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来到“春香”的正门,那漂亮的大门使他们感到有点儿拘束。大门旁边看管客人脱下的鞋的老人蹲下衔着烟袋。刑警A过去拍拍老人的肩膀:“请您叫一下老板娘。”

“呃?您是哪儿的?”

“我们是警视厅的。”

“是。”老人弓着背急忙朝里跑去。

他们站在大门口旁边,只见女招待出出进进,忙碌异常。

个个都三十左右,衣着入时,脸孔漂亮,有的女招待甚至被误认为是艺妓。两刑警站在一旁观看动静。

楼梯一阵响,有人下楼来了。女招待把三个公司头头模样的汉子送出了大们。两刑警躲在晦暗处,听见他们说话声:“最近还来不?”

“阿眯,我还会来的……”

“谢谢!”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待到汽车引擎一响,她们才争先恐后回到大门里来。

“还有几帮客人没走?”

“还有一帮,在竹之间里。”

“那得拖很长时间哩,留下两个人值班,其余都回去吧!”女招待们进得门里,那看管鞋的老人走出门外找刑警。

他领着他们来到连接账房的一间四铺席半的小房间,这儿是老板娘的休息室。

老板娘四十出头,胖乎乎的,下巴象婴孩似的叠成双重。

她递过一张印着“春西春子”的名片。老板娘听说两位刑警不是从所辖地区的警察署而是从警视厅派来的,和颜悦色的神情中有点儿紧张。

“对不起,打扰您了。”

刑警A从口袋里掏出受害者的现场照片,他们本来不愿意给人家看这样的照片,因为修复的照片肖未完戍,不得已而为之。

“也许您已经从报上看到了,这是在武藏境附近发现的受害者的尸体……”刑警一说,老板娘马上明白了。

“这是被害者,不知你们店里见没见过这样的人。”老板娘接过照片一看,果然吓得要命。

“哎哟,简直象鬼一样!”老板娘看后直觉得恶心,皱起了眉头。因为是死后两个月的照片,死人的面孔当然十分难看。

“我没见过,也没有印象。”老板娘盯住看了半天说道。

“你们客人中是不是有这样的人?”

“不,没有。”老扳娘摇摇头。

“您不知道,也许女招待认得。”

“不。大多数客人都是我亲自出去招呼,女招待认识的客人,我都熟悉。”

“不,您先别这么说。”刑警用手制止她。“老板娘,不瞒您说,这个被杀的汉子,从去年十一月至十二月底,每晚在对过的里欧酒吧间监视你们的正门。”

“呃?”老板娘脸色变了。“这太可怕了!什么?监视我们的正门?喂,你们都过来一下。”老板娘拍拍她那胖墩墩的手,招呼女招待们。

女招待一共十五人。幸好今夜没有一个休息的,都过来检验这张照片。

她们见了照片,有的说想吐,有的嚷嚷今夜吃不下饭啦,不过大家很仔细地看。

“不认识。”

“我们客人中没有这样的人。”

刑警B数了数女招待的人数。“还差两位。”年长的女招待答道:“还有一帮客人没走,她们在那儿伺侯,立刻去人替她们。”

“还有客人?打麻将吗?”刑警B问道。

年长的女招待吃了一惊,其他女招待也吓了一跳。为什么所有女招待都表示惊慌,大奇怪了。

刑警A似乎不会打麻将,事后他问刑警B:“你怎么知道是打麻将?”

“刚才在大门口,女招待叨叨这帮客人还得拖很长时间,我瞥见女招待绞了四条手巾进屋去。四个人,正好是麻将搭子,那是我猜想的。”刑警B解释道。

在二楼上伺候打麻将的二个女招待下来了。一个圆脸,一个又瘦又高。

刑警先给那个圆脸看照片,她皱起了眉头,立刻说:“我没见过。”随手递给坐在一旁的又瘦又高的女招待。

她和别人一样皱起了眉头,她看的时间比别人长,忽然显出惊讶的眼色。

刑警A和刑警B都凝视她面部表情。

“怎么样?见过没有?”刑警A问道。

“不,我没见过。”她慌忙地丢下照片。

“你再仔细看看,你认识的人是不是有和他相象的?这照片是死后两个月照的,人相有点变了。你想想,有没有相象的人?”

“不认识,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人。”女招待重复说道。

没有办法,刑警又把厨房等雇佣的人们都找来让他们看看,都说没有印象。

“您家先生呢?”刑警A最后问道。

“我们同业公会纽织旅行,昨天他到鬼怒川温泉去了。”老板娘答道。“不过,我相信他也不会认识相片上的人。呃,这简直是太离奇了,刑警先生,这个人每天晚上在监视我们,我听了背脊都发冷,太可怕了。”总之,刑警们在“春香”菜馆毫无收获。

“对不起,深更半夜打犹了你们。”刑警A起身告辞,刑警B也同时站了起来。

这时,刑警A和刑警B发现那细高挑儿的女招待的围裙边上印着个“夏”字。

两人正要走出“春香”菜馆大门,从楼上传来“喳啦,喳啦”麻将牌的洗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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