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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三倍了,当一个月差拿三个月钱,当下别说底下的小丫头们了,连上头在主子面前得脸时常有赏的嬷嬷大丫头们都个个欢喜,尽皆雀跃起来,重排了位次又是谢赏又是继续道喜。www.+.

一片过年似的欢腾里,帘隔掀起,一个清亮的声音满是笑意地响起:“那儿子也要替院里的姐姐们多谢母妃了。”

“世子来了!”

还排在堂中行礼的最后一波小丫头们听得这一声,忙都往边上散开挤去,让出地方来。

沐元瑜从紫檀边彩漆屏风后绕出来,他从清婉院出来后就直接来了荣正堂,滇宁王拿架子不大搭理这个儿子,滇宁王妃却是视他如宝的,见他身上落了雪,匆匆问了两句就忙打发他先去沐浴换衣了。

此时他重又过来,穿着身墨蓝棉袍,一根青玉发笄束了发,面庞上泛着刚从热汤里泡出来的微红,脸颊微嘟,五官清秀里蕴一股英气,是个十分能讨长辈喜欢的小儿郎面相。

滇宁王妃一见就从心底里爱起来,不叫他行礼,一把拉了到跟前来,摸着他的手问:“瑜儿,我才叫人送的姜汤你可喝了?”

沐元瑜笑着点点头:“多谢母妃关心,已经喝了。”

“这就好。”滇宁王妃摸着儿子的手热乎乎的,应当没有因落雪而受寒,方才放了心,把屋里的丫头们撵出去大半,只留了几个心腹伺候人,细细问起武定那边的景况来。

“……很顺利,姐姐准备做得足,稳婆大夫早早一应全备下了,我到时姐姐已经发动,我不好进去,就和姐夫在院子外面等——”

滇宁王妃忙道:“怎么维栋也在?他今儿不去卫所当差?”

“原是去的,得了姐姐发动的消息,又跑回来了。”

滇宁王妃不由满意地笑了笑,沐元瑜就接着往下说,不过生产既然顺利,其实没什么可多说的——即便过程中有什么,他一个半大少年,这样事肯定不会叫他参与,他也很难说得出什么来,叙述的重点就放在了新生儿上。

体重样貌,如何康健,哭声如何嘹亮,滇宁王妃真是百听不厌,一样样都反复细问,恨不得那小外孙就在眼前,她能抱在怀里,亲手摩挲才好。

说过一回又心疼女儿:“唉,再顺利,媛娘也是吃了苦头了,她上回生产可伤了底子,这回就算顺利,月子里也要好好调养才行。”

立在她身侧的许嬷嬷笑道:“娘娘放宽心,哥儿亲自去看着的,说县主无恙,那就肯定是错不了,县主先前的亏空应当都养回来了。这翻到明年,说不定还能再给娘娘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外孙呢!”

滇宁王妃最是爱听这话,她衣着大致是汉家装扮,但在一些小的饰品上仍保留着百夷女子的风俗,手腕上叮叮当当套了好些手镯,一片金玉富贵之气,当即就捋下一个,掌心托着轻轻往外一送。

许嬷嬷满面堆笑地蹲身接了镯子,口里又是一连串的奉承话出来。

滇宁王妃手面阔气,还能留在屋里的几个心腹都是知道的,当即不甘示弱,也要搏一搏这额外的彩头,只是新鲜的词儿还未想好,屏风外已传来了丫头的通传声。

“启禀娘娘,二姑奶奶回来了,在外求见娘娘。”

连同沐元瑜在内,屋里诸人皆有些讶异地循声望去。

却望不见什么,云南气候温暖,少有像今年这样的寒冬,是以门前格外多加了一道屏风,以遮挡每回帘隔掀起时卷入室内的寒风。

滇宁王妃收了些喜气,语气平淡里蕴着一丝不耐烦:“叫她进来。”

小丫头应诺出去了。

屋子里没外人,滇宁王妃也不掩饰,直接道:“二丫头这时候跑回来,不尴不尬的,又不知惹什么麻烦了。”

目光转向沐元瑜,立刻放缓:“瑜儿,你先到后面去,你二姐总没正事,你别听她那些话。”

沐元瑜心下有数,这位二姐闺名芷芳,和他不同母,乃是孟夫人所出,也比他长了好些岁,六七年前便嫁出去了,嫁的是陇川宣府使家长子杨晟。这对夫妻于子女缘上很顺,已有了嫡出的一对儿女,但在夫妻情分上却不大合得来,一直过得磕磕绊绊的。

现在外面天色已黑,又还飘着雪,沐芷芳捡在这时候回来,很显然不是正常归宁,十之八/九,又是和丈夫赌气闹矛盾了——这本来也不是头一回。

不过一般沐芷芳回来都是找着孟夫人去抱怨,会到滇宁王妃这里来,倒是少见。

沐元瑜有了好奇心,就不想走,撒娇道:“我大了,母妃叫我跟着听一听罢。”

滇宁王妃对着小儿子是个无条件的慈母,就笑了:“好好,瑜儿长大了,那你就在这里。”

这两句话功夫,一个身披大红羽毛缎斗篷的青年贵妇进来了,取了兜帽,露出满头珠翠来。

沐元瑜站起来:“二姐姐。”

他和沐芷芳其实不熟,毕竟年纪差得多了,他才开蒙时,沐芷芳就已经嫁出去了。不过也因为年纪差得远,他和沐芷芳之间闹不上什么争端,一年里见个三四回面,双方都很和气,沐芷芳犯不上得罪他这个金贵的宝贝蛋,他也没必要和已出嫁的异母姐姐有龃龉。

但是这回,沐芷芳却不如以往般保持着一种客气的亲近,而是眼圈一红,哽咽着道:“小弟,二姐这回就指着你给讨个公道了!”

沐元瑜:“……”

忽然被寄予厚望,他愣了愣,才要说些什么,滇宁王妃的脸冷下来:“二丫头,有话好好说,你进来就这么没头没脑,也不怕唬着你弟弟。”

接受到滇宁王妃的冷眼,沐芷芳方收敛了些,抹着眼去了斗篷,上前行罢礼,丫头引领着她在下首坐下来,又奉上茶。

滇宁王妃不耐绕弯子,直接道:“说罢,怎么回事?”

沐芷芳的眼圈立时又红了,咬着唇道:“母妃,我实在是受不得了——他又寻了个不要脸的贱人!还说要抬回来做二房!”

这一句出来,下人们不禁面面相觑,连滇宁王妃也顾不得怪她言辞粗俗,皱了眉道:“——二房?姑爷不是气话,是认真要如此?”

沐芷芳见滇宁王妃是明显不赞同的样子,像找着了主心骨,哭道:“是真的,若只是我们夫妻私下拌嘴的话,我哪里敢来烦母妃。”

虽猜到了沐芷芳是夫妻失和,但也没想到失和到了这种地步,沐元瑜惊讶地握紧了丁香悄悄给他端来的一盏杏仁茶。

沐芷芳可不是一般贵女,作为郡王之女,在云南这块地界上的同辈里,除去有封号的广南县主沐芷媛之外,第二“贵”就是她了;她的丈夫惹些风流罪过还罢了,正经公主也未必管得住驸马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要在家里摆个正经二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太打脸了。

怨不得沐芷芳这幅形容哭回来。

沐芷芳呜呜地哭:“母妃不知他们多不要脸,叫我抓了个正着,没有一点羞惭之心,竟还顺势逼着我要过了明路。我自嫁到他们杨家去,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哪一样儿做得不周到;房里人也不是没有给他,雪儿桐儿,哪个不是美人胚子,他还不足厌,还要在外面沾染那些贱人,我早些年不服气,为这事闹过几场,如今我知道管不动他,他就那个性子,再改不了的,也睁一眼闭一眼地罢了。可他倒好,更踩起我的脸来,竟要把那贱人弄回家来,真叫他如了意,往后我还有什么脸出门,拼着和他闹个一拍两散,我也不能依!”

滇宁王妃叫她哭得有点头疼,也不管她后面那一长串诉苦,只管从第一句开始问起:“你当场抓住的?是无意撞上了,还是先知道了消息去的?”

沐芷芳把自己哭得也有点发晕,脱口就道:“他动了私房,新置了处宅子。”

那就是有备而去了。滇宁王妃简洁问道:“人现在打成什么样了?”

沐芷芳:“……”

她红肿着眼睛噎住了。

滇宁王妃皱了眉:“打死了?”

她深知这个庶女可不是只会哭回娘家的受气包,若是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还可能吃点亏,既是做好了准备就奔着抓奸去的,那不打个七零八落就怪了。

沐芷芳忙道:“没,我家那胳膊肘往外拐的爷护着呢,我的人都没怎么沾着那贱人——”跟着却又吞吐起来,“只是,只是不小心误伤了别人。”

她声音低下去,末尾的“别人”两个字十分含糊。

滇宁王妃眉心皱褶不耐地加重,许嬷嬷上前一步,笑道:“二姑奶奶,老奴多句嘴,二姑奶奶既是回来向娘娘诉屈,当把话说清楚了才好,娘娘才知道该如何替您出头不是?现在误伤了谁,二姑爷那边又是什么个景况,要不要紧,这事不理顺了,早点拿出个章程来,耽误的是您呢。”

沐芷芳听了,犹豫了一会,终于道:“……伤着了三堂弟。”

她一语既出,满室俱静。

挺简单,但又挺不简单:前后加起来,滇宁王已有足足五日没有踏入清婉院的院门。

冷冬时节,后院里的人心却为此悄悄燥热浮动了起来。

侍妾们互相串门的频率渐高,孟夫人的居处门槛一天之内被三拨人先后造访。

来意都差不多,无论开场白是什么,最终落点都殊途同归——柳夫人是不是失宠了?

这一天来得有点突然,没有预兆,让人难以相信,但细一想,又好像很顺理成章。

柳夫人受宠已经超过十年,这个时间非常漫长,漫长到了众人都已经产生她将受宠一辈子的无望感觉——这无望是针对滇宁王原有侍妾的心情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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