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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美,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散落一地月光,铺在小姑娘淡紫色的长裙上。

也照在她眼睛里,闪闪发光,像颗浸在水池里的黑珍珠。

她仰着头,目光从沈绪脸上移开,又落在他的腰带上,朱唇微启:“脱衣服。”

沈绪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的手已经伸到腰带上,只轻轻一拉,他整个人便被带到她身边,顺势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芮毓身上。

芮毓轻轻蹙了蹙眉,没解开。

沈绪捉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笑了笑说:“衣服不是这么脱的。”

芮毓松了手,点点头又道:“那你来。”

沈绪闻言,倒也还算配合,将腰带扯了下来,那龙袍瞬间就变的松松垮垮。

他笑着问:“然后呢?”

小姑娘与他对视一眼,似乎有些纠结,盯着他身上的衣物瞧了半天又想了半天。

最后才说:“唔,先脱一件。”

沈绪点了下头,听她的将最外头的龙袍脱去:“然后呢?”

芮毓似是在回忆书中的场景,一时间没去回应他。但沈绪也不着急,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有耐心,室内一下静默了许久。

小姑娘像想起什么似的,啊了声:“再脱一件。”

好像还怕沈绪脱多了,她重新嘱咐说:“再一件,一件就够了。”

这么脱下来,他上身便只剩一件寝衣了。

他将小姑娘往怀里抱了抱:“然后呢?”

趁芮毓不注意,他亲了亲小姑娘的耳尖,惹的怀里的人抖了一下,他又说:“我都脱了,你呢?”

“我?”

芮毓直起腰,摇头说:“我不脱,我不能脱。”

沈绪挑了挑眉道:“为什么?”

“闺阁女子,应自爱,自怜,自重,穿着稳重,言行得体,有、”

芮毓顿了下,仰着头想了会儿,继续说:“有大家风范,高嬷嬷说的。”

沈绪缓缓点了点头,勾住她的手问:“那你穿着,继续。”

继续?

芮毓愣了一下,随即才认真说:“闭眼。”

她用眼神催促着沈绪快快闭眼,沈绪今儿个一直很配合她,他倒是想瞧瞧,这丫头学了什么把戏回来。

沈绪以为小姑娘是要亲她,等了半天,没等到唇上的柔软,反而有只手摸上了他的锁骨。

似乎还在凸起的地方按了按,然后才慢慢往上移。

十指葱葱,纤细白嫩,她的指间像是带了火焰,灼烧了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

芮毓的注意力早就不放在沈绪有没有闭眼上了,而是盯着他的喉结看。

而男人也早早就睁开了眼,好奇得看着她接下来要怎么做。

然后,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小姑娘一动不动,坐在他怀里像尊雕像,眉头拧的紧紧的,手还压在他肩上。

沈绪掐了掐她的腰,腰间的疼痛感让芮毓暂时回过神。

她缓缓抬起眸子,复又低下头去,压在男人肩上的小手稍稍用力往下压,倾身上前,柔软的唇贴在男人的喉结处。

沈绪猛地一怔,握着她腰的那只手不自觉紧了紧,掐的小姑娘认真实践书本知识的同时,还分神拂开他的手。

芮毓亲了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好奇,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舔一口还不过瘾,竟张嘴咬了下去。

嘶…

忽然间,沈绪抄着她胳膊站起来,芮毓只得双脚离地,两只手慌张的去抓他的衣服。

沈绪就这么举着瞧了她一会儿,就将人放在桌案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引得芮毓猛然一缩。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沈绪凑近她,紧盯她的双眸。

小姑娘一双腿在空中晃了会儿,茫然的抬起头看他,在男人的目光逼迫下,点了几下脑袋。

沈绪双眸微动:“谁教你的?”

芮毓看着他,以为他也想学,便大大方方从衣层里将捂的结结实实的小本子给他。

“书里,教的。”

沈绪眉间微蹙,低头去看那本图册,翻了几页后,一张脸黑了个彻底。

“哪里来的?”

芮毓老老实实的有问有答:“捡的。”

是捡来的,詹书豪和荣希吵架时捡来的。

沈绪直起身子,立在她面前开始翻阅起了那芮毓所谓的兵法,终于找到一张图,图上男女的动作似曾相识……

就是芮毓方才所为。

沈绪脑仁忽然跳了一下,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拿这小姑娘怎么办,她还一脸大大方方的盯着他瞧,大有种要同他一块探讨学术的意思。

他猛地合上书,并当着芮毓的面,将小册子塞进匣子里:“等我看好了,再还你。”

芮毓眼睛还盯着那匣子看,但到底还是大方的借给他了:“好。”

就方才那一会儿的功夫,御乾宫上下又恢复如以往一般的状态,只是悄无声息的死了三个人,一个太监,两个宫女。

这头沈绪正一件一件穿上方才脱掉的衣物,摸了摸芮毓的脑袋,又没忍住亲了亲嘴角,这才让巧阅带她回宫去。

可是另一头,宁圣宫里,满地狼藉。

窦氏气不打一处来,皇上可真出息了,半点颜面都不给她这个母后留!

那两个宫女是从她宫里挑选出去的,结果这便成了两具尸体!人杀了也就杀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沈绪不仅杀了人,还要恶心她!

竟让赵权将那两具尸体给抬进了她宁圣宫,让她看着处理?

窦氏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气晕过去。

她拍着桌子道:“皇上这是威胁哀家?他竟敢威胁哀家!”

“娘娘,这…这事儿也是咱们没做好,就这么突然给皇上塞人,还是赶在立后之前,皇上难免不高兴。”阿钗劝说道。

窦氏瞪了眼阿钗:“如今皇上与哀家不和,你也帮皇上说话了?”

阿钗被吓了一跳忙跪下:“娘娘说的什么话,奴婢是娘娘的人,怎么会不向着娘娘,只是这事确实,很难不触怒皇上,何况…”

“何况芮姑娘长的实在太俏了,我们送去的人,如何比得了,皇上看不上也实在正常。”

窦氏却不这么认为,自古君王虽都爱美人,但这美也并不全在皮相。

当年她的美貌也并非能比得上纯德皇后,不过先帝却常常夸她,说她比纯德更深得他心,说她骨子里是有风情的。

空有外貌却无手段,又能在后宫立足多久?

徐明珠这步棋被皇帝半道上给毁了,她手中最好左右的,便也只剩下窦良俏。

是以,一大早窦良俏便被宣进宫。

她心中欢喜,知道太后终于想到自己了。

窦良俏一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嘴角高高扬起:“父亲提了纳妃之事?”

窦氏最看不上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冷冷移开目光:“刚下朝不久,你不知道也正常。”

窦良俏紧张的捏着帕子:“父亲……有想让我进宫的意思么?”

窦氏眉头一蹙:“除了你,窦家还有谁?良孝本是个好孩子,却许了四皇子,你这从天上掉下来的机会,还不好好抓紧!”

窦氏还没从昨儿个的惊吓中脱身,心中有气,对着窦良俏也没有好脸色。

窦良俏只能连连点头,站着被她训一顿,这才出宫去。

她一出宫就去找人打听了这事儿,果然今日早朝有不少官员提了纳妃,毕竟立后与纳妃向来不冲突,哪个君王没个三宫六院,怎么可能只守着皇后过日子。

再说,立后还有近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总要有女人伺候皇上,是以这些人自觉很有道理,大大方方的呈上了折子。

这折子里不仅有左相一党的,甚至还有一些中立的朝臣,更甚至是他沈绪自己的人,都在为新帝纳妃做准备。

赵权清了清嗓子,往沈绪那儿瞅了两眼,战战兢兢翻着折子念:“大理寺卿独女,顾玉言。吏部尚书嫡次女,陈婉仪。太常寺少卿庶女,周摇安。上林苑监左监正嫡女,海凝珠。上、”

赵权正/念着,座上的人冷面丢了笔,他浑身一震,堪堪住了嘴。

沈绪冷笑一声:“朕竟然不知,朕的左都御史竟有这般熟知后宅女眷的本事,让他做御史,可真是苦了他!”

赵权合起折子,心里也寻思着,周大人可真不会看眼色,满朝上下逼着皇上立后,有他一个。

现下好不容易立了后,满朝上下又逼着皇上纳妃,又有他一个,他可真是会挑事儿。

“皇上,这折子上的部分女眷,太后娘娘今儿个就宣了三个进宫,第一个便是窦三姑娘。”

赵权停了停,大着胆子道:“虽皇上没那个心思,但往后等姑娘成了娘娘,皇上还空置后宫,怕是将来会有人道咱们皇后善妒啊。”

沈绪抬头瞧了赵权一眼,嗤笑一声。

这个赵权倒是说中了他的心思,他可以空置后宫,还博了个不近美色的美誉。

可将来的皇后,却会背上善妒的骂名,由着满朝文武拿她做文章,沈绪自是不愿的。

半响沉思后,沈绪起身,摆驾去了昭阳宫。

谢嬷嬷正教她账册之事,本想着这芮姑娘短时间内学不会,没想到她一学便会,惹的谢嬷嬷连想数落数落她都没那机会,这几日也安分不少。

一听皇上来,她赶忙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恭恭敬敬退下。

妙云轩外就是一条小溪,芮毓是挑了个好地方读书的。

芮毓将账本像下压着,盯着来人走过来:“皇上。”

沈绪脚步一顿,倒是第一次听小姑娘这么喊他。

芮毓挪了个位置,拍了拍身旁:“你坐这儿。”

他是带着一肚子的火气来的,一坐下便揽过她的腰,将人压进怀里,脸埋在了小姑娘的脖脖颈间。

芮毓身子一僵,能感觉到男人呼吸的热气喷在脖子上,痒痒的。

她没动,就让他这么抱着,缓缓道:“皇上,纳妃么?”

抱着她的人呼吸一滞,这才抬起头看她:“听谁说的?”

芮毓眨了眨眼,面上并无半点不悦:“很多人。”

沈绪点了点头,她说的很多人,大概是宫里碎嘴的宫人。

他又握紧了她的腰:“你觉得,该纳妃么?”

芮毓偏头瞧他,神色似乎划过一丝纠结,但是还是干脆的点点头:“纳,要纳的。皇上该纳妃。”

握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又紧了些:“为何?”

“高嬷嬷说,身为皇后,为皇上纳妃是分内之事,是应该的。”小姑娘认认真真说。

但是她很快又皱了皱眉头:“等我成亲了,再纳,昨日那两个,不可以。”

沈绪看着她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也没问为什么不可以,只说:“若是纳了妃,我喜欢上别人,你呢?”

芮毓:“唔,我学些别的,你高兴了,就又喜欢我。”

“那若是我永远不喜欢,再也不同阿毓一块玩了,可如何是好?”

芮毓心下咯噔一声,咬了咬唇:“那我,嫁给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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