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昼眠吩咐了事情之后,便消失了,白罗罗连吃饭的时候都没看见他。吴阻四是和林昼眠一起走的,据吴推三说好像是港城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港城是各路风水师汇聚的地方,按照吴阻四的说法就是走在天上掉下里一块石头,砸死五个人里四个都是对风水有所了解的,剩下一个就是麻瓜白罗罗。

不过吴推三还是没有和白罗罗详细说是什么事情,虽然他现在和白罗罗的关系不错,但周致知骗子的身份显然还是让吴推三有些忌惮。白罗罗也不急,他知道有些事情并非一早一夕可以改变。

林昼眠走后第三天,吴推三也带着白罗罗出发了,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港城旁边的一座古老小城,那小城是座有名的历史名城,城里的建筑风格大多复古,光看照片就感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历史气息。

吴推三和白罗罗都换了身衣服,吴推三看了眼穿上白衬衫的,道:“没想到你还真是长得人模狗样的?”

白罗罗:“……”会不会用成语,不会用就别说话。

两人上了飞机,直奔港城,到达港城之后,还需要再转一次车。

风水界一年四季会开四次集市,春秋冬夏,各开一次。每次开集市的地点倒是一致的,只不过交易的商品有所不同。

吴推三嘴上叼着烟,看外表像个花花公子,他比白罗罗高一点点,正好可以搂住白罗罗的肩,他道:“夏市还有几天要开,我们不如先在港城玩个几天?”

白罗罗道:“随你。”

吴推三一拍手,道:“就这么定啦,我正好可以回家看看,你和我一起去。”

白罗罗同意了。反正吴推三是这次出行的主导者,他说去哪儿白罗罗只能跟着。而造成这个情况的原因就是——没钱。

白罗罗身上只有个手机,一分钱都没有。周致知当骗子的时候倒是骗了不少钱财,房产都有十几套,只不过他被林昼眠抓来后,连自己的钱包都没见着。

看得出吴推三的家庭条件非常好,一下飞机就有人来接他们,开的还是b牌最新款的跑车。

那人见到吴推三对他吹了个口哨,道:“李昊?”

吴推三的原名李昊,是港城李家的嫡子,但是自从他跟了林昼眠之后就改了名字。这是林昼眠的规矩,不肯遵守规矩的人林昼眠根本不会允许他住入木楼。

吴推三道:“兔崽子,叫老子吴推三。”

那人闻言狂笑,道:“吴推三?你是不是还有师兄弟叫吴阻四啊?”

吴推三:“对啊,还是林先生亲自取的。”

那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吴推三对着白罗罗道:“这是我表弟,李天傲,名字矫情人也贱,不喜欢他说的话就别理他。”

李天傲对着白罗罗道:“我爸准备给我取了李傲天的,结果被我爷爷怼回来了,说取这名字我驾驭不住,早晚被克死,然后他不乐意,硬是给我改了个李天傲。”

白罗罗忍不住笑了。

李天傲神神秘秘的说:“你知不知道吴推三原来叫什么?”

白罗罗说:“叫什么?”

吴推三脸色一变,就要阻止李天傲说出来,结果李天傲还是大喇喇道:“他原来叫李日天——是他爸给取的!”

白罗罗再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吴推三咬牙切齿道:“谁他妈的让你说的?周致知,我警告你,不准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啊,操。”

白罗罗笑着说好。

吴推三和李天傲上车之后一路都在吵架,不过虽然吵架,但也能看得出他们两个的感情很好。

到家之后,吴推三受到了家中人的热烈欢迎。白罗罗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吴推三已经快三年没回家了。

和林昼眠住所的冷情不同,李宅非常的热闹,吴推三光是表妹表弟都有十多个。

众人见到吴推三回来,态度都非常的热切,但事实上他们多数都是在问林昼眠的事情。

比如吴推三的一个表妹,羞羞涩涩问吴推三林昼眠有女朋了吗,如果没有的话,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吴推三当时正在和人喝酒,闻言就说了句:“林先生不喜欢女孩子。”

那表妹一愣,道:“不喜欢女孩?什么意思?”

吴推三很不要脸的说:“林先生喜欢的是我这样的漂亮的男孩子。”

桌子上的其他人:“……”

李天傲和吴推三比较熟,于是很不客气的拆穿了他无耻的面目,他说:“你还没人家周致知好看呢,还漂亮的男孩子,我看林先生就算看也不可能看上你。”

吴推三穿的是t恤,听到李天傲怒道:“你说谁不好看了?”然后硬生生的夸下了自己右边的t恤露出半边巧克力色的肩膀道,“知道什么是香肩吗?这就是!”

李天傲露出一副去ta'ma'd-i老子眼睛都要瞎了的表情。

众人吵吵嚷嚷热闹非常,白罗罗在旁边安静的吃东西。系统则和他分析着李宅里面的一些风水摆设,什么房屋坐北朝南,门对着正南有延年之意,走道向东方延伸向着太阳初升之处,厨房则在西方庚字位火压住了阴气,院子里还有一口在南丙位“长生位”上的水井。总而言之,屋内的每一间房,每一扇窗,都是按照风水吉局来摆设安放,看得出花了大工夫。

系统说完之后,还叹气了一声,道:“我只能看出最浅显的风水格局,其他的就没办法了……林昼眠要是在这人儿,倒是应该能一眼全看出来。”

白罗罗感慨的说:“我啥都看不出来,就只知道个初一不能洗澡。”

系统:“……”你已经是个废罗罗了。

吴推三带着白罗罗在港城玩了几天,这几天李天傲都在作陪,哦,说好听点就是作陪。

虽然吴推三没有表现出来,但白罗罗其实还是隐约猜到了他为什么要回家玩几天的原因,果不其然,在某天晚上,吴推三和他的母亲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白罗罗住在吴推三的旁边,被硬生生的吵醒了。他躺在床上,就能听到外面吴推三尖锐的声音,他道:“为什么不肯告诉真相?把我蒙了几十年有意思么?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英雄,去他妈的英雄。”

吴推三的母亲哭嚷着让吴推三别这么说话。

结果两人又吵了一会儿,吴推三直接推门而入,一把抓住白罗罗的手,道:“我们走!”

白罗罗说:“卧槽,我还没穿裤子!”

愤怒中的中二少年吴推三哪里听得进去,拉着白罗罗就出了门,然后开着车一路狂飚。

坐在副驾驶感受着疾风的白罗罗脸色惨白,很想对吴推三说超速50%的罚款1000块记六分……但他最后还是没说,因为总感觉这句话一出口吴推三很可能直接气到变形。

好在吴推三家里住在郊区地方比较偏,人流量较少,直到停下也没有出现什么事故。

吴推三停下后,点起一根烟,表情沧桑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英雄。”

白罗罗知道他说的是他的父亲,就是林昼眠口中那个因为损了阴德而遭到报应的风水师。

“但是现实呢。”吴推三道,“现实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他不但不是英雄还是人人唾弃的懦夫。”

白罗罗见吴推三状态不对,赶紧狂灌鸡汤,什么“每个人都曾经当过懦夫,但只要曾经勇敢还是英雄。”什么“人生要学会面对挫折,那不过是彩虹前的暴雨。”最后鸡汤灌的白罗罗自己都油腻的要不行了。

但是心情低落的吴推三居然真的振奋了起来,他道:“对,我要勇敢的面对未来。”然后他扭头看向白罗罗,惊呼出声,“周致知你怎么没穿裤子,你太不要脸了。”

白罗罗:“……”妈的你自己从悬崖把车开下去吧。

吴推三说:“你睡觉都不穿裤子的吗?”

白罗罗怒道:“四角裤不叫裤子吗?啊?你他妈夏天睡觉还要穿秋裤啊?”

吴推三说:“穿啊,反正要吹空调。”

白罗罗绝望的想你可真是个人才。

喝了鸡汤的吴推三精神百倍的回去了,白罗罗奄奄一息的躺在车里,感受着夏日的凉风吹拂着自己的蛋蛋。四角裤太宽松了,走路一个不小心都能露出不该露的部位。

闹腾到了凌晨四天,天光乍破,白罗罗躺在床上,对系统抱怨,说已经后悔安慰吴推三了这人真的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系统说:“你都安慰完了,难不成还能收回刚才的话?”

白罗罗沉默片刻,幽幽道:“我就该告诉他,假如今天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哭泣,因为你会发现生活明天还在骗你。”

系统说:“然后他就踩了一脚油门你们两个都一起下去了?”

白罗罗:“……”唉,睡了睡了。

吴推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领着白罗罗去了港城。

此时正是夏市的第一天,吴推三上机之前和白罗罗说他们晚上就能买好玉,等着林先生来会合了。

白罗罗昨天晚上没睡好,整个人像个被挂了三天的黑皮香蕉。

吴推三却是精神满满,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表示自己一定要成为李家最伟大的风水师。

白罗罗来了句:“然后你们后人发现李家最伟大的风水师姓吴?”

吴推三被白罗罗这句话憋的脸都紫了,最后怒道:“你能别说话吗?”

白罗罗说:“哦。”

到车上后凌晨四点才勉强入眠的白罗罗就没出息的睡了过去,车到站后还是被吴推三叫醒的。

此时港城正是中午,阳光灿烂,到处都弥漫着海水独有的腥味,吴推三和白罗罗下了车直奔住所而去。

吴推三定的是一间海边小楼,环境非常好,出门就是大海,旁边还有很好喝的芒果汁卖。吴推三拉着白罗罗喝着芒果汁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吴推三嘴里叼着吸管对白罗罗说,晚上买玉的时候白罗罗多看着点,以后说不定还要他自己出来买呢。

白罗罗道:“你们不怕我跑了吗?”

吴推三道:“跑?你想跑到哪儿去?”他的表情似笑非笑,道,“你可以跑着试试看,看林先生能不能把你抓回来。”

白罗罗身上抖了抖,然后沉默的继续喝了芒果汁。

吴推三道:“当然,你跑了之后再被抓回来,我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白罗罗想起了林昼眠那张脸,心情紧张的一口气把芒果汁喝光了。

到了晚上,两人去了夏市。

说实话,和白罗罗想象中的夏市有很大的不同,眼前的街道上的场景看起来颇十分普通。

街道两旁林立着种类繁多的商铺,道路两旁则或坐或站着各种出售各种商铺的贩子。在街道上走动的人也很平常,就算有人无意中进了这条街,大概也会以为这里不过是卖一些比较奇怪的用品的街道。

吴推三对白罗罗介绍道:“周围的这些散卖东西的贩子一般都是风水师,拿自己平时用不到的东西出来售卖或者交换,走吧,咱先去买玉。”

说着,吴推三带着白罗罗走进了一家专门买玉的店铺。

店铺里的人见到有人进来,热情的欢迎道:“两位看点什么?这里什么玉都有。”

吴推三说:“汉白玉有么?”

伙计道:“当然有了,您要多少?”

吴推三道:“先带我去看看货。”

伙计说:“行啊。”他态度殷切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吴推三和白罗罗去了后院。

这家店铺后院里堆着各种大块的玉料,伙计将两人带到了汉白玉堆面前,道:“您先看看要多少?”

吴推三道:“这是哪里的汉白玉?”

伙计道:“泗城那边的。”

吴推三弯下腰,用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道:“有焚城的么?”

伙计的表情一僵,道:“先生,您这不是为难我么,焚城的汉白玉国家可是禁止开采的,我倒是想卖,可是我也得有货啊。”

汉白玉其实并不是玉,而是比较特殊的大理石,因为产量大,所以价格并不昂贵,是制作大型阴阳风水阵很好的材料。吴推三不知道林昼眠买玉是来做什么,但想来也和这些*不离十。

“焚城的没有么?”吴推三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买不少呢。”他说完这句,就起身要走。

伙计在他们快要出门的时候,才扯着嗓子吼了一句,道:“先生你们先别走啊,我去问问我家老板!”

吴推三转头道:“行啊,你快点啊。”

伙计蹭蹭蹭上楼去了。

白罗罗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的说:“泗城?焚城?这都是哪跟哪啊,我都没听过这些地方呢。”

吴推三简单的解释一下说这些都是业内的代称,泗城四面环水,所以叫做泗城,而焚城则是因为那地方在七几年的时候起过一场森林大火,死了不少人,才有了这么个名字。

吴推三从兜里掏出烟,点上,道:“买东西都是学问,要是你直接问那个城市的名字,人家还不一定卖给你。焚城的汉白玉是最好的,但是国家禁采,所以得麻烦一点。”

白罗罗点点头,若有所悟。

没一会儿,伙计就从上面下来了,对着他们道:“行,老板说卖给你们。”

吴推三道:“谢了啊。”

伙计掏出钥匙,带着他们去了店铺里的另外一条路,说:“先生别见怪啊,最近这些事情查的严,前两天还有一家遭殃了,我们只能谨慎一点。”

吴推三无所谓道:“没有,大家互相理解嘛。”

然后伙计将两人带到了一间屋子面前,用钥匙开了门。

门一开,白罗罗就看到了一屋子的汉白玉。这些玉有的还是原始形态,有的被切成了块状,还有的则成了形状各异的雕塑。

伙计道:“您看着啊。”

吴推三进去把一块汉白玉拿起来放在手里检查。

白罗罗道:“这玉不都一样么?怎么知道它是哪个城的?”

“这哪能一样呢。”吴推三说,“你看看这质地,亮度和颜色,行里人一眼就能看区别来,你还要多练练。”他说完这话,露出得意的表情。

白罗罗仔细瞅了瞅,道:“哦,这么看好像真的不太一样。”这些玉石上面的阴气要重一些,他能看到有薄薄的黑雾在慢慢翻滚,而这在屋子外面的玉上却是只有看到一丝丝淡薄的黑气,看起来随时可能消散。

吴推三说:“品相不错,就这个吧。”然后和伙计算了钱,让伙计把这些玉给他送到酒店。

伙计收了定金,和吴推三约了时间,又笑着将二人送走。

出来后,吴推三忽然问了句,他道:“你知道为什么焚城的汉白玉阴气最重么?”

白罗罗听他问的没头没脑的,疑惑道:“为什么?”

吴推三说:“焚城四十多年前起了一场大火,就是在汉白玉产地旁边的森林里起的,他们那儿气候干燥,起火的时候正巧是枯水期,火势一路绵延,直接烧到了城里。”

白罗罗听的有些不忍道:“这么严重?”

吴推三把烟灭了,吐了口气,道:“最后那场火灾三十多天才彻底熄灭,死了一百多个人,官方说烧了七百多公顷,但是私下说根本不止这个数字。”

白罗罗安静的继续听。

吴推三道:“从那次火灾之后,那座城就被叫做焚城,风水也变了,原本阳气很重的汉白玉硬生生的变成了重阴。”

白罗罗听完后沉默了会儿,没忍住问:“火灾原因呢?”

吴推三笑道:“调查说是上坟,不过我知道点内情。哪里是上坟哦,是在准备给坟做风水的时候失误了,引起了火灾,你有没有想说的?”他以为白罗罗会感叹两句技术不到位就不要接活之类的话,结果盯了一会儿,就看见白罗罗一脸浓眉大眼的说:“所以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吴推三:“……”他该怎么接。

让白罗罗知难而退的计划显然以失败告终,但吴推三觉得自己不能放弃,因为林昼眠只会收一个嫡传弟子。

虽然周致知是后面□□来的,而且是一个可恶的骗子,但吴推三却有种预感,林昼眠对白罗罗是特别的,他绝不能放松警惕。吴推三想到这里,瞟了眼白罗罗手上的链子,眼里流露出几分哀怨。

白罗罗被他看的毛骨悚然,说:“你怎么了?”

吴推三强笑道:“我都跟了先生三年了,可他却什么都没给过我。”

白罗罗想了想,只能强行安慰吴推三一波,说:“……但是他给过你很多很多的爱。”

吴推三道:“我不要很多很多的爱,我要很多很多的手链。”

白罗罗:“……”但是你不但没有很多很多的手链,甚至连爱也没有。

没有爱也没有手链的吴推三和不想要手链更不想要爱的白罗罗在买完玉之后坐到了烧烤摊上。

吴推三一拍桌子,大声道:“老板,来二十串腰子,二十串蹄筋,二十串羊肉,五十串羊肉,炒两个小菜,再来一打啤酒。”

白罗罗说:“这么多吃的完?”

吴推三说:“怕什么,这不是先生给的经费还没用完么。”

白罗罗喝了口水心想你居然还敢吃先生的回扣……

吴推三却闻着烧烤的香气,迷恋的说:“花先生的钱,就当我和先生一起吃饭了,还是先生请客……”

白罗罗说:“……”这人已经疯了,也难为他能在林昼眠面前压抑的那么矜持。

点好的肉串和其他烧烤很快就上来了,这里的肉串和南方不大一样,都是铁扦子穿起来的,肉也很大块,白罗罗咬了一口还有点烫,囫囵了两下才咀嚼下咽。一吃进去就知道这肯定是新鲜的好肉,调味的味道也不错,瘦肉里还包着因为高温融化掉的脂肪,咀嚼的时候嘴里好像包着一口鲜美的肉汤。

蹄筋也好吃,劲道却又不至于咬不断,应该是经过腌制了,所以里面也很入味,白罗罗吃的相当开心。

吴推三说:“这家的烧烤是最好吃的,我每次来都要吃。”

白罗罗心想你丫还不是第一次ta:n'w:u了啊,不过吃人嘴软,他既然在知道的情况下也吃了烧烤,那就是共犯了。

吴推三倒满了啤酒,说:“干。”

冰凉的啤酒下肚,冲散了暑气,也爽利的口中的火辣,吴推三咕哝咕哝下肚一杯,然后长叹一声爽。

白罗罗也喝了半杯。

吴推三说:“周致知,我和你说实话吧,要不是你是以骗子的身份被抓进来的,我可能真的会以为林先生会想收你当徒弟。”

白罗罗道:“所以现在你放心了?”

吴推三道:“不,我不放心,你说你做什么好呢,为什么要骗人,先生最恨的就是骗子,你还是个做过那么多恶事的骗子。”

白罗罗苦笑,他也不想这样啊,这具身体是系统的选择,他只能接受。

吴推三说:“可惜啊,你真是太可惜了。”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道,“你的天赋绝对不在我们三人之下,汉白玉上那么稀薄的阴气你都能看见……只是你学习这门学文太晚。”

白罗罗说:“对啊。”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毕竟他有可爱万能为社会主义奋斗到最后一分钟的可爱系统。

系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罗罗:“(⊙v⊙)。”

吴推三道:“不说了,继续吃。”

烧烤真好吃啊,白罗罗如果现在头上会冒出他此时的心情,那他肯定是满头的幸福泡泡。

吴推三和白罗罗把点的菜吃完了,正准备又加点其他的,却见旁边桌子坐下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妙龄少女,还有一个五十多岁面容儒雅的中年人。

这三人一坐下,就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眼光,因为这两个女孩子实在是漂亮,而且穿衣风格各有不同。其中一个穿着比较火辣,看起来性格也比较开朗的那个道,“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中年男人态度喝了口水,道:“你们吃点什么么?我请客。”

那女孩蹙眉,正欲开口,性格看起来比较文静的那个却道:“敏敏,你让他说吧。”

被叫做敏敏的女孩道:“他是个骗子,骗子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那中年男人被人这么说也不恼,只是笑道:“你们先听我说的对不对,若是不对,直接走又没有损失。”

敏敏道:“哼,那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那中间男人并不急切,挥手叫来了老板,点了写菜之后才悠然道:“如果我看的没错,你们这次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对不对。”

敏敏和那个女孩都露出惊讶之色,她们来这里是瞒着家里人的,具体原因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男人继续道:“只是可惜,你们要找的人并不在这里。”

敏敏道:“你知道什么?”

男人叹了口气,道:“我看你鬓角压住了天仓,眉间宽阔,又是长了一个天真鼻,乃是心思纯良之辈,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被骗的。”

敏敏听的茫然,道:“什么叫天真鼻?”

男人道:“天真鼻是指鼻头微微上翘,有些像幼儿,看起来倒是非常的可爱。但是这表示此人生活环境非常单纯,也因此养了个单纯的性子。”

敏敏终于被男人的一番话勾起了心思,她道:“那你可知道,我们要找的是什么人?”

男人道:“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

白罗罗和吴推三听到这里,和对方对视一眼。

吴推三道:“喲,遇到你同行了啊。”

白罗罗面露无奈之色。

吴推三手撑着下巴,道:“你是不是也用过这种法子骗女孩子?”

白罗罗吃了快肉,没吭声,他没有用过,周致知却用过。有些人看似不信风水玄学,但一旦遇到无法解释的事,反而会被扰乱心神。周致知是个骗子,而且是个高级骗子,他设套下局,全都是准备充分,甚至计划好了每一次和被害人的见面。虽然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但周致知用身体力行证明了努力的骗子,运气也不会太差。

比如眼前这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中年人,应该就是高级骗子那一档的。

至于为什么如此肯定的说他是骗子,因为白罗罗没有从他身上看出一点风水之气,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个非常普通的普通人,根本不懂风水玄学。

那中年人道:“他名字里,应是有一个水字。”

敏敏道:“水……?嗨,还真有!”她眼里的兴趣更浓。

吴推三低低对着白罗罗道:“他是怎么知道女孩子要找的人的?”

“这还不简单么?”白罗罗道,“跟着她们呗,既然是找人肯定会进行询问,只要知道她们问了些什么,不就一清二楚了。”

吴推三说:“卧槽。”

白罗罗手撑着下巴,有点没啥兴趣的说:“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看他这么又准备的样子,倒是觉得他应该是认识女孩很久了。”

吴推三说:“什么意思?”

白罗罗道:“你看那女孩身上的衣着打扮,显然是富贵之家,而且必定是大富大贵。”托了周致知的福,他对奢侈品的价位了解的非常清楚。就那个叫敏敏的女孩,脖子上吊着的那根链子就是一个国际奢侈品品牌今年初的新品,没有七位数根本拿不下来。

一般人能把这样的链子随便戴?

白罗罗说:“我看,她们两个是早就被盯上了。”

吴推三听的津津有味,道:“你们设局一般要多久?”

白罗罗想了想说:“最久的一个花了两年时间。”

吴推三说:“骗了多少?”

白罗罗说:“一千六百万。”

吴推三低低骂了句卧槽,然后道:“被骗的人居然没报警?”

白罗罗又拿起了一根,很落寞的道:“不出意外被骗的还在担心我的安危,怎么可能去报警。”

吴推三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对白罗罗竖起大拇指:“你牛逼。”

白罗罗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伤,他说:“再牛逼还不是被你们给抓来了。”

吴推三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我给你透个底吧,是你做的太过分了,先生才出手的,你他妈的干什么不好,就盯着人家的女儿。”

白罗罗:“……”他能怎么办呢,周致知可是个禽兽,禽兽能有啥良知啊。

“而且最精彩的地方是,我们不是把你敲晕了绑走了么,你骗的那个人看见了,居然还要帮你报警,我们说你是骗子,他根本不信。”吴推三回忆起了林昼眠难看的脸色,忍不住笑了,道,“可把我们先生气的。”

“所以我还以为你一醒来就会被先生直接处理掉呢。”吴推三吃掉了最后一根肉串,说,“现在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去拯救一下那两个小姑娘。”

白罗罗说:“唉……”

吴推三道:“怎么,你还不愿意?”

白罗罗说:“不是,我只是在想,我们现在去帮小姑娘好像有点亏,不如再等等。”

吴推三莫名其妙道:“等什么?”

白罗罗说:“等那个骗子帮小姑娘把人找到啊。”

吴推三面露不可思议之色,他道:“什么?骗子还要帮小姑娘找人??”

白罗罗说:“对啊,不但要找人,而且估计已经找到了,不然他出现在这里,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么。”

吴推三还没说话,身后敏敏就怀疑的出声,她道:“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可能在那儿?”

中年人喝了一口酒,神色淡淡,道:“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是你们的事,我该说的都说了,先告辞了。”

说完就走,居然还没忘了结账。

连白罗罗这个知道内情的人,都忍不住为他的演技鼓起掌来,更不用说被他糊弄的受骗对象了。

文静女孩迟疑道:“敏敏,我们真的要去么?”

敏敏咬牙道:“去,我们不能白来了,而且这人要是骗我们也得不到好处,去看看我们又没损失!”

这话倒是挺有道理,将文静女孩也说服了。

吴推三道:“他们要走啦,我们跟吗?”

白罗罗道:“跟啊,不跟怎么帮她们拆穿骗局。”

说完话,两人结了账,跟在了两个女孩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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