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与血莺(三)

“它叫镇魂铃。”

乔乔也不知道她是在和谁说话,只见她抬了抬脚,听到铃铛发出的声响后眨了眨眼睛。

“有古老的传说言,带着它死去的人,灵魂不散不灭,却也永远无法转世为人。”

这周围没有一个人,乔乔看着她自言自语也怪可怜的,于是她跟着点了点头,明知她不会听到,却还是接了一句:“那景泰给你戴这个是安的什么心呀。”

“究竟是太喜欢你呢?

还是和你有仇?”

“当然是太喜欢我啊。”

乔乔听到莲听这声后惊呆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对着她挥了挥手,在她面前跳来跳去的,“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莲听轻笑,目光穿过乔乔的身体望向身前的阁楼,继续之前的话。

“现在的他是太过喜欢我,之后的他,只会更恨我。”

乔乔听得迷迷茫茫,蹲下身好奇的去看这颗小铃铛。

叮铃铃——

当乔乔试探着伸手去触这颗铃铛时,她发现铃铛晃了晃,一阵悦耳的铃音响起,乔乔疑惑的歪了歪头,脑海中迅速的闪过某幅画面又忽然消失,她不由得又伸出戳了戳它。

“镇魂铃——”

她想着莲听刚才的话重复出声,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乔乔眸子一亮,站起身看向了不远处的花房。

“我知道了!”

当乔乔大声喊出这句话时,梦境忽然碎裂,她望着眼前的黑暗一时不知是在哪里,挥手的时候手腕被人握住,背后一暖,懒惰低沉的声音传来:“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

乔乔反应慢了半拍,她支支吾吾将话说了一半才不敢说了,感受到脖间的暖气,她喃喃地喊了声哥哥。

“嗯?”

景琰应该是被她吵醒的,他说话时鼻音很重,应她的尾音上撩,乔乔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性感。

默念了遍清心咒,乔乔想离景琰远一些,谁知身后的人长臂一捞就将她按回了床上,乔乔在黑暗中抓紧身前人的衣襟,却将他未系严的睡衣扯落大半。

“你刚刚说……你知道什么了?”

见景琰还执着于这个问题,乔乔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想说句没什么,却感觉景琰将手撑在了她的脸侧。

他现在是什么姿势?

莫名多了丝压迫感,乔乔咬了咬唇,颤颤道:“我、我刚刚只是做了个梦。”

景琰低着眸子看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呼吸交缠,他眯了眯眸子,隐约间闻到了一缕发香。

“三哥!”

正当景琰想要再凑近一些时,卧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景安激动的往里走了一步,下一秒,他愣在了原地。

“你、你们……”

此时床上,景琰身下正压着娇软少女,他将手半撑在了人家脸侧,只要再近一点点,就能亲到人家姑娘的脸颊。

当然这不是最劲爆。

景安之所以会愣在原地,是因为他三哥身上的睡衣半解,一半肩膀与脊背暴露在空气中,他身下的小姑娘还在睁着眸子望天花板,露出的半边小脸白嫩,可这张脸、这张脸分明是小五啊啊啊!

“以后进来记得敲门。”

景琰从容的起身,他从乔乔手中拉回自己另一半睡衣,拢了拢衣服却依旧没系。

他此刻太冷静了,冷静到让景安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他回了回神,脸色有些不好的开口。

“刚才A座送出消息,父亲半夜发病,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是么?”

景琰扯唇,索性将身上的睡衣脱了下来。

“那咱们可要过去慰问一下了。”

“三哥——”

如果这房中只有景安和他两人,那么此刻就算景琰把衣服脱光了他也不在意,可现在这房中还有个姑娘呀。

古堡将五殿下失明的事情封的很严,就连景安也是昨天才得到的消息。

此刻他看着乔乔无神的双眸,还是小声地提醒道:“不如,不如你出来换?”

景琰系纽扣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得了,当他什么也没说。

“……”

景琰在走的时候,还特意和乔乔交代了几句。

从他们的话中乔乔知道此刻已是清晨,她重新躺回床上想要继续刚才的梦,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开门进来。

进来的姑娘是景琰派过来照顾她的,名字叫小米。

“小米,可以扶我去隔壁坐会儿吗?”

乔乔所说的隔壁是自己的房间,小米很聪明,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人支走,等到周围安静下来时,乔乔试探的喊道:“灵灵?”

这段时间景琰一直陪在她身边,为了不让他起疑,她从没提过回房的事情。

如今趁着他人离开了,乔乔摸黑走到镜子面前,激动地抱住了它。

“灵灵,我好想你呀。”

“宿主,你受苦了。”

乔乔一直不回来,书灵就只能开灵力探了探最近发生的事情,它知道她中了血冰,不由叹了口气。

“还好你只喝了一点,要是那大半碗都进你肚子中,我估计你都没力气和我说话了。”

“那我还有救吗?”

乔乔泪眼朦胧,这些天她虽然看不见了,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摸了摸自己又消瘦的小脸,乔乔扶着镜子坐在地上。

“灵灵,我在这里活得好辛苦,我想回家。”

乔乔想妈妈了,最近景琰对她越好,她就越想妈妈。

现实中乔乔是单亲家庭,她从小就没有父亲,是由妈妈一手抚养长大。

虽说乔妈给她的关爱并不少,但她妈妈还有公司要管,有时候出差在外,一星期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

现在景琰对她的体贴,让她对哥哥依赖的同时也疯狂的想起自己的妈妈,她想扑进妈妈怀中和她说自己做了场荒唐的梦,可现在的她从梦中梦到的都是别人的事,醒来后虽然有景琰陪她,这里却仍不是属于她的世界。

“宿主,你只把景琰当兄长吗?”

乔乔难过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对书灵唠叨。

以前书灵听两句就会嫌她吵,如今它将她的话从头到尾听完,见乔乔点了点头,忽然就有些心疼她。

“你把景琰当哥哥,可就目前的爱意值而言,景琰却不一定只把你当妹妹了啊。”

“你什、什么意思?”

书灵软绵绵的小奶音在空中散开,“据我检测到的数据显示,自从你失明后,景琰对你的爱意值每天都有上升。”

“唉?”

书灵顿了顿,“就在刚刚,好像又上升了呢。”

“……”

当景琰在A座处理好事情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景睿望了望景泰就寝的地方,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二哥这是不信任我吗?”

景睿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真的有把握……”

“二哥你要记住,老虎病了也终究是只老虎,如今大哥在他的庇护下不知是什么情况,如果他的病真的被治好了,你觉得你王储的地位还能保住吗?”

景睿眸色一闪,阴沉的面容只片刻又恢复如常,他对着景琰弯了弯唇,低声道:“那二哥这次就全靠三弟和四弟帮忙了。”

景琰微微一笑,目送他离开。

自景琰和景泰的父子关系撕裂后,他的权利就一点点被他收回。

随之乔乔遭到毒手,景安也跟着被他打压,与此同时景睿按兵不动想两不相帮,却没想到景玉那边出了事情。

景玉是疯了,可这么多年过来,景睿却发现他疯的时间太蹊跷。

如果他不是在那么巧合的疯掉又被父亲嫌弃成了废子,那他此刻早就葬在景氏的陵墓中安睡十几年了。

就在前几天,景泰借给景玉看病的缘由将人给接走了,一开始景睿还能见到他,可最近几天,景玉的门边被安排了守兵,就连他堂堂王储也见不到他了。

国王忽然重病,原本疯掉的大王子忽然住入A座又派了重兵保护,如今景睿想不多想都难,他抬头望着密不透风的A座主堡,想到景琰今早和他说的话,这古堡中……恐怕真的要变天了。

景琰从A座出来时,景安跟在了他身边。

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不满道:“三哥为什么要帮二哥夺王位?

跟着大哥胜算不是更大吗?”

景琰停住脚步,他偏头看向A座门边的雕像,笑了笑。

“大哥装疯这么多年,你以为他真的是孤军奋战只为保命吗?”

景安睁大眸子,“你的意思是……景玉的装疯是父亲授意的?”

“不管是与不是,如今他稳坐在A座中,和父亲合谋铲除异党后他会是赢家,不与父亲合谋如今父亲重病,他身为长子暗挟国王他仍旧会是赢家。”

“此时他需要的不是咱们任何一方的力量,因为在他看来他现在已是稳胜之人,一旦坐稳王位,咱们所有人都会死在他手中。”

景安越听越是心惊,不由感叹道:“大哥真是好手段。”

景琰莞尔一笑,低头拂落身上的血莺花花瓣。

他没有告诉景安的是:但凡在没成功前就被人看穿的阴谋,通常都不会成功。

后来在回去的路上,景安支支吾吾的偷瞄了他好几次,景琰停下脚步看他。

“你还有话要说?”

景安干咳了一声,“三哥有没有想过找个人照顾五妹?”

不等景琰开口,景安就继续道:“我知道你一向最宠五妹,可是再宠也要有个限度吧?”

“五妹已经成年了,就算她现在失明了,可总跟你住在一起也不太方便吧?”

景琰眯了眯眸子,淡声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景安被噎了一下,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三哥,她和您再亲,也只是咱们的妹妹啊。”

虽然他知道景琰记性很好,但是他还是想提醒他一句:“何况……她还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关于乔乔的身世,其实他们几位兄长都知道,而且景泰好似也没想隐瞒乔乔的身世,这导致古堡中很多人都听过关于乔乔不是景氏血脉的传言,只是没人证实罢了。

“是啊,她不是我的亲妹妹。”

景琰低头呢喃,长睫遮挡住眼中的风云变化,他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此时他还真是要多谢景安的提醒了,他一直都知道乔乔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只不过是一直在把她当亲妹妹疼爱罢了。

如今……

……

当景琰回C座的时候,乔乔还在和书灵讨论故事线。

正当乔乔准备问莲听的事时,书灵声音一崩,“啊,我刚刚又检测到,景琰的黑化值上升了!”

乔乔一愣,不由问道:“那我哥哥现在的黑化属于什么阶段?”

在书中,此时景琰应该是刚刚完成初步黑化,谁知书灵顿了一下,也不知是该用高兴还是用悲伤的语气,淡淡道:“他现在的黑化值已经向第二阶段靠拢了,我估摸着在出点刺激他的事,他第二次黑化很快也要完成了。”

“怎怎怎么会这么快?”

在书中,景琰可是在杀了国王后才完成了中期黑化!

“快点不好吗?”

书灵提醒道:“别忘了你的任务就是加速他黑化呀。”

乔乔:“……”

这次景琰进来时书灵提醒的很及时,所以乔乔很快就把嘴巴闭上了,只是她忘了自己此刻正坐在地上,景琰进来时刚好看到她抱着镜子发呆,他顿了顿,将视线投向了镜面。

当感觉到轻微的脚步声靠近自己时,乔乔将抱着镜面的手松开了,她伸着手在空中抓了抓,用很自然地声音去喊他哥哥,却换来书灵的抽气声。

不等乔乔弄清是怎么回事,就感觉景琰默了一瞬,他低声笑道:“乔乔怎么知道是我的?”

是啊,她一个看不见的瞎子,怎么就这么准确知道进来的人是景琰呢?

【宿主你是不是傻?

!】

乔乔连委屈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强撑着笑容补救,“哇,真的是哥哥呀,我就知道我的感觉很准的。”

景琰黑眸凝视着她,捏着她的小手将人扶起。

“听小米说你一个人在镜子面前坐了很久。”

乔乔嗯啊了一声,没有接话。

“乔乔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

乔乔假装崴了一脚,成功避过话题。

“乔乔很喜欢这面镜子吗?

需不需要哥哥把它搬回你住的房间?”

“真、真的吗?”

景琰望着她扬起的小脸,黑眸中她的身影无处遁形,又侧眸望了眼那面镜子,他淡淡道:“当然是……真、的。”

……

景琰说话算话,没一会儿就派人将镜子搬了过来。

只是书灵能陪在她的身边了她却更焦灼了,因为书灵刚刚告诉她:景琰在她床边发现了巫族禁书。

如今乔乔干坐在床上异常煎熬,这一刻她脑海中划过太多的东西,比如关于巫族的秘密,比如关于誓神礼的真正意思,再比如……

房间中传来微弱的翻书声,乔乔抓了抓床单,不由道:“哥哥在干什么?”

景琰瞥了她一眼,懒懒的倚靠在窗边,看着她道:“看书。”

“哥哥看的什么书呀?”

“从你房中捡到的一本书,看起来很有意思。”

乔乔彻底凌乱了,听景琰这口气应该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书吧。

她从床上坐起来寻声就向景琰扑去,不管不顾道:“哥哥不准再看了!”

景琰扶住差点扑空的人,揽着小姑娘的腰身到自己面前,他低头触了触她的脸颊。

“为什么不能看?”

“这、这本书中有我的秘密!”

景琰顿了顿,索性合上书抱紧了怀中的人。

他用指尖挑起乔乔试图埋在他胸口的小脸,低头凝视着她,“乔乔有什么秘密是哥哥不能知道的?”

乔乔紧张的去抓他的衣服,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响后,就当景琰以为乔乔认怂了的时候,小姑娘将头一偏,赌气的声音又闷又软。

“总之你不准再看了。”

叮——

【恭喜宿主!景琰的爱意值正在上升。

叮——

【恭喜宿主!景琰的黑化值也在上升】

等等,等等啊喂!

乔乔被景琰牵着往床上走去时差点摔倒,她明明什么也没做怎么爱意值还升了呢?

!爱意值升了就算了,那不断上升的黑化值是怎么回事!

一天多没喝水了,乔乔刚刚说了不少话此刻非常的渴。

最后她没忍住还是让景琰喂了几口水,她没敢多喝,却没想到身体中积攒的水分还是让血冰吸收充足了,于是这次她很清醒地感受到血冰发作了。

从血液里透出的寒凉正漫过骨头往外扩散,刺骨的冷仿佛要撑裂身体,她耳边的嗡鸣声让她听不清景琰说了什么,疼到极致时,她陷入了昏迷中,意识渐渐从梦境苏醒,乔乔抱着肩膀跺了跺脚,愤愤的骂了句景泰。

“这么毒,活该你只能从书里打酱油!”

正骂着,梦境中的黑暗在一点点褪去,乔乔抬头时双腿一软,差点扑到了地上。

天,她看到了什么?

就在梦境出现画面、乔乔抬头的那一刻,她看到莲听从澄碧湖中一跃而下。

耳边传来景泰悲伤的嘶吼,雁容慌乱的拉住也想跳下去的丈夫,眼中的泪一滴滴落下。

“莲儿——”

乔乔此时正站在景泰面前,当看到他满目悲痛的跪在自己面前时,她觉得自己算是出了口恶气,指着他鼻子说道:“你活该!”

景泰罪大恶极他活该,可是莲听却是可怜的呀,她为什么要跳湖呢?

乔乔刚穿来时掉入过这湖中,差点丧命的她此时就算是在梦中也不敢靠近这儿了。

她走到雁容面前见她哭的快要晕过去,她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丈夫,走近时却听她喃喃的喊道:“莲莲……”

莲莲?

她是在为莲听难过!

在《哥哥一直在黑化》的正文中,雁容和莲听之间的友情都只是一笔带过,乔乔对她们了解的并不多,看过这几场梦后,她还以为两人的感情会有所破裂,却没想到还是会那么好。

叮铃铃——

正当乔乔回忆书中莲听是什么时候被赶出古堡时,有清脆的铃铛声从湖中传出。

乔乔愣了一下,随即她就看到景泰快速的奔向湖边,一个人影渐渐从湖中浮现,莲听浑身湿漉漉的从湖中出来,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从水中就对着景泰浅笑。

“陛下,这是我们的孩子,从今天起,她叫乔乔。”

乔乔一懵,一时间竟不敢靠近。

这是什么意思?

莲听怎么会从水里抱出来一个孩子?

一直以来乔乔都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从梦中目睹了莲听数次绝美容颜,却从未发现,莲听这张脸,与景乔或者说是乔乔这张脸一点都不像。

景乔长得不像莲听,可她长得也不像景泰。

乔乔望着莲听平坦的小腹,尤其是在得知景泰还从未碰过她时,一种接近真相的不安涌上心头。

“什么意思,这一切都是什么意思?

!”

乔乔以前只知道景乔不是景泰的女儿,却不知道她也不是莲听生的女儿啊!

乔乔在梦境中对莲听大喊,她刚才都听清楚了,她说那个孩子叫乔乔!

乔乔,景乔……

为什么孩子不是莲听生的而是从湖中抱出来的?

这一切的一切和她有什么联系吗?

乔乔头疼的跌倒在地上,澄碧湖处风景最美,然而在乔乔眼中,这些景色正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我以生命起誓,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我以生命起誓,在我离开古堡之时你会被中上巫族蛊术,从今天开始,你活一天,生命少一天。

如若你再造杀孽,不久的将来,你会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

当周围陷入彻底的黑暗时,乔乔看到不远处莲听正在对景泰做誓神礼。

那时景泰坐着,莲听站着,她身上红衣飘飘,弯腰凑近景泰时笑得眉眼弯弯,眸子却像破碎的星空,晶莹的泪不断从中溢出。

“啊——”

乔乔正看得出神,周围忽然窜起了火光,她吓了一跳慌张躲避,却发现那些火根本烧不到自己。

“大胆莲听,竟然敢用巫术惑主!自从你入景帝国后天降暴雨,害死无数生灵,来人,快把她给我抓起来打入重型监狱!”

最后的最后,是赫明夫人将莲听抓了起来。

雁容来时景泰苍白着面容站在一旁,他冷冷的看着莲听一句话也不说,雁容闭了闭眼眸,惨笑求情。

“她毕竟是巫族的圣女,我们没权利抓她,不如就把她送回巫族,让她永远不能回来吧。”

叮铃铃——

叮铃铃——

耳边只剩下铃铛清脆的响声,黑暗中的画面正在一点点消失。

模糊中乔乔看到莲听披着一身黑袍离开,她脚腕上的铃铛不见了,耳边只剩她越来越不清晰的声音。

她笑着说:“雁容啊,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宿、命。

乔乔被梦境挤回了现实。

……

醒来后的乔乔迫不及待的就想问书灵一些事情,却发现自己还躺在景琰怀中。

身上被折腾出了一身冷汗,她不安的动了动,景琰又抱紧了她一分,低哑着声音问她:“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

这段时间乔乔已经习惯黑暗的世界,但习惯并不代表适应。

哥哥再好也毕竟是个男人,与他住在一处种种弊端都有,她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

“哥哥,我想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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