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并非真心伤害阮宁,只让UIrica囚禁了她几日。我担心这姑娘反水,毕竟这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所以,顶着三天没洗的油头,在黑暗中,我守了阮宁三天。

阮宁兴许只觉得我是监视她的喽哕,可是这个喽哕在黑暗中画了很多游戏小人儿,每一个小人儿都长着她那张肉乎乎的脸。

这个没有衣品的、头发乱糟糟的、不会化妆的、很懦弱的小姑娘,她在黑暗的绝境中沉默不语如垂死的老人的时候,在不知道还有我在的时候,我很想抱抱她。

撇去所有,我还是她最好的兄弟。在那里,那一刻,我们都曾失去自由。

我真正爱上她,发自内心地接纳她,是跟着学校去英国DR联盟参加夏令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在这样顶尖的夏令营,我碰到了聪明人和他现在的女友。

人人都说,他在英国有了心上人,谈了一场专一且轰表烈的爱情,这场爱情显然与阮宁无关。

那个女孩是英籍华裔,中文名叫阿霁。

阿霁是个非常开明漂亮的女孩,聪明人看着她的时候,总能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夏令营野营在森林小灌木丛外,临近小溪的地方,开了等火晚会。阿霁像一只轻盈的且羽毛多彩的小鸟,围绕着聪明人跳舞。她的笑容太美,让人看着就喜欢。

夏令营有许多人追求阿霁,可阿霁却似乎放弃了所有、不在平切地爱着聪明人。

她像一个强悍而立的战争女神,那种强大的爱,在同世间每一种爱宣战,告示着她能战胜所有。

聪明人喜欢她,甚至是带着宠爱地喜欢,他双手支撑在草地上仰头的双眼中,总带着含蓄的爱意。

他们相爱着,人人都看见。

但我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头,阿霁这种一直像竖着羽毛的孔雀一样备战的状态太奇怪,有张而无弛。直到有一天深夜,失眠了的我听见他们在帐篷外争吵。

聪明人用非常生气的语气问阿霁:“为什么这么做?”

阿霁一贯是漂亮开朗的,这会儿的语气却似乎是非常压抑之后的爆发,她说:“Davis,我在帮你,你告诉我的那些,凭什么不能告诉她?我知道的那些她凭什么不能知道?你说你爱我,可是你的爱为什么有前提,她不是你的前任,不是你的暧味对象,甚至连朋友都不算,她只是你的邻居,有些话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

聪明人却冷笑,气急了问她:“How do you know 1 love her?”从他们的争吵我听出,阿雾似乎借用他的社交软件,预备给他的邻居发封情书。

阿霁,这个似乎战无不胜的女神却忽然捂脸饮泣,她说:“因为你并不爱我。”

聪明人闭上了眼。阿霁强大的爱败给聪明人谨小慎微藏着的如萤火一样微弱的爱。

幼时我曾想过什么,成年时都一一否定,因为那些想法思虑都过于简单幼稚。可是过了许久,幼时那些没有任何杂质的东西却像沙砾中的金,渐渐被过滤淘澄。

幼时的我说娶阮宁也不错,现在的我依旧这么觉得。

幼时的我要因阮宁与聪明人为敌,现在的我依旧这么觉得。

毕竟是他告诉我,再渺小的爱,也总要有引流的出处,否则,自食苦果的只能是自身。

我爱我自己。

世界上最爱最爱了。

所以我要阮宁,很坚定。

聪明人和阿霁分手了。我陪着他,度过了那些糟糕的失恋的日子。他视我为知己。他一贯认为我大大咧咧没脑子,所以做什么,也从不避讳我,甚至偶尔还把我当作棋子。

别惊讶我们彼此之间的友谊是这个模样,这样才是我习惯的样子。不然我为何会爱阮宁,她对我的友谊和这些妖艳贱货全不一样。

他似乎筹划了很久,想妥帖了,才把一封封信交给顾润墨,让他转交给阮宁。也似乎筹划久了,才拿出那幅《安我之乡》。

我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他选择了顾润墨,而非我。顾润墨特殊在何处?他的人际关系与我有何差别?他低着头折信纸,说:“你很快就知道了。很快地,我未来的媳妇和旁人谈恋爱了。而她谈恋爱的对象是俞迟。”

俞氏长孙。那个命格极品的人。俞迟……一这名字稍微有些耳熟呢。直到聪明人拿出一篇报道。来自《伦敦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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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择告诉阮宁一些事,也告诉聪明人一些事。譬如,告诉她,那些有关聪明人的真相。譬如,告诉他,离她远点。譬如,告诉她,不要怕。

譬如,告诉聪明人,告诉这个叫宋林的聪明人,只要我在,阮宁永不爱宋林。

我是一把双面开刃的雪白宝剑,出鞘的时候,就问你怕不怕。第四次做坏事,我觉得自己终于平静。那一天,我睡了个好觉。

大概是因为手里不再紧紧攥着什么。

宋中元是未死的俞迟。

知道这件事,我终于松了一一口气。

我恍然想起我假借Davis之名写的那封信。

我让阮宁发誓,这一辈子,除非我的肉体死亡或者灵魂湮灭,否则,阮宁不能嫁俞迟。

真的Davis宋林代我受过,被誓言反噬。地球是圆,是戒,也是谶。

有时不是没想过,为什么无论如何拼命阻止,阮宁这道题的谜底都是俞迟。

这世间的痴男怨女总爱放大爱情,可是现实中,柴米油盐、繁衍后代占了人类精力的百分之八十,爱情更像一阵吹过即逝的风。

想不明白的我继续想,想啊想,我就想明白了。答案不在阮宁身上,而在俞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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