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迟愣了下:“女人?太子又看上哪个了?”这太子当的怎么回事啊,当初在京城里看上她堂姐,来个登州吧看上她了,跑到北蛮又看上一个,这是立志向四面八方播种啊?

裴青临听到她的‘又’字,不禁笑了下。

沈语迟一脸好奇:“而且他看上就看上呗,为何要给北蛮王下毒?难道他看上的是北蛮王的妃妾?”

裴青临羽睫动了动,他似是不想谈这个,悠悠然岔开话题:“也不光是为了个女子,倘太子真能挑拨的北蛮大乱,对邺朝也有极大的好处。”

沈语迟冷笑:“我是没瞧见他得到什么好处,反倒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累的我哥出事不说,你也得跑到北蛮为他奔命!”她现在真是恨死太子了,要不是太子作妖,她哥现在还好好的,裴青临也不用冒风险揽这份差事了。

裴青临摩挲着她的脊背,温声安抚:“我来倒也不全是为了太子。”

现下山东战乱四起,若是有谁能救回太子,稳定山东局面,这是何等的功勋?所获得的的政治利益和政治筹码将不可估量。

沈语迟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她心里有些不好受:“我哥的事...让你费心了。”她叹了口气,瞧了眼那封书信,书信拢共三页,她只瞧了第一页,轻声道:“后面有...提到我哥的下落吗?”

裴青临自己简略读了一遍,沈语迟整个看完,大概因为她哥就是个跟随太子出使北蛮的小人物,所以书信上提都没提他一句,倒是简略提了一下太子侧妃沈霓君失踪的事儿。

因为太子不喜吴太子妃,所以这回出门只带了沈霓君,出使外交可不光单单是男子的任务,同行的沈霓君还有和北蛮的王室女眷打交道的责任,她在太子出使北蛮的这段时间频频露脸,陡然这么一失踪,自然颇为引人注目,来信的人自也提了一句,让裴青临注意着些。

沈语迟瞧见沈霓君的名字,不由道:“难道我哥和侧妃是一道失踪的?不知两人现在还在没在一处...”要是不在一处,沈霓君一个弱女子可怎么活下来?

她无非是瞧见信上提起,这才说出了口,说完她有些后悔了,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沈霓君一直是两人的禁区,裴青临每每都避过这个话题,她也从始至终都没敢提沈霓君一句,唯一想的就是先救出她哥,然后他们兄妹二人再一道尝试,看能不能把沈霓君也救下来。

她生硬地调开话头:“今天天气不错啊...”

裴青临扭头看了眼乌云蔽日的江面,似笑非笑:“是啊,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如果这都不算好天气,还有什么算好天气呢?”

沈语迟给他讽刺的面皮一窘,他伸手刮了刮她的脸:“放心,我承诺你的事儿,自不会忘,我已经命人打听沈南念的下落了,等下了船,我会先把他救下,等你们兄妹团聚了,我再正式去北蛮王帐赎回太子。”

这是把她的事儿排在朝廷的事之前了,沈语迟还是忧心:“哎,你别当我不懂朝政就糊弄我,在我心里,我大哥自然是比那什么劳什子太子重要千万倍的,可朝廷不这么认为啊,若你把救我哥置于救太子之前,这事儿让有心人知道了,难保你不会造人诟病。”

裴青临一手撑着下颔:“那就在别人觉察之前,尽快救出你兄长。”

沈语迟轻轻拍了他一下:“你可别说大话了,现在我哥的下落都不知道呢,你倒是想快,如何快的起来?”她犹豫了下:“你...你也要平平安安的才好,绝不能急切鲁莽行事。”

“只要人还活着,总能查出踪迹。”他倒是从容依旧,凤眼斜斜向她看过去:“况且沈南念也算我大舅,我焉能不急?”

沈语迟头回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双眼直直地看向他:“那也不要急切行事,一急就容易生乱,我会担心你。”

她不知道自己双眼多么明亮,如果世间苦难终有尽头,温暖终有起始,那么这终点和起始,一定在她的双眼里。

裴青临神色不觉柔和下来:“好。”

沈语迟眉眼一弯,拉了拉他的小指,凑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都笑了。

所以说两人感情进展太好也是有坏处的,两人坐了一上午,正事就商量了几句,倒是闲话一来一往地说个没完。

还是沈语迟强行把话题扯回来:“哎呦不成啦,我还有正事要问你呢,你不要老是引得我不务正业,妖妃!”她清了清嗓子:“你想好怎么救下太子了吗?北蛮那边乱成一锅粥,别人没救下来,把你也搭进去了。”

两人少有凑在一处认真讨论正事的时候,确切的说,裴青临心里自有韬略,也很少需要和别人讨论自己的计划,这样一本正经地讨论于他而言也是新奇的体验。

他并不隐匿,修长如玉的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三个圆:“如今北蛮王病危,北蛮势力分为三股,大王子三王子和北蛮王的心腹将领,这你当是知道的。”

他沉吟道:“这位大将名唤申屠烈,他是北蛮王的心腹嫡系,一向对北蛮王忠心耿耿,现下也是他平衡北蛮各方势力,不然现在北蛮乃至整个山东都要战火四起。而如今...太子就在这位申屠烈的手里。”

沈语迟被他带的也进入了状态:“也就是说,只要说服这位申屠将军,咱们就能平息纷争,救回太子?”

“我带了太医院医术最为高超的两位太医,若是能救醒北蛮王,纷争自然能平息,但首先,北蛮王不一定能挺得过来,其次,就算北蛮王醒了,未必会愿意放过给他下毒的太子...”裴青临手指点着眉心:“能从申屠烈这里入手,再好不过。”

他唇角略勾了勾,就如同当初给她上课时那样,并不直接告诉她答案,而是细细引她深想:“我打听过,申屠烈有一幼子,最近打仗的时候不慎失踪。”

沈语迟挠了挠头:“要是帮申屠将军找回儿子,就能增加说服他的筹码?”

裴青临眉眼一弯:“大娘子聪慧。”

沈语迟叹气:“你又是要帮我找大哥,还要帮申屠将军找儿子,我看你是来北蛮搞打拐寻人事业的。”不过裴青临这般有把握,她心里头也安定许多,不用每时每刻既得操心他又得操心大哥了。

裴青临见她眉间拧出一道痕迹,他不欲让她太过劳神:“这些都得下了船才能细细布置。”他调开话头:“晚膳还没用,大娘子想吃点什么?”

沈语迟还没开腔,他悠悠然补了句:“我给你做。”

她立刻来了精神:“我要吃烤鱼烤虾,船上是不是又补充了不少鲜蔬和牛羊肉?那我还想吃烤牛羊肉串和烤蔬菜!”

裴青临自然无有不应的,也不管手下们一言难尽的神色,去厨下取了烤架和铁丝网就在甲板上烤起来。

有时候气度和风采当真是天生的,像他这样的,哪怕是切肉洗菜这等小事都做的雅致。沈语迟都不知道该看他还是该看炉子上滋滋冒油的烤肉了。

沈语迟满足地吃个半饱,边喝茶解腻,边拍着她家绿茶妃的小嫩手,十分感慨地道:“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呐。”她趁机在人家的手上摸了几把:“茶妃啊,你实在是太贤惠了。”

“多谢陛下夸奖,不过...”裴青临含笑瞥她,轻轻楷去她唇边的茶渍:“茶妃?”

沈语迟私底下给人取得外号,不留神说漏嘴了,忙掩嘴咳了声,有些心虚地道:“我这是夸你呢,夸你人像绿茶一下,清新高洁,优雅醇香。”

裴青临拖长了腔哦了声。

沈语迟为了掩饰心虚,闷头猛吃了足足小半条烤鱼,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口气吃太多烧烤的缘故,她第二天早上起来,左边屁屁上就长了个大大的火疖子,坐下的时候重心都得搁在右边,别提多别扭了。

裴青临一眼就瞧出她不对了:“你怎么了?”

沈语迟哪里好意思说,当即摇头,死鸭子嘴硬:“我没事。”

裴青临向她伸手:“过来,我瞧瞧。”

沈语迟还往后缩了缩,他眯起眼,重复:“过来。”

她忙捂紧了腰带:“爱妃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都说了没事,你再这么磨叽可要被我打入冷宫了啊。“

裴青临直接把才自封了不到七天的鱼翅帝拎了起来,赶在膝头,解开她腰间玉带,把裤子扒拉下一半来。

□□粉嫩白皙,只是圆滚滚的小屁股上面长了个黄豆大小的红肿疖子,又红又亮,好不煞风景。

沈语迟忙手忙脚地就要把裤子扒回来,嘴上还在过cos皇帝的瘾:“大胆妖妃,以下犯上!我要扒光你的衣裳罚你去船上裸.奔!”

他又好气又好笑,在她另一半臀瓣上拧了下:“陛下好狠的心,臣妾是为了您的身体才不得以而为之的,您居然这般是非不分,让臣妾好生伤心啊。”

唔,她胸口那处实在没什么看头,倒是臀瓣生的圆润饱满,像是蜜桃一般,不光穿衣裳的时候漂亮,手感也是上好。

他伸手碰了碰那火疖子,她疼的连连吸气。

他不觉一笑,取来清凉去火的膏药来给她涂上:“最近别吃那些油腻上火的了,要不然还要更疼。”

沈语迟一脸郁闷地把裤子穿好,嘴上继续过干瘾,嘟嘟囔囔:“看来是我最近宠你太过了,不狠狠罚你一顿,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才说完,就见裴青临开始解腰间的锦带。

沈语迟傻眼了:“你这是干嘛?”

裴青临淡定地把锦带抛到一边:“不如就罚我好好在床上伺候大娘子吧?”

沈语迟:“...”

他含笑飞了个眼神过来:“还要不要罚了?”

沈语迟认怂:“...我今天开始喝白粥。”

两人又鸡飞狗跳地在船上过了几天,终于抵达了登州的河岸港口,裴青临对登州是极为熟悉的,所以先带着沈语迟下船,打算在登州休整筹谋两天,然后再向北蛮出发。

他不欲闹出太大动静,自己静悄悄地下了船,便携上沈语迟去往青霜园住下。

没想到他还没安置好,卫令就来传话:“王爷,有人上门求见。”

裴青临略一挑眉,他才来,风声就传出去了?他随口问:“是谁?”

卫令神色略有古怪:“登州同知,江同知。”他补了句:“就是当初的蓬莱县令——江渥丹,这些日子山东战乱频发,他帮着剿匪近千人,原来的同知又死在战乱中了,所以他连升了两阶,如今已经是从六品同知了。”

裴青临面色一沉:“他为何而来?”

卫令道:“当初沈千户和沈侧妃失踪最先发现的就是他,折子也是他递上去的,要不是他反应及时,京里头只怕还不知道沈千户和沈侧妃失踪之事。”

他说完又道:“据他自己说,他这次来是为了沈千户失踪之事,好像...他知道沈千户和沈侧妃如今的下落。”

裴青临还没来得及说话,沈语迟这时已经走了进来,惊喜道:“江探花过来了?他知道我哥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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