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文乐恨不得杀他个片甲不留,怎可能会同他组队。

周顺可没顾文乐,而是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瞧陈温并没有反驳,立马让人准备了两个托盘过来。

三个姑娘三个签牌。

太子、瑞王、三皇子也是三个签牌。

背面颜色相同的组队。

周顺先将托盘递到了陈温跟前,陈温的目光落在托盘里的一瞬,周顺的那拇指微微往旁边点了点,陈温便面不改色地取了签牌。

接着是瑞王和三皇子。

到了姑娘这边,周顺先让文乐抽,文乐看了一眼周顺,见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左手边的一个签牌,知道他定会向着大皇兄,会把江姐姐给大皇兄,偏偏不选那枚,而是挑了中间原本该江沼拿的那一块,周顺脸色平静,又将托盘递到了江沼面前,江沼取了最左手边上的,剩下的最后一个给了李家姑娘。

周顺站回了陈温身后,对那签牌的结果,原本也是笃定了殿下定会满意,谁知正要翻面时,文乐却对着江沼和李姑娘说道,“咱们重新换一下吧。”

文乐瞧见周顺的眼皮子明显一颤,满意地一笑,直接将自个儿手里的签牌给了江沼,又将江沼的签牌给了李姑娘,自个儿则是拿了李姑娘手里的。

文乐知道周顺是什么心思,三皇子这几日同大皇兄走的越来越近,周顺更是同他亲近,且父皇已经有了和亲的打算,这时按周顺那老奸巨猾的德行,定会将她配着三皇子,江姐姐给大皇兄,李姑娘是二皇兄。

文乐这般一搅合,信心满满地翻开了手里的签牌,然在亮开的那一瞬,直接傻眼了。

她那一换,将周顺的一番如意算盘全部打乱,自个儿却没有满意,唯独江沼和三皇子面上露出了笑容,江沼抽到了瑞王,三皇子抽到了文乐,文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周顺,周顺早就将头垂下,不敢看,懒得看,堵心。

合着这就是应了那话,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在他也是看着公主长大,谁知自个儿在公主心里就落了个不信任,太心寒了。

煞费了他一番苦心。

白费了功夫。

周顺没往她脸上瞧,陈温却瞧了。

凉凉的目光扫在她脸上,文乐平时就有些杵陈温,被他这般一瞧,心头‘咚’地一跳,心虚地瞥过了眼,又小声地对旁边的江沼和李姑娘说道,“要不咱们还是换回来吧。”

李姑娘倒是很干脆地递出了签牌,别说让她同太子组队,就是瞧一眼太子,她都怕得慌,翻开签牌的那瞬,李姑娘都已经后悔跟了过来,她还是该坐在场下陪着大哥瞧瞧就好了。

江沼却没同意。

“翻牌前能换,翻牌后岂能再换,若不守规矩,往后个这抓阄还有何意义。”江沼说话时,余光瞟见了一道目光落在了她脸上,江沼眼睛微微眨了一下,索性将头扭到了一边。

文乐哑口无言。

“江姑娘说的没错,皇妹可不能再耍赖皮。”瑞王起身,理了理衣袖,笑着对江沼说道,“江姑娘有请。”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席位往那马场上走去。

三皇子也出列,立在了文乐身旁,“公主有请。”

文乐虽不愿意,然那签牌却是她自个儿给换回来的,只能认栽,文乐看也没看三皇子一眼,脚步一迈,气呼呼的冲出了席位。

如此就只剩下了陈温和李姑娘,李姑娘瞧出了气氛不对,哆哆嗦嗦地将那牌子给陈温搁到了面前,“臣,臣女......”话还没说完,陈温却是将自个儿手里的牌子突然递给了宁庭安,“你去。”

宁庭安嘴角一抽,正欲说他不会。

谁知那李姑娘的眼睛一亮,立马又捡回了那几上的签牌,看向了宁庭安,期盼地说道,“公子请多关照。”

陈温没那个耐心,将牌子往宁庭安怀里一扔,转过头看着场上的那道水红身影,指尖抵在那几面上轻轻的一点,脸色虽平静,然那眸子却透着烦闷。

是个人,也能瞧得出她不愿同他一队。

陈温突然又才察觉出,似乎今儿从一开始,她就有些不待见他。

她在生气。

陈温想了好一阵,想她生气的原因,便猜,怕是昨晚他亲她的时候,用了些劲,怕是亲疼了。

场上的比赛已经开始,宁庭安终究是带着李姑娘去了马场备赛,陈温一人孤寂地坐在那,目光盯着那场子上奔跑的人影,一动不动。

陈温从未见过她这一面。

从在芙蓉城见到她之后,她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层寒冰,凉得让人生寒。

又或是以前见过。

然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放在心上了,便觉那是世间最好看,最珍贵的东西,再也不能让其丢失。

那笑容明朗,是敞开了心肺在笑,陈温便知,她是当真已经放下了。

连着他一块儿放下了。

他高兴她能走出来,却又无法阻止心口蔓延出来的疼痛,心头的紧绷和那股不确定的慌乱,越来越甚,陈温终是没有忍住,突地站起了身来,身后周顺以为他是眼不见为净,想要撤出场子,便又在陈温的心头上添了一把火,“殿下,娘娘已经在让礼部拟名册,怕是月底就该选太子妃了。”

陈温回头一眼扫过来,凛冽如冰梭子,周顺心头一跳,忙地将头垂下,也不敢再多言。

过了半晌,并没见陈温走,正疑惑,便听陈温说道,“去备马。”

陈温说完脚步就从那台阶处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场上的两队人马刚好中场歇息,场子里有不少瞧热闹的人,都跑到了草坪上去踩那被马匹踢飞的草皮。

场上闹哄哄的一片。

陈温从人群中穿过去,脚步稳沉,直直地走向了江沼。

半场比赛结束后,几队人马陆续到了场边,歇息半炷香的时辰,才开始下半场,文乐走在前头不知是为了何事,又同三皇子争论上了,江沼总算是知道了为何文乐和三皇子闹起来,陈温和瑞王皆是不插手,两人那歪理一个塞一个高,分明就是在打情骂俏。

江沼便特意放慢了脚步,同瑞王肩并肩,论起了适才两人进的那颗马球,一面说笑一面往场边走去,到了场边江沼还未来得及翻下马背,冷不丁地瞧见陈温朝着她走了过来,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来者不善,也没打算下来了,马头一歪,调了个方向。

陈温目光一闪,却也不急,脚步跟着她走。

身后瑞王就跟不认识似地,看着陈温紧随其上的背影,本是想让他醋一下,倒没想到将他逼到了这地步。

江沼大抵没料到陈温会跟过来,心头一慌,马匹的脚步便快了起来,陈温便唤了她一声问她,“你在生气?”

江沼回头。

便见陈温立在那一本正经地说道,“昨儿是我亲重了些,弄疼了你。”

满场子人,并不比昨儿的人少,江沼“刷”地一下脸色通红,也没顾他是不是太子,是不是失了礼仪,转身握住了缰绳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陈温却依旧紧跟着不放,唤了几声沼儿,见她还是没有停下来,便也干脆立在那,猛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对着江沼的背影说道,“沼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周遭的声音早就安静了下来。

那声音场上的多数人都听见了。

江沼也听见了,僵着身子回头凝着陈温。

陈温在她身后负手而立,亦注视着她,黑漆漆的眸子深邃如星海,却又很透彻,那目光温柔地落在江沼身上,一字一句地说得清晰无比,“孤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同你提了退婚二字,是孤负你在先,然孤心里有你,更放不下你,今日孤再重新同你提一次亲可好。”

整个场子里,没有半点声音。

一个人再厉害。

也有低头的时候。

他是太子又如何,她曾经也是个柔弱的姑娘,却因为他的缘故,受到了太多的伤害。

这是他欠她的,她曾经替他背负的那些流言蜚语,承受过的种种委屈,今儿,他便替她洗刷干净,让所有人知道,并非是她稀罕他,而是他离不开她。

是他在意她,想要她做他的太子妃。

江沼惊愕地望进了他的眸子之中。

傻傻地愣在那里。

陈温却是面色平静,冲她笑了笑,又说道,“孤向你保证,这辈子孤只有你一个太子妃,永不纳妾。”

昨儿陈温说给她一人听,然今日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以他太子的信誉做担保,他这辈子,只爱她一人,足矣。

他是储君,是未来的皇上。

该有后宫三千佳丽。

可他却爱上了一个人,即便是她不愿意再爱他,他也想爱她一辈子。

江沼地脚步停在那再也没往前走。

陈温这才缓缓地上前,走到了江沼跟前,抬起脚轻轻地踩在了江沼脚后跟空出的一块马蹬上,整个人突然一跃,便坐在了江沼的身后,双臂从她身后环绕将她抱了个结实,江沼挣扎了一下,便听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沼儿,嫁给我。”

那声音异常的诚恳。

他知道他不能没有她。

江沼只觉得全身突然烧了起来。

一侧目,便对上了他那双炙热的眼睛,那眼睛里的光芒她太熟悉了,曾经爱过,便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单是那目光,瞧着就能让人心口发疼。

江沼转过头。

便也没再为难他。

昨儿文乐问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他既不愿意放手,她也不能再去爱人,她与他两人的恩怨,便留给他们两人便是。

江沼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便说道,“文乐说你马球打不过小叔子。”

陈温心口一松,道她原来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同他组队,便也澄清道,“她何时见过我打马球。”

江沼不答。

陈温突然也不再问了,身子僵住,由着马儿托着两人顺着那场子走了好远,江沼才听陈温在她耳边颤声问她,“沼儿刚才说什么?”

江沼偏过头,顿了顿又才小声地重复了一遍,“文乐说你马球打不过小叔子。”

身后陈温紧紧抿住唇,那嘴角颤了颤,终是控制不住地上扬,抱着江沼的那双手臂突地收紧,将她整个窜进了怀里,脸色蹭在她鬓边的发丝上,声音低哑却藏不住里头的兴奋,“小叔子?”

江沼扭过头。

“嗯?”陈温见她躲开,便又埋下头故意去瞧她,脸上的愉悦安耐不住,那嘴角控制了几回没能收得住,便也彻底地笑了开来,低哑地一声笑从喉咙里破出,胸腔一震动,江沼也跟着被颤了颤。

“我去赢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豁出了脸面,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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