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碍于温季瓷积威已久, 这些谣言只敢在私底下传播,只存在员工言语间的暗示,却不敢传到顶楼。
顶楼温季瓷的办公室依旧平静,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自从进了电梯,桑酒就一直低着头, 即使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进总裁的电梯,但她也始终没把脸露出来。
桑酒的身份对大部分的人来说,是一个秘密。
桑酒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和温季瓷的关系, 到了那个时候定会议论纷纷, 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虽然桑酒这么做是满意了, 但是温季瓷可不这么想。
温季瓷垂眼, 桑酒闪躲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温季瓷没理由地来气, 她就这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静默片刻, 温季瓷的视线又再次落到了桑酒略显苍白的脸上。
此时气温低, 她的额间还是沁出了薄薄的冷汗, 和平日里明艳嚣张的模样不同,神情恹恹。
温季瓷原本想要开口, 看到桑酒现在这样,决定暂时放过她一次。
桑酒捂着肚子,一抽一抽地疼。
她一直都有痛经的毛病,刚才吹了风, 症状又加剧了。短短的路程, 她都差点没站稳。
反正今天对桑酒来说已经够丢人的了,她不介意更丢脸点, 她假装不经意地抓住了温季瓷的袖子。
她又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重量移了一大半到温季瓷这边。
反正她身轻如燕,温季瓷绝对不会察觉。
就在桑酒这么安慰自己同时, 一声轻笑若远似近,温季瓷搭在桑酒肩上的手紧了紧。
桑酒头皮一阵麻,忍不住仰头看他:“你笑什么?”
下一秒,温季瓷的手忽的松了,桑酒失去了倚靠的屏障。
她以为温季瓷嫌弃得想把她扔到电梯自生自灭时,她的身子突然失去平衡,一下子升了空。
温季瓷将桑酒整个人抱了起来,这下桑酒全部的力量都压在了温季瓷的身上,吓得她下意识抓住了温季瓷的衣襟。
更让桑酒震惊的是,温季瓷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在公司里,抱着她进去。
“你疯了!”
桑酒立即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压低了声音,小声地控诉着温季瓷。
温季瓷却蓦地轻笑,嗓音像是浸了水的琉璃。
“你说呢?”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
温季瓷抱着桑酒大步往外走,桑酒只好侧过了脸,她的脸不可避免地贴在了温季瓷的衬衫上。
心跳声隔得很近,桑酒却无暇顾及。
顶楼只有温季瓷一人的办公室,没有其他员工。
温季瓷低头看了一眼桑酒,没有出声提醒她,一路抱到了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温季瓷刚要把桑酒放到床上。
“等等。”
桑酒挣扎着要下来,温季瓷没让。
“我衣服脏了,你先让我下来。”桑酒急了。
闻言,温季瓷才没和桑酒对着干,极为配合地放她落了地。
等桑酒站定,温季瓷转身走到了休息室的衣柜前。不一会,桑酒的怀里就多了一件衬衫。
“哥哥的衣服借你穿。”
桑酒刚想谢谢温季瓷的好心,谢谢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温季瓷又落下一句。
“穿完,记得还。”
以为自己耳朵出错的桑酒,顺着温季瓷的声音看过去,只看见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什么?分分钟就能买好无数件衬衫的温季瓷,居然还等着她把衬衫还回去。
这衬衫是镀了金,还是什么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桑酒还是憋出了一句话:“谢谢。”
也不知温季瓷听见了没有,她话音落下后,温季瓷合上了休息室的门。
房间里暖气足,桑酒看门已经关上,立即脱下外套,把里面的衣服换上了温季瓷的衬衫。
衬衫很长,温季瓷185的个子,衣服自然短不到哪去。
桑酒穿上自己的毛衣后,衬衫的下摆长出一截,明显的男式衬衫,和她身上的衣服格格不入。
隔着门,温季瓷的声音隐约传来。
“高秘书,进来一下。”
桑酒只是思索了一秒,就捂着阵阵发疼的肚子,放轻步子,走近了门边,她把房门拉开了一条门缝,动作很小心。
第一眼,桑酒的视线放在了办公桌前的温季瓷身上。
桑酒稍怔,这是第一次看到温季瓷办公的模样。
神色寡淡,少了几分在她面前的嚣张,斜后方打过来的一缕阳光,也没让他身上的寡冷气质收敛些。
此时的温季瓷更像是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温太子,让人望而生畏。
门开了,高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得体修身的黑色套裙,头发挽在脑后,精致优雅的职场女性。
“温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知温季瓷做过些什么,高秘书连一眼都不敢多瞧,连视线都没在温季瓷身上多停留片刻。
“帮我买些东西。”
此刻,温季瓷正低着头,似乎一边看着桌上的文件,一边发布着给高秘书的任务。
“温总,需要我买些什么?”
“卫生巾还有一套女式的衣服。”
温季瓷垂着眼,安静的阳光剪出他的倒影,他修长清瘦的手指搭在薄薄的纸张上。
姿势未动分毫,神情自若,仿佛刚才说出那番话的人不是他。
高秘书足足怔了十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刚才温总带了个女人回公司的事,已经彻底在公司里传开了,甚至有一些员工大着胆子想问她具体情况。
不过所有试图八卦温总绯闻的人,全被她一概打了回去。
回应的全都是一个答案:温总的私事也敢多问。
其实高秘书也一头雾水,这么多年,她也从没见温总和女人走近过。
她见过多次温总对那些想要上位女人的态度,原本刚进公司对温总产生的些许情愫也被摁灭了,半点心思都不敢有。
如今是什么情况,她又怎么会知道。
也许是安静得太久了,温季瓷终于微抬起了头,将先前吝啬的目光放在了高秘书的身上,眉眼间隐着三分不耐。
“没听清?”
高秘书回神,想到温总向来的脾气,现在可不是深究八卦的好时机,她立即应下:“好的,温总。”
休息室里桑酒尴尬得差点没站稳,从门里跌出来。
她无比庆幸刚才进公司的时候,她掩住了自己的脸,不然她就算从这么高的楼跳下去,也绝不会从公司正门走出去。
高秘书正准备转身离开,温季瓷突然又叫住了她。
“等等。”
已经彻底冷静的高秘书重新看向温季瓷,体态标准,微笑的弧度也恰到好处,等着温季瓷的下一步指示。
“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桑酒循着温季瓷的声音看过去,远远地望着,只能看见温季瓷被阳光打薄了的侧脸。
温季瓷轻咳了一声,神情倒是从容,手指却下意识轻点着桌面,他沉默了两秒,才缓声道。
“包括一套贴身衣服。”
这下,桑酒的脸轰的一下全红了,从头到脚烧得滚烫,一呼一吸之间她都能闻到空气中的尴尬味道。
她不敢再看,迅速拉上了房门。
桑酒的背紧贴着门,她发烫的脸倒映在不远处的玻璃上。
温季瓷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动作,他的余光看到了桑酒闪躲的身影,气息微促。
因为桑酒动作太快,她很遗憾地错过了一个能看到温季瓷局促的机会。
具有高度职业素养的高秘书这一回只愣了几秒,然后重回平静,她甚至注意到了温季瓷袖口一片发暗的痕迹。
她不知道是什么,却秉着尽职尽责的本能,提醒了一句。
“温总,你衬衫的袖子好像脏了,是不是应该换一件?”
温季瓷低头看向自己的袖子,袖子中间的位置的确有一片暗红色的印记。他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高秘书退出了办公室,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
刚才两人的谈话,依旧隔着门传进了桑酒的耳中,她只凭这三言两语,就想象出了画面,她觉得她可以就地阵亡了。
幸好高秘书的动作很快,缩短了桑酒尴尬的时间。
温季瓷先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没人回应。他刚想推门进去,门突然打开,一双手伸了出来,猛地夺走了他手上的袋子。
桑酒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好身上的狼狈,然后钻进了被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被子掀起的那一刻,有温季瓷的味道。
干净温淡的味道,明明只是空气中一缕起伏,极淡,却又张牙舞爪地漫进桑酒的鼻间。
桑酒绷紧的身子,忽的松懈了下来,警惕心莫名少了几分。
桑酒向来都有痛经的毛病,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肚子痛得辗转反侧,原本想着情况好些,就从这里离开。
没想到肚子疼着疼着,桑酒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桑酒刚醒来,就发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是温季瓷。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清楚他在床边站了多久。
桑酒还没反应过来,她刚睁开眼,温季瓷的视线无声地从她身上滑了过去。
窗帘也不知何时拉上了,光线略显黯淡,温季瓷的眼尾挑着,桃花眼微弯的弧度介于多情和寡冷之间。
清隽的轮廓线条分明,和他标志性的桃花眼一样,一双唇也生得薄而锐利。
意识逐渐回笼,桑酒想到了睡前高秘书的话来,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温季瓷的袖子上。
果然,袖子被她弄脏了。
她睡着的时间不算短,温季瓷完全可以换下身上的这件衬衫,他却硬生生地穿了这么久。
桑酒记得温季瓷有洁癖,不可能会忍受自己身上的衣服弄脏。
是因为不想进来打扰到她,还是工作太忙了,导致忘记了换下衣服。
明明穿着脏衣服的人是温季瓷,他却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子,明晃晃的污渍被他彻底忽略了过去,丝毫不受影响。
“醒了。”
许是房间很空,光线半明半暗,温季瓷竟难得扯出了几分笑的弧度来,嗓音微哑。
桑酒没急着起床,仍旧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张脸,现在肚子的疼痛稍稍减轻,她开始有精神和温季瓷谈判。
介于今天一系列的丢人事件,她觉得她可以和温季瓷据理力争一下。
“今天什么事情你都没看见,忘记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温季瓷眼睛深而黑,稍稍抿了抿薄唇,视线微顿。
“今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桑酒一怔,刚想满意地点头。
温季瓷这时候还挺上道的,她只是这么暗示了一句,温季瓷就这么速度地理解了她的意思,都不用她多费唇舌。
可桑酒放松地太早,温季瓷向来都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下一秒,温季瓷眉峰一挑,桃花眼眯了眯,蓦地弯下了腰,两人距离刹那间只余咫尺。
“是我抱着你上了楼?还是换上了我的衣服?又或者是你例假沾我袖子上了?还是你肚子疼在躺在这里没法动?”
温季瓷很是“贴心”地列举了一番,再次把桑酒的迨绿嵝蚜艘槐椤
桑酒竟被气得难以反驳,她就知道温季瓷没这么好心。
她也不想想,暂时不咬人的野狼就能瞬间变成人了。
温季瓷步步紧逼。
“今天这么多事情,你得告诉我哪一件,我才能知道要忘记哪个吧。”
温季瓷一定是故意的,他就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比起温季瓷的厚脸皮,她居然连连惨败,自愧不如。
桑酒脱口而出的话语中还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那你直接删除今天的全部记忆,一件都不准记着!”
说完后,桑酒仍觉得不靠谱,又加了一个附加条件:“如果过了今天你还记得,抓着我不放,你就是小狗。”
温季瓷又笑,淡淡地吐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要不我现在就学声狗叫,给你听听?”
桑酒认为自己没救了,摊上温季瓷这样的哥哥,她还有赢的机会吗?
脸皮厚比不过,打嘴炮又欠点火候,随机应变能力也没他强。
哼。
为了她能活久一点,桑酒决定不和温季瓷说话了,她呵呵了两声,翻了个身,只给温季瓷留下了一个无情的背影。
现在是因为她身体不舒服,战斗力自然被削弱了大半。
此时,桑酒脱了外套,身上穿着的是温季瓷的衬衫,被子往下滑了一截,她单薄的肩膀露在外面。
温季瓷也不逗她了,曲起手指,只用了几分的力道,轻轻地敲了敲桑酒的肩膀。
“怎么?生气了?”
温季瓷蹲下身子,撑着下巴,手肘倚在床边,动作漫不经心的。他像是在安慰自己赌气的小猫,喉间漾起明显的轻笑。
桑酒别开头,这不是废话吗?生气,她当然生气了。
笑,还敢笑,认错态度不过关,懒得理你。
无声的腹诽,可惜温季瓷听不见。
“说请你吃饭的,现在没胃口?不饿了?”
温季瓷话中三分柔,用着哄小孩的语气。
桑酒紧闭着眼,一句话都不肯和温季瓷说,一副要和他抗战到底的模样。
想讨好我迟了。
这次,温季瓷戳了戳桑酒的后脑勺,因为睡了一觉,脑后的长发凌乱。
尽管桑酒闭着眼,看不清温季瓷气人的样子,但躲不过他的声音,每一个字里都似乎带上了愉悦。
“我倒是觉得你不理人的样子,更像是小狗。”
什么?汪汪!
桑酒一下子转过身,狠狠地瞪了温季瓷一眼。
“你这人!”
温季瓷的手还停在她的脑后,桑酒一转过来,温季瓷的指尖直接轻戳到了她的脸颊。
细腻柔软的触感,在指尖停留了一瞬,似清风过岸,永恒定格。
温季瓷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看了一眼根本没有察觉的桑酒,别开了眼,唇角无声勾起。
“怎么?终于肯跟哥哥说话了?”
桑酒含着怒气:“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欺负人?”
温季瓷缓缓直起身:“想让我暂时不欺负你也行。”
桑酒看向温季瓷,不晓得他又打着什么主意。
“上次你准备送我的手表,这次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桑酒怔了几秒,温季瓷怎么还记得这一茬,她之前乐意给,现在不乐意了:“我后悔了,东西不给你了。”
温季瓷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像是没把桑酒的话放在心上,径直走向一旁的桌边,上面放着桑酒的包。
“那我就自己拿了。”
桑酒眼睁睁地看着温季瓷从包里顺走她的手表,很是心安理得地将其据为己有。
她咬了咬后槽牙,忿忿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脸皮其实挺厚的?”
此时,温季瓷已经将手表带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彻底成了这手表的主人。
面对桑酒的指责,他丝毫不介意:“过奖,这么说我的人,你应该是第一个。”
桑酒觉得她心口疼,如果有一天她死于心脏病,一定是被温季瓷气死的。
我这是夸你的意思吗!
顿了半秒,温季瓷散淡地笑了。
“要管你,脸皮不厚些怎么行。”
因为温季瓷多次触犯到了桑酒的底线,晚上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全程没说一句话。
狠狠关上房门时,桑酒又听到了温季瓷挑衅般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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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剑》开机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男主角宗遇终于在国外结束了漫长的工作,赶到片场。他的拍摄已经提上了日程,工作人员忙碌万分。
人还没到,片场就已经被记者堵满。B组的拍摄进程还在继续,剩下的人都在等这位顶级流量的到来。
现在这场面,俨然要比开机当天的架势更大。
大家都在等宗遇的时候,桑酒没出去。她的妆发已经梳好,不过按照现在的进度,可能要候场一天才会轮到她这个带资进组的女二。
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明显是大明星宗遇突降片场,引起轰动。
记者把宗遇围住,问了很多,但他只是很友好地微笑,什么都没有回答。
片场聚集了《多情剑》的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就连女主角古莎也来了。只是这一次,记者有些忽略了她。
宗遇似乎是在寻人,扫了一眼,没找到人,暂时作罢。
男女主的戏份最重要,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地围着他们两人打转。
桑酒已经等了一个上午,等得眼睛都快白了。
中午的时候,桑酒跑出去拉住场记:“什么时候到我?”
场记很不耐烦,贵人事忙,没时间搭理这个小咖:“你就坐着等吧。”
桑酒闲的发慌,顺便瞄了眼男女主的对戏,为了妈妈的事业,她们后来回了帝都,算起来和宗遇都有快十年没见了。
这个小时候的邻居,颜值在线,演戏在线现在已经红得发紫了。
一场戏结束,宗遇对工作人员们笑了笑。
这个大男孩见人三分笑,只是总觉得他的笑里少了些什么,可能是年少成名,生活被束缚,总是有无奈的。
宗遇下意识在片场寻找,他的视线绕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桑酒身上。
他微怔,转而径直朝她走过来。
在桑酒准备走的时候,宗遇半路截住了她:“桑酒。”
和他看向旁人的眼神不同,宗遇看着桑酒的时候,眼睛倒是真诚的。
桑酒愣了愣,脱口而出:“好久不见。”
她刚回过神来,就觉得自己这话怎么跟套近乎似的,都过去快十年了,她是不是有碰瓷顶流的嫌疑。
“你后来搬去帝都了?”宗遇的话,听上去却是有些想叙叙旧的念头。
桑酒点点头,不想和宗遇多聊,片场到处都是人,谁拍了照片放到网上,对她不利。
宗遇看出了桑酒的心思,他话里别有深意:“在组里时间还长,那我们以后联系。”
趁着还没引起别人注意,桑酒赶紧跑了。
桑酒候了一天,都没有她的戏份,直到拍完晚上的一场夜戏,她才收工回家。
今天见到宗遇的事情,被桑酒当成了一次普通的叙旧。
桑酒和宗遇本来就不熟,更别提加深什么了解了,也许是宗遇性格好,所以才纡尊降贵地和她这个多年前的老邻居打了声招呼。
桑酒回家迟,一回家就早早睡了。
夜半露重,夜色寂静,温季瓷凌晨才处理完公务,车子停在琴水湾时,他仰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
桑酒的房间灯光已经熄了。
整栋房子静得厉害,一丝人气也无,温季瓷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桑酒的房间。
桑酒睡到一半,不知为何突然转醒,她看到了房门拉开了,又合上。
门开的瞬间,窄窄的灯光把温季瓷的背影拉得很长。
她再一看去,人影又不见了。
桑酒笑了自己一声,怎么睡个觉也能看到温季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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