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柯从庄园出来, 直接坐船来到小镇。

深夜,小镇接到没什么行人,只要一家小酒馆的灯亮着, 白天的时候,他就是在这里喝的酒。

店里客人刚走光,老板准备打烊, 他记性很好,抬头瞧见顾闻柯,就想起他是白天坐在吧台上,一言不发抽烟, 一言不发喝闷酒的那位。

他看出顾闻柯有心事, 把打烊的牌子翻过去,主动走到吧台, 倒了两杯龙舌兰, 递给顾闻柯。

男人接过去酒杯, 走到白天坐着的位置,面无表情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酒馆老板是个美籍华人, 身在异乡遇到国人, 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所以才破例让顾闻柯进来。

顾闻柯在一边喝酒, 老板就在周围打扫卫生, 等卫生都打扫好, 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顾闻柯旁边。

顾闻柯情绪低落,捏着酒杯久久没动,手里的那根香烟,只抽了一口,等顾闻柯想起来再抽, 香烟自己就已经燃烧完了。

他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拿起烟盒子又要点燃。

老板却止住他的动作,“有没有兴趣跟我聊聊?”

顾闻柯动作怔住,抬眼皮子看过来,他向来没有跟陌生人分享内心想法的习惯,沉吟许久,无奈失笑。

老板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晃动几秒,送入口中。

“男人一个人喝闷酒,无外乎三种情况,事业不顺,感情不顺,或者家里出了什么事,”老板问顾闻柯,“你属于哪一种?”

顾闻柯精神不佳,出神片刻,看向说话的男人。

老板眼光很毒辣,他抿着嘴,咧开笑了。

两个人一直都没说话,兀自喝闷酒,酒入愁肠,顾闻柯还没说什么,反倒是勾起老板的伤心往事。

他往顾闻柯这里看一眼,“上个月,我遇见一位姑娘,是国内过来度假的……我活到三十五岁,从来没觉得这个世界上,原来真存在一个那么懂我的女孩子,我很清楚,自己非常非常喜欢她,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喜怒哀乐,我活到四十岁,第一动情的这么彻底……”

老板想起那几个彻夜长谈,不知疲倦的夜晚,他艰涩一笑,摇了摇头。

顾闻柯被勾起兴趣,“然后呢?”

老板看着他,眼眶红了红,“没有然后。”

“没然后?”

“嗯,”老板喉结动了动,端起酒杯隐藏情绪,一口酒喝下,他才冷静少许,“到了我这个年纪再遇到真爱,不如不遇到。”

顾闻柯拧眉,打量他许久,才说:“你结婚了?”

老板坦荡承认,“是啊,三个孩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再一次红了。

老板在出国之前,生活在一个乡村小镇,跟妻子结婚十五年了,有三个孩子,结婚的时候,才是个二十岁的少年,尚不成熟。

年少无知便在一起了,婚前老板一直没碰妻子,因为相处数月,觉得很不合适,一来,性格不合。二来,老板是个社会小混混,而妻子是个优秀学生。

两人谈分手的时候,他就借口说两人不是同路人,谁知妻子为了挽留他,直接不顾家人反对放弃学业,要死要活的跟随他。

事情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一发不可收拾,老板出于责任感,就娶了她。

他那个时候是个什么都不懂,责任感大于天的黄毛小子,自认为很仗义,但婚姻岂是儿戏。

想到这里,他问顾闻柯:“跟我相比,你觉得自己那些烦心事,真的足以烦心吗?或许你到了我这个份上,才明白什么叫无奈。”

顾闻柯被问愣,眨了眨眼。

“你跟那个姑娘……”

老板耸了耸肩膀,“什么都没发生,喜欢是放纵,爱是克制,我承担不了责任。我还要对妻子孩子负责,我妻子很不易,为我养育了三个孩子……这才叫无可奈何。”

老板说完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往椅背上一靠,模样颓然的闭上眼。

顾闻柯静静看了男人数秒,默不作声拿出钱包,抽出来两张钞票,放到吧台上,轻轻离去。

老板闭着眼,轻笑了一声:“走吗?想通了?”

顾闻柯停下脚步,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我喜欢的姑娘,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骗子,职业骗子,接近我只是因为,我前妻离婚的时候想拿到巨额财产,所以送她过来勾/引我。”

老板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样子,“哦,看样你上钩了。”

顾闻柯低下头冷笑,“是啊。”

他看一眼外面,“情商高,会套路,时而温柔体贴,时而任性骄纵。我不过是个俗人,怎么就不能上钩?”

“那既然上钩了,索性就咬住钩别放了。”老板幽默的说。

顾闻柯怔了怔。

既然上钩了,索性就咬住钩别放?

顾闻柯陷入沉思。

回到庄园,已经是凌晨五点多。

顾闻柯从船上下来,径直朝冯庭的卧室走去,到门口,他才驻足,思索良久,借着酒意再一次推开房门。

冯庭已经睡着,身上比他走的时候,多了一件浅色纯棉睡衣,顾闻柯走到椅子旁,凝视床上的人。

他隐忍许久,才抬手,指尖轻轻搭在冯庭的额头上,把遮挡她视线的发丝拨开。

冯庭被睡的很浅,被这么小动作惊扰,她幽幽睁开眼,顾闻柯察觉,赶紧把手撤开,端坐回去,从桌子上拿了一本杂志,漫不经心的翻看。

她打了个呵欠,顾闻柯抬起眼,冷漠的眼神瞟过来。

“你回来了?”

“这是我的地方,我不能回来?”

冯庭深吸一口气,“能,当然能,”她侧过来身,有气无力说,“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想什么时候走,就走,这是你的地方,你是老大。”

顾闻柯眯起眼睛,审视她。

“你说话什么语气?”

冯庭蹙眉,“我没什么语气啊,我能有什么语气。我语气好得很。”

她说完又打了个呵欠,掀开被子起来,拿了桌子上的水杯,走到茶水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顾闻柯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

冯庭喝完水,放下杯子走回来,掐腰看着顾闻柯,原本想说“你这样看着我,挺惊悚的”,想了想还是住嘴吧。

毕竟刚才自己成了受害者,被睡了还做舔狗,不符合冯庭的风格。

她提醒自己,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做舔狗的,只有金钱。

想到这里,冯庭的态度就摆正了,一本正经看着男人,“顾总,如果我帮你把前妻骗你的钱都补上,咱们是不是就两清了?至于男女之间床上那些事,我睡你一次,你也睡了我一次,咱们扯平你看怎么样?”

男人拿着杂志的手,很明显的收紧,他咬了咬后牙槽,冷嘲热讽:“你睡我一次,我也睡你一次就能扯平?我出力,你享受,扯的平吗?”

冯庭没想到顾闻柯竟然这么不讲道理,还能把不讲道理的话,说的这么真道理,抿了抿嘴,实在不知道怎么接。

难不成,要她说:那咱们再来两次,换我出力换我动?

她正想着,顾闻柯就往后一靠,双手摊在椅子上,“脱掉,我看看。”

冯庭一时间没理解,“脱掉什么?”

“衣服,全脱掉。”

冯庭顿时深吸了口气,她站在距离顾闻柯两米之内,面对男人突如其来的兴致,犹豫不定的问:“你,你还想要啊……”

顾闻柯偏过去头,“不要想太多,脱掉就是。”

冯庭挑了挑眉,这不摆明羞辱她?

冯庭长那么大,向来只有她羞辱别人,没有别人羞辱她的份儿,但这两天,顾闻柯可谓是频频挑战她的底线和原则。

冯庭抱起胳膊,冷冷的说:“不脱,你刚才还在为自己动鸣不平,万一看到我的身体,又想要,那我岂不是又欠您一次?”

顾闻柯视线转过来,“放心,我现在对你没兴趣。”

“没兴趣,”冯庭不信邪,挑了挑眉梢,“你确定没兴趣?”

顾闻柯冷笑,“你可真有意思。”

冯庭小脾气被激起来,嘴角勾了勾,温柔的笑看顾闻柯:“你知道我的恶趣味的,我喜欢……”

她语气轻飘飘的,“我喜欢别人立flag,然后在我的努力下,被我打脸。”

她说着,单手拨下来一边吊带,然后又抬手,把另外一边的吊带拨下来。

真丝睡裙仅仅靠两个吊带挂在身上,现在两边束缚都去掉,瞬间就失去支撑,顺着脊背无声无息的垂落下来,掉在冯庭脚边。

男人抿着唇打量她,冯庭刚才喝水把灯打开了,现在室内光线很凉,眼前白生生的,刺激人的感官。

冯庭一瞬不瞬观察着男人的神色,犹豫三秒,手指探上来,在他的瞩目下,轻触。

这样的场景怎么让人冷静,顾闻柯深咽了一下子,偏开头不去看冯庭,不过这场景又是那么的秀色可餐。

他沉默了会儿,视线又转回来。

声音低沉很多,盯着那里吩咐她,“夹住,捏一捏。”

冯庭抬起眼,水灵灵的眸子直击心灵,“顾总,有兴趣吗?”

顾闻柯沉吟了一会儿,“没兴趣。”

冯庭仰着脖子,抬起下巴,表情尽可能妩媚,“没兴趣……”她吸了口气,“顾总确定?”

说完拧了拧纤细的眉毛,陶醉其中。

顾闻柯只觉得血液上涌,好像要沸腾了一般,他忽然把杂志丢到一边,站起来,冯庭知道自己惹火他,拾起睡衣就要逃跑。

刚走两个小碎步,腰被勾住,她双腿离地,被托抱起来,丢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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