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春阳

许星洲拽下他捂住自己嘴的手,难以理解地道:“你做贼么?这么鬼鬼祟祟——”

秦渡眯着眼睛道:“……你当师兄是什么人呢。”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长街的声音。

秦渡恶劣地、带着一丝痞气开口:

“——师兄明明是来偷情的。”

……

他那话说得极其理所当然,又抱着许星洲嘘了一声让她安静点儿,还啪嗒一声给门落了锁——许星洲当场就被他的厚颜无耻程度给震惊了。

早知道他不要脸,谁知道他能不要脸到这程度啊!

外面天是黑的,室内台灯的光如水流淌一地,那个来偷情的坏蛋抱着许星洲亲了亲,他的吻像星星般落在唇角,然后抱着她躺在了床上。

许星洲躺在秦渡的臂弯里,笑得都快喘不上气了,低声道:“师兄你还真来偷情呀?”

“那还用说,”秦渡把许星洲压在床里,沙哑道:

“师兄骗你做什么。”

——他说。

那张床像绽放的太阳花一般,橘黄的床单,有一种春日般的热烈。

他的星洲的头发黑如星空,面孔却白得如同天空掠过的云,身体年轻而鲜活。

这个房间以前的布局不是这样的,秦渡想,它以前就是个普通的客房而已,床在墙边,没有花,平平无奇——可是他妈妈为了许星洲过年来住几天,专门将房间的布局都改变了。

许星洲喜欢看天,看太阳,喜欢窗明几净的大落地窗——他妈妈便为了她将床推到了窗边,花瓶里插了向阳花与山灯子,连枕头都给她用青柠的香薰了。

——连秦渡都没有这个待遇。

他笑了起来,伏在许星洲身上亲她,许星洲躺在被子上,面颊绯红得犹如春日晚霞。

“还回去过年吗?”秦渡坏坏地把她的手拉到心口,两手捏着,道:“师兄家好不好?嗯?好不好?”

许星洲脸红道:“……好。”

秦渡就低头吻她。

他一路吻了下去。秦渡亲吻许星洲的面颊脖子,温柔地亲吻她的锁骨和指节,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又干净,以至于许星洲都被他搞得痒得不行,咯咯笑了起来。

“安静,”秦师兄冷酷地摁住她:“我们在偷情呢。”

许星洲眼睛笑成了小月牙儿。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漾出了犹如银河的光点。

“师兄,”许星洲仰卧在床上,随手一指落地窗外,开心地笑道:

“——你看,冬天的星星。”

秦渡抬头,看见了属于冬夜的繁星漫天。

……

…………

那天晚上,许星洲哀求般握住了秦渡的手掌。

许星洲已经敏感到颤栗,她痉挛般地去撑着落地玻璃窗,细白手指在玻璃上氤氲出雾气。

“不许出声,”秦渡捂着许星洲的嘴,一手把她的哭声捂着,声音性感而沙哑。

“——被发现了怎么办?嗯?”

许星洲带着哭腔,泪眼朦胧,死死咬着嘴唇。

她力气远不及秦师兄的大,因此被秦渡轻松按着,绯红眼角尽是泪水。

“嗯——?”秦渡沙哑而动情地问:“嗯?小师妹,被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办?”

……

隔壁的隔壁就是秦渡父母的卧室,许星洲被他们来偷情的儿子摁在床上,捂住了嘴,眼泪被生生逼出了眼眶。

……

秦渡还是抱着许星洲睡了一觉。

他俩睡觉是个谁都离不开谁的状态,秦渡抱不到许星洲就心里不安稳,许星洲碰不到秦渡就难以入睡。她就算被秦渡蹂|躏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还是会钻进他怀里睡觉。

那怀抱,是等待停泊她的港湾。

早上五点的时候,秦师兄闹铃嗡嗡地响起,他烦躁地揉了揉眼睛,起了床。

那时候天都还没亮,许星洲听见簌簌的声音就迷迷糊糊地揉了揉双眼,看见秦渡脖子脊背上还有许星洲夜里挠的红痕,肌肉隆起,他生活规律而健康,一周三次健身房的习惯已经保持了七年,身材犹如一尊健美的雕塑。

“醒了?”来偷情顺便抱着睡的秦师兄困倦地道:“还早,师兄回自己卧室。”

许星洲模糊地嗯了一声,蹭过去,在熹微的朝阳之中,抱住了他的腰。

北半球一月份的、五点五十七晨光映红了许星洲的眼皮。

——上大学之后,许星洲已经鲜少见到冬日五点的朝阳了。

一是大学不需要这么早起,二是已经不再是地狱一般的高三。

许星洲属于小聪明很盛的那种学生,学生时代的中上游,思维活络爱玩,玩着学也能考得不错,可饶是如此,她都在高三脱了一层皮。

许星洲想起自己当时为了离开自己的老家,高三时在冰寒刺骨的清晨五点,捧着一小塑料杯一块五一杯的、过早的蛋花米酒,在教学楼的过道里哆哆嗦嗦地背自己的地理笔记。那时候天还没有亮,远处楼房低矮,只有地平线尽头、油菜地里一线即将亮起的天光。

那时天地间寂寥无人。

要好好背下这些东西,那时的许星洲冻得鼻尖儿通红,瑟瑟地发着抖,这样告诉自己。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手头这些苍白的笔记和书本能让我走到更远的地方:能让我在我有限的人生中得到更多的机会,能令我彻底告别自己的故乡。

——它能让我有活得够本的资本。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油菜田喃喃自语。

那是一个没有家的高三女孩的、最充满希望的自白。

于是清晨金色浅淡的阳光落在许星洲的线装本里,照进许星洲的地理课本和笔袋,她裹成个球,搓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咳嗽一边反复背自己的笔记和错题。

那时的天光,就与现在无二。

……

已经大三的许星洲觉得特别难受。

可是接着,许星洲又感觉到秦师兄温柔地亲了亲自己的额头,说:

“——睡吧。”

…………

……

他们老秦家确实是挂牌敲钟过的家底,一到年关,求着他们办事的人一长串。那天周末,秦爸爸没去公司,在家里呆着,来送礼的人就络绎不绝。

许星洲和姚阿姨坐在一处。

阳光明媚,秦渡回家之后放松了不少,此时应该是在自己房间里打游戏,许星洲就和姚阿姨一起待在她的阳光房里。姚阿姨的阳光房应该是她的‘城堡’、私人领域一样的存在,许星洲被她带进来时都惊了一跳。

玻璃房连着一个小温室,遮阴的那面墙上钉了一个巨大的书架,上头有姚阿姨近期去图书馆借阅的图书、课本和一些小说,甚至还有满满一格专门放她的笔记。

许星洲拿下来看了看,发现那个绿色掉皮的硬皮本上写着:‘88级数学,姚汝君’。字迹秀丽端正,比现在生涩得多,应是姚阿姨本科时的笔记本。

许星洲由衷道:“呜哇……”

姚阿姨笑了笑,在长桌上摊开书复习,爬山虎缠绕攀爬在玻璃上,在冬日阳光下投出暖洋洋的树影。许星洲站在书架旁翻开那笔记本一看,居然是数理统计。

许星洲瞬间想起上个学期期末时,秦渡给自己补习应统的模样……

这家人脑子都太好了吧!深感平凡的许星洲,感到了一丝心塞。

——那整整一格书架上,都是姚阿姨攒了近三十年的笔记和研究手册。

笔记本扉页的名字从‘姚汝君’逐渐变成‘joanyao’,从她本科学的数学再到后来又拿了ph.d的机械与应用物理笔记,再到如今她正在筹备考博的人类学。

许星洲好奇地翻看姚阿姨本科时的笔记,姚阿姨莞尔道:“渡哥儿比我悟性高多了。”

许星洲一愣,回过头看了过去。

“——渡哥儿比阿姨悟性好多了。”

姚阿姨看着许星洲,笑着说。

“他是真的很聪明,非常聪明——无论我给他讲什么,他都是一点就通,小时候他姥爷特别疼他,就因为他那股古怪的聪明劲儿。”

许星洲抱着阿姨的笔记,微微一呆。

姚阿姨又笑道:“但是他心思从来不在学习上,可惜了。”

许星洲也笑了起来,和姚阿姨坐在一处。

灿烂的、诗歌般的光线洒了下来。

那阳光房完全就是姚阿姨的自习室,爬山虎缝隙中落下无尽的阳光,落地玻璃外草坪绵延铺展。秦渡的脚步声从外面经过,接着他探头进来看了看,看到许星洲后道:“晚上不许粘着我妈了,跟师兄一起出去吃饭。”

许星洲开心地嗯了一声。

然后秦渡得意地拿着两罐啤酒走了。

许星洲开心地说:“看不出来,秦师兄好喜欢护妈妈呀。”

姚阿姨低着头看书,好笑道:“——护我?星洲,他那是花喜鹊尾巴长,看不惯你在家里不粘他,过来敲打你的。”

许星洲一愣:“诶?什么花喜鹊?”

姚阿姨忍笑道:“儿歌,我们小时候唱的,下一句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许星洲忍不住开玩笑地问:“那不是挺生气的么!会后悔吗?”

姚阿姨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好后悔的,儿子么,反正也贴心不到哪去。”

姚阿姨开心地道:“阿姨还说过想要你这样的儿媳妇呢。”

许星洲想起曾经那些羞耻的树洞和交谈,真的觉得姚阿姨果然是秦师兄的妈妈,连那点恶劣都如出一辙……

“没有这种女儿,”姚阿姨伸手揉了揉许星洲的脑袋说:“有这种儿媳妇也好的嘛。”

“稳赚不赔的买卖,”姚阿姨笑眯眯地说:“阿姨后悔什么呀?”

许星洲脸都红了,忍不住在姚阿姨手心蹭了蹭——姚阿姨的手心像师兄一样温暖,那是归属同一血源的、

“再说了,阿姨以前不是和你承诺过吗。”

姚阿姨笑道。

“——你以前和我聊起,说你特别想要‘你师兄那样的家庭’。”

“所以阿姨那时候不是保证了吗,说你以后也会拥有一个那样温馨的家。”

……

…………

许星洲已经许久没体会过这么纯粹的年味儿了。

她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她奶奶在世的那个初一的冬天。那年她和奶奶一起推着自行车赶年集,买挂画,奶奶那年买了一幅年年有余,又买了一幅俩胖娃娃的年画儿,挂在门前;又买了一大堆瓜果点心当年货,还给小小的许星洲买了草莓和圣女果穿的糖葫芦。

那年鞭炮连天,麻将声中奶奶赢了钱,哈哈大笑。

在秦渡家过年还挺有意思的,秦叔叔会自己亲手挂灯笼写对联——他们家明明是一栋相当漂亮的性冷淡北欧风的三层小别墅,到了过年的时候秦叔叔就会自己亲手写毛笔字,然后将火红对联不伦不类地贴在实木门外。

秦叔叔在家张罗着在房间门口挂福字,姚阿姨嫌每个房门都贴的话太土了,两个人便突然开始吵架,许星洲叼着小酸奶袋出门找饼干吃的时候,正好听见秦叔叔在餐厅里据理力争:

“姚汝君你知道写这个是我过年唯一的爱好了吗?!你就这么不尊重我……”

姚阿姨怒气冲天:“写这么多年写成这样就已经够不思进取的了,还到处乱贴!你和乾隆那个往人脸上盖章的文物鉴赏家有什么区别,我精心装修的房子,你疯狂贴福字,你咋不往我脸上贴喜洋洋——”

“贴福字怎么了?”秦爸爸毫不愧疚:“贴福字有错吗?这是美好的对新年祝愿!”

姚阿姨:“福字是没错可是丑陋有错……”

……

长辈们吵起架吵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气势如虹,许星洲连大气不敢出一个,咬着被吸空的酸奶袋就打算缩回去,就被秦渡在肩上一拍。

“他俩经常吵。”秦渡拍了拍许星洲的肩膀,见怪不怪道:“——小师妹,你是出门找吃的?”

许星洲一愣:“诶?嗯,有点饿。”

秦渡一笑,捏着许星洲的小脖颈,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房间。

……

残阳斜照,从半拉开的窗帘透了进来。

许星洲坐在他的桌前,有点好奇地打量着这间他自幼居住的卧室。

这是许星洲第一次进他居住了十多年的房间。

房间是黑灰色系,他显然刚睡过午觉,被子在床上堆成一团。到处都是秦渡的味道——打开的衣柜后挂着他高中时校服礼服的外套。

灰窗帘后贴着一大排奖状,从小到大的班级校级市级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团支书,火红的奖状大多褪了色。

许星洲吃惊地看着被他藏在窗帘后的荣誉之墙:“哇……”

许星洲从小到大,哪怕一个这种荣誉都没拿过。

程雁倒是评过市级三好学生,林邵凡则评过一次省级的,但许星洲只在高二时被班主任扶贫,拿过一次校级的荣誉。而且在这之前,连小学的三好学生奖状都没她的份儿。

主要是从小到大许星洲在学校浪得要命,要是评她当三好,群众们第一个不服……

秦渡甚至还有个透明玻璃柜专门摆他的奖杯奖牌。那柜子被阳光一照就反出一片夺目金光:许星洲凑过去看了看,那柜子里全是他的各类荣誉,从他的奥林匹克获奖到丘成桐的奖杯合影,从初中的航模比赛到区中学生运动会田径金牌——许星洲眼皮一抽,发现秦师兄除了cmo金牌外,居然还有个全国高中物理竞赛的二等奖获奖证书。

许星洲:“……”

除去这些金光闪闪的金属,还有大学之后的一长串国奖证书、校级奖学金证书、奖金证书……

我滴个龟龟!许星洲特别想撬了锁,摸摸那一串奖杯,顺便把她丑陋又仇恨的指印留得到处都是。

秦渡端着个小零食盘子,手里拎着一瓶果汁进来时,正好看见许星洲抱着膝盖蹲在柜子前,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他柜子里的那一长串躺在黑丝绒上的荣誉金牌……

秦渡看了她一会儿,迭然出声:“——许星洲。”

许星洲没听见他进来,吓得差点儿一蹦三尺高!

秦渡眯着眼睛看着许星洲——许星洲生怕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想把他的奖牌摸得跟厕所抹布一样的腌臜心思被他发现,后背登时沁出一层冷汗。

那场景的确挺可怕的。

夕阳红得如火,秦师兄看着许星洲,片刻后嘲弄开口:

“怎么样,比你那高中同学多吧?”

“……”

…………

……

接着许星洲就被小心眼借题发挥了。

许小蹄子浪归浪,但她和林邵凡半点关系都没有过,连接受他的心思都没有半点,小心眼的这位辣鸡人倒好,隔了半年都要把林邵凡拖出来鞭尸,问题是许星洲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林邵凡又做错了什么?

——林邵凡已经够惨了,苦苦暗恋三年先不说,许星洲拒绝他也拒绝得非常不留情面也先不提,人家不就是来参加了个挑战杯么?秦渡这心眼小得跟微博批量产出的女朋友似的。

按秦渡的话说,就是‘贼心不死,我看他那天晚上还给你发微信。’

许星洲有口难辩:“是他组织的同学聚会啊!寒假的同学聚会!”

秦渡直接怼她:“他不能让程雁转告你?他就是贼心不死,你居然还去参加了。许星洲,你给我在朋友圈多发几张师兄照片。”

许星洲:“……”

秦渡眯着眼道:“几斤几两,心里没点x数。”

“……”

他真的就是来借题发挥的!

这位秦师兄就是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权——男人这种生物很奇怪,他们越优秀领地意识越强,再加上秦师兄遇上许星洲心眼尤其小,针尖儿麦芒似的,简直疯特了。

“记清楚,”秦渡咔叽一下掰开那块饼干:“师兄比他有钱,比他优秀,他凭什么和师兄争?嗯?你说说看?”

“……”

许星洲恶毒地说:“凭他是个正常人?”

秦渡危险道:“许星洲你——”

“——林邵凡还从来没谈过对象呢,”许星洲恶意地说:“师兄你呢,你呢?你对你初中谈的哪俩女朋友比对我大方太多的事儿我从肖然姐嘴里听过,从陈博涛嘴里听过,还从路人甲路人乙嘴里听过,师兄你能找出我这么对你的例子吗?”

秦师兄眯起眼睛。

“师兄对你不舍得?”秦渡眯眼:“——不舍得,嗯?连那两个女的都要搬出来怼我?”

许星洲:“……?”

靠,他怎么看上去还振振有词,仿佛占尽了世间的道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他欺辱了!还有可能会被钉上耻辱柱!

许星洲立刻喊道:“你告诉我!临床小师妹是谁!”

“……”

许星洲一提临床小师妹就委屈:“你对她、她这么温柔……呜呜对我就这么辣鸡,看我不顺眼……你还给她买猪扒包吃……”

秦渡:“……”

许星洲一提猪扒包眼睛都红了,坐在秦渡的床上揉了揉眼睛,带着哭腔说:“你还把我的那份猪扒包抢走了。”

许星洲抽抽噎噎地说:“别人不要了你才给我,还要把我那份抢走……呜呜最后还是雁雁看我可怜,和我一起吃的。”

秦渡一阵窒息。

许星洲抱住自己的膝盖,揉了揉眼睛,难过地说:

“可、可是我……我也想吃猪扒包呀。”

……

秦渡连许星洲红一下眼眶都受不了。

“师兄没有……”秦渡心疼道:“这他妈什么事儿啊……根本没有的事儿。根本就没有什么临床小师妹,我他妈从头到尾就你……”

那时候太阳都要下山了,许星洲听都不听,委委屈屈地抽噎起来。

“你说我的时候想过自己没有!”许星洲哭着往秦渡被子里钻,钻进去又骂他:

“——想找我清算林那谁你先把临床小师妹的事儿给我拎清楚!绝对有临床小师妹这么个人!秦渡你这个垃圾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等和他吵架的时候,再和他吵这个小师妹的问题’。茜茜去年这样建议道。

这建议令讲道理的许星洲终于赢了一次情侣吵架,此时的心情,简直想给张博他女朋友茜茜送一面妙手回春的锦旗……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女人的眼泪,从来都是武器来的。

许星洲缩在秦渡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任凭秦渡怎么求饶都当没听见。

那时候天也黑了,许星洲出了一口恶气,简直大仇得报——秦师兄嚣张了太久,这下就算不知道临床小师妹是谁也能睡一个好觉了。

秦渡窒息道:“师兄真的不知道……”

许星洲斩钉截铁:“渣男。”

秦渡求饶:“……还有没有线索,再提示一下,求你。”

许星洲抽噎:“去bbs发帖挂你。”

接着,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姚阿姨推门而入。

刚刚在楼下和秦叔叔吵架的姚阿姨已经恢复了温柔,和善地来叫他们吃饭,道:“小宁们切饭啦,刚刚阿姨亲手给你们做了好吃的,快下来吃——咦?”

房间内的情形大概太迷了,许星洲蜷在被子里,大黑天的,灯也没开,秦渡似乎在哄人。

姚阿姨:“……”

秦渡:“……”

姚阿姨惊讶地问:“哦哟,你们也吵架了?”

秦师兄手足无措:“对、对的吧……”

“吵架也要吃饭。”姚阿姨严厉道:“不许饿着。渡渡你滚下楼和嘟嘟待在一起。有客人,你去陪,粥粥妈妈来哄。”

秦渡求饶地看了还缩在床上的许星洲一眼……

许星洲显然不打算现在原谅他,使劲儿拧了他一把,示意他快滚。

“今晚有客人。”

姚阿姨让开门,对被拧了还被嫌弃的秦渡道:

“——长洲来了,刚刚还在问你在哪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临床小师妹出现得总是猝不及防……

修罗场啊啧啧啧

我实名攻击这个作者!怎么可以这样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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