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想了想道:“还是不要了吧……”

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全部都被用光。

往君夜的怀里靠了靠,玉凝轻声道:“我好困,想休息一会儿。”

她腰疼腿也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绵软酥痛的, 脑袋也昏沉沉的,略有些不清醒,总想靠在君夜的身旁多睡一会儿。

君夜也没有强求, 他搂住了玉凝的肩膀:“好了, 继续睡吧。”

玉凝慢慢放松下来睡着了。

她本来该在平西侯夫人那边待到下午才回来,现在突然回来了,起初白氏还不知道, 用午饭的时候,丫鬟多嘴问了一句小姐睡下了, 要不要将小姐给叫醒, 白氏这才意识到玉凝回来了。

玉凝突然回来,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吃了点东西后,白氏就到了玉凝的房间,让丫鬟在外边等着。

房间里是一股清淡的花香气息,这种香气是玉凝天生的体香,白氏清楚这个,也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这种香气比平时更加馥郁一些。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上前几步,喊了一声“凝儿”。

玉凝此时睡得正香,压根没有听到白氏在喊她。

白氏掀开了床帐。

玉凝的床帐顶上挂着一枚夜明珠,淡淡的夜明珠光辉下,玉凝的肌肤晶莹,床帐里的香气也尤为浓烈,花香伴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白氏没有嗅到过这种香气,但下意识的,她觉着这种应该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白氏看向了玉凝。

玉凝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她身上大概没有穿衣物,露出的半片身子如玉一般润白,雪肩上的咬痕还渗着一点血迹,手臂上全是指痕和其他痕迹。她的兜衣被扔到了床上一角,上面满是污浊,床帐中的气息也暧昧不明,只是看了一眼,白氏就愣住了。

眼下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她看到这样的场景面色苍白,几乎要昏迷过去。

但玉凝还在睡着,白氏担心将玉凝惊醒之后,玉凝会觉得难堪,她离开了房间,询问外面的丫鬟:“你们一直都在这里?家里没有来别人?”

丫鬟觉得奇怪:“我们一直在这边,家里来了客人?”

白氏脸色惨白:“没有。”

她回了房间,缓了许久也没有缓过来。

玉凝傍晚时就醒了,她不怎么愿意下床,床上被弄得一片凌乱,她身上也是难受得很,勉强将东西给换了,将弄脏的衣物放到了箱子里,玉凝才让丫鬟送水进来。

她走起路来也觉得疼痛,只想接着在床上躺着,但白氏这个时候肯定没有用晚饭,她突然从平西侯府出来,谁也没有告诉,只怕白氏会多想。

玉凝换了衣服出去,白氏坐在窗边,呆呆的坐着,看着心情不佳。

玉凝不知道白氏已经发现了什么,她过去关了窗子:“天冷了,娘,您还穿这么单薄。”

白氏回过神来,看了玉凝一眼。

玉凝细腰翘臀,被衣物紧紧拢着的身子无比美好,曲线柔美又纤细,一张脸也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此时的玉凝气色极好,肌肤白里透红,眸中含着一汪春水,白氏心口像被扎了一般,她握住了玉凝的手:“凝儿……”

玉凝道:“娘,你怎么了?”

白氏摇了摇头:“一时不大舒服,你怎么早早就从平西侯府出来了?今天是平西侯夫人的生辰,你和她关系素来不错,这样出来,侯夫人会不会生气?”

玉凝道:“您放心,平西侯夫人不是那么心眼小的人,她向来大度,而且,我遇到了陈王妃和雪娴郡主,见到她俩总觉得尴尬,就回来了。”

白氏搂住了玉凝的肩膀:“凝儿,你年龄也不小了,也该嫁人。不想嫁给陈王世子,天底下还有其他男人,嫁给一个寻常男人也好,家里殷实,也没有勾心斗角,一直陪着娘,旁人私下里肯定也会说道。”

玉凝垂眸:“我不想嫁人,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白氏道:“凝儿,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还是——”

——还是被恶鬼给威胁了?

遇到这种事情,其实白氏也不清楚究竟应该怎么办。

她和玉凝无权无势的,也不认识什么大师,倘若说了出去,说玉凝被一个恶鬼给祸害了,华阳郡主和平西侯夫人那些人说不定也要对玉凝敬而远之,玉凝的名声也全没了。

白氏有苦说不出,只能自己心里难受。

玉凝道:“娘,您别多想。嫁人说不定还没有陪着您自在,我们活着可不是就要自在?”

白氏叹了口气:“罢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用过晚饭,平西侯夫人那边送来一匣子珍珠,说要玉凝做珠花。侯夫人其中一个儿子任职的地方产珍珠,每年都会进贡朝廷,侯夫人生辰,他送的其中一样礼物就是珍珠。平西侯夫人倒也不缺这些,她想着玉凝年轻,年轻姑娘都喜欢打扮,就给玉凝送来了一匣子,而且让丫鬟问问玉凝,今天发生了什么。

墨竹带了平西侯夫人的原话过来,玉凝道:“与雪娴郡主生了一些嫌隙,所以提前回来了,改日我一定去侯夫人那边道歉。”

墨竹笑着道:“我们夫人能够理解,玉凝姑娘和我们夫人关系这么好,也不用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玉凝含笑点了点头。

八月一向热闹,转眼就快到中秋节,中秋节要到时,玉凝和白氏也要回南阳侯府一趟。

柳夫人如今可顾不上玉凝,玉沅在病床上躺着,久久也不见好,她让严晴岚给玉沅医治,严晴岚想着柳夫人有用处,时不时吊着玉沅的命,让玉沅能够醒来一次,不过玉沅的命也要到头了,严晴岚本事再大也留不住。

中秋前一天,陈王妃特意带着赵雪娴和陈王世子来了南阳侯府。

南阳侯这两日在家里,他自然也听说玉凝和白氏搬出去了,两人搬出去是华阳郡主的意思,南阳侯自然乐意让玉凝和华阳郡主关系变好。

赵雪娴将自己提前编排好的话语告诉赵霆,让赵霆和南阳侯说。

赵霆和南阳侯去喝酒,酒过三巡,赵霆才道:“晚辈前些时日在华阳郡主府上见了玉凝姑娘一眼,有意求娶玉凝姑娘,却遭了她拒绝。侯爷,陈王府和南阳侯府一向交好,这次我也是诚心求娶玉凝为妾,您能不能在玉凝面前美言几句?”

赵雪娴知晓南阳侯的性情,这样和他一说,他肯定会答应,毕竟陈王府是南阳侯府高攀不起的存在,玉凝又是个庶女。

听了这话,南阳侯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这个……玉凝她不同意,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逼迫他,改日我也问问她。”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南阳侯这样说,摆明了也是不同意这件事。

赵霆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就这么不堪,就连南阳侯也看不上自己?

实际上,南阳侯倒是中意赵霆,将玉凝嫁给赵霆也不错。

只是昨日,南阳侯喝酒的时候听身边几个人侃天侃地,这几个人说宁王殿下至今未婚,陛下都抱了几个大胖小子了,宁王殿下作为陛下的叔叔却没有任何侍妾。据说宁王殿下只喜欢绝色美人,可至今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绝色。

说起绝色,南阳侯自然就想到了玉凝。

玉凝这身段,这脸蛋,整个京城他就没有找得到第二个能比得上玉凝丝毫的。

南阳侯也尝试着邀请了宁王殿下,虽然南阳侯府如今大不如以前,送个请帖到宁王殿下手中,南阳侯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他没有想到,宁王殿下居然如此平易近人,居然真的看了他的请帖,还让人传话过来,说改日会来南阳侯府拜访。

同样是做妾,做陈王世子的还不如做宁王的,陈王世子比皇帝还低了一辈,宁王却是皇帝的皇叔,见了皇帝不用行礼下跪那种。

让宁王扶一把,整个南阳侯府可不是就要上天了?

考虑到这个,南阳侯没有一口答应赵霆,他哈哈笑了两声,这才道:“这个女儿虽然出身低了一些,心气却很高,向来心高气傲的,世子也别和她计较,改天我定然会好好说教她一番。”

陈王世子在南阳侯这边吃瘪,回去之后自然发作在了赵雪娴的身上。

赵雪娴也不是吃素的,面对陈王世子的指责,她冷笑道:“看看你这点出息,一点小事就将你给打趴下了。南阳侯不肯答应,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他宠爱这个女儿,不舍得让人给你做妾,另一种是他指望着玉凝攀附更高贵的人家给他带来利益。他连玉沅都不疼,能疼玉凝?指不定想把玉凝给献给谁,等我回头在玉凝耳边说道几句。”

朝中几个权势滔天的都年纪一大把了,家中有妻有妾有子,赵雪娴就不信玉凝愿意跟着这些能当她爷爷的老头子。

她眸中闪过一丝冷色:“她如果再不松口,我也有办法来治她。”

陈王世子道:“你回回都说你有办法,回回都落空。”

赵雪娴心里更不高兴了,倘若她是男的,能有陈王世子的事?她早就成功了。赵霆蠢笨得像头猪似的,还自大得不行,回来就和自己发脾气。可赵霆毕竟是她兄长,她也不能说更难听的话,只摆出一张冷脸来:“你觉得我做的不对,那就别找我了,这些银票我一分钱都没有用,都还给你。”

赵霆只好连连道歉:“雪娴,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你不帮我,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帮我了。”

玉凝这边在中秋时回了南阳侯府一次,柳夫人冷着一张脸,玉沅病倒了,她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

众人都在分食小饼,玉凝也拿了一块给白氏:“娘,您也尝尝。”

是红豆馅的,甜甜蜜蜜,不过没有玉凝亲手做的好吃,这几天玉凝也亲手做了一些小饼,各种馅料的都有,送给了相识的人一些。

柳夫人看着玉凝和白氏,心里也免不了嫉妒。

白氏比去年更显年轻,脸上皱纹都少了一些,肌肤白皙细腻,笑容温和,看起来比柳夫人年轻了十多岁。

柳夫人日常烦心事不少,操劳的也多,南阳侯从不让她省心,一对孩子也不让她好受,她头上已经过早的有了白发。

玉凝和白氏住的地方还在,走的时候就没有带光所有的东西,现在也有地方可住。

她和白氏打算第二天离开,南阳侯道:“华阳郡主那边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凝儿,你也早早搬回来,明天也在家里住着吧。”

白氏道:“过段时间我们会和华阳郡主说一下。”

南阳侯记不住事情,先拖延着,过段时间他就给忘了。

次日,玉凝和白氏就打算离开,一名丫鬟来叫玉凝过去,说是夫人要见她。

玉凝跟着丫鬟一起过去了。

丫鬟自然是南阳侯叫来的,南阳侯将宁王请了过来,他作为侯爷,不好说出将女儿先献给宁王的话,只好设计一场相遇。

他知晓玉凝和白氏最近认识的人多了,心也野了,不好管教了,直接说将玉凝送人,玉凝肯定生气,不如就设计两人见面。宁王见过的场面肯定不少,人一出来,他肯定明白是将人献给他的。

宁王殿下武将出身,玉凝就是个娇滴滴的小丫头,真要是看上了玉凝,当场就能把人给办了。

丫鬟将玉凝领着往花园走去,快要到了,丫鬟才道:“宁王殿下来了,侯爷让你去招待,四小姐,你如果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宁王一生气,说不定整个侯府都要遭殃。”

玉凝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遭了算计,而且是和柳邵岩那次相同的招数。

丫鬟推了她一把:“去那个亭子里,你要是敢逃回去,今天侯爷就打断你的腿,再也不让你出门。”

这个时候,南阳侯也看到了玉凝,他喊了一声“凝儿”,玉凝犹豫了一下,只好往前走了。

宁王背对着玉凝这边,她只能看到男人挺拔的背影,和高高束起的发冠。

她进了亭子里,南阳侯笑道:“你怎么来了园子里?不是告诉你家里招待客人,这边不能随便来?”

玉凝脸色苍白,低着头一言不发。

南阳侯对宁王道:“殿下,这是小女玉凝,今年及笄了。玉凝,给殿下倒酒。”

玉凝压根不敢抬头,哆哆嗦嗦的拿了酒壶,满上桌上两个酒杯。

一名小厮突然过来:“侯爷,夫人有事叫你过去。”

南阳侯看宁王的脸色,宁王始终将眼睛盯在玉凝的身上,看来对玉凝大有意思。

同样是男人,南阳侯岂会不明白宁王的心思?

他道:“玉凝,好好招待殿下,为殿下倒酒,我等下就回来。”

等南阳侯离开,玉凝的手腕蓦然被人握住,她惊呼了一声,坐在了人的怀里。男人在她的脖颈上嗅了一下,另只手掐住了她的腰。

南阳侯还没有走远,自然听到了玉凝的声音。周圈都是宁王的侍卫,他心里知道,就算插上了翅膀,玉凝也逃不了。

玉凝这才敢抬头,她就要开口呼救,抬眼看到一双狭长凤眸,玉凝愣住了。

薄唇贴在脸颊上,熟悉的声音入耳,酥酥麻麻的敲打在她的心间:“小姐倒是国色天香,丽色倾城。”

玉凝被他握着手腕,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轻轻的开口:“君……君夜?”

他勾了勾唇:“四小姐刻意投怀送抱?”

君夜穿着玄色宽袖蟒袍,墨发以紫金冠束起,和平时墨发轻散的邪美形象比起来,此时多了几分距离感。

毕竟是在外边,来不及多想,玉凝挣扎了一下:“你放开我。”

君夜斟了一杯酒,喂到玉凝的口中:“你父亲将你送给本王,不享用一番,又怎能松手?”

玉凝被这口酒给辣到了,一时间脸色通红。她坐在君夜的大腿上,他倒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一双眸子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玉凝: 夫君好像爱上了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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