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挂了电话，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浮着一抹笑意。她现在心满意足了吧。

大熊狐疑地看着他：“队长，刚刚那个电话的声音有点耳熟？”

许博衍看着他，等着他的话。

“我觉得是朝记者啊。她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大熊开始推理，“她这是趁乱打听你的消息啊。”

许博衍失笑，这确实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大熊后知后觉：“队长，我觉得这个朝记者有问题！”

许博衍挑眉：“什么问题？”

大熊清清嗓子：“我觉得她想追你。”

许博衍默了片刻，“唔”了一声。他活了二十八年，朝雨那点心思，他要是看不出来，是不是白活了。

不一会儿，朝雨要去培训班的消息就传开了。

宁珊拿她打趣：“原来让你参加培训班就是额外的奖励啊？”

朝雨抿着嘴角：“我还以为没戏了。”

宁珊眨眨眼：“你和许队长现在又成了师生关系，朝雨同志请好好把握。”

朝雨一本正色道：“定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话落，程晓曦走来。“朝雨，我刚听说下周你也要去培训班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住一起。”

宁珊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就差当场翻白眼了。“我去忙，你们聊。”

朝雨捋了捋头发：“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不巧，下周有雨，记得带伞。”

“我们运气这么好？”

程晓曦点头：“是啊，一周都有雨。”

朝雨嗷了一声，心里却想着。下雨不怕，反正有他啊。

朝雨兴奋了一晚上，比她大学报到那个晚上还要开心。下班回家后，她便开始收拾行李，挑了几件衣服，顺便把夹脚凉拖也带着了，下雨天正好可以穿。

周日上午，她又去采购了一些零食。出发前，她想了想，给许博衍发了一条信息。

【友情提醒，下周有雨，请带上雨具。】

此时，许博衍已经到了学校。校方负责人李楠，和他年纪相仿。李楠带着他参观了上课的教室。学校已经放假，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

“许队长，您是这次的班主任，到时候需要选一个班长，配合你工作。”

许博衍问道，“这几天吃饭都在食堂？”

“是的。学校北苑食堂。”

许博衍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一看是朝雨的信息。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如果朝念zhao的话，那么她就是朝雨（招雨）。

她来了，雨来了。

许博衍收起手机，对李楠说道：“好的，有事我再和你联系。”

培训班在宁大新校区举办，从市区过去路上要一个小时。

朝雨到的时候，已经有学员来了。

她在前台办好入住信息，问了一句：“请问一下，许博衍来了吗？”

前台对许博衍印象很深：“来了。”

“那他住哪间房？”

“608。”

朝雨看了一眼自己的房卡，618。

靠的很近嘛。

“谢谢。”

进了房，程晓曦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似在等着她。

“朝雨，我刚给你发信息呢。”

朝雨放下箱子：“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周末在家没事就早点过来了。对了，我刚看了名单，这次有好几个大学生志愿者。”程晓曦望着她，“许博衍是我们的班主任。”

“班主任？”

“培训班是他们单位举办的，就让他兼班主任了，实践课也是他负责。”

“实践课？我们还有训练？”

程晓曦点头，“是的。”

“以他的个性，不知道能有几个人毕业呢。”

程晓曦也笑了：“你不喜欢他？他看着是有点严肃。”

“不是喜不喜欢，就觉得他那个人比较认真，人还是不错的。”

程晓曦眯了眯眼：“是吗？你和他好像很熟。”

“也只是工作上接触了几次。我先收拾行李。”

程晓曦比她大一岁，他们之间关系不是很亲密。她听过大家在私下讨论过程晓曦。办公室就那么多人，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比如为什么，去年的先进个人独独给了程晓曦。这次来培训，又是第一个让她来。

朝雨从不在乎这些，当然她也不傻。

晚饭时间，大家都去餐厅用餐。朝雨在食堂看见许博衍。

许博衍和几个老师坐在一桌。

朝雨端着餐盘默默地去选菜。

许博衍也看到她了。吃完饭，几位老师先行离开，他默声走到水果区。

朝雨低着头正在夹番茄。一抬头时发现他正站在她身边，她一愣：“你吃完了？”

许博衍打量着她，她穿着及膝连衣裙，脚下又是夹脚凉拖，露出细白的小腿，小腿上被蚊子叮咬的包还没有好，留下一片红点。

他的目光稍稍停在那双凉拖上。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双夹脚凉拖和她上次送给席哲的是同一款。

一模一样的男女鞋，不是情侣款是什么。

朝雨见他没说话，漫不经心地又夹着一片西瓜。

许博衍丢了一句：“晚上七点半开会。”

朝雨没反应过来，“开什么会？”

“班会。”他抬手看看时间，“现在六点半，你还有一个小时。不要迟到！” 说完，他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朝雨整个人都是懵的。所以他来找她只是为了通知她晚上开会？

七点十分，朝雨和程晓曦来到会议室。两人坐在第二排。

学员陆陆续续地到了，会议室顿时热闹起来。

许博衍七点二十进来，他站在讲台上，身形挺拔，目光轻扫了一下下面坐着的学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声音渐渐小了。

“晓曦——”朝雨一回头，就看到程晓曦望着许博衍的眼神，她赶紧把话咽了下去。

许博衍敛了敛表情：“我自我介绍一下，水务局许博衍，是你们这期的班主任。课程表以及各个学员的信息都已经发给你们了。这五天有问题可以联系我或者李老师。”

“许队，我们都知道您。”

“我们看了报纸。”

“你本人比报纸上还要帅。”

……

朝雨呵呵一笑。

许博衍脸色未变，“今晚开会，是让大家选一位班长。”

程晓曦碰了碰朝雨的胳膊：“你要不要试试？”

朝雨回道：“算了，我不适合。”

程晓曦笑了笑没说什么。

倒是有学员说道：“许队，要不你选个，你看谁合你的眼缘就选她/他。”

许博衍扬声问道：“有没有人愿意的？”

还真没人举手。

朝雨暗暗一笑，转动眸子时，目光恰好看到许博衍投来的注目。

她的心咯噔一下，她慢慢的缩了缩身子，想把自己藏好。

许博衍拿着花名册，动了动嘴角，“那就名单第一个人做班长吧。朝雨——”

朝雨：“……”

“你来做班长。负责每天点名，以及和各科老师，还有——我联系。”

朝雨：“……”

许博衍又说了培训班的一些注意事项，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朝雨默默留在了最后。

程晓曦望着她，“你放心，到时候有什么事我帮你。”

朝雨笑笑，“我想和许队聊一聊。”

“要不要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我一会儿想去走走。”宁大是她的母校，她在这里生活了四年。

程晓曦走了，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她和他。

许博衍依旧站在那儿，头顶的吊灯发出细碎的光，他的表情忽明忽暗。

朝雨起身，一步一步走过去，与他隔了两步距离。

两人四目相对。

她说：“许队，为什么要我做班长啊？是不是我合你的眼缘？”

许博衍安静地睨着她，她倒是好意思说。他一手抄在口袋里，幽幽道：“我与别人不熟。”

朝雨仰着头，迎着他的目光：“那你的意思是你和我很熟咯？”

许博衍微怔了一下，眯了眯眼，勾起唇：“我不是你亲爱的吗？”他微微垂眸就这么看着她。

朝雨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窗外蛙鸣虫叫，让着寂静的夜晚多了几分欢乐。

许博衍嘴角微微一动，说道：“回去吧。”

她的大脑一直处在空白之中，良久她才应了一声：“嗯。”

两人回到宿舍楼。上了电梯，他按了6。

朝雨盯着跳动的数字，有人上来，有人出去。到了六楼，电梯里只剩下他和她。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他迈着步子走出去，而她还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她伸出了手，抓住了他衣角。

许博衍停下脚步，便听见她小小的声音。

“那你是想做我亲爱的吗？”

许博衍回头，眼见着电梯门要关上了。他连忙把她拉出来，她扑进了他的胸口。

她的手堂而皇之地摸在他的胸肌上，饱满、结实，还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