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霖屿的逻辑果然异于常人, 光棍节居然可以这么理解?

蒋霖屿站的笔直,林希没说话,他们对视。

空气寂静, 偶尔有车从身后的马路上穿梭而过。引擎声响彻在黑夜中, 蒋霖屿的笑缓缓的敛干净了,黑眸如同黑夜下的海面,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当然,这是部分人的理解。还有一部分,只当这是一个普通的购物节。”

不对,双十一, 最初明明是光棍节, 为单身设定。

他们两个光棍过光棍节,似乎也挺应景。

“你呢?”林希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也没什么力度。

蒋霖屿彻底敛起了笑,目光趋于沉静, 他专注的看林希, 嗓音沉缓字句清楚,“我希望这是一个情人节。”

“之前是我迟钝,错过了跟你在一起的很多个情人节。”蒋霖屿抱着盛放的香槟玫瑰,他衬衣上的领针已经散开, 松松散散挂在黑色衬衣上,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哑道,“我们之间错过的每一件事,余生, 我一件件补。”

林希今晚喝了酒,可能喝的有点多,她的心很乱,有一瞬间跳的特别慌。她看了蒋霖屿大约有一分钟,越过蒋霖屿往台阶下走。

“我抱不动这个花。”不是林希故作柔弱,她现在一只脚不能用力,拄着拐杖再去抱那么大一束花身体会失衡,“你先拿着。”

林希收了花?

蒋霖屿唇角很轻的扬了下,又很快落回去。他保持着面上的冷静,抬手推了下眼镜框。跟在林希身后,大步走下台阶,拉开车门,“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不是送我回家吗?”林希抬眼,心脏突突的跳,有几分不安,蒋霖屿还有什么骚操作?“蒋总。”

蒋霖屿长手搭在车顶,手指叩了下,转头黑眸凝视着林希,嗓音低沉缓慢的有蛊惑,“你想现在回家?”

“想。”林希想立刻回家睡觉去,她昨晚只睡了几个小时。一整天都绷着,不敢松懈一分一毫,看到蒋霖屿,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松懈下来了,这会儿困席卷而来。

蒋霖屿;“……”

蒋霖屿包了夜场摩天轮,他侧身让开,“上车吧。”

林希坐上车,蒋霖屿把花放在她的座位旁,关上车门整了下西装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到车上。

蒋霖屿订的花没有浓郁的香水味,香的不过分张扬,林希拨了下花瓣。旁边寒风卷进来,她放下手把包放到腿上。

“我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车厢内有熟悉的安息香,林希坐上车其实就困了,不知道是酒精催眠还是真的困了。

“回雅希。”蒋霖屿拉上车门吩咐司机,拧开保温杯递给林希,“里面有醒酒茶。”

林希看向蒋霖屿手里的粉色保温杯,和她给蒋霖屿准备的杯子同款。林希抿了下唇,以前都是她给蒋霖屿准备醒酒茶。

“谢谢。”林希接过打开,闻到熟悉的味道,她抬眼看蒋霖屿,“蒋总,你怎么有这个配方?”

蒋霖屿解开了一粒衬衣扣子,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扶手上,他偏了下头,黑眸中笑很沉,“喝一口试试。”

林希喝了一口,温热的醒酒茶,胃里舒服了很多,跟她的配方一模一样。蒋霖屿有一段时间天天参加酒局,喝到去医院输水。林希怕他喝出毛病,就到处找醒酒的偏方,最后配的主菊花茶。

里面会放酸枣蜜,但蒋霖屿不喜欢喝过甜的水,林希放的很少,酸枣蜜只会在后味体现。

每次去接喝醉酒的蒋霖屿,她都会带上保温杯,里面装着醒酒茶。

轿车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浮光偶尔掠进车厢。

夜色寂静,车厢内不甚明亮。蒋霖屿俊美五官显出一些深沉,他的眼彻底隐入昏暗的光线中,他手指交叠按了一下,缓缓道,“我把家里有的东西,拿出来一个一个试。”

他倚在座位上,侧身看林希,“我记得里面有蜂蜜,但不知道你用的哪个,我就把所有口味的都买回来。”

蒋霖屿拿出做项目的拼劲儿了,可惜,林希不是他的项目。

林希喝了一大口醒酒茶,蒋霖屿很细心的把渣料过滤,茶水清澈。这个狗男人,原来不是不懂,只是他不想懂。

林希靠到座位上,蒋霖屿细心起来很可怕。

林希喝完醒酒茶,把保温杯盖子拧上放到一边。困倦涌上来,她一闭眼瞬间陷入沉睡。

蒋霖屿跟她聊天,说着说着她突然没了声响,蒋霖屿心里一咯噔倏的抬头,看到林希的头歪在座位的一边,静悄悄的睡着了。

蒋霖屿今晚原本想回来参加她的饭局,顺便帮她挡酒,可他们公司的事太多了。实在抽不开身,赶在零点见到她。

在车上看到她从酒店走出来,穿着风衣垂着头打电话,蒋霖屿毫无征兆的心跳的有些快。昨晚那条信息她一直没回,今天的信息她也没回。

蒋霖屿夺权时都没这么紧张,心一直提着。

林希歪着头睡觉,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拓出阴影。她睡觉时人畜无害,小小的一只,十分娇嫩。像回到初识时,她柔软带着馨香。

蒋霖屿吩咐司机把车厢内温度调高,他脱掉外套很轻的盖到林希身上,林希应该是睡的不舒服,翻身靠到了车玻璃上。

头挨到玻璃上,很重的一声。她在睡梦里皱眉,但还是没醒。

蒋霖屿起身坐到中间,几乎跟林希坐到一起,他端端正正的坐着。片刻后,他抬手把林希揽到了怀里。

林希这一觉睡的非常沉,沉到她醒来那一刻不知道今夕何夕,她到底在什么地方?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时间,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遥远处似乎有电器的嗡鸣声。

林希猛地坐起来,亮光顺着没有拉严的窗帘挤了进来,雨声是窗外传来。完全陌生的房间,桌子上的台历提醒她是雅希酒店。

雅希的别墅酒店虽然外面看起来一致,但内部装修天差地别,每一套风格都不一样。林希揉了揉额头,头疼的厉害,头疼就算了,她一起身,身下一阵儿热潮涌动,林希借着窗帘缝隙的光下床找到拖鞋穿上单脚蹦到了洗手间。

她的例假提前了。

敲门声响,林希连忙起身关上洗手间的门,“谁?”

“醒了吗?”蒋霖屿低沉嗓音从外面响起,“我可以进去吗?”

“不行。”林希吼了一声,顿时头又开始疼了,她这经期的毛病千奇百怪,有时候偏头疼有时候肚子疼,今天就是偏头疼。她高声说话就头疼,脑子嗡嗡的,“先别进来。”

怀疑昨晚蒋霖屿在醒酒茶里下药了,她怎么会睡的这么死?

蒋霖屿打开了房间的灯,转头看到洗手间的林希,这是主卧房间夫妻房,洗手间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

蒋霖屿移开眼,退出去半步,靠在门边,“你昨天在车上睡着了,我就把你带到了这边。”

林希头疼的厉害,她昨天就喝了几杯酒不至于喝多,怎么会在蒋霖屿的车上睡着?低头看裤子,还是昨天穿的那条。浅色,上面一片红。

要死了。

“你洗漱好出来吃饭。”蒋霖屿说,“我先下楼了。”

“等等。”林希狠狠的咳嗽,抬起头,保持着脸上的面无表情,“我的手机呢?”

“在一楼,我去拿。”

蒋霖屿脚步声渐远。

林希起身在柜子里没翻到卫生巾,先穿好衣服出门,单脚蹦到房间找自己的外套。蒋霖屿把房间的灯打开了,应该是二楼主卧。

林希没找到外套,门口脚步声响,她转过身面对蒋霖屿。

蒋霖屿穿白色低领毛衣,搭配一条黑色休闲长裤,黑色碎发没有用发胶固定显出些许柔软。鼻梁上架着金色窄边眼镜,他肃白的手指捏着手机递过来,看了林希一眼,“找什么?”

“我的外套呢?”

林希接过手机,蒋霖屿目光移动猝不及防看到白色床单上一片,蒋霖屿喉结滚动掩唇清了清嗓子保持着面上的若无其事,“你来那个了?”

林希尬的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楼下还有一层,她能原地抠出个精绝古城。

“啊?”

蒋霖屿抬起清冷的下巴示意床上,说道,“那里,要让酒店送——卫生巾吗?”

林希转身看到床单上一片,立刻拉被子盖住。蒋霖屿抬手推了下眼镜,已经看到了林希的衣服。

他们两个同居的时间非常少,对对方的隐私其实并不了解多少。他上一次见林希来例假还是七月,在怀城,他们两个过来出差。

“你是不是会肚子疼?你先在房间,我去隔壁给你拿衣服。”蒋霖屿转身往外面走,说道,“还要吃药吗?”

“不用,我自己过去拿。”林希单脚往前跳了一下,顿时身下血崩,头疼欲裂快要炸开。

“外面在下雨,你怎么单脚跳过去?”蒋霖屿蹙眉,嗓音更沉,道,“你不想让我动你东西,我让浩阳去拿,他应该睡醒了。”

林希拿起床头的浴巾裹在腰上,她跟林浩阳关系没好到可以拿衣服的地步,她跟蒋霖屿更是尴尬。

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打给前台,硬撑着面无表情,“我让服务员去,服务员有女生。”

“那好,你安排,需要什么叫我。”蒋霖屿又看了林希一眼,转身出门。

服务员拿了林希的衣服,又送过来卫生巾和止疼片。林希洗完澡换上一条黑色毛衣长裙。吹干头发,实在没精力做造型。这回倒是没有肚子疼,只是偏头疼的厉害,拿着止疼片下楼找水。

蒋霖屿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前,正在耐心的打奶油。整个屋子里弥漫着奶油的甜味,以及烘焙的香气。

浅色毛衣让他整个人线条都柔和下来,高挺鼻梁,薄唇紧抿专注的盯着面前的奶油搅拌机,刚刚的嗡鸣声大概来自这里。

蒋霖屿在做什么?他不会是在烘焙吧?

“桌子上有温水。”蒋霖屿把保温杯打开放到吧台上,看向林希惨白的脸,他蹙眉但嗓音沉下去,显得有几分温沉,“这里是红糖姜水,我咨询了医生,止疼片好像不能长期吃,红糖水会缓解——痛经。”

林希走到料理台这边,又闻到类似咖啡的焦糊味,她端起温水把止疼片吃下去,“谢谢。”

吃完药,林希找到手提包把手机装进去,打算离开了。外面阴雨绵绵,透过一楼的落地窗能看到湿漉漉的植物与假山。

“今天周末,你还要去公司?”蒋霖屿似乎在看奶油,实际上全部注意力都在林希身上,“我今天休假。”可以陪你。

林希震惊到抬眼,“蒋总,您还有假期?”

蒋霖屿:“……”

林希跟蒋霖屿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的休假。

“你上次说,你要双休。我最近的工作强度可能双休不了,尽可能休周末,如果——”蒋霖屿戴上烘焙手套,转身优雅自如的打开烤箱。浓重的烟雾从烤箱里滚滚涌出,弥漫整个房间。

下一刻,房间里烟雾警报器响了起来,震耳欲聋。

作者有话要说:  蒋霖屿:情侣必做的一百件事,第一件,亲手为她做一个蛋糕……

烤成碳的蛋糕胚:滚。

前一百送红包,今天第二更写的不顺,写写删删拖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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