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化妆间,言檬穿着今晚大秀的礼服站在落地镜子前,Miro的首席设计师正在帮她收紧腰身。

华丽裙摆迤地,纱裙镶了碎钻,灯光打下来,比星光夺目耀眼。领口深V的设计紧紧贴合她的曲线,胸口玲珑有致的雪峰因深呼吸而起伏着。

小喵盯着言檬的胸口看了半天,默默咽了一口口水,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

唉……

同样是女人,为啥差别这么大呢?

一只细瘦的手臂搭在了小喵肩上,鼻尖闻到了浓郁的咖啡香气,男人慵懒的声音扬在她耳侧:“小姑娘,羡慕啊?”

小喵抬眼,身旁站着的是圈内小有名气的造型师冀东东,这次是Miro专门请来负责言檬和其他几个代言人的造型的。

冀东东端着一杯咖啡,眼神和小喵之前一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言檬。

他身形又高又瘦,头发喷了发胶,耳垂上戴了闪闪发光的耳钉,穿着骚气,艳色衬衫,超紧身牛仔裤,一双腿真是细到让女人都羡慕嫉妒恨。

一眼就能辨别出他的性别取向。

想到这一点,小喵也就不怕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她诚实地点了点头:“嗯,很羡慕啊,我怕是没机会了。”

冀东东眼尾一挑,目光扫过小瞄的胸脯,一马平川,家里能停飞机。

他笑:“没事,你还小,还能二次发育,或者谈个男朋友,让他夜里多努力努力。”

小喵没好意思接他的话,作为一个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单身狗,男朋友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木瓜牛奶和黄豆炖猪蹄上。

她决定今晚回家就让在她海南的同学给她寄两箱木瓜!

不!四箱!

言檬没注意两人的谈话,举着手机又拍了两张自拍,照片还不错,满意地切回桌面点开微信,迟沉还是没有回她的消息。

不应该啊,他能去哪儿?

她又给他发了一串的问好,等了几秒,手机没响,紧闭的房门被人轻扣几声,迟沉出现在门口。

言檬抬眸微笑:“你怎么过来啦?”

迟沉低沉地“嗯”了一声,没回答,目光扫过她的胸口,设计师刚才收紧了腰身,胸前沟壑更深了。

冀东东回头瞧见迟沉,笑得几分妖娆:“哟,迟大明星来探望家属啦?”

冀东东接过迟沉的几场活动,也算熟识,迟沉淡笑和他打了招呼,走近言檬身边,比了个手势,让设计师先停下。

他双手插兜,侧头打量言檬这一身,礼服料子倒不算透,抹胸设计能露出她漂亮的蝴蝶骨,就是这胸前的深V,太低了。

他捏了眉心,有些头疼地闭了闭眼睛。

言檬不明所以,问他:“怎么了?”

“没事,你先等我一下。”

他礼貌地把设计师请到了一边,设计师是意大利人,他用英文低声与之交流着。

言檬茫然看向跟进来的宁浩:“搞什么名堂?”

宁浩捏拳抵在唇边,憋着笑,脸涨得通红。

冀东东倒是像猜出了什么,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叹气道:“唉~~男人啊~~”

言檬:“……”

你——不是吗?

几分钟后,迟沉回来,脸色明显多了几分愉悦。

设计师过来,让助理把言檬带进试衣间先把礼服换下来。

言檬就这样一头雾水地跟了进去,脱下礼服,换上丝滑的浴袍。

出来,她看见助理把礼服交还给设计师,设计师拿了针线在礼服领口的位置开始缝合。

“……”

她顿时明白迟沉的用意了。

她坐到他身边,好气又好笑:“你就为了这个啊。”

迟沉面色不改:“嗯,太低,不安全。”

“……”

男人的占有欲啊。

冀东东看了眼手表,已经傍晚五点,离大秀开场还有三个小时,设计师那边还要些时间,他准备先替言檬把妆容完成。

习惯之后,言檬已经练就了一身坐着就能睡着的本领,任凭冀东东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她很快就能入睡。

眯了一会儿,妆面已经基本完成,设计师那边礼服也改好了。

言檬换了衣服,领口果然比刚才保守了很多,隐约还看见沟壑,但不深。

前台导演在喊彩排,言檬来不及歇一会儿就被催着要上台。这次走大秀的模特都是专业的,Miro的服饰代言人更是走过维密的超模,相比之下只有言檬什么都不懂,连T台都没上过。

她不由地紧张起来。

上台前,设计师给她换了一双水钻高跟鞋,十五公分的恨天高,走起路来像踩高跷。

言檬走都不敢走,连上台阶都是迟沉扶着上去的,更何况T台的地板有些滑,走起路来要分外小心。

她在心底叫苦不迭,这!下!完!了!

几个专业老师在台上给予她指导,教她如何走一字步,如何站稳重心。言檬试了一下,还是不太敢走,地板滑,裙子太长,不能提着,很担心会踩到。

时间紧迫,现场导演有些急,指导言檬的时候难免语气重了些。

“放开走啊!”

“你怕什么?你们女明星不是经常要穿高跟鞋的吗!”

“步子不稳!你这样走等下肯定摔!”

言檬没了底气,捏着裙子,站在出场口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

迟沉一个箭步越上台,牵起言檬的左手搭在自己掌心,淡淡看向导演:“给我们一点时间,我带她走几遍。”

迟沉代言的男士品牌每一年也会办这样的大秀,因此他在走秀方面也算有点经验。

导演讪笑,搓了一把发冷的手心,答应多给言檬一点儿时间。

他们差点忘了,言檬现在是谁的老婆。

迟沉扶着言檬,给她一个鼓舞的眼神:“我在,别怕,不会让你摔的。”

他是言檬最亲密的爱人,有他在身边,言檬心里就有了几分信心。

她点点头,深呼吸,给了导演一个手势,音乐从头开始。

迟沉耐心指导:

“重心朝后,肩膀打开,背挺直。”

“不要提裙子,走得时候可以往前踢一点点,就不会踩到。”

“到这个位置,要留头,再转身。”

被迟沉带着走了几趟,言檬渐入佳境,高跟鞋踩得越来越稳,胆子也变大了,迟沉慢慢放手也没有关系。

导演觉得她这种状态很OK,立即把所有模特叫了出来,进行最后走台。

迟沉下台,比了比正对台下的一个位置,告诉言檬自己会在那里看着她,到时候别紧张,就盯着自己就好。

言檬:“我知道了。”

所有模特一起彩排,言檬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导演都发现言檬这步子倒是越走越好了,只是这表情……

“停停停,言檬啊,模特走台不能有表情,你高冷一点。”

言檬:“啊?我不够高冷吗?”

导演翻了个白眼:“你一直在笑好吗?”

“哦。”言檬嘟囔一声,又返回重新走。

然而这次表情与之前并无多大差别,嘴角是绷着了,但眼睛里的笑意藏不住,眸光流转,瞳仁晶亮。

导演这次没喊停,只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终于找到了“罪恶的源头”——迟沉坐在下面。

导演无奈过去商量:“迟沉啊,要不你换个位置坐吧,你看你坐这儿她一直在笑,要是晚上正式演出再这样不就崩了吗?”

迟沉淡笑着配合,换了一个侧边、无法与她对视的位置。

言檬在台上委屈巴巴的,试问哪个追星女孩看见自己爱豆还能高冷?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之后,导演发现,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言檬无法与迟沉对视之后,果然高冷了许多,眼睛看着正前方的某个点,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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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收场,大家会化妆室做最后的调整,迟沉没有再跟进去,坐在台下想着结束之后要带他的妻子去吃什么料理。

化妆的原因,模特们一直没能吃饭。

现场陆陆续续有人进场,大多是一些叫得出来名号的公司老总和夫人,还有一些也是娱乐圈的艺人。

许多都与迟沉相识,看见他也在,过来打了几声招呼,恭喜他结婚,问他什么时候办婚礼。

迟沉应付得从容,只说办婚礼的时候一定邀请大家。

好不容易身边清静一点,迟沉拿出手机和Pronovias的婚纱设计师联系。

发着消息,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来人眉开眼笑地看着他:“沉哥,这么巧,你也来看秀啊?”

迟沉抬眸,笑了一下:“阿瓒。”

来人是丁瓒,和他一样,也是娱乐圈数一数二的流量,粉丝常称他们两个是对家,各种榜单数据常常你压我我压你。

然而两人在活动中经常遇到,私底下关系并不差。

迟沉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女人眉目清秀,长得很文静,眼神好奇地打量着现场,有些眼熟却不记得在哪见过。

他问:“这位是?”

丁瓒露出一贯的坏笑,碰了碰身边女人的胳膊,说:“哎,人家问你呢?”他眉毛挑了一下,尾音拖长,“你自己说,你是我——的——谁——啊?”

女人从张望中回过头,闻言悄悄地瞪了丁瓒一眼,转头对迟沉微笑:“你好,我叫易南烟,是阿瓒的朋友。”看见丁瓒皱眉,她又加了一句:“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丁瓒仍不肯善罢甘休:“只是发小?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说我是你的青梅竹马。”

易南烟没打算接他的茬儿,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行了,快开始了,先找地方坐下吧。”

丁瓒耸肩,四周看了看,他们来得晚,位置几乎都有坐满了,只剩迟沉身边还有两个空座,他很自然地抓起易南烟的手坐了过去。

坐下后,丁瓒把头靠向迟沉,兴致斐然地问:“沉哥,嫂子呢?怎么没见人啊,话说我还没见过她呢?”

迟沉收起手机:“她在后台,一会儿会上台。”

丁瓒打了个响指:“噢对,她好像是这个品牌的代言人吧,怪不得。”他玩笑道:“哎,你们这一年热搜可没少上啊,一会儿我得好好看看,能把你拿下的女人是何方神圣。

“那你呢?”迟沉勾唇看了一眼易南烟,“你现在这是被拿下了?”

丁瓒出道不如他早,但凭着一张俊俏的脸和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撩倒不少少女心,粉丝不少,老少通吃。这两年绯闻也没少传,迟沉有理由相信,绯闻只是配合宣传,丁瓒对那几个女明星从未上过心,因为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他把那个女人带在身边过。

他旁边的易南烟是第一个。

丁瓒不在意地笑笑:“我倒是想被她拿下来着,她不出手啊。”他换了个坐姿,继续问:“说真的,你什么时候办婚礼,到时候我好去当伴郎啊。”

“你要当伴郎?”

丁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对,到时候抢个捧花什么的,一起把我的正事也办了!”

迟沉明白了他的意思。

伴郎抢捧花通常只有一个目的——送给心爱的姑娘,或者更直接一点的,求婚。

他拍拍丁瓒的肩膀:“行,到时候我通知你。”

丁瓒冲他飞了个眼色:“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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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秀进行得很顺利,言檬是最后压轴出场的,惊艳全场,没有一点儿失误,就连丁瓒看了也夸迟沉眼光好。

结束之后,言檬回到化妆室换衣服和卸妆,迟沉和丁瓒道了别,去后台接她回家。

推开休息室的门,言檬已经换好自己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让冀东东给她拆头发。

一看见迟沉,言檬就哭哭唧唧地张开双臂,索要抱抱。

“我的能量值空了~~”

迟沉抱住她,拍了拍她贴在自己腰上的小脑袋,温声问:“累吗?”

言檬摇头:“不是累,”她捂着自己空瘪瘪的胃,“是好饿啊,下午什么都没吃。”

“想吃什么?”

这个点,家附近的几家餐厅都还开门,带她过去应该还来得及。迟沉想。

言檬却说:“想吃你煮的汤面,要两个蛋的那种,可以吗?”

迟沉笑得温柔,手掌蹭了蹭她的小脸:“可以。”

冀东东看不下去,把梳子插进裤兜,双手扶着言檬的脑袋把她给掰了回来。

“你俩能不能不这么腻,我们其他几个都还在这儿呢,能不能不给我们吃狗粮?”

宁浩“呵呵”两声:“那你是没经常跟在他们身边,你看我和小喵,现在都已经对狗粮免疫了。”

小喵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电灯泡有电灯泡的自觉,他们两千瓦发亮,但他们不闪,不打扰,该干嘛干嘛。

冀东东翻了个白眼,按住言檬的肩膀:“坐好,先把你头发拆完。”

言檬乖乖坐着不动了,解决完了才能快点回家。

大秀现场离迟沉家不远,离场之后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就到家了。

一回家,言檬就摊到在沙发上,找了好几包零食来垫肚子。

迟沉走进厨房,系上围裙,烧水,开始替她煮面条。

和言檬在一起这么久,大多数时候都是言檬在照顾着他的胃,他除了在夜里帮她煮面条当夜宵,很少进厨房。

言檬说,她是能者多劳,并且很享受这种替心爱的人准备美食的感觉,等他们老了,她做不动了,再把掌厨的重任交给迟沉也不迟。

只要她开心,迟沉都顺着她,有空的时候就进厨房打打下手,两人在狭小的空间边忙边聊,也是一种温馨。

汤面很快上桌,是言檬做喜欢的西红柿鸡蛋面,她满足地吃了一整碗。

吃完东西,言檬就血满复活了,积极主动地去厨房刷碗,只有两个空碗,没有开洗碗机的必要。

打开水龙头,一双有力的臂膀就后面抱住了她,轻轻一提,把她抱坐在流理台上。

“我来洗吧,你别把衣服弄脏了。”

迟沉顺利成章地接过她手里的碗,抓住她的手腕放到水龙头下面替她冲洗掉手上的油渍。

他垂着眸,指尖轻柔地搓洗她的小手,眼底只有认真,不见深夜的疲惫。

言檬将一边的刘海撩至耳后,侧头静静欣赏着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他不再只是舞台上那个发光却遥不可及的爱豆,他在她的身边,带着普通人该有的烟火气,言檬觉得这样的迟沉更有魅力。

冲完水,迟沉扯了纸巾替她擦拭小手:“在看什么?”

“在看你啊。”

“好看吗?”

“大家都说洗碗的男人最帅。”

“那你觉得呢?”

言檬勾住他的脖子,倾身贴近,热息撩在他的耳畔:“任何时候,你都是最帅的。”

“是吗?”

迟沉关了水龙头,没有再洗碗的打算。

他简单粗暴地把言檬抱起来,不顾她的喊闹朝楼上走,到了卧室,用脚把门带上。

全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吊带被撕碎的声音。

很粗粝的方式,事实上,早在迟沉看见她穿着深V礼服,站在落地镜前的时候他就想这样了。

他含咬着她,逼得她软烂如泥,深吻着,唇瓣不曾分离:“也包括这个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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