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绵绵隔天才得知小琪进了医院,她对小琪的印象一直不错虽然曾经因为她吃过醋……但她也的确很佩服她的坚强,文艺一点儿来说,觉得她像是淤泥里开出的花,很不容易。

她买了一束百合和一篮子水果去医院探望她,百合象征着纯洁,她觉得小琪就是特别符合这花语。

常雁坐在旁边擦眼泪,眼睛都是红的,而小琪躺在病床上,麻药还没过,她还在沉睡。

杨绵绵这就尴尬了,她和常雁一点儿也不熟,只能先硬着头皮把东西放下,然后就想偷偷开溜。

“谢谢你来看小琪。”常雁擦了擦眼泪,“她现在还没醒。”

杨绵绵噢了一声,绞尽脑汁想个话题:“她是怎么受伤的?”

“被几个王八蛋弄的!”常雁头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了那么痛恨的表情,她和罗裴裴有点像,都是特别独立坚强的那种女人,而因为学犯罪心理,见惯了各式各样凶悍的杀人犯,常雁比罗裴裴还要多一丝冷静与理智。

但平时的镇定全在自己的亲人受伤时消散地一干二净。

杨绵绵卡机了半秒钟,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回答选项,她试图分析了一下,还没得出结论,嘴巴比大脑的反应还要快了一步:“啊?!”

好吧,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回答也没错。

常雁也只是想找人宣泄一下情绪:“其中一个三年前就撞死过一个女孩子,现在居然还敢用精神病这一套来脱罪!精神鉴定是吧,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精神病!”她的眼神渐渐冰冷下来,让杨绵绵以为如果阳焕不是神经病,常雁都可能把他变成神经病。

不过,三年前……难道是,阳焕?那仇可就结大了啊。

杨绵绵琢磨着这件事,给荆楚打了个电话,然后从他那里要到了阳焕家的地址,荆楚给是给了,但啰嗦了三分钟:“不准乱来。”

“我能怎么样啊!”杨绵绵还冤枉呢,“我就溜达过去听听八卦而已!”

荆楚挂电话之前来了句:“你不找事儿不等于事不找你。”

杨绵绵:“……怪我咯〒▽〒”

她就是想调查一下阳焕的精神病是真是假,但没想到阳焕家高档别墅区,有一个很帅的保安在那里站岗,保安室里还有一个,不能随便进出。

杨绵绵观望了半分钟,趁着保安走神的时候,装作气喘吁吁地跑过去,那个年轻点儿的保安就把她拦住了:“您好,请问您找谁?”

“那个,我的猫刚刚跑进去了,你能让我进去找一找吗?”杨绵绵从手机里找出一张拍学校里学霸猫的照片,一脸诚恳,“就是这个。”

“猫?”小保安一愣,“没看见啊。”

“你能让我进去找一找么,十分钟,不,五分钟我就出来。”杨绵绵这张脸还是挺有杀伤力的,那个小保安为难了一会儿,禁不住她的哀求,偷偷放她进去了。

年长一点儿的那个保安就干脆在门卫室里看报纸喝茶,压根就当没看见。

小黄机表示:“绵绵,你居然会□□了=口=”

“我这叫灵活变通。”

进去了以后消息就比较好打听了,用门口那铁栅栏的话做个总结就是“如果喜欢欺负人脾气不好就算是精神病的话,阳焕的确从小就有病”,这句话把杨绵绵乐得不要不要的。

但是否是精神病,的确需要专业人员进行专业测试,普通人是无法仅仅通过常识来评判一个人是否有精神疾病的。

在听小琪说经过之前,杨绵绵心里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等到她听苏醒过来的小琪说完那天阳焕在包厢里说的话的时候,她就觉得百分之九十是造假了。

“小琪,这件事姐姐会出来的。”常雁握着她的手,“你就好好在医院里养病,好吗?”

小琪点点头,趁着常雁出去又拜托杨绵绵:“这周我是不能去看刘阿姨了,你替我去一趟,记得要给阿姨去医院拿药,阿姨的医保卡和病历卡都在我书包里,你去我家拿一下。”

“好吧。”这种情况下还惦记着刘秀,杨绵绵也算是对小琪服气了。

她只好跟着常雁回家拿东西,常雁不是本地人,租住了一个中档小区,两室一厅,原本小的那个卧室拿来当书房,后来就被清理出来给小琪当了卧室,房间小小的,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还有一张一米的小书桌。

外面客厅的桌子上堆满了书,都是常雁的专业书,她瞄了好几眼,暗搓搓把书名都记了下来,准备找时间去看看。

常雁在小琪的书包里找到了医保卡和病历卡交给杨绵绵,杨绵绵和她实在不熟,接过来就想走了。

而常雁的注意力却被她手上的戒指吸引了,她以前看到还以为是小姑娘爱俏随便戴戴的,但现在她想起来荆楚也戴了:“你们结婚啦?”

“呃,嗯。”杨绵绵有了那么一丢丢的不好意思。

常雁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复杂,她在荆楚和罗裴裴谈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那只是读书时代纯纯的暗恋,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也不是一段糟糕的经历,但是乍然一听说他结婚,还是想说一句:“……你们没发喜糖。”

“都被我吃掉了〒▽〒”

常雁:“……”少女你确定喜糖你能一个人吃得下?

后来她和荆楚说起这件事,说他不厚道,结婚都不通知一下现同事及老同学,荆楚说:“……喜糖啊,我哄她的,她那天和我去买个戒指老不开心了。”

按荆楚的想法,这喜糖当然应该在办婚礼的时候发,没听过领证发糖的。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荆楚摇摇头:“她就不想办婚礼。”

“不想穿婚纱进教堂吗?”常雁有点意外,她还以为那是每个女孩的梦想呢。

荆楚:“她之前都不知道有婚礼这种东西,就觉得麻烦又费钱。”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和杨绵绵沟通过许多次了,可杨绵绵已经领完证觉得已经结过婚了,他没法说服她,逼急了就撒娇耍赖装听不懂。

常雁顿时一脸同情,口中安慰:“不管怎么样,也算是结婚了。”

荆楚:“……”但是他想看着他们家小羊穿婚纱,牵着他们家小羊进教堂说“我愿意”啊。

好心酸呢。

但是他的心情杨绵绵不懂,她就按照小琪的托付去给刘秀拿了药,医生一翻病历就知道是谁了,问了句病人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杨绵绵说和以前一样,医生就点点头,嘱咐她要提醒病人每天按时吃药,这样才能控制病情。

杨绵绵提了药又买了些东西,一个人哼哧哼哧扛去了刘秀家里,没想到刘秀一眼就认出她不是小琪了:“小琪呢?”

“小琪生病了。”

刘秀很关心小琪,连连追问:“小琪怎么了?”

“她她不小心骑车摔了一跤,骨折了,医生说暂时不方便行动。”杨绵绵编了一个借口,试图搪塞过去。

刘秀忧心忡忡:“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完了,接不下话了。杨绵绵干笑了一声,帮刘秀把电视机开了让她看电视,她就飞快把事情都干完了。

刘秀后来好像又恢复到以前那种沉浸在自己状态里的样子,她走的时候还喊:“琪琪,来送送你同学。”

杨绵绵逃也似的离开了。

荆楚有点心疼她,在家他都舍不得让这只羊干活,现在去别人家里打扫卫生多心疼啊:“还要去几次啊?”

“小琪不是住院么,总归要做到她好了才行,不然她肯定不放心,我觉得她对刘秀真的上心,像对自己妈一样。”

荆楚给她捏捏胳膊:“你怎么知道不是呢?”

杨绵绵就愣了一下,转念一想,也对,小琪从小也是没妈疼的孩子,刘秀虽然神志不清,但的确是把她当女儿看待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久而久之,小琪也就拿刘秀当亲人看待了。

要不然她怎么听说这个志愿者就小琪当得久呢,其他人就随便来打个酱油,没去几次就放弃了,可据说小琪坚持快一年了。

“绵绵,快看新闻!”电视机突然出声,杨绵绵下意识地一扭头,电视里正好在放本地的晚间新闻,场景是在警察局外,一个高挑漂亮的女记者说:“三年前因时速195公里撞死大学女生的肇事者阳某因鉴定为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而被判八年,据悉阳谋因病情始终无法得到控制,三年来一直都保外就医,但就在前天,他与一名酒吧女服务员发生口角,两人发生肢体冲突,受害者倪某重伤入院……”

屏幕上出现了小琪的照片,虽然在眼部位置打了一条马赛克,但认识小琪的人都能把人认出来,根本没有任何卵用,反倒是阳焕整张脸都被马赛克打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长相。

杨绵绵啪一下关掉了电视机,抱怨说:“看着真堵心。”

而城市的另一头,昏暗的小房间里,刘秀织毛衣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那个被记者拥堵却一脸不耐烦的男人,手指收拢,指甲扣进了手心的肉里也恍然未决。

“妈,你看我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妈,我在学校里好着呢,这次考试我又考了第一。”

“妈,我回学校去了。”

“阿姨,你又忘记吃药了。”

“阿姨,我给你煮点吃的吧。”

“阿姨,我走了。”

“妈——”

“阿姨——”

作者有话要说:  的确,现实生活中的案子究竟是不是真的精神病我们无法判断,不能随意听信

但小说是在现实基础上艺术加工的作品,所以本故事只是针对我的故事设定而已,大家不要太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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