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厄尔,”我说,“你是谁的儿子?”

微风正一点点从谷仓那边吹过来,因此我们把她放在苹果树底下,在那里,月光把苹果树斑斑驳驳的阴影投射在沉睡中的长木板上,在木板里面她有时会发出一阵轻轻的细语,那是流水般的秘密的喃喃声。我带瓦达曼去听。我们走到跟前时一只猫从那上面跳下来刺溜一下闪进了阴影,它的爪子和眼睛都闪出了银光。

“你妈是一匹马,不过你爹又是谁呢,朱厄尔?”

“你这天杀的满嘴胡言的浑蛋。”

“别这样骂我,”我说。

“你这天杀的满嘴胡言的浑蛋。”

“别这样骂我,朱厄尔。”在高高的月光底下他的眼睛像是悬在空中的一只小型足球上贴着的两小片白纸。

晚饭吃过后卡什开始微微出汗了。“腿上有点发烫,”他说。“是太阳晒了一整天的关系吧,我琢磨。”

“要不要给你泼点水在上面?”我们说。“兴许会让你的腿舒服一些。”

“太谢谢了,”卡什说。“都是因为太阳晒着的关系,我琢磨。我应该想到这一层把它遮起来的。”

“应该想到的是我们,”我们说。“你自己是料不到的。”

“我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它烫起来了,”卡什说。“我应该注意到的。”

于是我们泼了点水在那上面。水泥底下的那截腿和脚像是煮熟的一样。“现在觉得好点了吗?”我们说。

“太谢谢了,”卡什说。“舒服多了。”

杜威·德尔用自己的裙边给他擦脸。

“想办法睡上一觉,”我们说。

“好的,”卡什说。“我太谢谢了。现在舒服得多了。”

朱厄尔,我说,你爹是谁,朱厄尔?

你这天杀的。你这天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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