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冬,虽然来的很早,但是对于大多数北方人来说,没有大雪纷飞,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冬季。

今年天南市的第一场雪,终于在临近春节时,纷纷扬扬的落下了。

站在街口一个有利的观察点,萧晓白三个人,一边跺着脚搓着耳朵,一边在聊着天。

“今个这风也太大了吧?这要是守到晚上,还不冻死了?”小钱一边哈着手,一边埋怨道。

“我说也是,这么冷的天,哪里还有多少小偷出来作案啊?局里人手不够,也不至于把咱们都给拉来抓贼吧?可冻死我了。”小朱也不住的埋怨。

“哎,没办法啊!快过年了,小偷也多,越是过年,越是多,局里这样的安排,也是没办法,反正现在我们也没什么案子。”萧晓白哈了一口气,鼻子冻得通红。

“其实叫我说啊,那些小偷咱都知道,都是那几伙,来来回回抓也就是他们那帮人。想要让过年的时候安生,干脆全都给抓起来,过了年再放出来,或者干脆全给抓进去不放出来了,这叫什么来着,一劳永逸。免得被那帮兔崽子祸害,咱们也少跟着挨冻。”小钱愤愤的说道。

“瞎扯,人家要是没犯事,你抓人家像什么话?你这话要是让上面领导听到了,你又该写小楷了。别乱说。今个二十二了,明天就二十三过小年了,熬过这几天,就可以轻松一下了。”萧晓白叹了一口气。

“萧哥,那你今年回家不?”小钱这么一问,小朱也凑了上来。

“回不了啊!初一恰好轮到我值班,运气太差了。”萧晓白一声长叹,他并不是天南市的人,他的老家,离天南市有几百公里远,而且有一半是山路,坐车回家,需要近一天的时间。

“三十去我家过!我爸我妈现在还念叨你呢。”小钱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劲。

“去你的,钱串子,上次去过你家了,这次说啥也论到去我家了,你要敢跟我抢,我就跟你练练。”小朱一听小钱这么说,马上就急了。

“练练就练练,我还怕你了?”小钱倒是不甘示弱。

“算了,别争了。过年我一个人在家过吧。”

“那可不行!”小朱和小钱一齐说道。

“小勇送走了,你一个人住那个破房子,过年有啥劲儿?去我家过年!猪头,要不咱俩石头剪刀布,谁赢萧哥年三十去谁家过,行不?”小钱拉着小朱就要开始划拳。

小朱没有应声,朝他使了个眼色,小钱一看萧晓白,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李勇走了,早在一个月之前,就被远在南方的姑姑接走了。送他上火车的时候,李勇抱着萧晓白的脖子死也不放手,一个劲的哭,搞得送行的一帮人,都跟着掉眼泪。

回来之后,萧晓白沉默了好几天,这一段时间差不多给忘记了,这下可好,小钱又提起了这个茬。

“死串子,回头再收拾你!”小朱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这一次,小钱没有回嘴,低着头不吭声。

“萧哥,走,咱去商业街那块转转,说不定能抓到俩小偷,老这么守着也不是,咱们去活动活动。”

“嗯。行,走吧。”萧晓白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纷飞的大雪中,三个穿着大衣的男人,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今天是阴历二十二,是大部分孩子们最喜欢的日子,因为今天,是领取通知书,正式过寒假的日子。不过,快乐并不属于那些拿到通知书就要挨骂的孩子。

南城第一中心小学的校门外,正停着一辆校车,大部分的孩子,正欢笑着背着书包往车上走,还有几个顽童正在用雪球互相打闹着,一个不小心,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也中了一记雪球。

“小坏蛋!看我不把你小鸡鸡拽下来!”司机大叔恶狠狠的说道,不过这对孩子们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因为所有的孩子都知道,司机大叔是一个大好人,他只是吓唬吓唬自己而已。

扔雪球的几个孩子放下手中的雪球,吐了吐舌头,飞快的钻上车,生怕被司机大叔抓到了,司机大叔是个大好人,但是他的无敌挠痒手,是每个孩子都害怕的。

“都坐好了吧?坐好了咱就出发咯。”司机一声招呼,发动了汽车。

鲁师傅开车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他是圈内交口称赞的好司机,他的违章记录,几乎为零,开车一向也是十分稳。

不过今天,他老是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在后排打闹的孩子,鲁师傅会心的笑了,这帮孩子,可真够可爱的,特别是后排坐着的那个小胖,最捣蛋了。今天是今年最后一次开车了,今天把孩子们送回家,就可以好好过年咯。

外面的风雪很大,鲁师傅开得很慢,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了,下雪的时候,车子跑得太快的话,刹车和转向都很不容易控制,速度过快,很容易产生车祸。

在六一路和阳光大道的十字路口前,鲁师傅将车停了下来,红灯亮了,虽然刚才还有两秒钟的绿灯,但是自己的车上,都是孩子,宁愿等一下,鲁师傅也不愿争那两秒钟的时间。

鲁师傅搓了搓手,今天的天可真够冷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孩子们,那帮小毛孩,还是闹个不停。

正在这时,斜地里,一辆长途大巴对着校车猛冲了过来,鲁师傅急忙发动汽车,想要躲过去,已经晚了。

只听到“嘭”的一声,鲁师傅觉得自己被重重的抛起,撞在车顶上,又落了下来,一阵剧痛袭来,他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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