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文锦心他们看完焰火,到和沈妙茹约好的地方时,并未看见他们两的身影,只有一个宫女,说公主已经先回宫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文锦心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只能让宫女帮她带句告别的话,让她有机会别忘了来广州看她。

然后又有些奇怪,秦琅是一直陪着沈妙茹的,这会怎么人不见了。

回到王府才知道秦琅根本就没回来,文锦心就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事了。

她以前对秦琅的印象也是纨绔小公子,等接触的多了,才发现他是个热情爽朗的少年,别看他外表风流实际是个再正直不过的人,又特别的仗义,相处久了就知道沈玦为何待他特别。

文锦心也很喜欢沈妙茹,若是这两人在一起还真蛮般配的,她是重活过一世的人,对世俗的观念已经超脱了以往的狭隘。

年龄身份这些她都觉得不重要,最关键的是要相互倾慕,不然就算所有人都觉得般配,那也不会有好的结局。

就好比前世,所有人都告诉她沈恒璘是良人,他们两是郎才女貌会相守终生,却还是错付了终身。

毕竟日子是自己过的,别人说的再多也无法参与你的人生。

只可惜他们马上就要离京了,沈妙茹看着也只是把秦琅当做晚辈来对待,两人之间根本就毫无进展。

离京以后两人更是隔了千山万水,那可该怎么办啊。

她就对沈玦说了自己的担忧,沈玦就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你真当你表哥是无所不能的?想要什么都能给你变出来不成?”

文锦心笑着往后躲,“表哥在我心里本来就是无所不能的啊。”还小声的加一句,“表哥最最厉害了。”

被小媳妇灌了一碗**汤,沈玦是意志坚定才能堪堪保持住理智,抓着她不让她躲,“若秦琅与我关系没这般好,成帝或许还会同意这门亲事,他与我走得亲近,那老狐狸怎么肯把女儿嫁给他。”

文锦心当然也知道,只是觉得可惜,就嘟着嘴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沈玦就说了个:“除非。”

她赶紧认真的追问,“除非什么?表哥想到法子了。”

沈玦贴着她的耳朵哑着嗓子道:“除非这天下改头换面,都由着我做主,到时必定先给他们赐婚。”

文锦心瞪圆了眼睛,瞬间捂住了他的嘴巴。

这一世并没有按照剧情走,她没出事而且两人都已经定亲了,按理来说沈玦应该不会再走上那个结局才对。

可他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个可怕的想法,而且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文锦心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特别的快。

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那些片段来,他身穿着浑身是血的盔甲,站在血泊之中一步步的登上皇位。

只要一想起来她都会心疼的无法呼吸。

文锦心根本不用说,沈玦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她如此害怕误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把人搂在怀里轻轻的安抚。

“别怕别怕,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也定会护你周全。”

沈玦不是第一日有这样的想法了,从沈恒璘出现打文锦心的主意开始,但那会他不过是想着若是可以杀了此人才算解恨。

但只要沈恒璘还是皇子,他就永远都杀不了他,除非沈恒璘不再是皇子,而他能掌控这天下。

后来的夜里,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文锦心从高高的楼台上跌落下来。

他为了报仇,杀进京,亲手了结了沈恒璘,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他还是没能救的了心爱的小姑娘。

梦醒之后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但这个想法太过疯狂,很快他就劝自己只是一个梦,文锦心还好好的,他是不会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那之后,他就被要求进京了,等到此刻他才知道在成帝的面前他做的这些反抗都是无稽之谈。

那一刻他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念头竟然就是夺权,只有他站在最高的那个位置,才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他爱的人。

尤其是在进京之后,同样的噩梦再次出现了,一次或许可以说是巧合是偶然,但多次就有可能是潜意识里的真实想法。

在文锦心被沈恒璘绑进宫时,沈玦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并且开始付诸行动。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将心中所想告诉过任何人,包括秦琅。

在沈玦的安抚下,文锦心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听着沈玦在耳边低柔的声音轻缓的道。

“沈恒璘兄弟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他们谁当上太子,都会先拿我们镇南王府下手,与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你别担心,现在还只是开始谋划,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告诉你只是我觉得你我之间没有秘密,我的想法你应该知道,若是后悔你也来不及了。”

沈玦没有想让文锦心有怎么样的回应和自持,他只是觉得两人已经定亲,将来要成亲,她有权利知道他的打算。

没想到文锦心听完握住了他的手,“表哥生我便生,表哥若是出事我定不会苟活,所以表哥一定会成事。”

“我不懂谋划等大事,但我会替表哥照顾好家里,让表哥没有后顾之忧。”

沈玦惊喜的看着她,他的小姑娘真是每次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看着小姑娘认真又坚定的眼神,沈玦最后的顾虑也没了。

轻轻的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放心,我还等着你给我生好多孩子,我们会活着不会出事。”

方才分明是如此正经严肃的气氛,顿时被沈玦这一句逗趣的话给冲散了。

“表哥你怎么没个正经,我不和你说话了。”

文锦心脸皮薄娇羞的很,偏偏沈玦还要追着来逗她,“我哪里说的不对?阿锦难道不打算给我生孩子?”

文锦心的脸上顿时烧了起来,耳朵根都红了,转身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许!不许说了!”

谁还没成亲就想着生孩子?真是不要脸!

但这不要脸的沈玦,用接下来的时间告诉她,他还能更加的不要脸。

秦琅一整夜都没有回来,第二日一早喝得烂醉被邱浩然架着送回来的。

“昨夜正好碰上秦三公子,就约他去酒楼把酒言欢,三公子喝的很是豪爽,没多久就醉了,我说要送他回来,他也不肯,只好陪着他在酒楼待了一夜,这会才送他回来。”

沈玦谢过了邱浩然,让下人把秦琅给带回了他的院子。

“我和世子之间不必言谢,是世子让我看清了自身,听说世子后日就要启程,只能下次有机会再聚了。”

送邱浩然出府,沈玦快步去了秦琅的屋里,秦琅平日喝酒很有分寸,从未见过他如此大醉,看来这次秦琅是真的陷进去了。

昨日他与文锦心说的并不全是玩笑,至少他是认真的思考过秦琅和沈妙茹的事情。

如果秦琅真的喜欢,他定会为兄弟谋划,但只看秦琅昨夜醉酒就知道,事情没这么顺利。

吩咐了下人好生照顾秦琅,沈玦才赶去了文家。

文锦心今日是去谈启程的事情,他们要说服文老爷一块南下。

沈玦一进屋,就发现文锦心的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一看就知道事情还未解决。

先向老爷子见了礼,才走过去安抚了文锦心几句。

文老爷子眼眶也有些红,看着精神不太好,这会瞧见他只是点了点头。

“你也不必再劝了,我这身子骨如何我自己清楚,我去哪里都是个累赘,而且哪有儿子尚在去孙女家的道理,你让你大伯父以后如何做人。”

文老爷子也有他自己的担忧,事实也确实如此,本身丁氏谋害公公就已经天理难容了,这个时候他若是跟着文锦心走了,岂不是让文大老爷遭人误会。

虽说丁氏犯了错,但文大老爷却是个孝顺的。

文锦心伏在床榻边,一双眼哭的发红,紧紧的揪着被褥,道理她都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才更加难过。

还是沈玦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让下人把门给关上,与文老爷子说了几句掏心窝的话。

“赵老一路同行,老爷子完全不必担心您身子的问题,至于文伯父那边,您只要对外说是去乡下养病,不会有人说文伯父半句的。”

沈玦看老人家的脸色已经有了些许的松动,就继续道:“您是阿锦唯一的亲人,到时她也不能从京城出嫁,您如何舍得让她没有一个亲人在场成亲呢?”

“那我可以等成亲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到时可就迟了。”

文老爷子有些疑惑,迟了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知道他活不了这么久?那他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想到沈玦却说得直白的很,“老爷子知道为何此次我和阿锦非要进京不可吗?陛下已经开始忌惮藩王的势力,大皇子对阿锦心怀不轨,二皇子窥觊镇南王府的兵马,我只怕您到时想出京都走不了了。”

文老爷子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就连文锦心也不哭了,她想起了昨日沈玦提起那个大胆的想法。

心又开始飞快的跳了起来,表哥是怕真的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沈恒璘可能会狗急跳墙拿老人家来威胁他吗?

这么一想还真是他们兄弟二人干得出来的事情,就认真的跟着劝他。

“祖父,表哥说的没错。”

文老爷子看了她一眼,这沈玦哄人的本事倒是真的高,他一来,小姑娘都不哭了。

瞧瞧她这脸上崇拜又认同的样子,哪有方才娇滴滴的哭着不肯的样儿。

终究是叹了口气,“你们让我想想,我还要与你伯父商量商量,这事急不得。”

“您不必担心,方才来之前,我在院子里碰见了文伯父,与他说起了这事,他已经同意了。”

文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沈玦,这臭小子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说是尊重他的意思,可这臭小子根本就是把后路都给想好了吧。

想了很久又被气笑了,他费尽心思还不都是为了文锦心。

至少说明他的心是真的,他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若是再错过了文锦心出嫁这样的人生大事,他会遗憾终生的。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什么都已经算好了,那便同你走一遭吧,不过说好了,等亲一成,我便回京城。”

文锦心瞬间破涕为笑,一双大眼睛弯弯的很是可爱,哪里还有方才哭成小花猫的样子。

既然文老爷子同意了同去,那便得收拾行囊,原本定在后日离京的,为此又往后拖了一日。

秦琅酒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虽然之后的日子他表现的像是没事发生一般,但文锦心还是发现他偶尔会走神。

甚至笑得时候都没往日那么的痛快了,文锦心直觉是那日他们不在时,他和沈妙茹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不管谁去试探或是问,秦琅都没有说关于那日的事。

文锦心也没有办法,但沈玦说得对,感情是他们两人私下的事情,他们这些外人是没有办法插手的。

即便她觉得两人相衬,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可惜。

或许沈玦的不是玩笑话,来年等他能够实现心中所想,剑指天下时,沈妙茹也能没有这么多的顾虑和秦琅有个好的结局。

宫内,沈妙茹斜靠在贵妃榻上舒服的吃着新上供的葡萄,宫女小声的上前,“公主,镇南王府的人马方才已经启程了。”

这个消息她昨日就知道了,就点了点头,“盯着些,看看会不会有人不长眼的人为难他们。”

尤其是她的那个好弟弟。

“有您的人开道,即便是大皇子也不敢为难的。”

最近宫里可热闹着呢,王贵妃天天都在闹,皇子所那边御医几乎都要住在那了,可沈恒璘的脚却没有一点起色。

照她说这都是沈恒璘活该,自己作的死,就算是闹到父皇那,也是他们没理在先,这个亏,沈恒璘只能咽下。

看来这大安朝近几年是太平不了了。

一年后,镇南王府内。

沈韶媛和文锦心在前院的正厅站的笔直,李氏坐在上首忍不住的扶额。

“说说吧,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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