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叮!支线剧情【花灯会之夜】正式开启, 持续到今夜子时结束。支线任务将会在这期间随时掉落,请宿主做好准备。”

宁婧的应约让左浚心花怒放,兴致一来, 便忘了时间流逝。直到管事前来禀告说花厅已经摆好了午膳,左浚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坐,竟然从早上坐到了中午。他闹了个大红脸,连忙起身告辞。

现在都到饭点了,宇文烁再怎么心大, 也不可能现在把人赶走。他客客气气地邀请了左浚留下,用完饭再走。想到有佳人相伴,左浚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一口答应了下来。

初夏时节, 午时毒辣的阳光烤炙大地, 摩骞俨然成了座大蒸笼。

好在,吃饭的花厅建在府中的湖泽上。其外形和搭了镂空屏风的亭子有异曲同工之妙,这种设计,在冬天时能把人冻成孙子,在夏天时却相当通风透气。湖岸栽种着不少芬芳的观赏性绿植,不论是谁, 只要置身于湖上花厅,都会感到闷热一扫而空,凉风拂面,心旷神怡。

桌上已摆好了精美的菜肴, 两壶小酒被泡在冰水中。宇文烁夫妇、宁婧、左浚四人纷纷落座。

绮罗素有“小家”的习俗,不像中原那样,会全家大小围坐在一起用膳。宇文烁在成婚前,和宁婧勉强算一个小家。成婚后, 则是他们夫妻两人组成了小家,宁婧毕竟和宇文烁非亲生兄妹,难免有些格格不入。再加上,在绮罗,主公和部下虽不似中原那般泾渭分明,但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谢玖虽然常年住在府中,但必须与宇文烁分台用膳,以示彼此身份的不同。是故,过去的几年,宁婧作为饲养员,大多数时间都会和谢玖一起吃饭。像今天这样,和宇文烁夫妇围坐一台,还是挺罕见的。

宁婧扫了一圈桌面的菜式,眼前一亮,因为那上面就摆着她爱吃的——冰镇盐虾。透明的碎冰中,虾壳甜嫩润泽,虾身卷曲,非常新鲜。沾点酸酸甜甜的酱汁再放入口中,余味无穷。

宁婧吞下一块虾肉,满足地喟叹了一声:“香嫩弹牙,爽滑鲜美。”

系统:“……”这个垃圾宿主,又来了。

只是,想到了它亲自给宁婧挑选的下一个世界的任务,系统的心理便又平衡了起来。反正它的宿主能享受的好日子没剩几年了,就让她嘚瑟嘚瑟吧。

宁婧专注于剥虾事业,小碟很快就堆起了小山似的透明虾壳。雪弥吃饭惯于不说话,饭桌上就只剩宇文烁与左浚两个男人在谈天。他们的话题,围绕着绮罗近段时间发生的一些大事展开,什么流民成祸,需及时安置;商路上马贼猖獗,威胁小民,亟待一锅踹掉;还说到了城防,猎收,旱灾……旱灾!

宁婧心下一凛,剥虾的手未停,不着痕迹地竖起了耳朵听。

她之所以会特别关注旱灾这个词,是因为谢玖卷包袱跑路的时机,就是一场席卷绮罗的大旱灾。

绮罗的气候干旱少雨,除了得天独厚、遍布湖泽的摩骞以外,别的地方每年都会发生旱灾。如果剧情没有出错,助攻谢玖跑路的那场旱灾,就是在今夏发生的。

届时,因沿路旱死、饿死者众,各地开仓赈灾,安顿灾民。死的人多了,尸身来不及处理,瘟疫不可避免地蔓延开来,弄得人心惶惶,为了防止瘟疫扩散,宇文烁等人忙得焦头烂额,所有的部下都被发散了去干活,全国上下正处于乱糟糟的时候,若是某个人调换通关文书,从原有的地方消失了,在短时间内,还真不会惹人注意。同时,因旱灾之故,沿路关隘自顾不暇,盘查力度减弱,集齐天时地利人和,谢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横渡绮罗,直取近道,奔向他的外祖父镇南候所戍守的汉雁关——要知道,想畅通无阻地通过层层关隘,在旱灾发生前,是难以想象的事。

现在是初夏,再过一两个月左右,旱灾开始泛滥时,就是谢玖远走高飞的时候了吧。

宁婧轻轻放下了虾壳,一直模糊的时间线,至此终于清晰到了板上钉钉的地步。这么算下来,她和谢玖说拜拜的日子已近在咫尺了。此去一别,应该是再没有机会见面了。

吃完饭,左浚告辞前,又再次与宁婧确认了花灯会的时间和上船地点,才屁颠颠地离开了。宁婧揉了揉腮帮子,腹诽——噫,这熊男同学的泡妞段数可真低,一点儿也不会把握机会表现自己。宇文烁会派人把她毫发无损地送到玄心湖边是一回事。可若是左浚亲自来接,就更能体现其诚意,这才是泡妞的正确的做法嘛。[蜡烛]

送走左浚后,宁婧与宇文烁夫妇还结伴在廊下散了一会儿步。中途时,雪弥非说要去摘花,把宇文烁拉开了。宁婧便独自捧着厨房送来的雪梨,配着一壶茶,坐在湖畔树下乘凉。

雪梨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清甜爽口,系统见状,可谓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滋溜一声关机了。

宁婧:“……”她哭笑不得地敲了敲系统,道:“系统,来来来,出来,我们说点正事。”

系统颤颤地冒了出来,警惕道:“……什么?”

“哎,你别那么紧张。”宁婧忍笑,感觉系统快被她欺负出BUG来了,轻咳一声,正色道:“那些随时掉落的支线任务,不是能加人品值么?

系统:“没错。”

宁婧:“加人品值,说白了就是戳谢玖的爽点,对吧?”

系统:“没错,是这样的。”

宁婧立即道:“你瞧,问题不来了吗——今天晚上的花灯会,左浚可没有邀请谢玖过去,难道我能隔空戳他爽点?”

系统:“宿主,你不用担心哦,支线任务的安排经过了我们的审核,不会有明显不合理的情况出现。”

宁婧这一听,就放心了。

——当然了,宁婧还是图样图森破了点。如果她早知道系统派给她的支线任务是个大坑,肯定巴不得回到这一刻,呼几巴掌拍醒自己——“没有明显不合理”个锤子!

现在,让我们提前给她点根蜡烛。[蜡烛]

系统刚说完这句话,她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清澈的溢满笑意的声音:“姐姐,你怎么在发呆?”

宁婧一愣,嘿哟,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谢玖正立在她身后呢。她笑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小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清晨就回来了,只不过先去了复命。”谢玖在她身边坐下,手中拎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纸包装,柔声道:“刚才在路上看到了卖炒栗子的,买了点给你吃。”

宁婧接过来,这包装她认得,出自摩骞一家有名的老店,凡是尝过一次的人都会赞不绝口,每日须得排很长的队才能买到。打开包装纸,一股浓浓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宁婧低头嗅了一口,感慨道:“真香。”

殊不知这一低头,那凝白如玉的后颈便毫不设防地完全舒展在了谢玖眼前。肌肤过于细腻,连绒毛也很少。耳垂上没有穿任何耳坠,圆润光洁。

喉结动了动,谢玖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心中懊恼。

宁婧浑然未觉,手指伸入纸袋中,又犹豫了一下:“好像挺烫手的。”

“给我。”谢玖回过神来,接过了袋子,匀称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捻挑两下,栗子壳便干净利落地裂成两瓣。寻常人烫得哇哇叫的温度,他却好像没什么感觉。

宁婧惊讶道:“你不觉得烫手?”

“没事,我不怕烫。”

宁婧狐疑地伸手摸了摸他指头。

谢玖的手指修长匀称,指节稍微有些凸起,但不影响雅观,手心的皮肤却相当粗糙——这也能理解,他在被她买走之前,曾经干过两年粗重活,之后又被丢到了斯巴达训练营,怎么也不会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那么细皮嫩肉。而他指腹的茧明显比其它地方都厚一些——尤其是食中二指,那是长期拉弓射箭的证明。厚茧一定会对皮肤的热敏性造成影响,难怪他不怕烫了。

谢玖有些好笑,把金黄色的栗子肉递到宁婧手心,叮嘱道:“小心烫嘴。”

香喷喷的栗子肉在舌尖化开,谢玖继续为她剥栗子。那理所当然的姿态,何曾有当年那个小心翼翼的瘦弱孩子的影子,分明就是一个殷勤细心地照顾心爱的人的少年。

宁婧礼尚往来道:“那我给你沏杯茶。”

一小袋子的栗子很快便见了底,谢玖拿起了最后一个,道:“姐姐,我们今晚一起去逛逛花灯会吧。前几年举行花灯会时,我都恰好不在摩骞,今年终于有机会能和你逛逛了。”

宁婧正欲回答,却听见背后一个声音远远传来:“你们在说花灯会的事吗?”

宁婧与谢玖立即回头,原来宇文烁夫妇已经散步回来了。宇文烁挥挥手,免了谢玖行礼,道:“阿婧,今晚的游湖,本王会找人陪你一起去。”

谢玖左看看宁婧,右看看宇文烁,颦眉道:“姐姐,什么游湖?”

“还不是花灯会的事嘛。射仆大人的左浚公子,今天大早就来府上作客,亲自邀请阿婧今晚去游湖呢。”雪弥掩嘴笑道。

砰地一声,谢玖蓦然打翻了那杯沏好的热茶。滚烫的茶水淌了他满身,白玉琼杯侧翻在石台上,还在不停打转。

宁婧最快反应过来,一把抓起了他的手臂,颦眉道:“有没有烫伤?”

谢玖微微垂眸,睫毛挡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轻声道:“没事。”

他一声不吭地擦干了手,才抬眼轻笑道:“姐姐,我都没听你说过,你有这样一位朋友呢。”

宁婧迟疑了一下,道:“哦,最近才认识的。”

雪弥嗔道:“夫君,我看你太爱操心了。瞧左浚公子对阿婧那着紧的模样,还能让阿婧有什么闪失不成?”

宇文烁皱了皱眉。左浚和宁婧八字都还没一撇呢,雪弥这话,却像是故意让别人误会两人的关系。他心中不悦,但毕竟不好在妹妹和部下面前训妻,便没接雪弥的话,只朝宁婧道:“今晚的画舫上,除了左浚以外,你便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了。须得找个人护着你,我才能放心。”

谢玖忽然道:“姐姐,那就由我送你去吧。”

宇文烁点头赞成:“我也是这个打算。让谢玖跟着你去,我也放心。”

宁婧早预料到是这个发展,便从善如流道:“好啊。”

依照那位熊男同学的意思,他们在吃晚饭前就得登上船。届时会在画舫上边用晚膳,边游湖。所以,傍晚时分就要出发了。

宁婧好歹也是顶着宇文烁的名头出去的,不能失了便宜哥哥的面子,特意穿了一身非常拿得出手的行头。那是一袭湖蓝色的衣裳,样式是绮罗的传统服饰,只不过用料非常精细。两层轻纱叠而为袖,既不会透露出手臂,又非常凉爽。

宁婧以前拍戏的时候也穿过类似的衣服,不过戏服都不会精细到哪里去,往往几层布了事,哪像现在的这身衣服,内层都是滑不溜秋的丝绸,凉凉的特别舒服。

夜幕下,马车穿过川流不息的大街,驶向了玄心湖。

一盏盏暖黄色的花灯悬挂于沿岸半空,映亮天路,在夜里散发出淡金色的辉光,照亮了整片湖泽。玄心湖水波不兴,像一湾倒扣在大漠中的明镜。粼粼波光倒映在画舫船身上,明灭不定。

西域大漠中的孤城,竟也能有这么丰泽的湖泊资源,也是难得。

登上画舫后,里面果然集聚了十多个年轻人,贵族子弟和贵女人数对半开,除了左浚之外,还有几个是宁婧的点头之交,均是和宇文烁有过往来的那个圈子里的人。其余人则都是陌生面孔,想来身份也是朝臣子女。

左浚介绍宁婧时,她含笑而立,笑容温润,彬彬有礼和众人寒暄,既不怯场扭捏,也不会放低身份去讨好别人。如此相貌妍丽又落落大方的姑娘,总能一下子就让人高看几分,气氛很快就活络起来了。

回想上辈子,不论是十八线还是一线明星,基本都免不了参加一些饭局。宁婧遇到过借着酒意想对她动手动脚的老头子,遇到诸多挑剔的投资人,与种种脾气古怪的人打交道久了,她逐渐练出了一身以柔克刚的本领。

无论心里有多没底,也要表现得镇定自若;哪怕背景是垃圾堆填区,也要站出维密开场的气势——这种谜一样的装逼能力,都是这样慢慢磨砺出来的。

寒暄一番后,众人便落座了。

不知是有意无意,左浚把宁婧的位置安排在了距离他最近的地方。而且,每逢宁婧点头或微笑,他的眼珠子都不带转一转的,一直痴痴地看着。这儿稍微精点的年轻人,一看这阵势,都隐约看出了左浚对这个宁姑娘有意思,忍笑对视几眼,却默契地不说破。

每个人都带了侍卫或侍女过来,主子落座后,他们也会跟随着坐在身边靠后一些的位置。谢玖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宁婧身旁,自然也有人把他打量了一番。宁婧没有特意介绍他,众人也不清楚他的来历,只在心里嘀咕——这冷峻的少年瞧着比他们还像主子。哪家的侍卫会长得这么出挑的。

夜色晴好,船开到江心的时候,便有人套路地提议来点表演。年轻人总有想要吸引异性注意力的心思,便一个个地踊跃起身。

宁婧的饭碗是演员一职,兴趣是做家务和吃,没什么拿出手能技惊四座的才艺。现在有表演看,倒也乐于当个吃瓜群众,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一边等待随时可能降落的支线任务。

谢玖也没有要出风头的意思,一直安静地坐在宁婧身边,给她剥虾壳。一个吃,一个喂食,姿态温柔从容,画面异常和谐。

宁婧道:“系统,还好你没让我上去表演,不然也太恶俗了。”

系统好奇道:“如果真让你上台,你会表演什么?”

宁婧:“我有一个特长,保证这里没人比得过我。”

系统来了兴趣:“哦?是什么特长?”

宁婧洋洋得意道:“我曾经在水产市场兼职过一段时间。我们的工资,是按杀鱼数量结算的,我杀鱼的速度是同期兼职生最快的哦。”

系统一开始听得挺认真,越听越不对劲,可它还是挺天真地问了句:“真的?你兼职过杀鱼?”

宁婧:“噗。”

系统:“……”妈的。

大概是被调戏得太狠,之后宁婧再怎么戳系统,它也不吭声了。

那边厢,坐在上首的左浚的目光频频投向宁婧。她一直津津有味地看着表演,大概对今晚的安排还是挺满意的,却一直没有心有灵犀地回望过来,左浚略感遗憾。

就在这时,坐在宁婧身旁的谢玖冷不丁地抬起了头,对上了左浚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四目在空中短短地交接了一瞬。

左浚错愕地停住了手,在方才视线相撞时,一簇危险而激越的火花在空中啪地轻声炸响了。可剑拔弩张维持不到半息时间,谢玖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继续剥虾。

左浚莫名有几分不安,眉心微颦,手指摩挲了一下光滑冰凉的夜光杯,又暗暗取笑自己竟会被一个少年的目光唬住——那样犀利又浸着深深不悦的冰冷目光,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小侍卫?应该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一场晚宴下来,宾主尽欢,沿岸灯火阑珊,美不胜收。等船只停靠岸边的时候,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子时了。故事完成度进展了5%,可宁婧等待了一晚上的支线任务,却迟迟没有降落。看来,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将会是支线任务掉落的高发期。

众人纷纷回身与左浚告别,感谢他的招待云云,便乘搭上自家的马车回府。宁婧与左浚告别的时候,左浚的目光尤为含情脉脉,不知收敛,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等拐过了路口,终于看不到左浚了。宁婧才放松了下来。刚才为了不砸宇文烁的招聘,她一个晚上都得端着贵女的姿态,吃东西不能大口大口吃,腿也压麻了,酒也喝了不少,也是不轻的负担呐。[蜡烛]

谢玖今晚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夜风中,宁婧的酒意渐渐发散上头,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软了软——这一年的花灯节,既是谢玖第一次能和她一起过,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吧。等他打跑谢珂,重新踏上绮罗这片土地时,她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既然这样,至少也该给他留下一点回忆,不然以后想起来,可能会遗憾。

心动不如行动,宁婧伸手拉住了谢玖的手臂,隔着衣衫,能触到少年热力蓬勃而富有弹性的肌肤。谢玖脚步立即停下,惊讶地回头望她。

宁婧笑着道:“小玖,早上那个炒栗子,我还想吃。”

谢玖怔住了,听懂宁婧的言下之意后,心脏扑通颤抖了一下,绽开了一股道不尽的喜悦。

宁婧挽住了谢玖的手臂:“走吧走吧,我们逛花灯会去。”

过节要到人群中过才最有气氛。明明都晚上十点了,满大街的灯饰却还亮着,小贩未曾收摊,路上行人众多。两人在人流中慢慢走着,很快便找到了今天卖炒栗子的老店,最后的一袋炒栗子幸运地被他们赶上了。

两人心满意足地分食着热乎乎的炒栗子,优哉游哉地走在了街上。绮罗民风较中原开放,大街上不时能看到心悦彼此的年轻男女结伴而行。

宁婧心有所感地望了谢玖一眼。满大街的胡人中,谢玖的身姿有一种近乎凛冽的挺拔。即便灯火昏暗暧昧,也没能掩盖住他眉间那股冷峻的英气。

她暗叹一声。这家伙,在未臻成熟的落魄少年时,都能有这样的风华。等再过几年,他手握权势、居于上位时,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系统:“叮!支线任务之一降落——请搂住谢玖的腰。完成后可以增加人品值15点。”

宁婧顿时一个趔趄,酒气都吓飞了:“???”

接下来,系统一连串叮叮叮的提示音把宁婧打懵了——

“叮!支线任务之二降落——请把脸埋在谢玖的心口。完成后可以增加人品值15点。”

“叮!支线任务之三降落——请对谢玖撒一次娇。完成后可以增加人品值30点。”

“请宿主注意,由于这是支线剧情中的支线任务。在你开启了支线剧情时,就默认接下了这些任务,没有拒绝功能哦。三个任务成功完成后,将合计增加人品值60点。若是失败,将扣除人品值180点。”

宁婧呆若木鸡。

雾草?!失败就扣除180点人品值是怎么回事?!

她辛辛苦苦攒了五年的人品值,才积累到今天的155点。这要是失败了,岂不是直接扣到负数?!那她前五年的任务可就白做了,这特么还扣什么扣,省略这一步,直接结束任务不就得了!(=皿=)

系统:“请在十分钟内完成三个任务,一旦超时,任务会被判为失败。”

宁婧大哭着控诉道:“系统,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爱的你了。”

系统在心中冷酷地笑了一声:“计时开始。”

时间前所未有地紧迫,宁婧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话说谢玖的爽点,好像变奇♂怪了……

好在,她刚才喝了不少酒,待会儿便能掩饰她行动的异常。瞧见前面是段高出地面的窄地,宁婧心中有了打算,便快步跳了上去,踩着它摇摇晃晃地走。

谢玖连忙伸手扶住她:“姐姐,你喝醉了,当心站不稳。”

宁婧心想你怎么知道我准备这样做,面上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反驳道:“你才喝醉了,我没喝醉。”

宁婧的赌气的模样难得一见,谢玖就更肯定她是喝醉了,只含着笑,好脾气地说:“嗯,你没醉。”

宁婧继续摇摇晃晃地走了几米,谢玖拗不过她,只好像鸡妈妈一样在旁边跟着。前面的那段路灯光突然暗了下去,宁婧踩到了一块松软的泥土,一下站不稳,突地朝谢玖扑倒了下去。

逼真起见,宁婧这一摔,是结结实实地倒下来的。

噫,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啊演技。

谢玖大惊,立即张开双臂接住她。冲力过大,谢玖不禁倒退了一步。宁婧的侧脸撞在了谢玖的胸膛上,顺势搂住了谢玖劲瘦的腰。这小子看着是细腰,可摸下去肌肉还挺紧实的。

任务一√,任务二√

瞧见朝思暮想的人软软地依偎在怀里,站稳了还不放开,谢玖哑声道:“姐姐?”

还差一个任务,宁婧一鼓作气,双手非但没有放开,还像耍赖的小孩一样,在谢玖的胸膛里蹭了蹭,撒娇道:“你背我回去嘛,我走累了。”

任务三√

唉,要向自己饲养大的孩子撒娇,宁婧老脸还是有点红的。[蜡烛]

散发着清甜酒气的呼吸柔柔地喷在他的胸膛,那余韵让谢玖心中酥麻。夏日的衣裳很薄,身体紧贴的时候,彼此身上每一寸线条的起伏都清晰明了。

尽管他知道姐姐会这么异常,只是因为喝醉了酒,是无心的。他不该造次,应当把她扶正,看她有没有扭伤脚踝。可他非但不舍得推开姐姐,还近乎卑鄙地享受着她的依赖。

大概是因为清晨那一次冲动的浅尝辄止,非但没能平息他压抑了许久的渴望,还把他心中那头快要出笼的困兽,慢慢推至暴躁的边缘。

谢玖收紧手臂,等某种阴暗偏执的念头缓缓消散,他才睁眼,低哑道:“好,我背你回去。”

系统:“叮!人品值+15,实时总值:170。”

系统:“叮!人品值+15,实时总值:185。”

系统:“叮!人品值+30,实时总值:215。恭喜宿主完成了所有的支线任务,支线剧情【花灯会之夜】结束。”

听到一连串悦耳至极的提示音,宁婧终于松了口气。趴在了谢玖背上打瞌睡的她,并不知道她今晚的任务,俨然是在嫌火烧得不够旺,还往上面拼命浇油。酒气上头,宁婧还没回到府中,便在谢玖肩上沉沉睡了过去。

*

谢玖回来后,后面的半个多月,都一直留在摩骞,没有被派出去跑腿。只是,宁婧瞧他似乎挺忙碌的,有时候连续几天,只在晚饭的时候见过他。

【花灯会之夜】支线剧情结束后,左浚还来府上拜访了几次,基本是隔几天就来,风雨无阻,痴心不改。更可怕的是,他来的时间没有规律,宁婧想往府外跑,让他扑空,都完全行不通。

如此被强迫招待了左浚一个月,宁婧简直生不如死。大概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从某一天开始,左浚忽然就销声匿迹了,之后长达半个月都没有出现。

宁婧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也有些纳闷——那位熊男同学,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过多久,她便听说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这段时间一直对她殷勤得很的左浚,突然间不来了,是因为出了件丑事。

关于这件丑事的经过,宁婧已经听了不下八个版本,可见已经在摩骞传遍了。据说传信度最高的版本是这样的:左浚在逛窑子时看上了一个花魁。那花魁却是个有相好的,那位公子哥儿明日就要来为她赎身,她连包袱都收拾好了,距离自由身就差那几个时辰,自然不愿意陪左浚。左浚却偏要霸王硬上弓。于是,第二天,等那花魁的相好来到时,自然怒不可遏,把还没睡醒的光溜溜的左浚,直接从被子里挖了出来,用蛮力丢到了门外。堂堂左射仆的小公子,就在清晨溜了一回鸟。[蜡烛]

虽然有点丢脸吧,但这说白了也就是一桩争风吃醋的风流韵事而已。时间一过,人们便会逐渐淡忘了。

事情到这里,本该告一段落。没想到,左浚却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奸人所害,大张旗鼓地寻找害他的奸人。据他自己所说,事发那晚,他在独自归家的路上被人打晕了,醒来时,便和那花魁光溜溜地躺在一起了,两人什么都没做过。正蒙圈着时,便听见旁边的女人尖叫了一声,门便砰一声被踢开,冲进了好几个人,仿佛这是一套预设好的戏,就为了坏他的名声。

当然了,这个解释除了他自己,压根儿没人相信。谁会大费周章来干坏一个男人名声的事?有什么意义?

宇文烁自然也听到了风闻。

男子虽然可以三妻四妾,但在追求他义妹的时候,也不能做到一心一意,可见其并非真心,这是其一。其二,推托自己做过的事,更显得此人敢做不敢当,并非良配。

宇文烁心中有数,自然不会再让左浚与宁婧来往。

宁婧和系统嗑瓜子聊起这事儿的时候,还颇为不可思议。

她自认为是有几分看人的眼光的。撇开左浚前段时间还对她殷勤至极、如今变心变得比光速还快的BUG不谈,在宁婧看来,他应该是个挺敢作敢为的人。

可现在,死活咬定自己是被打晕送到花魁床上的人也是他。

而且,还有一件事引起了宁婧的注意,那就是在左浚出事当晚,以及传闻发酵得越演越烈的时候,系统提示她,谢玖的爽点分别提高了15点和10点。

……两件事一结合,总觉得怪怪的。

应该是巧合吧。或许谢玖对左浚印象不好,所以看到他倒霉,才会暗暗高兴。

只是,这无法解释为什么在左浚事发当晚,谢玖的爽点也提高了。他总不会未卜先知吧,这也是另一种巧合吗?

或者说……这件事谢玖早就知情,甚至横插了一脚。

宁婧被自己这个猜想吓了一跳。可她下意识就否定了它。毕竟,这会逼迫她把过往的一切异常,都往一个她不希望的、危险的方向思考。

“茶沏好了。”谢玖推着茶杯,送到了宁婧面前,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宁婧回过神来,接过了茶杯,吹散了茶面的热气,纳闷道:“我只是在想,那左射仆家的小公子,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谢玖垂眸,长睫毛掩饰住了眼底闪过的一丝微光:“不像哪种人?”

“不像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谢玖轻笑道:“姐姐,有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你恐怕只是被表象蒙骗了,如今能早早认清他是个怎样的人,岂不是更好?”

“也是,大概是我看走眼了吧。”宁婧郁闷地叹了口气,不再细想了。

谢玖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系统:“叮!人品值+5,实时总值:245。”

宁婧:“???”

哦豁,怎么又加人品值了?她哪句话戳到了谢玖的爽点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合一(づ ̄3 ̄)づ

作者菌复习去了,不要想我,么么哒~

12.22傍晚修了个文。

大家都说在等谢玖黑化,其实他馅儿已经黑了,需要等待的,是在宁婧面前露馅的一天2333。那天就是关小黑屋的时候了吧,嗯,不远了……

第一时间更新《饲养反派小团子》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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