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典太的脑子里老是想着芳叶庄公寓堀越美矢子隔壁那对年轻大学生夫妇的事,甩也甩不排。这对夫妇借住堀越美矢子的邻室,妻子对崎山亮久的尸体臭特别敏感,接着就搬走了。这是在尸体发现以前。

这对夫妇搬到堀越美矢子的邻室,是在杀人事件发生的当天。说偶然,也太偶然了。这件事老是钻在田原的脑子里,去也去不掉。

据说那位年轻的妻子酷爱读书,搬来时行李袋里塞满了书,每次外出时还买书回来。而搬走时,行李袋还是塞满书。

田原曾经问过法医专家,认为邻室壁橱中的尸体臭很快刺激她的鼻子并不是不可能的,但有个条件,这个人的嗅觉必须特别灵敏。

这事情有点蹊跷。

在世界上有的人的嗅觉比常人敏锐,但这样的人很少,所以总有点不自然之处。而在杀人案发生当天搬来,更是奇特的偶然。

这时,田原的眼前浮起野吉夫人的脸,不用与她不对劲的小塚夫人说,猛一看,她那打扮也确是很年轻。

难道是她?他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有这样的巧事。

他心里老是惦着这件事。他又想到那对夫妇搬来时那件塞满书的行李。这件行李引起田原许多想象。

第二天,田原典太乘池上线到洗足池车站下车。他沿着昨天走过的路,跨过岔道口,来到住宅街。空地上竖着两家医院的招牌,再走一会儿,登上高坡。

小塚夫人见田原典太又来访问她,不由地吃了一惊。

“太太,昨天太谢谢了。”

田原装出兴信所职员的样子,向她恭敬地一鞠躬。

“昨天我的话说过火了吧?”小塚夫人局不安地说。

“不,不,很有参考价值。太太,您的观察太敏锐了。我到其他地方也作过调查,说的话跟您一样,看来这门亲事还是吹了好。太太,您做了一件好事。”

“是吗?”小塚夫人微微一笑,“只要对您有帮助那就行了。”

“不过,太太,我还想向您一个问题,野吉太太从四月十八日起是不是出去旅行过三四天?”

“旅行?”

“是不是旅行不清楚。总之,这几天她是不是不在家?白天是不是老不见她,有没有这样的事?”

田原盯住她看,观察她的反应。

“不。”小塚夫人很干脆地答道:“没记得有这样的事。四月十八日后的三四天,正好学校开运动会。我记得很清楚,野吉太太一直在家,跟她对劲的草叶夫人老在她家出出进进。我亲眼见的。”

怀有敌意的小塚夫人的证言,那是不会错的。田原向她道了谢,步履蹒跚地回来了。他想到借住堀越美矢子邻室的年轻夫妇会不会是野吉夫妇化妆的,这是他从野吉夫人打扮得特别年轻这一点想到的。的确,野吉欣平无论如何也不象个大学生。不过据公寓管理人老婆子说,那个男的很少露面。原因之一,他怕人家认识他,其次他在税务署上班,当然不能老在家呆着。据老婆子说,那男的戴着鸭舌帽,把帽沿压得很低,穿着大学生制服,是不是故意迷惑人?

那么,野吉欣平为什么要杀掉崎山呢?田原回答不出。但是所有可能性都有考虑的必要。小塚夫人说野吉太太打扮得简直跟小姑娘一样,这也给他一种暗示。

可是,那对年轻夫妇借住若叶庄期间,野吉夫人一直在家——小塚夫人决定性的证言完全粉碎了田原典太的假设。

田原顺着原道往回走,下了坡,越过竖着医院招牌的空地,跨过道岔口,回到洗足池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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