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万藏,1988年考上了一所北方的大学,读的是工业民用建筑专业。在即将毕业时,我参加了应征,结果被调到了新疆兵团。命运之轮的转动引发了一系列的诡异事件,我到过新疆极地的火焰山、云南神圣的梅里雪山、贵州鲜有人知的金竹峡谷以及辽宁一座古老的尼姑庵,这些背后似乎都隐藏了一个阴谋。

应大学同学薛大头的邀请,我们来到了大连,但是却被他摆了一道,好不容易才从大黑山跑出来。我们出来以后,住在了招待所,招待所只有两层,不高不矮。它的外表发黄,但是里面却是雪白的,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我和小光、范里讨论了发生的事情,但小光坚持让我把爷爷手里的夜明珠套过来,所以我就去了爷爷的房间,但他却说夜明珠没带身上。爷爷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但他讲起了他所经历的稀奇古怪的事情,这些故事居然和我有点关系,所以我就津津有味地听了起来。

好了,大家应该记起上回说到的事情了,没错,爷爷说到他在交夜明珠的时候看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竟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范围,颠覆了他的世界观。那一晚,夜深但不静,蟋蟀叫个不停,星月全都没了踪影。见面的地点是在河北省石家庄的一处荒宅,因为战乱不是死就是逃,宅子里毫无生气,但这种地方爷爷不知走过多少次了,他从未觉得害怕。可是这一次,爷爷忽觉不安,他以前总在黑暗里行事,但此次黑暗他竟觉得似乎要把他吞噬一般。房间里毫无光线,爷爷摸黑把夜明珠放在一个红木盒子里递了上去。小兵把红木盒子交给幕后人以后,他打开了盒子,因为夜明珠十分璀璨,那一刻光芒刺透了屏风,一瞬间把幕后人的轮廓照个透彻。

爷爷没看清楚幕后人的模样,但是他看到幕后人竟有三头六臂,和神话里的哪吒完全一样。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立刻睁大眼睛瞧了个仔细,屏风之后的人确实是三头六臂。爷爷虽出生在旧社会,思想普遍的迷信,但是他从不敢相信人有三头六臂,这个如果不是哪咤又能是什么,爷爷甚至以为幕后人就是一个神灵。事实上,哪吒虽然是道教正神,却来源于古印度,佛经中“哪吒”一词是梵文Nalakuvara的音译之略,完全是一个泊来之神。哪吒最早写作那咤,在唐朝以前,我国尚无关于“哪吒”的任何记载。

幕后人很快把红木盒子关上,整个房间又立刻陷入了黑暗,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让爷爷出去。爷爷屏住呼吸退了出去,他本打算第二天找小兵问问情况,但那小兵却从此失踪。和上次交接帛书差不多,那个小兵是暴亡,这个小兵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幕后人一直来去无踪,爷爷不知道那人如何与国民党搭上的,反正这是命令,做为军人服从命令是最基本的素质。

听到这里,我倒没觉得惊奇,反倒觉得袁圆圆所说的叔叔和这个幕后人的做法很相似,莫非是同一个人?可是事情过了那么久,又是国民党的人,怎么可能做得了国家安全部的人呢?

“阿公,不是你看走眼了吧?”我觉得爷爷夸张的成分多了点。

“你以为阿公我老眼昏花,当时我正年轻气盛,花姑娘穿着棉袄我都能看到她们的肚兜,你说我能看错吗?”爷爷脸一红激动地说道。

“好,好。”我赶紧打住对爷爷的怀疑,但不管哪咤是本地神还是外来神,他终归是一个神话里的人物,又怎可能出现在现实当中呢?可是爷爷再三坚持自己没看错,他还说自己见过的古怪事物比我多,他更不可能少见多怪。此时虽已是晚春,但天气仍然变化多端,黑压压的云里不知何时已闪了几次光,看来今晚并不安宁。

爷爷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但他看天气突变,就决定再等等。我虽然见到爷爷才一两天,但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脾气,他最喜欢和别人争论,而且必须让对方心服口服才肯罢休。我听完他的故事装作不相信,他果然就把陈年旧事搬了出来,以证明自己的确经历过很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些事情我从没和你阿爸说过,那时应该是……1941年的7月18日。”爷爷回忆道。

我听后当即一愣,1941年7月18日不是神鹰部队消灭火焰山土匪包希汗的日子吗?其实,这些全是王连长告诉我的,但是那时候他并没有说包希汗有没有被消灭,只是说神鹰部队在那时候消失了,再也没出现。王连长说这个事情的时候,给我们的感觉是包希汗被消灭了,但大家只关注神鹰部队,所以就没问那土匪头的事情。

爷爷没注意到我的诧异,他平静地说起,因为包希汗劫了太多的军火及物资,国民党方面已经忍无可忍。当时抗日需要很多物资,但却被包希汗这个王八据为己有,所以国民党就派刚好在附近的神鹰部队去剿灭包希汗。神鹰部队之所以在附近,是因为爷爷被幕后人派到那里寻找一颗夜明珠和一份帛书,但后来被水里的怪鱼所害,他就故意隐没,那颗夜明珠和那份帛书才能被我找到。

包希汗虽然是一个土匪,但他从未被打败过,还因此虏获了一大批先进武器,因此爷爷他们不敢轻易出击。爷爷派手下抓了包希汗的一个喽罗,想打听他们的情况,哪想那个小喽罗说的话却让爷爷大跌眼镜,如果爷爷有眼镜的话。

旧中国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火焰山赤地千里,谁都没有心情和时间去做绿化。爷爷他们在一条干涸的沟渠里扎营,他们本想问问哪里有水源,以及包希汗的情况,所以找了一个小喽罗。哪知道小喽罗没见过多大场面,他一看被一群彪壮的大汉们逮住,马上吓得尿了裤子,直喊大爷饶命,他愿意把身上的金银都交出来。小喽罗身上带了不少财物,爷爷一看便知这人想私逃,量他也不敢回去通风报信,回去横竖一死,倒不如反过来灭了包希汗那伙土匪。小喽罗就是这点儿好,最能见风使舵,观察情势走向,所以他马上全盘托出。

原来,包希汗在神鹰部队赶来的前一晚就已经死了,整个部队犹如无首之龙,很快就树倒猢狲散。但是,小喽罗还是不敢对死去的包希汗说不敬的话,言语间小喽罗对包希汗奉若神明。他说,包希汗有一个神仙朋友,她是一条黑蛇仙,能敌十个壮汉,大家都不敢对他逆言。他们不知道包希汗如何认识的黑蛇仙,只知道黑蛇仙都听包希汗的,大家一看黑蛇仙那吓人的模样,谁都不敢吭声。拦路打劫的时候,黑蛇仙甚至还出来帮忙,他们躲藏的地方就是黑蛇仙住着的地方。

我听到这里马上想到了黑蛇女,想来不可能再有另一个人了,原来她还是帮凶。可惜旧社会的人太过迷信,包希汗的这招很能笼络人心,和古时代的帝王之家用的套数几乎一样。当时在那里发现包希汗藏有的炸药和一些军用物资,我就一直觉得奇怪,照理说那里是黑蛇女的巢穴,包希汗如何躲过黑蛇女把东西藏在玄奘阁的最顶层呢?现在听来,包希汗和黑蛇女是一伙的,又或者说,包希汗知道怎么控制黑蛇女?

爷爷继续说,那个小喽罗对神鹰部队坦白,包希汗的死十分蹊跷,所以大家都没敢继续待在那里,而且黑蛇女不再听任何人使唤,逮住谁就咬谁。不用爷爷开口,小喽罗就叽里呱啦地说起来,在前两天的夜里,他们看到黑蛇女孤身外出,在月光之下和另一个人相处出来溜达的喽罗看得真切,因为那个人不是包希汗,所以他们好奇地琢磨着,会不会是另一位大仙下凡了。

清冷的月光下,火焰山就如处在虚空之中的宇宙一般,喽罗们和黑蛇女处久了也渐渐没了恐惧感,只有一种神秘感。他们踮着脚尖走过去一瞅,不禁地搓了搓眼睛,但眼前的这一幕却没有因为搓眼睛而消失,它反而真实地映入了每一个人的眼帘,震撼着他们每一个人。和黑蛇女见面的人他们从未直接地见过,但却天天间接地见过,因为他们盘踞在黑蛇女的地盘,所以那里有很多古画,而那人竟是画中人,虽然服饰不同,但他们还是不知为何就是认为他是画中人。

爷爷只当小喽罗是胡诌,他纵使见过许多千奇百怪的事情,但他却不相信有能活上千年的人,当然我也不信。土匪就是土匪,你抢我,我抢你,指不定起了内讧,包希汗被手下干掉了,他们为了推掉杀首领的罪名就故意捏造这样一个事实。

可是我却不那么想,因为我曾经到过那里,的确有这么一幅画,画上的人和我一样。这样的画挂了很多个地方,土匪们不可能看不到,而且不可能还有另外一幅,如果小喽罗说的画中人就是我所见的画卷,莫非这个人真的是神仙?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火焰山呢?他出现以后,包希汗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他杀死了包希汗?

爷爷说起往事并不是很得意,他一直注意着窗外的天气,怎奈人不留人天留人,顿时狂风大作,窗户玻璃都几乎给震碎了。我担心明天不好交代,于是赶紧把窗户关上,但我正要把窗户关上时,却看见有一个人影从招待所跑出去,对面的大树下有一个人在外面等着跑出来的人。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我瞪眼一瞧,却立刻看出那人竟是许少德。树下黑影浓厚,另一个人我怎么都看不清楚,但也许是许少德在买春,所以我就没往心上去,现在我只一心一意听爷爷说他当年的故事。可是,我刚才经过许少德的房间,他明明已经打起了呼噜,怎么睡到一半又爬起来呢。

“快过来,再不过来阿公就不讲了。”爷爷看我在窗边发愣,于是就开口催促道。

这机会千载难逢,我当然不肯放过,所以就没再多去理会许少德,大步就跨回了床边。爷爷有点疲惫,但他可能把这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和一个老太婆住了这么多年,早想找人拉拉家常,哪怕对骂也好。爷爷说,那小喽罗当心爷爷不相信,所以就说不信他们可以去洞府里看看。爷爷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当心这是诈,但他答应小喽罗,只要他告诉他们情况就把他放了,所以爷爷不能言而无信不放小喽罗。那年头,爷爷虽算不上正人君子,但最看重承诺,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绝不反悔,也许正是这个性格,他才和老妇人一起住了这么久。

爷爷放走了小喽罗后,他决定只身一人去探一下虚实,其余人员在外面接应他。天黑以后,火焰山的温度骤降,但钻进坎儿井以后就温暖许多。爷爷走的路线和我们当时的不一样,总之他很顺利地就进去了,一路上没碰上几个人,但看地上凌乱的武器、生活用具的确像是发生过骚乱。爷爷越走越深,路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些血淋淋的肢体,全都是被扯断撕烂的。他到处乱钻,逐渐发现这里是幕后人让他来的地方,所以他就想趁机找到夜明珠和帛书。

夜明珠是在一个密室里的,要不是当时地震我不可能发现,但爷爷进去的时候肯定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我们去的时候才会是完好无损的模样。爷爷觉得此行出奇的顺利,他在密室里摸索了一阵子却没找到夜明珠,所以就想打开密室里的石棺看一看,也许夜明珠和帛书就在里面。我记得那个密室里有红猴子的尸骸,还有一个空石棺,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但那卷帛书里写得清清楚楚,那个被麴文泰带回来的神秘女人吃了玄奘带来的假死药,然后被装进了石棺里,至于后来如何就没有继续写下去了,玄奘也去了西天,不知道棺材里为何会是空的,或者是当时有人救走了那女人。

“棺材是空的吧?”我懒洋洋地问道。

“怎么会是空的,里面还有一个死鬼呢!”爷爷坐直了说道,“他娘的,当时吓我一跳,那死人和活人没什么两样,我还以为见鬼了。”

我听了心中顿起波澜,当时石棺不是空的吗,难道那女人没逃出去,最后还是死在了棺材里,可是听爷爷这么一说,那尸体似有古怪之处。我问爷爷那尸体可是一个女人,爷爷听后却说他看见的是一个男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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