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红军的头被人打过?”王燕萍听了萧晓白的话,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她的眼中满是关切之情,不过,她的眼神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人都死了,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

“王燕萍,在现场,我们还发现有一个钥匙和很多剪碎的布片,对起来的话,是一件衬衫和一条裤子,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晓白对那件剪碎的衬衫一直有些在意,因为这种情况很特殊,他一直觉得,这是凶手一个带有深意的举动。

“那件衬衫是红军最喜欢的一件,是结婚十五周年的时候,我给他买的。那天他穿的就是那件衬衫,被血全部浸透了。我当时就想,干脆让这个衬衫也陪着红军去了,但是我又怕会留下太多线索,就把衬衫给剪碎了,衬衫上的商标和铭牌都被我烧掉了。钥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在红军口袋里放着的,不是我们家的钥匙,我也就一起扔了。”

萧晓白和董丽对视了一眼,现在除了李红军头上的骨荫暂时无法解释外,王燕萍把杀人动机和犯罪手法都交代清楚了,而且现场发现的证据也都指向了她,这个案子,算是告破了。不过,萧晓白觉得,自己在知道真相之后,反倒有些悲伤的感觉,几十年恩爱,居然会因为打呼噜杀死自己的丈夫,假如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一定会觉得是一个瞎编的故事。

“萧警官,我能不能求你帮个忙?”王燕萍看到萧晓白和董丽开始整理资料,赶忙开口说道。

“什么事?只要不是违反纪律的事情,我可以尽力帮你。”

“红军死后,我一直没有去银行查过他的账户,我没有他的账户密码,生意上的事情,他从来不让我插手的。我也一直很愧疚,再加上家里的账户上钱也有几十万了,我就没想过要去动红军留下的钱。现在我要坐牢了,我怕小珂以后生活没有依靠,我想把红军的钱取出来。他在工行有账号,我知道你们警察有相关的程序来开启这些没有密码的账号的,求求你,帮帮我。”王燕萍说道后面,几乎是哀求了。

“好吧。等我向上级打了申请再回答你吧。我觉得问题不大,不过需要出示家里的户口本,假如你不放心的话,到时候我找来公证人员公正吧。”萧晓白考虑了一下,答应了王燕萍的请求。

五天后,天南市南城区工商支行。

贵宾室里,坐了黑压压一片人,使得本来就不大的贵宾室显得更加狭小了。

“李珂小姐,您好,从您父亲的开户记录来看,他在本行总共有三个户头,合计资产达到六十四万五千三百六十四元五角三分,最后一笔交易,是在二零零四年四月十四日晚间八点整达成的,在自动柜员机上提款两千元。现在按照公安机关提供的证明,我们办理了相关手续,可以将这些资产转入您的户头,不过,我希望您能在我行建立户头,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提供更加便捷的服务,假如要转入他行,这个程序需要很繁琐,也许会耽误您的宝贵时间。”工行的坐堂经理倒是十分的精明,她的这个建议与其说是为了方便客户,不如说是为了拴住客户。

“好吧,我接受。”李珂有些麻木,她先是看了看随行的律师,看到自己的律师点头示意,她就接受了。

“好的,谢谢您对工商银行的支持。这里是一份开户所需资料表,请您填写。”坐堂经理甜甜的一笑,拿出了准备已久的资料表。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李珂填资料时写字的沙沙声。萧晓白有些无聊的坐在那里,他无意的瞟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交易记录表,却无意间发现了一条空的交易记录。

“这是什么意思?”萧晓白指着最后的那一条空白的交易记录,向大堂经理问道。

“您好,这一条记录是未达成交易,这是客户在自动柜员机使用银行卡,却没有输入正确密码的记录显示。”

“什么?这是有人使用银行卡的记录?”萧晓白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这一条记录显示的时间是四月十五日凌晨一点十三分,而这个时候,李红军可能早都死掉了,那么,他的银行卡是被谁在拿来使用呢?

“罗小姐,我想看一下你们柜员机的监控录像,就是李红军最后两次的交易录像,你们应该有保存吧?”萧晓白的印象中,银行的监控录像,最少要保留十年以上的。

“有录像记录的,不过我现在走不开,这样吧,我通知同事带您去。”罗经理说着,拨通了内线电话。

萧晓白安排董丽留在贵宾室继续办理这里的手续,自己则跟着罗经理叫来的监控人员来到了银行内部的监控室。

“所有的监控录像都在这里,请问您想看什么时间段的?”负责接待萧晓白的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短短的头发,看起来十分干练。

“看一下零四年四月十四日晚上八点和十五日凌晨一点十三分这两个时间段的录像。”

“好的,您等一下。”年轻人飞快的在机器上操作着,很快就找到了十五日凌晨一点十分的录像记录。

录像上,四月十五号凌晨一点十分,自助银行内空无一人。过了两分钟,走进来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子,他把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长相。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慌张,先是四周张望了一下,才飞快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插入了柜台机。但是不到半分钟,他又取出银行卡,迅速的离开了。

“看看十四号晚上八点的录像。”萧晓白有些奇怪,这个男子应该不是李红军,他穿的很流气,像是小混混,而不是一个商人。

四月十四日晚上七点五十八分,一个面容十分丑陋的男子来到了柜台机旁,他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塞入柜台机内,连续提款三次。萧晓白知道,这个男子应该就是李红军。

在他提款第二次的时候,那个带着棒球帽的男子也走了进来,背着一个挎包,低着脑袋站在自助银行的另一头。等到李红军取款三次结束之后,拿着钱和卡正准备掏钱包,这个男子从挎包里掏出来一个短棒,狠狠的击向李红军的脑袋,不过,李红军并没有倒下,男子窜上来,迅速的抢走了李红军手里的现金和银行卡,然后逃走了。

“这是拍头党,他们专门偷袭取了现金的客户,我们银行拿他们也没辙。这个家伙应该是个新手,打得不够狠,要不然这个客户早躺下了。而且,他居然傻得在同一个柜台机取款,也不怕被抓。”戴眼镜的工作员看着录像,朝萧晓白耸耸肩。

萧晓白没有理会他的话,他在思索一件事情,过了一会,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老李的电话。

“老李,我问你,假如一个人头部被重击之后颅内出血,在睡觉时,会不会出现呼噜声很大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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