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筝第一次被傅成凛感动悸动到是大雪那天夜里,他顶着雪给她弹钢琴。

然后就是刚刚。

有多少人后来就被岁月腐蚀,慢慢生锈,钝到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最美的样子,大概就是一把温柔刀。

黎筝拿杯子让江小楠给她倒啤酒,她跟傅成凛碰杯:“谢谢年轻的傅老板,永远二十一,永远比我小一岁。咱俩姐弟恋。”

傅成凛难得笑了,“谢谢。”

他话音刚落,有人插话,格外刺耳,“我怎么闻到一股不要脸的味道?”

“......”

靳峯连着重复两遍。又说:“还谢谢,是不是二十一岁你心里没点数啊?我都不敢说我二十一,顶多说二十一岁半。”

说着,他自己笑起来。

今天终于当着傅成凛面骂他一顿,有点爽。

傅成凛穿着人家的拖鞋,坐着人家的椅子,吃着人家的火锅,拿着人家的杯子,还喝着人家的啤酒。

对靳峯的冷嘲热讽,忍了。

徐畅全场最大,她开始和稀泥,“我今年二十二。”

靳峯夹了一个牛肉丸,“你说十八我都信,关键你看上去就显年轻。”直接内涵傅成凛不年轻。

傅成凛喝着啤酒,觑了靳峯一眼,“我去学校自习,中间去茶水房倒水,他们喊我学长。”

“这能说明什么?我爸去年在他们母校校庆时回去,同一个系的在校生喊他师兄,我爸都五十多了。”

“......”

傅成凛没见过比靳峯还杠的杠精,活久见。

黎筝总算见识到,靳峯口中所谓的,傅成凛在这个地球上呼吸空气就已经得罪他是什么状态。

靳峯失笑,赢了后心里舒坦,可乐极生悲,被嘴里的丸子烫了一下,拿手扇风,还是不管用,赶紧喝冰啤酒。

傅成凛小声说了句活该。

黎筝用胳膊肘蹭傅成凛,“你们俩幼不幼稚。”

傅成凛把椅子往黎筝这边挪了几公分,跟靳峯之间划了一条三八线。

靳峯舌头被烫得又疼又麻,他吃了撒尿牛丸,误以为是从何熠家麻辣烫店里带回来的特色牛肉丸。

何熠原本低落的情绪,被欢快的氛围冲淡不少。

他旁边坐的是江小楠,江小楠怕他想念母亲喝酒买醉,不时低声劝着,“何老师,那个酒不是太多了,慢点喝。”

何熠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我酒量不错,这点酒醉不了。”顿了下,他说:“听你的,慢慢喝。”

江小楠暗骂自己没出息,一句平常话,她至于面红耳赤?

何熠跟傅成凛同坐一桌吃饭,还是拘谨,不过想到堂弟的项目,他再次感谢傅成凛,“傅总,我敬您,我弟弟的公司,多亏了您,他们那帮小年轻现在天天干劲十足。”

傅成凛跟何熠说话时语气正常,“见外,不用放心上,举手之劳。”

黎筝从傅成凛盘子里夹菜吃,她跟何熠说:“老师,您要谢几遍啊,上次去麻辣烫店,你都已经谢过了。”

何熠:“多谢几遍应当的。”

聊天间,靳峯有电话进来。

江东廷在家里闲得骨头疼,他出院了,不过还是不能走,进出要坐轮椅,伤筋动骨一百天,情人节前他怕是下不了地。

问靳峯在哪鬼混,找人到他家打牌。

靳峯:“正在吃喝,没工夫,你找周璇陪你。”他突然想起来,“周璇原谅你了没?”

两人不时就吵架。

江东廷摸着鼻尖:“算是吧。”

住院期间,她也担心,自己去看过他,还经常问他儿子他什么情况。

他把自己面子踩脚下,主动打电话让她来陪陪他。

她来了句:你又不能运动,我找你干什么?等你有用的我再去找你。

合着把他当成了一个床上工具人。

江东廷:“过不过来玩?”

靳峯:“不去,你好好洗心革面,在家辅导你家儿子数学作业。”

然后切断电话。

锅里的菜吃得差不多,每人都吃撑了,何熠关了电源,开始收拾桌子,江小楠帮忙。

靳峯找出扑克牌,“换着打,你们先玩,我去阳台抽支烟消消食。”

黎筝很少玩牌,傅成凛陪她。

徐畅也凑热闹,江小楠被何熠从厨房赶出来,不让她沾水洗碗。

四人凑成牌局。

何熠在店里干惯了,很快收拾好餐厅和厨房,洗了手出来。

几人的牌技跟傅成凛比起来,一个在喜马拉雅山之巅,其余几人都在山脚下,不过傅成凛也耐心陪她们几人打。

何熠去了阳台,靳峯在抽烟。

窗户敞开,冷风飕飕往里灌。

靳峯闻声转头,往旁边站站,把窗口位置让一半给何熠,他指指窗台,烟跟打火机都在。

何熠没跟他客气,自己点了一支。

风把靳峯的烟灰吹落,猩红点点。

“傅成凛在陪她们打牌?”

何熠点头,“几人都想赢他。”

靳峯:“他肯定输给黎筝。”还又不动声色。

何熠说起傅成凛:“跟我印象中不太一样。”那时没接触过,只在媒体上看到跟傅成凛有关的消息。

多半是他在投资界如何叱咤风云。

靳峯看着手中的烟,“在改,为公主改。”

两人抽烟,空气略显沉默。

靳峯说:“他改变得比我多。”

他自己也在改,才知道为一个女人去改变原来的自己得有多喜欢那个女人。改变固有的性格和习惯,付出的艰辛和痛苦,只有自己清楚。

不亚于重活一回。

何熠岔开说起别的,“你平常就住这?”

“不住,只有节假日过来凑凑热闹。”他指指楼下,“那位也是。全当度假换个心情。”

何熠头一次来这边的房子,光看这个装修,百万打不住。

他望着楼下,即便小区翻新过,跟公寓的环境也相差太远,“你就放假偶尔过来住,怎么还买下来还装这么好?”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就问了。

靳峯吐出烟雾,“装修是傅成凛掏的钱,家具也是他顺便赠送。”至于为什么非要买一套房子,“这几个月没找女伴,省得钱买了套房子。”

何熠:“......”

他笑了。

弹弹烟灰。

靳峯也呵呵笑两声,自己都觉得魔幻。

有时过来住,半夜睡不着在阳台抽烟,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混。

“这几个月我强行让自己戒掉那些放纵的毛病。”

“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一段感情,一桩婚姻,多没意思,不过,”他又抽了一口烟才说,“我也在试着他们口中的浪子回头。”

太痛苦了。

洁身自好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要他命。

何熠不是挖苦他,有点安慰他的意思:“也不吃亏,你看你攒了一套房子。”

靳峯哈哈笑出来。

这么想想,洁身自好还挺赚钱。

现在变成个人样,倒是半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也不会想这些。

一见公主,从此误风流。

--

凌晨十二点半,牌局散了。

傅成凛赢一半,输一半,都输给了黎筝。

黎筝把小纸条收起来揣口袋,这是傅成凛输给她后给的一个许诺卡片,输一次给一张,有求必应。

徐畅喝了酒,没法开车,老公来接她,她最先离开。

靳峯被江东廷夺命连环call,江东廷闲得骨头疼,去了会所消遣,非让他过去打牌。

他换上衣服,赶第二个场子。

江小楠跟何熠一道下楼,到了三楼平台,何熠没直接拐下去,送江小楠回出租屋。

楼梯口到她家门口,不过十几米远。

“何老师,不用你这么麻烦。”

说完,又想把自己嘴给缝上。

其实,她很想让他送。

何熠:“没事,几步路。”

江小楠心里美滋滋的,低头一个人傻乐。

何熠问她,哪天回老家。

江小楠:“下周六。”

何熠点头,“到时我送你去车站。”

江小楠结巴了,“那个...不耽误你嘛,你不得上班啊?”

“没事,不影响。”聊着天就到了门口,何熠驻足,“到时你提前给我打电话。”

他下巴微扬,“进屋吧,外面冷。”

道了晚安,江小楠进屋,依依不舍将门关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何熠离开的脚步声。

直到什么也听不见。

她脱了鞋,欢呼着扑到沙发上,打了个滚儿,差点掉地上。

“江小楠,你出息!他送你是应该的,你当初给他了多少土特产啊。”她心里腹诽着,忍不住又龇牙笑出来。

--

楼下,傅成凛陪黎筝散步,顺便去便利店买了点零食。

黎筝把手插他口袋,走两步,退三步。

傅成凛握着她肩膀,怕她自己被自己给绊倒。

他问她:“明天忙不忙?”

黎筝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还要把江东廷那个案子的稿子写好发给何老师过目,估摸着得大半天,合格后还要剪片子。”

她又倒着走,“要跟我约会?”

傅成凛:“等你忙完,不着急。”

“你着急也没用啊。”

傅成凛松开她肩膀,黎筝晚上喝了几杯啤酒,脑子没之前反应快,等她意识到傅成凛要干什么时,她已经被傅成凛公主抱抱了起来。

现在深更半夜,小区进出的人不多,她乐得被这样抱着。

黎筝搂着傅成凛脖子,跟他脸贴脸。

“等我三十多,你还会不会这样抱我?”

“那时我才四十多,又不老,抱得动你。”

黎筝手指在他脸上戳几下,要是他们永远这么年轻就好了。

到了三楼,傅成凛放下黎筝。

江小楠今晚也在出租屋,他问黎筝要不要去他那玩会儿。

黎筝看手表,她知道傅成凛一向作息规律,要有足够的睡眠。

“不去了,我有点困。”

“那我送你过去。”傅成凛环住她的腰,低头亲下来。

边亲边往出租屋去。

十来米的一段路,两人亲了半小时还没走到。

--

离春节还有一周,江小楠回老家了。

黎筝要送她去车站,她说不用,何老师送她。

年底,傅成凛比平时更忙。

只有早晚他们能见一面。

黎筝回家把宠物狗狗想想带来出租屋,傅成凛下班回来,她带想想去串门。

傅成凛对想想印象深刻,当初他还以为是只毛绒玩具,结果想想转脸看他,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差点吓到他。

黎筝让想想跟傅成凛打招呼,“喊哥哥,嗨,哥哥好。”

傅成凛:“......”

他纠正:“叫姐夫吧。”

“哈哈。”黎筝乐了,抱着想想进屋。

傅成凛刚到家,家居服换到一半来开门,他回卧室,把衬衫换成套头衫。

今天的家居服款式跟黎筝身上这套差不多,像情侣装。

黎筝把想想放在沙发上,想想到了一个陌生环境,紧紧挨着黎筝,小脑袋四处看,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它早就不认得傅成凛,傅成凛换好衣服出来,它眼睛直直盯着他看。

傅成凛找了一圈,家里没合适的玩具。

黎筝见他里里外外走,好像在找东西,“你干嘛呢?”

“找玩具。”

“我带了。”

黎筝从外套口袋拿出几个,想想扑上去,比刚才活泼不少。

傅成凛让黎筝去书房,“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

黎筝从沙发下来,拖鞋也没穿,赤脚跑过去。

傅成凛把那杯绿萝放在桌子边沿,这么久过去,绿萝的茎已经垂下来,新发芽的叶子嫩绿柔软。

“哇。”黎筝扶着桌沿蹲下来欣赏,手指撩动绿萝,“你养的?”

“嗯,小芹菜不好养,就水培了这个,送你。”

黎筝:“那你先替我养半年,等毕业了我带回家养。”

“好。”

她曲腿半蹲在那,傅成凛走过来,手从她腿弯穿过去,将她整个人抱怀里。

黎筝往后倚在他怀里。

傅成凛抱她去客厅,他今天工作忙差不多,还剩下的等她睡了再加班,“陪你看新闻。”

“陪我看财经新闻?”

“不是,就是本地新闻,民生新闻。”

傅成凛将黎筝放沙发上,他打开电视,调到本地新闻频道。

又到厨房拿了一些零食和水果。

想想在旁边玩得开心,他没关客厅的灯。

傅成凛把果盘放在茶几上,为了方便拿,他把茶几往前挪,跟沙发之间仅够放下腿。

他坐下,让黎筝坐他怀里。

黎筝贴在他胸膛,头靠在他脖子里。

傅成凛撕开一袋薯片,喂她吃,不时,他自己也吃一片。

看完一段,黎筝转脸仰头,“我以前报道的新闻,你看过没?”

“看,每条都看,用词犀利。”

“谢谢想想姐夫点评。”

傅成凛低头,扣着她下巴,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还有几天就过年,他说过几天提前去她家,“到时我做饭。”

“你不是年后去我家?”黎筝想吃薯片,张张嘴,示意他喂她。

傅成凛亲一下,再给她薯片,“先去熟悉一下干活的场地,再让爷爷奶奶适应适应称呼。”

黎筝笑,拿遥控器,调回放。

傅成凛:“我菜谱都列好了。”

黎筝再次转脸,亲他一下。“期待想想姐夫的表现。”

--

大年二十九那天,傅成凛上午去了一趟公司,开过会后放假。

中午陪黎筝逛超市,买了一些用品和零食备在家里。

下午,煎熬的时刻开始倒计时。

再次去蒋家,感慨万千。

黎筝一身轻松,回去路上她找话聊,分散他紧张的注意力,“傅老板,新的一年,有没有什么计划?”

傅成凛在开车,点头,“有。到时给你看我计划表和总结。”

黎筝指的是他个人,不是他工作。

看来他紧张得不轻,没捕捉到她这话的潜台词。

“诶,对了。”黎筝侧脸看他,找话说,“在会所过生日,你还许愿吹蜡烛了,当时许得什么愿?”

傅成凛抽空看她一眼,“时间有点长,忘了。”

估计他也没许什么正儿八经的愿望。黎筝拍拍他肩膀,“我爷爷家你又不是头一回去,就当回自己家。”

傅成凛‘嗯’着,在想他的菜谱。

今天蒋家人都回来,他们到家时,除了蒋城聿在路上,蒋慕钧和黎新禾早早到了,一家人闲着无事,在打牌。

黎筝攥着傅成凛衣袖,用嘴型告诉他,她是食物链顶端。

蒋老爷子和蒋慕钧对他还是以往那样热情又自然,就是他开口一喊人,所有人都有点坐不住。

蒋老爷子宽慰自己,多听听就习惯了。

傅成凛这次过来是为拜年预热,他知道气氛会有点尴尬,特意少穿了衣服,这样就不会热到出汗。

蒋老爷子让傅成凛过去打牌,“我歇会儿。”

傅成凛看看桌上的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赢牌不行,故意输牌更不行,反正不管怎样都难。

“我做饭去。”

黎筝坐到爷爷身边,“爷爷我给您捏捏手,您接着打。”

蒋老爷子是怕傅成凛坐在那无聊,特意让给他,见他心里有负担就作罢,不强他所难。

蒋夫人望向傅成凛:“成凛,你刚说什么?做饭?”她不可思议道。

傅成凛撸衣袖,“嗯,学会了五六道菜,味道一般,将就着吃。”

蒋夫人突然想起来,孙女半年前发过朋友圈,那顿生日饭就是傅成凛做的。“得让城聿好好跟你学着,你看他一天到晚散漫。等他学会了,做给我们一家吃。”

食物链底端的人已经到了院子里,不知道自己即将要下厨做饭的命运。

黎新禾也是因为傅成凛给女儿做的那顿生日大餐,对他包容了不少,不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改变机会。

正聊着,蒋城聿来了。

蒋夫人指挥儿子,“成凛要亲自下厨,你去给打下手。”

蒋城聿还没喘口气,就被拎过来塞进厨房。

傅成凛已经系上围裙,蒋城聿拿条围裙左右看看,从来没进过厨房干活的人,他都不知道围裙现在还有这么多花样。

“你这是为了得到个身份,拼了?”

傅成凛:“我现在有身份。”

“什么身份?”

这时黎筝混进厨房,接过话,“想想的姐夫。”

“......”

傅成凛无奈一笑,他想说,他现在是准男友。

黎筝靠着他,“我也来帮忙。”

“不用,油烟重,你出去。”

“你赶紧一边呆着去,油烟大。”

傅成凛和蒋城聿几乎异口同声。

黎筝被从厨房赶了出来。

--

这顿饭吃得还算融洽,除了傅成凛敬酒喊人时,总会别扭那么几秒。

当晚,黎筝在他手心盖了一个‘合格’的章。

他正式荣升为男朋友,不过试用期很长很长。

傅成凛:“没事,可以谈一辈子恋爱,结婚后我还是你男朋友。”

回到出租屋,江小楠不在,黎筝洗过澡换了睡衣,她不知道傅成凛还要不要加班,没打扰他,找出一部老片子看。

傅成凛给她打电话,“困不困?不困到我这,我陪你先看新闻,再看电影。”

看新闻成了他们必备节目,他还会跟她一块讨论新闻的切入点。

黎筝:“我正好在看电影,你不忙?”

“不忙,今天放假了。”傅成凛擦着头发,晚上在蒋家吃饭,即便穿得再少,衬衫还是不可避免地湿了。

“那你给我开门。”黎筝裹上一件外套,拿了钥匙去隔壁土豪家。

傅成凛在门口接她,直接将她抱起来。

黎筝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今天头发丝里有没有出汗?”

傅成凛笑:“应该是热的。”

进屋,傅成凛用脚关上门。

电视已经开了,正在回放新闻。

晚上吃了不少,他就没给黎筝准备零食。

还像以往那样,他抱她在怀里看。

黎筝不时回头亲他一下,“恭喜想想姐夫,合格入职了。”

傅成凛亲她,“谢谢想想姐姐给我机会。”

两人接着看新闻。

期间,不时接吻。

新闻结束,傅成凛找了一部电影。

电影里有男女亲吻镜头,女人穿着男人的白衬衫。

黎筝靠在他怀里,“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

“嗯。”

黎筝转脸,扒着他脖子,“那个梦做到一半被吵醒,我得到你了,你知不知道。后来被你拒绝,我感觉那个梦就是我跟你的终点了。”

傅成凛沉默看着她,看了许久,看进了她心里去。

他摩挲着她脸颊,开始亲着她。

从额头到鼻尖,然后是脖子。

傅成凛抱起黎筝,直接回了卧室。

两人一块倒在床上,黎筝的心脏已经到了嗓子眼,耳根发烫。

傅成凛关上灯,随后覆在她身上。

他蹭着她的鼻尖,很轻。

喉结一直在滚动。

之后找到她的唇,轻轻吮吸着,试图让她放松。

黎筝像梦里那样,搂住他脖子,回应他的吻。

唇舌相触,搅动了两人的心。

她两腿盘在他腰间,无意识的,用力攀着。

傅成凛暗暗吁了一口气。

“没有...t。”她小声提醒。

傅成凛靠在她耳边,声音沙哑:“去超市时,我买了两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为她男朋友,就买在那备着。

这些日子,每次抱她在怀里,无疑是煎熬。

说完,他再次吻上她。

黎筝跟他一样,明明温度适中,她额头出汗了。

后来,她紧紧抱住他。

与他合一。

黎筝咬着他的唇,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力道。

最后,她绷不住,喊了他一声‘傅成凛’。

--

次日。

黎筝睁眼时,在傅成凛怀里。

她枕着他胳膊,他另一手箍住她的腰,两人紧密贴合。

她也没穿什么白衬衫,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

这些跟曾经梦里的不一样。

黎筝动了动,傅成凛半压着她,“还睡不睡了?”

她想了半秒才摇头,额头靠在他怀里。

昨晚两次,她还没缓过来。

傅成凛抱着她好一会儿,两人什么都没说,静静享受这晴朗的早晨。

“我起来给你做早饭,你再睡会儿。”

他在她眼睛上亲了下。

黎筝点头,窝在暖和的全是他身上气息的被窝里,望着天花板,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在她走神时,傅成凛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进来。

黎筝微微一怔,傅成凛今天穿了正装,白衬衫,还打了领带,是她送他的那条玫瑰花色领带。

“新年快乐。”

傅成凛俯身抱她进怀里,之后给她一封信,“说了要给你看我计划和总结,都在这里,请领导过目。”

黎筝打开信封,他的字潇洒有力。

筝宝,新年快乐。

你问我新一年有什么计划,等你毕业,参加你毕业典礼,然后挤出我所有能挤的时间给你。

你还问我,我生日时许了什么愿望。

愿望很简单,不过也奢侈:多活几年

我比你大十岁,就意味着或许我要少陪你十年。

以前我的人生目标是要积累到一个怎样程度的财富,要一个怎样的社会地位,现在不是了。

只想健康地多活几年。

这样就能伴你到老去。

而你,不必为任何事烦恼,做一切你想做的。

感恩在三十二岁这一年,遇到我想执手共度一生的人。

我爱你→forever

——傅成凛(ps:你正式男朋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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