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你身边”这个技能可以说是箱女技能卡里面威力最大的一个技能了, 可以直接灭掉一个屋子里的人, 但是这项技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发动条件——必须解锁六张技能卡后才可以使用,这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

那新人却是一点都没被安慰到,听了阮南烛的话后就嚎啕大哭起来,说自己不该去开箱,明知道自己的运气差, 买了几十年彩票连个五块钱都没中过,结果一开就开出个这样的东西。

林秋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说句实话, 他也据地这姑娘的确是很倒霉,但至少只是开出了技能, 没开出箱女……

“该怎么办啊,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吗?”新手姑娘哭哭啼啼, 不停的用手擦着眼泪“如果我们都待在一间屋子里,箱女的技能卡是不是就不能发动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阮南烛无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门里面规定了大家是不能待在一间屋子里的,否则会发生不可抗力的事, 另外, 就算这扇门的规则特殊, 大家可以勉强挤在一个房间里,但是一旦内应找机会溜出了那个房间, 那箱女就能轻而易举的把所有人都一网打尽。”

“那怎么办啊?”姑娘可怜兮兮的问, “我们就只能等死吗?”

“谁知道呢。”阮南烛也没有给她答案。

他们三人回到了房间,梁米叶叹气, 说这姑娘的运气是不是太差了一点。

“是太差了。”阮南烛说,“这都能被她开出来。”

“你说箱女知道每个箱子里摆放的道具位置吗?”林秋石忽的发问。

“说不好。”阮南烛摇摇头,“但是至少在门外玩游戏的时候,箱女是知道的。”在桌游里面,箱女扮演的是类似法官的角色,所有的道具卡都由她来摆放,不过在摆放之后,就不能再移动位置,除非使用特殊技能。

但门里面就不知道了,阮南烛大概率猜测箱女是不知道这些道具的位置的,不然她在人群里面的内应,恐怕能一口气把她所有的技能全部开齐。到时候哪个玩家也别想逃掉。

林秋石点点头,也觉得这样比较能说得通,同时他还在想着关于内应的事,屋子里目前还剩下十八个人,人数依旧非常的多,想要从里面找出内应并不是容易的事。

梁米叶和阮南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关于内应的事。

阮南烛表示自己目前还没有头绪,但从他的语气里,林秋石却听出了一丝破绽,他朝着阮南烛看去,正好和他的目光对在一起。

阮南烛说:“我现在还真不知道内应是谁,他们藏的太好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慢慢的落到了面前的木箱子上面,简直像是说给箱子听的。

“希望能早点把内应找出来吧。”阮南烛以这句话作为结束语,结束了这场对话。

夜幕降临,洋房安静了下来。

林秋石躺在黑暗之中,闭着眼睛正打算睡觉,就感觉到自己的被窝里挤进来了一个人,毫无疑问,正是阮南烛。

两人又开始悄咪咪的咬耳朵。

“睡着了没。”阮南烛问。

“没。”林秋石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阮南烛靠在林秋石的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细细道,“还需要一点时间。”

林秋石嗯了声,他一向如此,阮南烛不想说的,他便不问。

阮南烛也喜欢极了林秋石这种信任姿态,他伸手抱住了林秋石,道:“睡吧。”

林秋石闭上眼睛,两人沉沉的进入了睡梦之中。

在门外的时候,清晨意味着新一天的开始,但在门内,当太阳透过窗户将金色的光芒撒在地板上时,却意味着新一轮的噩梦。

他们又要开箱了,在一百多个箱子里选择自己的目标。每个人开箱之前的心都高高的悬着,随着一声轻响,是生是死,答案便公布在了众人的面前。

今天早晨又出现了一个牺牲者,一个老人运气不好,开箱时直接开出了箱人,当场被拖了进去。

随即在箱子里发出可怖的哭嚎声,告知了其他人他凄惨的下场。他的同伴软倒在了旁边,扒着那箱子哭嚎起来。

林秋石正好见证了这一幕,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阮南烛便伸手把他的脸转到了自己这边,道:“别看他了,多看看我不好么。”

林秋石笑了:“好,就看着你。”

梁米叶在旁边念叨说她不吃饭好像也饿不死,反正有狗粮可以充饥。

他们在吃早饭之前,在一楼选了两个箱子,在经过林秋石的确认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

箱子被打开后,里面出现了一只黑色的钢笔。

“笔仙?!”林秋石认得这道具,说实话,他看见这东西的时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是他们第一个拿到的道具。

笔仙,是桌游里面玩家可以自带的道具之一。

这个道具的作用是可以确定箱女所在的楼层,但是这个道具有一个巨大的缺陷,就是一旦在箱女所在的房间使用,会马上死亡。

林秋石把笔拿了起来,入手便感觉到一阵冰凉,这看起来似乎只是一只寻常的钢笔,但却隐约透着不详的气息。

林秋石把笔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道:“感觉用处不大啊。”

“关键时刻肯定有用的。”阮南烛说,“走吧,先去餐厅,看看他们开出了什么。”

他们走进餐厅,看见众人死气沉沉的坐在桌子旁边,有人在吃东西,有人却没动筷子。

阮南烛清点了一下人数,除去门外出事的那个人和正在哭嚎的,这里一共有十六个人。

“今天大家有开出什么关键道具么?”阮南烛问。

人群里安静了一会儿,一个老手说了话,他道:“我开出了一张密码卡。”

“真的?”阮南烛眼前一亮。他们目前已经集齐了三张密码卡,再来一张的话,书房的保险箱基本上就能打开了。

“真的。”那人把卡片从自己的怀里取了出来,道,“哝……我可以不要钥匙,但是我也不要去开保险箱。”之前就有人因为开保险箱死掉,他显然不想冒这个险。

“可以。”阮南烛点点头。

屋子里似乎就没有其他人取得道具,看起来大家的运气都不怎么样。

梁米叶还开玩笑说如果运气特别好的人来这里,岂不是一两天就能从这儿出去。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好笑,但事实的确如果,只要运气够好,的确可以轻松破解面前的窘境。

阮南烛拿到密码之后,立马去了二楼,开始开锁。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跟随着他去了,孙元洲就站在阮南烛旁边,看着阮南烛的动作问:“你这样试,不会出事吧?”

“应该不会。”阮南烛回答,“桌游里面的密码也是可以推导出来的,而且在桌游里密码是没有顺序的,但是这里的密码锁有,所以就算我们获得四位数的密码,也必须试试顺序。”他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不停,密码锁在他的手里发出被转动的咔嚓声。

大约六七分钟后,众人却是听到了一声轻响,沉重的保险箱门应声而开,露出了放着的东西。

那是一把古朴的青铜钥匙,正是他们熟悉的形状——这是属于门的钥匙。

“钥匙,钥匙!!!”人们看到了钥匙,激动的大叫了起来,甚至还有新人喜极而泣。

经历了长久的压抑和绝望后,这钥匙仿佛点燃了他们对于生的渴望,众人期待的目光几乎要化为实质。

阮南烛看到这钥匙,却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孙元洲问他。

“这钥匙怎么办。”阮南烛道,“我带在身上?”

孙元洲有点莫名其妙,这钥匙能离开这里,谁会愿意交出去?

“我只是怕这钥匙被埋了。”阮南烛叹气,“因为只要人出了事,他身上所携带的所有道具都会一并销毁……拿着钥匙的人肯定会成为箱女的攻击目标。”

“那怎么办啊?要不然你把钥匙放回保险箱里?”一个姑娘小声的说了句,“等到我们找到了门,我们再来取钥匙?”

这样的说法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因为箱女是没办法进入保险箱的,但是这个方法的前提是他们之中没有箱女的内应,不然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还是带在身上吧。”阮南烛淡淡的说了句,“免得被什么有心人拿走了。”

众人都没说话,自从昨天阮南烛说了他们之中可能有箱女内应的事情后,众人之间的信任就变得更加淡薄。

可以说对于整个团队而言,阮南烛是唯一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了。因为他只要不说出道具的用途和卡片技能,他们就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撞死在这可怖的洋房里。

拿到了钥匙,剩下的工作就是找门。

按照桌游的设定,钥匙必须要打开地下通道才能离开,而地下通道,也设置在木箱里面。

人群散去后,阮南烛说他想找一个人谈谈。

林秋石道:“我们一起吧。”

阮南烛:“行,米叶你就在房间里吧,人太多了容易引起注意。”

“好的。”梁米叶对此倒是很配合,她知道阮南烛不会害她。

阮南烛去了二楼的一间卧室,敲响了那间房门,片刻后,房门开了,露出一张警惕的脸,道:“有事吗?”

林秋石认得这人,这就是昨天开出汽油道具的那个老手,名字好像是叫任如远。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阮南烛道。

“好。”任明远对待阮南烛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只是看向林秋石的眼神就没那么善意了,显然是阮南烛的伪装给他提供了便利。

“你的汽油已经使用了吗?”阮南烛问。

“还没有。”任如远回答。

虽然他昨天说今天要用汽油开箱,但看来还是没舍得这一珍贵的道具。

“太好了。”阮南烛说,“我不是说过,地下通道是在木箱下面么?”

“是啊。”任如远道,“怎么了?”

阮南烛说:“但是我没有告诉你们的是……箱女可以安排自己或者箱人守在入口处。”

一阵沉默,任如远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阮南烛说,“想要箱女不守在入口处的唯一办法是在发现钥匙之后,再翻出入口。”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给箱女行动的时间,直接拿着钥匙打开入口,离开这里。

任如远皱着眉头,继续听阮南烛说。

阮南烛道:“但是这里存在一个问题。”

任如远也明白了:“我们之间有箱女的内应?!”所以他们现在不能确定入口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如果入口已经被箱女的内应发现,并且隐藏起来,那么他们就算发现了钥匙,也得面对木箱中的箱女或者箱人,根本没办法离开。

“操。”任如远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愤愤道,“别他妈让我找到他,不然我非弄死他——”他说完这话,也明白了阮南烛的来意,“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把汽油留下来?”

“对。”阮南烛点头。

任如远没说话。

“这是我们目前找到的唯一对箱女有杀伤性的道具。”阮南烛态度很平和,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说什么大义,“这道具是你开出来的,你有以任何方式使用它的权力,我只是告诉这个道具非常重要。”

任如远低低叹气,“好,我知道了。”

阮南烛站了起来,便打算离开。

“你是过第几扇门了?”任如远突然问了句。

“第十扇。”阮南烛应了一句。

“哦。”任如远道,“好吧,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好好考虑的。”

接着林秋石和阮南烛便离开了任如远的房间,他们两人都有些心思重重,林秋石想的是任如远会不会把汽油用了,阮南烛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拿到钥匙这件事,如同一阵强心剂让所有人振奋起来。

午饭时间大家激烈的讨论起了入口所在地方,说还没有开的箱子还有一百多个,只要他们运气稍微好一点,肯定能早点从这里出去。

“哪有那么容易。”孙元洲却给乐观的众人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你们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那几个一脸喜色的新人闻言都愣了愣 ,其中一个小声道:“孙哥您什么意思啊?”

“内应还没找出来呢。”孙元洲冷冷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内应已经开出了通道,但是没告诉我们?”

屋子里瞬间寂静,那些脸上露出的笑容仿佛瞬间凝固。

阮南烛低着头吃着东西,没有参合这件事,虽然他和孙元洲想的差不多,但是让这些人心怀希望,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就彻底完蛋了。”孙元洲道,“已经开过的箱子我们不会去再开,通道永远都不会出现。”

饭桌上死了一般的寂静,老人们经验丰富,大部分人已经想到了孙元洲说的情况,所以态度还算平和,但新人里面却已经有人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大声的吼叫起来:“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孙元洲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会和你坐在这里聊天?”

眼见一场激烈的争吵就要爆发,阮南烛突然开口:“好了,别吵了,孙元洲,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可以。”孙元洲同意了。

阮南烛便站起来,和孙元洲走到了屋外。

林秋石用手里的叉子叉着面条,倒是吃的很认真,梁米叶小声道:“你就不好奇他们说了什么?”

林秋石道:“有什么好奇的,他反正都会告诉我们。”

梁米叶闻言,眨眨眼睛笑了:“真羡慕你们。”

林秋石莫名其妙的看着梁米叶。

再说阮南烛和孙元洲到了门外,孙元洲正打算点起一根烟,就被阮南烛拦住了:“别让我沾上二手烟,来,吃糖。”他递给孙元洲一颗糖。

孙元洲盯着那小小的彩色糖果,表情似笑非笑:“没想到你这么有童心?”

“爱人喜欢吃。”阮南烛回了句。

“你真的在和余林林谈恋爱?”孙元洲似乎有些不信。

“二胎都三岁了。”阮南烛睁着眼睛说瞎话,“大的那个已经上了初中。”他脸上浮起母亲般慈祥的笑容,“为了他们,我什么都愿意。”

孙元洲:“……”他沉默片刻,感叹道,“当妈都不容易。”

“是啊。”阮南烛也点了点头。

“对了你找我出来要说什么?”孙元洲这才把话题扯回正题。

“我能确定你不是内应,你也能确定我不是内应,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达成合作关系吧?”阮南烛问。

“为什么这么说?”孙元洲挑眉。

“因为找内应需要你帮忙啊。”阮南烛道。

“怎么帮?”孙元洲问。

阮南烛从兜里掏出了几张便签纸,这些便签纸全是孙元洲提供的,用来记录自己开箱的内容,阮南烛说:“你给的吧?”

孙元洲看见阮南烛手里的便签纸,眼神微微动了动,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笑道:“你什么意思?”

“都是老狐狸了。”阮南烛说,“非要我说清楚?”他拿到便签纸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所以和林秋石梁米叶的便签纸详细的对比了一下,虽然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便签纸上却有一股很淡的味道,阮南烛对于细节向来敏感,第一时间就察觉出这便签纸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孙元洲这么做并没有损害他的利益,所以他也懒得说,但是此时此刻却不同了,他需要孙元洲的帮助,确定那个内应到底开了哪几个箱子。

“好吧。”孙元洲把糖放进了嘴里,“我的确在便签纸上做了手脚。”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照射仪,对着阮南烛手上的便签一照,上面便显示出了一个数字“8”。

这些东西都是他随身携带的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起了作用。

阮南烛啧了一声,道:“孙哥,可以嘛。”

孙元洲笑了笑,叹道:“哪有你厉害。”阮南烛的实力他们都有目共睹,能拿到第十扇线索的,果然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所以你已经确定内应是谁了?”孙元洲问。

“大概啊。”阮南烛说,“看起来智商也不是很高的样子,怎么就被箱女选中了呢。”他又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剥开,塞进自己嘴里,“要是选我多简单,保证短时间里全都把你们弄死。”

孙元洲大笑:“全都弄死?我怕你是舍不得哦。”阮南烛和林秋石两人间的气氛,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到,“你老公不也在这里么?”

“他不是我老公啊。”阮南烛眨眨眼又给自己加戏了,“他是我出轨对象。”

孙元洲原本灿烂无比的笑容就这样直直的僵在了他的脸上。

“长得好看活儿又好。”阮南烛的戏瘾在此时终于得到了满足,他道,“你能理解的吧?”

孙元洲:“……”抱歉,他实在是理解不了,他仿佛听到阮南烛老公的背景音乐变成了: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算了,不说这个了。”孙元洲摸摸自己的鼻子,决定跳过这个让人尴尬的话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阮南烛道:“自然是先把内应开过的箱子,全都再开一遍。”

孙元洲:“这岂不是很浪费时间?”

阮南烛摊手:“不这样,难道你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孙元洲:“没有。”

“那不就得了。”阮南烛道,“虽然是笨法子,但至少能确定我们没在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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