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情况
大师一脸佩服地看他:“那个脑子进水的喜欢收个鬼做宠物?况且还是个恶性相当大的鬼!你以为老夫那混账师弟是你嘛整天想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在苏困身边站着的顾琰膝头一痛:“……”这话怎的听着如此别扭。=_=
听到大师这话, 一直没插嘴的耿子墨忍不住道:“大师您这就错了,苏困明显是被养的宠物。”他又指了指顾琰, “这个才是正儿八经的饲主。”
苏困:“……”他已经被耿子墨损麻木了, 想反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因为他把这句话在脑子里琢磨了几遍, 再套入平日他和顾琰相处的模式,发现他果然更像是被养的那只。
不过大师的话他就不能苟同了:“您师弟想的那些明显比我古怪多了,至少H市这一窝的圈养手法, 听起来感觉跟您师弟有些联系……搞不好就是他干的喂!”
其实,刚才大家说起那些陈年旧事,无非是因为现在H市的这窝鬼的情况, 让人联想到了当初那位被镇着的昏君。原本只是有些类似的两件事, 现在被这么以讨论,反而如同被拔起的藤蔓, 拖拖连连的扯出了一大串。
如此聊下来, 正如苏困所说的,大师的那位师弟清元, 似乎真的跟这些脱不开干系。
H市一贯少有这些灵神怪异之事, 怎么就那么巧, 那边大师的师弟时隔二十年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边就陡然冒出这么多不知哪个年代的老鬼。如果当初他单单纯纯地跑了也就罢了,结果大师又说他是带着个鬼皇帝失踪的……
大师皱着眉, 道:“咱们站在这儿干想也想不出个花儿来,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摸到那群阴魂的老窝去瞧瞧。如果跟老夫那师弟没什么关系呢, 咱们就直接捣了那一窝,如果确实是他干的好事,老夫定要替师清理门户!”
他们正说着,急救室顶上的灯熄了,没多会儿大门打开,几个护士匆匆推着张溢出来了,直接朝监护室里转。
大师布兜一拍,就想直接跟过去,结果却被几个小护士给拦住了。负责的那名医生走出来,和项戈说了张溢的情况——进急救室的时候,他的生命迹象一度非常微弱,医护人员根本找不到原因,只能哪漏补哪儿,勉强稳住了他的状况,但他现在仍处于危险期,各个脏器依旧有可能出现大衰竭的情况,所以暂时还需到观察,不允许探视。
大师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心道:要是刚才别直接跟过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贴几张障眼符,先跟着那群小护士混进监护室里,再想法子救人就好了。
听了医生的话,项戈和众人对视了一眼后,便掏出手机走到墙角去打电话,联络各种关系,试图让大师能不受打扰地进去看看情况。好歹是条人命,想尽一切办法也得把他给救下来。
看到这边的情况,顾琰想了想,冲大师道:“您先在这边照看着点,那群阴魂就交由我去探一探情况,我去那处周边转一转,如果看到零散或是落单的就直接处理了,真的如我们料想的那样并且数目不少难以控制的话,那就回来再议。”
大师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却又被顾琰打断了。
他摆了下手,动作里带着一贯的果断,道:“放心,不会打草惊蛇。”说完,他又转身揉了把苏困的脑袋,低头叮嘱道:“别胡思乱想什么捆绑术了,这次跟以往不一样,跟着我不安全。这里有大师在,不会让你出事的,别怕。”
一旁其他几人抽了抽嘴角,心说:跟别人说话的语气,和跟苏困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红果果的差别对待。
顾琰朝四下里扫了一眼,见最后出来的几个医护的背影也已经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后,便轻拍了一下苏困的头,然后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正在酝酿着说点什么的苏困:“……”魂淡你敢不敢下次闪得慢一点?!
电影、小说里的那些情侣,如果有一方要去执行比较危险的任务,不是应该会依依惜别一下,然后双方都说点煽情的话以示亲昵、关爱和担心的嘛?!为什么到他这里,就碰上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货,说走就走……你是去要去对付一窝恶鬼,不是去抓小鸡仔儿啊顾琰同志!苏困在内心忿忿地念叨着。
不过他转念一想,面对顾琰,他似乎也叮嘱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他能想到的需要注意的地方,顾琰一定也能想到,而他想不到的,顾琰也不会落下。
在这种时候,苏困猛地发现,自己对顾琰有种近乎盲目崇拜的情节。总觉得,只要有他在,不管碰到什么都不用害怕危险,只要是他办的事情,似乎不管多么棘手,他都能完成得令人满意。这人天生就有种能稳住人心、又略带压迫性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愿意听他差遣,或是放心地倚赖他。
其实,苏困虽然本性比较懒,也有些没心没肺,但却并不是个喜欢倚赖别人的人。这大概和他从小就能看见鬼怪以及父母的早逝有关。
父母去世的时候,他虽然年纪不算大,但也不小,以至于他已经形成了比较独立而完整的性格,虽然会受到冲击和影响,但不至于导致个性扭曲或是产生难以疏导的心理阴影。
本来,因为“撞鬼”的特殊体质,他有很多事情没法对其他人说,说了别人也很难真正地理解。于是,为了不给周围的人徒增烦恼和担心,他只能放在心里消化,或是自己想法子调节。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比较独立的个性,这种个性在父母去世后变得更为明显。
所以,在和张姨他们相处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苏困帮张姨他们家安排好各种事情。和耿子墨合住时也一样,除了撞鬼胆小的时候,他会拽着耿子墨壮胆之外,平日生活里碰到问题,他都倾向于自己解决。他会参考别人的意见,但却从来不会单纯地依照别人的安排行事。
但是自从碰到顾琰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越来越懒,越来越习惯于听顾琰的话。
这倒不是说他没了主见,或是被动地被顾琰的气场和性格压着,而是因为跟顾琰在一起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心。
他记得曾经流行过一个心理游戏,就是蒙上一个人的双眼,让他在另一个人的搀扶下,完全依照那个人的提示行走。
当时的苏困想:如果是他自己,那估计磨叽半天都走不出一步。而且他曾经一度觉得,这道心理防线他估计永远也过不去,不管扶他的人是谁。
但在和顾琰一起生活后,苏困便改变了想法,如果扶他的人是顾琰的话,那么他说不定真的可以毫无顾虑地踏出去。
他靠在浅绿色的墙边,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在手里无意识地转着一只纸鹤。
刚才看他那样子,大师以为他是在担心顾琰外加担心他自己,于是忍不住道:“老夫的水平还是有保证的,你不用想太多。至于那面瘫小子,之前老夫丢给过他一叠纸鹤,足够他在碰到情况的时候跟我们联络了,你要还是不放心,老夫再给你一个,咳,方便你俩想单独说点啥。”说完便塞了只黄纸符叠成的纸鹤给苏困,然后他径自掏了手机,开始联络还守在黎市的樟树老太太和墨宝。
依大师的意思,是想在顾琰去看看情况的时候,把樟树老太太和墨宝同志直接招过来候着,准备随时去剿鬼。另外他还给手机不通的房东大人发去了几只纸鹤,让他在看到之后联系一下下界的无常,随便黑的白的,哪个方便哪个就上来一趟,这回的恶鬼量可能有些多,一不小心跑了一个都是个麻烦。所以让无常上来等着是最好的,免得在去下界的时候,又碰到点什么状况。
就在大师刚挂了电话,收起装纸鹤的小布兜时,项戈那边也有了回应。
也不知道他给谁打了声招呼,找了点什么借口,总之,没过几分钟,走廊那边便拐来个医生,二话不说,领着众人去了监护室门口,反复叮嘱了好多遍注意事项后,把大师给放了进去。
大师布法的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所以苏困、耿子墨和项戈三个被留在了门外。
苏困看项戈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进了医院就调成震动的手机一直在嗡嗡作响,压根就没歇过。于是忍不住道:“你们公司是不是正忙着呢?要不你俩先回去歇会?反正照大师刚才的脸色来看,那个张溢救回来的问题应该不大。”
项戈摇了摇头:“不能走。我刚才跟公司那边通电话是为了再叫一批人过来,不管大师究竟能不能把张溢救回来,这医院都安逸不了了。张溢的家属已经知道了,正在赶过来,而且救护车这么从Unic一路响过来,本来这两天就盯着公司的那部分媒体也一定会赶过来,还有部分狗仔估计也会来插一脚。”
他们就这样在门外的椅子上坐着,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结果,大师是没出来,反倒等来了顾琰的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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