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彦印被此等忤逆之言气到,他微微瞪眼,又因为是老江湖,最终沉下气来。楚彦印没有直接反击,反倒看向张嘉年,以牙还牙道:“嘉年,你转告她,让她千万别被网友吹得飘飘然,别人只是想看她笑话呢!”

张嘉年:“……”

张嘉年:楚董居然也如此幼稚,竟报复性地搞起传话。

楚楚冷笑一声,不甘示弱地看向张嘉年,凉凉道:“你转告楚董,商人要现在还是僵化的思想,迟早会被社会淘汰,笑话也不是人人都能讲的!”

楚彦印:“你转告她,旁门左道不是长久之计,诚信为本才是万物规律!”

楚楚:“你转告他,固执己见只会害人害己,刚愎自用最易马失前蹄!”

张嘉年:……这怎么还battle上了?你们都有freestyle?

张嘉年艰难措辞,试探性说道:“其实您们可以直接交流……”

大家明明都待在同一屋檐下,何必专程搞传话,现在跟面对面交流有什么区别?每人开头都要加一句“你转告ta”,张嘉年都替老板们嫌累。

楚彦印和楚楚异口同声道:“不行!”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张总助:“……”

张嘉年甚至期盼楚总的相亲对象早点到达,好让他于水火之中解脱。房门终于被轻轻敲响,楚彦印立马掩去刚才外泄的情绪,恢复往日精明镇定的形象。他瞪了楚楚一眼,告诫道:“接下来老实点。”

楚楚微微挑眉,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跟张嘉年落座在一边。张嘉年礼貌道:“楚董、楚总,我先回公司了,您们好好用餐……”

楚楚意味深长地瞟他一眼:“这就想跑?”

楚彦印附和道:“嘉年,你留下一起吧。”

张嘉年:……留下一起死么?

包厢的门被推开,服务员引导着外面的人进来,楚彦印连忙起身迎接。楚楚漫不经心地向门外望去,看清来人后却露出诧异的神色,她狐疑地询问张嘉年:“老楚难道不是我亲爹?”

“怎么会?”张嘉年不知楚总为何突然胡思乱想,赶紧打消她乱七八糟的想法,“董事长当然是您的父亲。”

楚楚大为震惊,愤怒道:“那他安排我跟中年人相亲?我在他眼里如此不堪入目!?”

俗话说,你看到相亲对象什么样,就能推算出自己在媒人心中什么样。

进屋的男人有一张透着福气的圆脸,他小眼微眯、大腹便便,像一尊笑眯眯的弥勒佛。虽然他看上去充满财气,但年纪绝对比楚楚大太多,完全不是同龄人。楚楚痛心不已,就算她对相亲不太上心,老楚这媒人做得也未免过分!

张嘉年无奈道:“……那是南董,应该是您相亲对象的父亲。”

南董是不亚于楚董的商界风云人物,掌管着南风集团,其子南彦东也是业内知名的青年才俊。

南彦东今年三十二岁,曾在海外留学多年,从小受到音乐家母亲的熏陶,在钢琴上有不凡造诣。他还是一名互联网新贵,凭借老到的投资眼光,在全新领域站稳脚跟,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楚彦印就算对楚楚有万般不喜,但肯定不会害她,也是认真搜罗一圈适龄优质青年的资料。因为齐盛集团和南风集团有所合作,楚彦印才会跟南董提起此事,两个老油条可谓一拍即合。

楚楚听完张嘉年的科普讲解,淡淡道:“有那么好么?”

楚楚总觉得南风集团听上去有种莫名的小言感,但她一时没想起小说中谁姓南。

张嘉年想劝楚总放下心结,别对相亲太过抵触,顺水推舟地答道:“南董的儿子确实很有名……”

楚楚:“比我还好?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吹我?”

张嘉年:“……”

张嘉年深感楚总今日阴阳怪气,似乎还在为自己站队董事长之事感到生气。

另一边,楚彦印跟南董握完手寒暄一通,他发现南董身后无人,疑惑道:“彦东跟您不是一起过来啊?”

南董脸上透出一丝尴尬,为难地笑笑:“楚董,真对不起,彦东今天突然有事,没法来啦。我这不是专门过来请罪嘛,实在是时机不凑巧……”

这话说出口,南董自己都觉得心虚,他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大发脾气,说不来就不来,还直接躲出去。南董已经答应楚彦印,冷不丁闹这么一出,着实束手无策,只得带着歉意来解释。

楚彦印一愣,他脸上仍挂着轻飘飘的笑,但远没刚才真切,笑不达眼底:“这有什么值得请罪的,您太客气了。”

楚彦印|心中不快,觉得南彦东实在不懂礼节,南董也不像话。相亲都能临时爽约,那当初又何必答应?这是给谁甩脸子看呢?

两家的地位背景相当,又没有攀附巴结的意思,明明是想成就一桩佳话,如今反倒差点结仇。这种事情要没处理好,楚彦印和南董的交情也散了。

楚楚在旁幸灾乐祸地吹了声口哨,火上浇油地调侃道:“楚董,您行不行啊?好不容易安排次活动,当事人都找不齐,执行力还没我助理强。”

楚彦印脸色一沉,怒斥道:“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

楚楚不满:“你这是剽窃我节目上的话……”

张嘉年眼看父女二人又要针锋相对,小声地提醒:“楚总,相亲失败,五亿就没了。”

楚楚:“!!!”

她都差点忘了这茬,可人没来怎么办?楚彦印会不会赖账?

南董没想到楚楚如此心直口快,他摸了摸头上的虚汗,干笑道:“楚楚啊,实在是对不起,这次是叔叔我没联系好,我回去一定收拾他……”

楚楚想起五亿,顿时有种使命感,大手一挥:“没事,不然您替他相!收拾他的最好方法,就是给他找个后妈!”

楚彦印厉声喝止:“住嘴!”

张嘉年:“……”

张嘉年:总觉得刚才的规劝起了反效果,推动楚总做出更离奇的事。

南董被楚楚的大胆发言吓到,忙不迭摆手道:“那怎么行……”

楚楚生怕没有相亲对象,到手的资金泡汤。她无视楚彦印愤怒的眼神,忍不住苦心规劝,祭出名言:“来都来了,走个过场!”

楚彦印脸色发黑,忍无可忍:“嘉年,你让她闭嘴!”

骤然被点名的张嘉年:“???”

张嘉年硬着头皮上场,他为楚楚斟茶,干巴巴道:“楚总,最近天气干燥,多喝热水……”

“楚董,我看今天确实是时机不巧,改日我再登门道歉,回见啊!”南董本还想吃顿便饭,跟楚彦印诚心道歉,现下是被楚楚吓得落荒而逃,客套话都顾不上。

南董对楚彦印甘拜下风,他不过今天被儿子气了一通,楚董这得是天天被气。南董看向楚彦印的目光,甚至都透着一股怜悯,果然有钱不代表一切。腰缠万贯有何用?最重要的是子女听话,家和万事兴。

“小女忤逆,让您看笑话了。”楚彦印头大如麻,一场好好的相亲宴算是彻底垮掉。楚彦印同样被搅得心烦意乱,提不起兴致,干脆跟南董告别。

南董一走,房门关上,楚彦印便大怒道:“你就是故意胡闹!对不对!?”

楚楚懒洋洋地辩驳:“我又没有爽约,明明是人家看不上我,这都能甩锅?”

楚彦印原本怒火中烧,现在又被她随意凉薄的话刺得心痛,一时心情复杂,又爱又恨。他一方面恼怒于楚楚的叛逆,一方面又看不得别人看轻、轻贱她。父亲的心在矛盾中反复煎熬,竟没再开口骂她。

楚彦印胸中怄气,沉声道:“你就是故意说些诛心之话,想要气死我对吧?”

楚楚抬眼望他,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诛你心了?不就是说你不如我助理,真够小心眼的。”

张嘉年:“……”

张嘉年:真是谢谢您了,这时候仇恨值千万别往我这里拉。

张嘉年以后再也不敢得罪楚总,站队也需三思而行,她这手借刀杀人玩得妙啊。

楚彦印看楚楚没心没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干脆地挑破:“什么叫‘收拾他的最好方法,就是给他找个后妈’?你是觉得自己被收拾了?”

楚彦印近年来跟楚楚关系一直不好,有部分原因就是横在中间的林明珠。女配原主当初对林明珠态度极度恶劣,由于后妈的存在大闹一场,彻底搬离大宅,跟父亲关系僵化。在楚彦印听来,楚楚刚才的话就是在影射自身的遭遇,暗中指责楚彦印。

楚楚对楚董的脑回路匪夷所思,诧异道:“……你怎么这都能对号入座?”

她的想法可没如此复杂,她早把林明珠忘在脑后,谁还记得书中的便宜后妈?

楚彦印却似乎并不相信,他脸上甚至浮现一丝隐痛,仿佛对她的话耿耿于怀。

楚楚摆摆手,解释道:“哎呀,天要下雨,爹要嫁人,我早就看开了,没你想的那层意思!”

楚彦印听着她混不吝的话,这回却没动怒。他目光一暗,喃喃道:“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楚楚见楚董没了往日的精神矍铄,这才发现他年纪大了。楚彦印的眼角布满皱纹,只是旁人平日只能看到他在商界纵横捭阖时的精明,忽略他的苍老。如今,他像个普通而笨拙的父亲,被子女伤透心,露出黯然之色。

如果楚楚是原身,她或许可以歇斯底里地跟楚彦印继续发火,但她不是。因为她是书外人,站在客观的角度,反而更能看透楚彦印的父爱。他不善表达,甚至常事与愿违,导致父女关系进一步恶化,但无可否认他在心中为女配留下柔软的位置。

不然,楚彦印大可以再生其他孩子,何必非在楚楚身上较劲?他又何必提出三年之约,用激将法使楚楚上进?

楚楚确实可以对书中的世界满不在乎,但她不能也没资格对别人的真心视若无睹,即使他是纸片人。

“怎么会,父女哪有隔夜仇……”楚楚已经习惯跟楚董斗嘴,现在看他这副样子,反倒不适应起来,下意识地否认。

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最怕打这种感情牌,抿了抿唇:“你的苦心我都明白……”

张嘉年闻言,露出欣慰的神色,楚总长大了。

因为楚总的话,原本沮丧不安的楚董也受到安抚。楚彦印的目光柔和下来,屋内的气氛融洽不少。父女对视,像是冰雪初融,终于要化解多年的隔阂。

楚楚弱弱道:“……但不知为何,我总想跟你对着干。”

张嘉年:“……”

楚楚害怕楚彦印误会,强行解释一波:“……大概就是虽然知道你为我好,但还是想惹你生气的感觉吧,你要是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张嘉年:您可闭嘴吧。

“当然,你要是太不开心,我似乎也不会开心。”楚楚别扭地挠挠脸,坦白道。

“……”楚彦印被楚楚一番话,弄得心情忽上忽下,最终一颗心平稳着陆。

他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几不可闻地叹息道:“罢了,你要是不喜欢相亲,以后我也不安排了。”

楚彦印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再被羞辱第二次,索性由她去吧,先拼三年事业再说。

楚楚松了口气,又不免得寸进尺,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五亿还给我吗?”

楚彦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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