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一切都在越来越好】除了要禁欲

“草籽不顶用是什么意思?”高大壮闻言皱眉。

“还能是什么意思?”温柳年道,“皇上可是花了大笔银子买的秘方,结果织出来一批不能用的布,莫说是刀枪不入,就连普通匕首也能轻松刺穿,如何能穿着上战场?”

“不可能!”高大壮道,“先前皇上与大人也是亲自试验过,才放心付的定金。”

“当时是没有任何问题。”温柳年道,“但是却不代表现在也不会出问题。”

“我不相信。”高大壮依旧摇头。

“莫非本官还会讹你不成!”温柳年怒道,“若是此事不能妥善解决,那我与向统领都会被无辜牵连,你最好快些想办法弥补!”

大概是看他的表情真像上了火,一时之间高大壮也有些摸不清状况。

另外几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听到动静,也从屋内走了出来,用异族语言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高大壮与他们压低声音交谈,几句之后,就见那些瘦小男子也变了脸色。

“阁下到底有没有商议出对策?”温柳年又催促,“如今皇上龙颜大怒,并没有很多时间让诸位慢慢商量。”

高大壮又与那几个人交流了几句,最后道:“我们跟大人一道进宫看看,也好找出个中缘由。”

“那还等什么。”温柳年转身就走,几乎是小跑上了轿子,“快些!”

向冽紧紧跟在他身后,其余几人匆匆锁上屋门,也跟了过去。

织锦司内,数百批织好的布料正整整齐齐码放在库房中,另一边则是尚未用完的黑雾烧。高大壮随手拉了一匹布出来,展开后看看似乎并无异常,随手拿出匕首一试,果真是轻轻松松就破了一个大洞。

温柳年与向冽都盯着他看,眼神极不友好,尤其是温柳年,看上去几乎像是要吃人。

“这……”高大壮回头,看了眼另外几个瘦小男子。

那几个男子也如法炮制,抽了几批布料出来试验,结果却依旧一样。

“够了!”温柳年拍桌,“本官找你们进宫,是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一刀接一刀捅布料!”

高大壮自然不会知道其中缘由,眼看着御林军已经从外头整齐列队而入,便又赶忙与同伴一道商量,然后道:“我们想要自己织一匹布。”

“织吧。”温柳年很好说话,让绣娘给他空出了位置。

几人熟练取出黑雾烧,与蚕丝混在了一起。温柳年坐在椅子上,虎视眈眈看着他们,显然誓要让此事得出一个结果。

高大壮额头冒出冷汗,其余几人也是神情紧张,虽说知道不能有一丝马虎,手下却是频频出错,好不容易也织出一截布料,然后将配好的红草水撒了上去——当初对楚渊解释时,说的是红草能让布料更加柔韧坚固。实际理由却是红草水能让铁线虫卵快速孵化,从而变得刀枪不入。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高大壮又拿出匕首,与同伴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心一横刺了下去。

这回不仅是匕首,连拳头也一道穿过了布料,比起破布好不到哪里去。

“放肆!”温柳年怒摔了一个茶盏,“本官坐在这里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看这个?!”

“这……”高大壮手心有些冒冷汗,还以为只要将黑雾烧与织布配方送进宫里,自己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却没想到竟然中途会出这种岔子。

“你还有何话可说?”温柳年步步紧逼。

“一时半刻,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高大壮道,“还请两位大人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

“让本官多给你一些时间,那谁能让皇上多给本官一些时间?!”温柳年反问。

高大壮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

“罢了,看你也不像能想出办法的样子。”温柳年道,“来人!”

“在!”御林军齐声回答。

“将这伙骗子押入天牢,再抄了他们的家!”温柳年吩咐。

“是!”御林军上前就要抓人,高大壮急道,“大人就算是抓了我们,也是于事无补。”

“什么于事无补?”温柳年威严道,“既然敢欺君犯上,那本官秉公执法,自然要将你们捉拿下狱!”

“大人。”高大壮只当他要急于撇清责任,于是道,“我们定然能想出补救之法。”

“要多久?”温柳年听到后,果然便示意御林军暂时松手。

“十天。”高大壮权衡了一下。

“不可能。”温柳年摇头。

“那大人能给我们多久?”高大壮问。

温柳年道:“一天。”

高大壮被噎了一下,一天时间莫说是从这一团乱麻中理出头绪,就算跑路只怕也不够,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道:“此事非同小可,即便只是为了大楚将士的安危着想,也请大人多宽限几天。”

“那便五天!”温柳年道,“五日之后若是再不出结果,那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本官也定然严惩不贷!”

“是!”高大壮连连答应。

温柳年冷哼一声,拂袖出了织锦司。

高大壮几人揉揉被勒疼的胳膊,也想往外走,却被向冽挡住。

“向统领。”高大壮小心翼翼道,“温大人已经答应放我们走了。”

“答应放你们走,却没答应要让你们自己走。”向冽道,“来人!”

五名御林军应声出列。

“送他们回去!”向冽阴沉着脸道,“务必寸步不离保护。”

“是。”这五人虽说看起来与其余人无异,却全部是从日月山庄调拨过来的高手。

高大壮还想说什么,却被向冽的脸色震了回去——事实上这种情况,若想让朝廷轻轻松松就放人,似乎也的确不大可能,于是只好答应下来。

“怎么样了?”御书房内,楚渊问。

温柳年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不错。”楚渊点头,“辛苦爱卿了。”

“这本就是微臣份内之事。”温柳年道,“早些将这伙人解决,才好安心准备诸国朝贺之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王城内会加强防备。”楚渊道,“爱卿也要加倍小心,尽量不要半夜三更独自出门。”

温柳年:“……”

“朕不是监视你,不过既然知道了,还是想多提醒一句。”楚渊拍拍他的肩膀,“爱卿是我大楚栋梁之才,朕不想让你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是。”温柳年低头。

“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吧。”楚渊道,“最近爱卿的爹娘都在,朕便不留你吃饭了。”

温柳年谢恩退下,出了御书房之后,忍不住便在心里叹了口气——看这架势,只怕将来自己就算出门偷吃一碗酸辣粉,也会被上报到御书房。

温府里头,温夫人正在厨房忙活——虽说家里原本就有厨子,但好不容易来趟王城,自然还是想亲手多做几顿饭给儿子。暗卫在一边热情如火打下手,并且表示夫人真是贤惠,一看这雪白雪白的菜就很好吃,让我们都忘记了蜀中的辣椒。

“是啊。”温夫人一勺一勺往米饭中加猪油,“小柳子从小就爱吃油饭,再加上猪肉丁与葱花清汤,一顿能吃一大海碗。”

暗卫闻言顿感受骗,那为什么在我们小时候,娘亲都说多吃猪油会变蠢?平白吃了不少青菜,想起来简直吃亏。若是我们也能早些吃猪油饭,说不定现在也成了状元!

“对了,那位……赵大侠,喜欢吃什么?”温夫人问。

暗卫纷纷虎躯一震,莫非丈母娘要亲手做饭?

“既然是苗疆长大的,该是吃酸辣才是。”温夫人自言自语。

暗卫立刻剧烈摇头,表示赵大当家什么都吃,大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你们也莫哄我开心了。”温夫人摇头,“他待小柳子好,我知道。”

知道好!暗卫立刻喜气洋洋道:“那我们何时办亲事?”

温夫人叹气,拿过醋瓶打算煮一道酸辣鱼。

“夫人就帮大人劝劝温老爷吧。”暗卫趁热打铁,“赵大当家与大人是天生一对,这王城内的百姓个个都在羡慕,连街头茶坊也在说。”

“当真?”温夫人被惊了一下。

“是啊是啊。”暗卫道,“十个说书人八个都会讲,百姓也愿意给赏钱。”

“这有什么好说的。”温夫人纳闷,将手上的水珠甩干净,“吃完饭后,我与老爷一道出去听听看。”

最后头的两名暗卫听完之后,瞬间便消失无踪,直奔城中最大的茶楼。

“霎时之间,只见天边飘来一朵黑云,细看正是那朝暮崖大当家赵越。”说书人一拍响木,“此时温大人临危不乱,独自一人立于山巅,拿出了当初在云岚城时,沈公子赠与的降魔宝塔!”

“好!”百姓纷纷鼓掌喝彩——和当初秦宫主沈公子的一帆风顺恩恩爱爱比起来,赵大当家与温大人的故事显然要给更加曲折。由于当初苍茫山剿匪的故事已经经由商队传回了王城,所以书商在请人写故事的时候,也特别强调了这一点,开头基本都非常虐,后头才会苦尽甘来。

拿出降魔宝塔后,接下来便是一场惨烈厮杀。由于魔头赵越太过强大,所以即便是有沈公子的法器相助,温大人也还是气息奄奄倒在了地上,咳出一滩鲜血,在茫茫白雪上形成刺目痕迹。

百姓纷纷热泪盈眶,这种故事简直让人受不了。

赵越见温柳年已被击败,于是举起手中长刀,刚想刺下去,温大人却缓缓抬起了头。

然后说书人便用了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来形容温大人表情是如何凄婉动人,眼神是如何悲伤茫然,丝毫不顾人物形象已经崩坏,怎么感人肺腑怎么来。

百姓果然很是配合,甚至还有人开始抽泣。

说书人很满意,又打发小徒弟下去收了一圈银子,这才喝了口茶润嗓,打算继续讲结尾。

然后就见一个黑影朝自己飞来,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架上了二楼。

百姓面面相觑,怎么了这是。

“没事啊,没事。”另一个暗卫笑靥如花站在台上,给大家分瓜子吃。

“吓死我了。”看清眼前是谁后,说书人方才松了口气,“还当是坏人。”

“等会再讲一遍大当家与温大人的故事。”暗卫吩咐。

“就为这件事?”说书人不解,“就算少侠不说,我也是要讲的,最近哪天不是讲个十回八回。”

“不是讲你的,是讲我们的。”暗卫掏出一本小册子,“快些背熟。”

“又有新故事了?”说书人顿时眼里发光,打开后匆匆看了一遍,却不由失望起来,“这回似乎没什么看头啊,都是些寻常洗碗做饭过日子,是哪个秀才写的?”

“这你就莫管了,总之等会要来两位客人,你到时候讲一遍就是。”暗卫往桌上放了一锭银子,“若是讲得好,这些都是你的。”

“好好好,没问题!”说书人眼前一亮,火速答应下来。

于是等温夫人吃完午饭,与自家老爷一道来到茶棚的时候,就听说书人刚好一拍响木,大声道,“然后就见赵大当家将温大人扶到了桌边休息,又泡了上好的红枣茶,自己转身去了厨房洗碗!”

“好!”暗卫雇来的托在人群中大声喝彩。

其余百姓不明就里,也跟着一起鼓起掌,并且还觉得这种故事也挺好听——毕竟秦宫主与沈公子就一直在天地之间爱恨痴缠,换成赵大当家与温大人,自然要有一些不同才行。

苍茫城里很穷,有银子也买不到猪肉。于是赵大当家便在数九寒天,顶着漫天飞雪前去山中替温大人打猎,每回都能扛回来一头野猪,一听便知道非常孔武有力,高大威猛,让人十分有安全感,很值得托付终身。

下头有婶子暗中掐自家男人,听着没有,赵大当家这样才叫疼媳妇,以后多学着些。

温如墨与温夫人坐在下头,也不知自己该是什么心情,直到说书人将赵大当家与温大人送入洞房,也还没有缓过神来。

周围百姓还在感慨,果真是天生一对啊,也不知皇上会不会赐婚,那可就热闹了。

温如墨脑仁子直疼,脚下如同踩了棉花一般回了温府。

“咦,爹娘你们去哪了?”温柳年正在书房,听到后迎出来。

“去外头逛了一圈。”温夫人帮他整整衣服。

“怎么也不叫上我。”温柳年道。

“皇上那头三不五时就宣你进宫,想来事情也多。”温夫人拍拍他的手,“你忙你的,就不用管我与你爹了。”

“那怎么行。”温柳年往后看了一眼,“爹,你没事吧?”怎么脸色煞白。

“没事,就是外头太晒,所以有些头晕。”温夫人道,“躺一阵子就会好。”

“可别是中暑了。”温柳年赶忙扶着他进了卧房,又打发府内下去找大夫。

温如墨心里叹气,闭着眼睛也不想说话。

“去忙你的吧。”温夫人拍拍温柳年,“我来照顾你爹。”

温柳年点点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你也别再生气了。”温夫人坐在床边叹气,“事情都这样了,现在满城都在说,两人之间又如胶似漆,你我就是再不愿意,又能怎么样。”

“你说他好好的,怎么就偏偏要找个男人呢。”温如墨坐起来,还是有些头疼。

“自打十五岁起就在外头,小柳子向来做事就极有主见,这回只怕也是铁了心。”温夫人又压低声音,“都睡一个屋了。”

温如墨又开始眼前发黑。

“差不多也就只能这样了。”温夫人道,“只要能对小柳子好,我也就认了。”

“唉。”温如墨继续唉声叹气。

温夫人帮他拍背:“况且除开是个男人,那位赵公子也没什么不好,虽说父母早亡,却也品行端正没有长歪,家底殷实,会些武功还能保护小柳子。”

温如墨也承认,若是不带偏见,赵越是的确还不错,做女婿自然是上佳人选,但自家可是个儿子啊,这……

“好了,去给爹送过去。”厨房里头,温柳年亲手煎好药汁,然后端给赵越,“要我一同过去吗?”

“我去便好。”赵越笑笑。

“嗯。”温柳年点头,目送他出了小院。

温如墨自然不会想到会是由他送药,抬头看清后被惊了一下。

“伯父。”赵越双手将药碗递过去。

“多谢了。”见自家老爷迟迟不接,温夫人赶忙将碗接到手中,又盛了一勺喂过去。

温如墨闭着嘴。

“你看你这脾气,快喝!”温夫人催促。

温如墨只好张开嘴。

赵越一直守在床边,直到看他将药喝完,方才接过药碗:“伯父好好休息,有事随时找我便是。”

“好。”温夫人点点头,“辛苦你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赵越笑笑,“伯母不必客气。”

看着他出了卧房,温夫人拿了手巾替自家老爷擦嘴,“看着也是个老实孩子,就算会功夫,也不会欺负小柳子。”

“你说你,这才认识多久,怎么就事事都向着他?”温如墨不忿。

“不向着他又能怎么样,小柳子都认了。”温夫人道,“就算将他二人说分了,难保下回再找个还不如这回的,到那时你我又能怎么样?”

温如墨语塞。

温夫人替他盖好薄被:“先别想了,睡醒之后便将脾气收一收,现在闹僵了,往后吃亏的还是儿子。”

温如墨继续唉声叹气。

晚饭时候,温夫人又去了厨房,将中午就腌好的鱼煮出一道菜,又做了些温柳年喜欢的江南菜肴,一道端上了桌。

“娘亲怎么自己做饭。”温柳年道,“还当你在卧房歇息。”

“总不能时时睡觉。”温夫人道,“难得在王城,煮菜给你又不累。”

其余人都各自回了自家吃饭,陆追也在酒楼照看,因此饭桌上只有赵越温柳年与温夫人三人,温如墨还在卧房里头睡觉。

拿起筷子吃了口鱼,温柳年鼻子都皱起来,“怎么这么酸啊。”

“吃别的,这不是你的口味。”温夫人替他夹了一块红烧肉。

“那……”温柳年眨眨眼睛。

“多吃些吧。”温夫人将鱼挪到赵越面前,“先前也没做过,赵公子切莫嫌弃。”

“自然不会。”赵越赶忙道,“多谢夫人。”

“娘。”温柳年鼻子也有些酸。

“好了好了,快些吃饭。”温夫人拍拍他,“忙了一天了,吃完饭快些休息。”

温柳年点头,低头大口扒饭。

赵越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虽说父亲与师父都待自己很好,却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有娘亲疼是这种滋味。

一时之间,饭厅里头有些安静,温夫人又给两人各自盛了鸡汤,方才自己拿起筷子。

“咳咳!”屋外响起温如墨的咳嗽声,然后便见他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怎么下床了。”温夫人赶忙上前扶住他,“还想着睡醒之后,再替你煮些面吃。”

“睡够了。”温如墨坐在椅子上,淡定吃饭。

温夫人替两人使了个眼色,也跟着一道拿筷子。

温柳年低头喝了口汤,眼底总算有了些偷偷的笑意。他自然清楚自家爹爹的脾气,看这个架势,将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日子也不会很远了啊……

吃过饭后,温如墨便又被温夫人扶着回了卧房——其实他是想与赵越聊一聊的,但是又还没想要聊什么,只能暂时作罢。

“你看,我就说爹爹不会倔很久。”温柳年道,“他比娘亲还要疼我。”

“我也会好好疼你。”赵越低头吻吻他的额头。

温柳年笑:“嗯。”

“晚上还要忙吗?若是没事,我带你出去走走。”赵越道,“回来便早些休息。”

“还有些地方送上来的卷宗要看。”温柳年道,“明日要上报皇上的。”

“那我陪你一道去书房。”赵越道。

“好。”温柳年笑嘻嘻,与他手牵手一道往外走,连扫地的下人也忍不住停下多看了两眼。

果真是恩爱得紧。

书房里头烛火摇曳,赵越坐在一边运气练功,温柳年撑着腮帮子看卷宗,时间倒也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便已经是四处寂静。

“好了。”赵越从身后捂住他的眼睛,“再看下去要花眼了,早些休息。”

温柳年伸了个懒腰:“背回去。”

“不行。”赵越拉着他站起来,“坐了一个多时辰,要自己走走路。”

温柳年道:“腰酸。”

“腰酸也不能背。”赵越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听话,走两步就好了。”

温柳年目光很是哀怨,直到被扒光衣服抱进浴桶中,还在讨价还价:“那明天要背。”

赵越哭笑不得,伸手捏捏他的脸蛋。

沐浴后温大人又香又暖,而且大概是最近经常被皇上喂,自家又开了酒楼,所以更软了一些,一看便知道非常好摸。

赵越帮他穿裤子。

温柳年:“……”

赵越又帮他穿里衣。

温柳年干脆坐了起来,用非常狐疑的眼光看他。

赵越停下手里的动作。

温柳年目光一路往下挪。

赵越:“……”

“你……没事吧?”温柳年谨慎问。

“当然没事。”赵越帮他系好衣带。

那是为什么!温柳年索性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

赵越拍拍他的背:“我——”

“又有些累?”温柳年扯住他的脸,“老实交代,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越:“……”

温柳年与他对视。

赵越叹气:“我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你,只是想着先自己查一查。”

“查什么?”温柳年坐在他对面。

赵越将昨晚之事说了一遍给他听。

“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温柳年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轻易就跟着人学功夫,若是对方居心不良怎么办?”

“若他居心不良,昨晚大可以杀了我。”赵越道,“既然留了我一条命,还说要教我学功夫,我自然想看看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要是他教你下三滥功夫呢?走火入魔那种,或者是气血逆行越练越虚那种。”温柳年还是不放心。

“我虽然不像秦宫主那样武功盖世,却也不算三脚猫。”赵越道,“天下武学出同宗,就算招式心法不同,最基本的规律却都是一样的,都讲究循序渐进顺势而为,之所以会气血逆行走火入魔,大多是因为练武之人急于求成逆天行之,才会将自己害进去。”

“所以呢?”温柳年问。

“所以若是他想教我下三滥的功夫,我不可能觉察不到。”赵越道,“凡事必有因,平白出来一个人想要收我为徒,我想知道个中缘由。”

“但是……”温柳年还是不放心。

“相信我。”赵越握住他的双手,凑在嘴边亲了亲,“好不好?”

“那你自己务必要小心。”温柳年道,“还有,他教了你什么,全部都要丝毫不漏记下来,然后在第二天找秦宫主与沈盟主讨教,免得误中奸计。”

“好。”赵越答应。

温柳年躺回被窝,过了一阵又扭头,目露凶光道:“还有,去问他要禁欲到什么时候!”十天八天倒也算了,要是要禁三年五年,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功夫!

赵越翻身压住他,低头亲了下去。

温柳年愣了愣:“不是要禁欲吗?”

“要禁欲的不是你。”赵越在他耳边低语,然后一路亲吻下去,双唇带着烫意。

温柳年有些脸红。

临近子夜,赵越穿好衣服,拿着霁月刀出了门。

温柳年趴在被褥中若有所思——平白无故的,到底为什么要教功夫呢……

所以说文曲星就是文曲星,就算方才还在缠绵悱恻,完事之后立刻就能一脸严肃想事情,寻常人谁能比得过。

而另一头的宅子里,云断魂刚打算出门,便撞到无影从墙外跳进来——虽说有大门,但明显还是翻墙比较快。

“又跑去哪里了?无风刚才还在找你。”云断魂摇头,“快些回去休息吧。”

“先生,我有事要同你说。”无影跑得气喘吁吁。

“又没银子买糖吃了?”云断魂敲敲他的脑袋。

“不是。”无影道,“我方才在夜市吃东西,遇到了那位温大人,他好像会功夫。”

“会功夫?”云断魂倒是意外。

“是啊,而且身边还有不少姑娘小姐,看着都挺喜欢他。”无影撇嘴,“而且都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时候还在外头的,也只有青楼勾栏院的姑娘。

“这……”云断魂目瞪口呆。

“我原本想问的,又怕说太多会打草惊蛇,便回来先告诉先生一声。”无影道。

云断魂揉了揉额头。

“不如我们明早去会会他吧?”无影道,“随便找个借口,起码先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若真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那还是早些带少爷回去的好!”

“好。”云断魂点头,“明天早上,我们一道去会会这位温大人!”

子时已到,约定好的地点却依旧空无一人,赵越微微皱眉,刚在想莫非昨晚的事只是虚晃一枪,就见云断魂已经落到了自己眼前。

“师父。”赵越抱拳。

“家中有些事,所以来晚了。”云断魂道。

“无妨。”赵越道:“弟子也刚到不久。”

云断魂看着月光下他的双眼,干净清澈,又极有年轻人的英气,无论怎么样看,都着实不像是个涂脂抹粉又沉迷声色之人。

“师父?”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赵越只好叫了一声。

云断魂瞬间回神。

“我真的很像师父那位故人吗?”赵越问。

云断魂微微一愣,方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点头:“很像。”

赵越笑了笑:“那他在师父心里,一定有很重要的地位。“

“是很重要。”云断魂心里喟然长叹,然后收回神思,“好了,为师今晚先教你心法口诀,将体内浊气排清。”

赵越点头,与他一道盘腿坐在河边巨石之上,凝神静气开始练功。

云断魂教他的心法口诀极为简单,但却极为有用。半个时辰之后,赵越睁开双眼,觉得虽说已经一天一夜没怎么好好睡过,精神却比往常要更好,连呼吸也畅快不少。

“你的确是练武的料。”云断魂满意点头,三处穴道被封,还能有今日成就,悟性高又肯下功夫,将来说不定当真能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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