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扫了那老人上下一眼,迅速地便有了判断。

这是个小姑娘,还是个挺清秀的小姑娘,虽然有胡子遮着,但脸颊鼓鼓的,眼睛大大的,并不丑。

她仰头看着他,他问了她一句什么,她却愣愣的,仿佛没听清楚。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又重复一遍:“怎么还没结束吗,学生会的工作?”

俞迟三婶娘家今年是游园会的赞助商,他之前听过只言片语,说圣诞节会有圣诞老人给学生送些礼物。这会儿会有圣诞老人,大抵不错在此事上。

阮宁的手冻得红红的,有些费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没有包裹过的苹果。那颗苹果在雪中红润极了,像小娃娃的脸庞。

她递给他,仰头看着这个极高也极白的少年,在雪中仿佛便是雪的一部分。只是他身上仿佛有着淡淡的香草味道,像一杯方沏好的茶水,寒冷中便添了些温柔的暖意。

她轻轻张口,怕呼出一口气,便把他吓跑了。她闪着泪光微笑问他:“我刚刚梦见你啦。圣诞快乐,你也要来个苹果吗,林林?”

你也要来个苹果吗,林林?

林林。

俞迟驱车到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是个木屋造型的小酒吧,叫“bearbeer”,专供啤酒。

俞迟进去,阮致抱着杯酒和身旁的姑娘正聊得欢,他长得极俊秀飞扬,为人又幽默可亲,没什么架子,姑娘们都喜欢他。当然阮致的衣服、手表、名车也足够打动人。

他哥哥阮静却是个让人不大能看透的人。阮家的实力和资源在这个长孙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而阮静本人的无可挑剔和性格上的低调又并不教人觉得他如此年轻便在政途上游刃有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摆两个事实:一、阮静刚满二十五岁;二、所有见过阮静的人都能认真地喊他一声阮秘书长。

单这两桩,足以让俞迟不与他交恶,也不与他过度交好。

阮静抿了口啤酒花,瞧着俞迟微微笑了笑,示意他坐在身旁。阮致也瞧见他了,笑了笑,问道:“宋四呢?天天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你,这会儿你来这儿了,她反倒没跟来?”

俞迟诧异,坐在阮静身旁,看着阮致,淡淡一笑:“她是世交家姊妹,与我自己的妹妹没什么分别。如果赶尽杀绝,反而显得不近人情。年节时她们家倒不好意思走动了。”

阮静“噗嗤”一声笑了,这孩子真是没一句废话,听得懂的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糊涂的便由着他糊涂,也无妨碍。

阮致身旁的姑娘轻轻探过头,问道:“帅哥,要喝点什么?”

俞迟颔首:“黄啤就好。”

阮致纳闷,勾着他肩膀:“三少怎么这么好打发了,平时不是处处都有要求?”

俞迟淡淡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道:“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余地吗?”

阮静扯了扯领带,卷起袖口,笑道:“阿迟瞧着心情不错。”

阮致看了看他哥,又看了看俞迟在暧昧的灯光下几乎能自动发光的脸,跟看见鬼一样:“他这张没表情的脸,你都能瞧出心情不错?”

阮静耸耸肩,明亮的凤眼含着笑意,换了其他的话题:“过些日子就是爷爷生日了,阿致这回上心一些,不要再气他老人家。”

去年阮老爷子过生日,阮致送给了老爷子一捧金丝玫瑰,当时,阮老爷子的脸比这小子手里的花瓣颜色还好看。阮致无辜道:“爷爷当时说,你能用对你那些女朋友一半的心对我,我就知足了。我一向就送女朋友花来着,送完他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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