊?”

温亦欢别别扭扭的,语气差到了极致。

夏知白停下脚步说:“你现在就是看我不爽了是吧?”

“是。”

温亦欢说得大声儿,惹得周围的路人都看了过来,“就是了,怎么样?”

“吃饭。”

夏知白将她扯进附近的一家餐厅,点了两份饭,再打包了几份准备拎回去给还在等的人吃。

温亦欢确实是饿了。

拎着筷子等饭上来,还不停嘀咕催促:“怎么这么慢啊?说不定我饭都没吃完,宝宝就出来了,我好想看他刚出生的样子。”

夏知白拆台说:“过几分钟就不是刚出生的样子了?”

温亦欢乜他一眼:“可能会被护士带走,我没得看。”

正巧这会儿热腾腾的饭上来了。

温亦欢边吃边刷微博,问:“我们要不要给南舒带点吃的回去?”

“有人给她准备。”夏知白说,“你以为谌衡像你?人家肯定什么都备好了。”

“那......好吧。”

温亦欢快速吃完,与夏知白一起拎着打包好的饭回去,瞧见大家都已经不在那儿了。

果然,南舒在她出去没多久后就生完了。

温亦欢懊恼地走进去看了眼,将饭盒放在桌面上问了句:“是妹妹还是弟弟呀?”

夏知白长得比较高,一进门便瞧见了被拥簇在中央的婴儿,没看见那啥,不是很会辨认,随口说了句:“男的吧?”

不知道谁驳了句——  

“女的。”

“卧槽!!!”

温亦欢立马亮了眸子,“居然是漂亮软糯的闺女吗!!?谌衡和南舒应该开心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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