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报社大门,在有乐町车站一带有的是各式各样的咖啡馆和茶馆。田原跨进了常去的“宝塔”咖啡馆的大门,这儿咖啡很好喝,店堂也干净。

“请进!”者开开门。向田原微微一笑,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女性,不由地吃了一惊。到目前为止,田原从来没有成双给对地来过。

上到二楼,存靠窗的座位上坐下。须永友子坐在田原的对面,觉得有点晃眼,低下头,把视线落到桌上。周围的客人成双结对的居多。

“好吧!您详细谈谈吧!”

田原点燃了烟,须永友子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份叠得好好的报纸,拿给田原看,报上有武藏境杀人案的报导。

“这就是那受害者,”须永友子指着报上的照片。“我总觉得有点象搬到我们公寓来住的沼田嘉太郎。”

“请等一等。”田原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

“此人叫沼田嘉太郎,他的职业是什么?”

“那不太了解。”

“不大了解,那就是没有职业罗。”

“我从头开始说吧。这个叫沼田的人是附近住房介绍所介绍来的。正好二楼有间空房。我们也是那个住房介绍所介绍的。他看了看房间,很中意,于是就搬到二搂东侧边的房间。就他自己,没带家属。”

“原来如此。”

“他每天东逛西逛,没有正式的工作。我常和母亲说起,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给人的感觉很冷漠也不多说话。母亲瞧见他,有点儿害怕。”

“那么这个人最近在公寓里吗?”

“不,他住了两个月就走了。”

“嗬,那是很早以前罗!”

“他家属在九州,他说回九州看看。”咖啡端来了。侍者托着一个大盘子,上面盛着各种各样的点心,须永友子大大方方地要了一碟子。

“那是十个月以前罗?”田原问。

“是的,去年六月走的。”

“他没说上九州哪儿?”

“是大分县中津市,脚行给他运行李时,标签上是这样写的。”

“具体的地址记住了吗?”

“记得。中津市大贞xx番地。”田原把地址记在本子上。

“唔,以后有没有来过明信片?”

“没有。从此杳无音讯。他在我们公寓里只住了两个月,从未有人来看过他,也没有他的信,看样子很孤单。”

“那么这个叫沼田嘉太郎的人靠什么生活呢?他干什么职业,一点也猜不着吗?”

“不清楚。有时他整天在家,有时早早出去,很晚才回来。很不规律,他租房时,说是保险公司的跑街,可是又不象。刚才我说过了,母亲一见到他,心里打怵,所以他一说搬走,母亲松了一口气。”

田原想,此人确是个离奇的人物,和那个在郊外田野中被杀害的人对起头来了。

是不是还有其他情况?

田原问道:“这个叫沼田的人不爱说话,两个月里总不见得一句话也不说吧!您想想看,他说过哪些话?”

“对面的时侯,不过招呼一声罢了。他的态度有时很客气,有时很粗鲁,很不一致。”这倒符合须永友子说的他的阴沉沉的性格。

“这么说来,完全猜不出他是于什么的喽?”田原最后又叮问了一句。须永友子不知怎地沉默了,她的眼睛看着旁处,好象在想些什么。

“只有一次,他透露过这么一句话。”

“嗬!什么话?”

“他对母亲说,大婶,你们交税也够戗埃母亲说,这么一个小公寓也要交那么多税,够我们付的。那沼田笑嘻嘻地说,交税的话,我倒可以想点办法,要是真有困难,言语一声就是了。”

“他说,交税的话,他可以想点办法?”

“是的。母亲当时以为他不过客套一番罢了。后来母亲对我说,也许他在税务署里有熟人,以后可以托托他。不久,他就搬走了。”

“晤,”田原陷入了沉思。这点情况不能判定沼田嘉太郎的职业,税务署里有个把朋友或熟人,不能作为根据。

“这也许是我的想象……”须永友子放低嗓门说道。田原掉过脸来看她。“我想沼田嘉太郎以前是不是干过税务署?”田原想,这是很自然的推测。

“唔,有道理,所以他说在税金方面可以想点办法。”

“从他说话的口气,我总觉得有点儿象。”田原想起刚才须永友子说沼田说话态度有时很客气,有时很粗鲁、蛮横,不由地笑了。

“也许如此吧!总之他搬到你们公寓没有干什么工作,是不是?”

“是的。这个人真不可捉摸。”

“好,谢谢您。”田原收拾好笔记本,向她道了谢。

“我再问一句,这件事您不打算报告警察是吗?”

“我刚才说过了,我不想报告警察。我们倒不怕跟警察打交道,只因为他一年以前在我们公寓住了不长时间,就让我们对证死人的脸,感到有点儿腻烦。”田原了解须永友子的心情,沼田嘉太郎是个不太讨人喜欢的房客。看到报纸上的消息,只想把自己所知道的印象说一说,可又不愿意让警察传讯去看尸体,让警察录下证言,这样没完没了的。因此选择了报社。

“我有件事求您。”田原对须永友子说,“这件事你只让我们报社知道,而我们绝对不说出你的名宇,一定尽力去调查这件案子。”田原这才想起从衬衣的胸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须永友子接过去瞧了瞧。

“假如其他报社都不知道,那就成了田原先生的特别新闻罗。”少女笑了笑。田原又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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